摘要:
自打昨儿下午娟娟告诉我,她父亲,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是我要去参加企业整顿验收的那个厂的厂长后,心里就开始乱了。未来女婿去验收未来岳父的工作,实在感到不是滋味。昨天晚上,翻来复去睡不好,为这件事犯难。
我们这个企业整顿验收团,是由总公司、财政局、银行三家组成的。财政、银行各出一名代表参加财务口的整顿验收。财务口在企业整顿验收中是个重要的部位,达不到甲类,其余各方面即使合格,也不能算整顿合格。财务口的验收结论,指定由总公司和财政局两家的代表负责,而我是代表财政一方的。看来这场“戏”非演不可,结局如何就难以预料了。
我们验收团一行五人来到厂里,照例是先听情况汇报。介绍情况的是一位副厂长,据说厂长临时有事,未能参加。之后,我和另外两位同志,按照原来的计划,到财务科开始进入检查工作。由于我和厂长的微妙关系,查账时思想总是不集中,我不时提醒自己:抛掉杂念,认真查账。
“怎么,志君,是你!”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哎呀,正是未来的岳父。我忙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为情地叫了声:“伯伯!”他显得很高兴。“真没想到会是你来了!”我说:“负责你们厂的小李病了,我是代替他来的。”“那好...
自打昨儿下午娟娟告诉我,她父亲,也就是我未来的岳父,是我要去参加企业整顿验收的那个厂的厂长后,心里就开始乱了。未来女婿去验收未来岳父的工作,实在感到不是滋味。昨天晚上,翻来复去睡不好,为这件事犯难。
我们这个企业整顿验收团,是由总公司、财政局、银行三家组成的。财政、银行各出一名代表参加财务口的整顿验收。财务口在企业整顿验收中是个重要的部位,达不到甲类,其余各方面即使合格,也不能算整顿合格。财务口的验收结论,指定由总公司和财政局两家的代表负责,而我是代表财政一方的。看来这场“戏”非演不可,结局如何就难以预料了。
我们验收团一行五人来到厂里,照例是先听情况汇报。介绍情况的是一位副厂长,据说厂长临时有事,未能参加。之后,我和另外两位同志,按照原来的计划,到财务科开始进入检查工作。由于我和厂长的微妙关系,查账时思想总是不集中,我不时提醒自己:抛掉杂念,认真查账。
“怎么,志君,是你!”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哎呀,正是未来的岳父。我忙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为情地叫了声:“伯伯!”他显得很高兴。“真没想到会是你来了!”我说:“负责你们厂的小李病了,我是代替他来的。”“那好,请你们多提意见,多多帮助我们。”我不清楚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表面敷衍。但是,他的出现,更增添了我的不安。同我一起来查账的同志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也招来了财务科同志们新的热情和显得有点轻松的举态。
当然,在我这种处境下,极希望这个厂的财务整顿工作做得比较出色,起码是没有大的问题,这样我就可以摆脱尴尬的局面,然而事情好象有意跟你作对,我在三本账上接连发现了好几个问题,而且其中有一个问题还相当严重。我的神经开始有点紧张。
一直站在我旁边,负责给我找凭证的那位年轻女同志,显出了慌张的样子,她见我的眼光始终停留在几张凭证上,忙说:“这是厂长批的。”也就是说,这一切她都没有责任。一会儿,她走开了。我发现财务科的其他同志在悄悄地窥视着我。一种复杂的、难以言状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我有点手足失措。我忙自镇定,佯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时与同未查账的同志商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缓和紧张的气氛。
查账结束后,在事实面前我没有作过多的考虑,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性质严重,企业领导要负主要责任。我的眼前好似出现了我亲手起草的验收结论和准备通报的材料;紧接着又出现了娟娟那失望,埋怨而冰冷的眼睛。回家后,越发感到内心矛盾重重,责任、人情,后果,时时萦绕在我的思绪之中。我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明天就要作验收结论了。这天的晚上,娟娟来了,他的父亲也来了,我家显得很热闹,象在过节日。
我跟未来的岳父很少讲话,也不敢用正眼看这位须发泛白的老人。
“这次我们厂验收还合格吧?”是他先谈起了这个话题。
“那还用说吗,志君还不给说点好话!”姐姐在一旁插话说。
“哎,不能这样讲,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岳父似乎很宽宏大量。
“伯伯,有一个问题您负有直接责任。”
“这事我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你还不清楚吧?”
“不,伯伯,我已经完全搞清楚了,而且……”
这时屋里的气氛活跃起来。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感,使我终于站了起来,把一个财政干部该讲的话讲完了。
我如释重负,抬起头看着伯伯,他的表情异常严肃。他缓缓地站起来,充满感情地对我说:“孩子,验收结论应当实事求是地写,企业整顿的验收,不也是对我们每个人的思想和行为的检验吗!你能对我讲出这番话,说明你经受住了考验,我未来的女婿就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我觉得屋里的温度好象升高了,每个人的紧张情绪也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