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5-12 作者:陈宝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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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財政出版社出版的馬寅初先生的著作“我的經济理論哲学思想和政治立場”一書,近来引起經济学界的广泛評論。該著作接触到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設許多方面的問題,其中不論是綜合平衡、財政、人口、对凱恩斯的批判等問題,还是对資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問題,都有不少錯誤覌点。这些錯誤覌点大部分已有人透彻地批判过,但馬寅初先生幷未接受和服輸,在团团轉的綜合平衡理論方面更是如此,因此本文想着重批判这方面的問題。
馬寅初先生的这本著作以及后来在光明日报发表的答辯文章,是以反敎条主义的姿态提出他的“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幷坚持这种理論的。在他看来,計划經济的綜合平衡理論是“馬克思主义創始人所沒有研究过的,所沒有解决过的問題”。馬先生从这样一个覌点出发,儼然以“創造性的馬克思主义者”自居。自以为已建立起一套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幷在許多地方对这一理論进行了自我宣傳,說它是“顚扑不破无法动搖”的眞理。其实,这种自称的“理論”和“眞理”,是經不起認眞檢驗的。凡讀过馬先生有关著作的人,都会发現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在哲学上是以主覌唯心論代替辯証唯物主义,在經济学上是以“分配中心論”代替馬克思的再生产理論。在我們看...
財政出版社出版的馬寅初先生的著作“我的經济理論哲学思想和政治立場”一書,近来引起經济学界的广泛評論。該著作接触到我国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設許多方面的問題,其中不論是綜合平衡、財政、人口、对凱恩斯的批判等問題,还是对資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問題,都有不少錯誤覌点。这些錯誤覌点大部分已有人透彻地批判过,但馬寅初先生幷未接受和服輸,在团团轉的綜合平衡理論方面更是如此,因此本文想着重批判这方面的問題。
馬寅初先生的这本著作以及后来在光明日报发表的答辯文章,是以反敎条主义的姿态提出他的“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幷坚持这种理論的。在他看来,計划經济的綜合平衡理論是“馬克思主义創始人所沒有研究过的,所沒有解决过的問題”。馬先生从这样一个覌点出发,儼然以“創造性的馬克思主义者”自居。自以为已建立起一套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幷在許多地方对这一理論进行了自我宣傳,說它是“顚扑不破无法动搖”的眞理。其实,这种自称的“理論”和“眞理”,是經不起認眞檢驗的。凡讀过馬先生有关著作的人,都会发現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在哲学上是以主覌唯心論代替辯証唯物主义,在經济学上是以“分配中心論”代替馬克思的再生产理論。在我們看来,馬先生自以为是重大发現和創造的团团轉理論体系,最多不过是說明了再生产的某些环节間的表面联系而已。
团团轉的綜合平衡理論究竟是怎样来的呢?馬先生开宗明义就說“唯物辯証法和毛主席的矛盾論告訴我們宇宙內的事事物物都有內在联系,都不是弧立的,譬如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环节于此,各各之間都有內在联系,故甲与乙,乙与丙……最后癸与甲也都有联系,結果形成一个圓圈。这就是团团轉的联系,我心中自問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設中的各个环节能不能这样联系起来形成一个圓圈……把所有主要环节联系起来,綜合平衡起来能不能成功?……”。馬先生果然把重工业、輕工业、农业、商业、交通运輸业等环节联成了一个圓圈,这样他就宣布綜合平衡理論研究成功了。
看来,馬寅初先生似乎也想用辯証法和“矛盾論”来給自己的理論打基础。但是,这种尝試是完全失敗了。原因不是不該走辯証法的道路,而是馬先生一开始就曲解了唯物辯証法的基本原則。尽管馬先生也大談“‘理,卽在事中,离开了事物无所謂‘理,”,好象是尊重唯物論。但是,他却硬把事物客覌的多种多样的联系和他所設想的团团轉联系,二者之間画了一个等号。于是主覌唯心論的馬脚就露了出来。馬寅初先生哲学上以主覌唯心論代替辯証唯物主义的这个錯誤,是馬先生其他論点錯誤的根子,但目前已有許多人批評过,这里不贅述,我們着重是从經济学上做进一步的考察。
从經济学的角度看,綜合平衡理論究竟应該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呢?照馬寅初先生的說法,既然客覌事物是按团团轉的运动形式相互联系的,国民经济各环节也就应該是团团轉的联系,因此綜合平衡理論也应該是团团轉的理論。这种推理方法,显然是十分錯誤的。按照辯証法的規律,客覌事物是有內在联系的。但是如果不去研究事物內在联系和运动的特殊形式,那是永远发展不了科学的。馬先生旣然看过“矛盾論”,就应該記住毛泽东同志这一段話“对于物質的每一种运动形式必須注意它和其他各种运动形成的共同点。但是,尤其重要的,成为我們認識事物基础的东西則是必須注意它的特殊点,就是說,注意它和其他运动形式的質的区別。”(毛泽东选集第一卷296頁)
綜合平衡是指整个国民經济的平衡,只有考察整个社会再生产运动的特点,才能找到綜合平衡的科学基础。馬克思的再生产理論,正确闡明了社会再生产运动的性質。揭示了国民經济各方面各环节的全部本質联系。按照这个理論,社会再生产包括生产、分配、交換消費几大要素,它們是互相联系、互相制約的,而生产又是其中的主导环节。再生产过程又表現为:物質替換、价値补偿和劳动分配这样几种运动形式。馬克思十分注意再生产过程中物質替換运动和貨币运动的制約关系。在再生产的图式中,馬克思还指出生产資料生产(第一部类),和消費資料生产(第二部类)之間的关系,国民收入分为积累和消費两个部分,它們之間的关系,对扩大再生产的規模和速度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社会主义的綜合平衡理論,是以馬克思再生产理論作为基础的。我国的綜合平衡工作在这个理論的指导下,抓住物資平衡,貨币平衡和劳动平衡三条綱,用一系列的平衡表和綜合性的指标来研究社会生产和社会需要的比例关系;研究消費和积累、生产資料与消費資料的比例关系;地区之間的平衡关系以及物資平衡、預算信貸平衡和劳动平衡之間的相互制約关系。由于眞正抓住了再生产过程这些最本質的联系,所以就可能通过綜合平衡工作及时发現国民經济各方面各环节之間不协調現象,幷通过調节生产,挖掘潜力,克服矛盾,达到使整个社会再生产高速度地均衡地发展的目的。
社会主义的綜合平衡理論,是具有非常严密的科学性的。它从本質上把握住事物的整体。以这个理論来指导实踐,就能在头緒紛繁的經济生活中,理出清晰的脉絡,使平衡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馬寅初先生的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則相反,他不去深入事物的本質,而把国民經济的某些环节杂然并列,形成一个本質与非本質联系的大杂会。如果用这种所謂理論来指导实踐,只有使計划工作者迷失在“团团轉”之中。
在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受到讀者的批判以后,馬寅初先生大槪是覚察到了他在理論体系上的混乱,所以在七月二十四日的答辯中,又大肆宣揚了他的“分配中心論”。目的是在吿訴讀者,团团轉綜合平衡的理論有明确的中心。馬先生說:“从周总理的报告中,我們可以看出計划經济的綜合平衡工作就是要把积累起来的資金如何在环节之間分配得合理,这就是說它的中心工作只有一个——如何分配得合理。”其实这个引証是断章取义的。周总理在报告中,是講合理地积累和分配資金将决定国家建設規模的大小問題,根本不是講什么綜合平衡問題。而馬先生却由此出发引伸下去,直到得出这样的錯誤結論:“生产是为分配,不是为生产而生产”。
把分配作为綜合平衡的中心,这是違反社会再生产的客覌規律的。馬克思早巳指出,在再生产过程中分配不能是居于支配地位的东西,作为生产要素的分配,它本身就是生产的一个要素。当然,在再生产过程中分配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它对生产有制約和促进的作用。但是,这与馬寅初先生所說的“生产是为了分配”却不是一回事。把分配环节看成是决定生产的因素,是本末倒置的。因为沒有了生产,社会就将失去生存的基础,更談不上分配了。再生产各环节的关系旣然如此,綜合平衡工作也必須从安排生产出发去分配社会产品。
在这里还必須指出,馬寅初先生对“分配”这个槪念的使用,也是混乱的。在他所說“生产是为了分配”,这个分配指的是社会总产品的分配;而在他說分配是綜合平衡的中心时,又指的是資金分配。这个資金分配,实际上旣不同于社会产品的分配,也不同于国民收入的分配,而是指表現为財政資金的集中純收入的分配,这是一个更狹隘的范疇。在綜合平衡的全面联系中,它仅是一个方面。旣然把社会总产品的分配看做綜合平衡的中心是不对的,那么把財政資金看做粽合平衡的中心就更不对了。
馬寅初先生在答辯中强調了資金分配的問題,如果目的在于提醒人們在实际工作中重視資金分配,我們是不反对的,但是馬寅初先生却不是这样,他明确地主張綜合平衡理論必須以合理地分配积累資金为中心,这实質上就是要財政决定經济,要經济服从財政,只不过說法上不同罢了。这种主張和毛泽东思想是沒有任何相似之处的。毛泽东同志在“抗日时期的經济問題和財政問題”一文中早已指出:“財政政策的好坏固然足以影响經济,但是决定財政的却是經济。”
要經济服从財政的人,在平衡問題上必定是消极平衡論者。因为旣然要經济服从財政,就一定是在財政圈子內坚持有多少錢办多少事的原則。至于挖掘潜力,組織工农业大跃进,建立生产上新的平衡,来促进財政收入的增加,在他們看来是永远不敢設想的。馬寅初先生也正是这样,他在講財政平衡問題时就說:“財政收入减少了……这惟有出于减少支出的一途”。这种主張同毛泽东同志所指出过的:“忘記发展經济,忘記开辟財源而企图从收縮必不可少的財政开支去解决財政困难的保守覌点是不能解决任何問題的”。不正是針鋒相对的嗎?
离开馬克思的再生产理論,就不能認識国民經济各方面的本質联系,还可以从其他方面得到証明。尽管馬寅初先生在团团轉的理論上下了很大功夫,但对优先发展生产資料生产部門的問題,对物資平衡与預算信貸平衡的制約关系問題却只字不提。而这些問題,却是我国经齐建設中提出的极为重要的綜合平衡理論問題。
在馬寅初先生的著作中,对于綜合平衡理論的研究对象,平衡的槪念,也是很混乱的。我們認为,綜合平衡理論作为一門科学,是应該有一定的研究对象的。它应該是研究社会再生产各环节之間的內在联系,以及表現为物資、貨币、劳动等形式的各种运动的相互制約和相互促进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当然还要研究方法論和平衡表的設計問題。至于平衡的槪念,从国民經济綜合平衡的角度出发,应該指的是社会生产和社会需要之間的平衡。馬寅初先生在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中,沒有明确談过研究对象是什么。但是,他在論証自己的理論时,却把事物相互之間的制約关系也当作国民經济平衡槪念的內涵,幷且硬搬党的方針、政策,来掩飾他在理論上的空虛。比如,他把財政和经济相互之間的关系,叫做經济和財政的平衡;在談工业体制的改变时說:“我們認为严格执行国家計划的条件下,予地方以一定程度的机动性,以鼓励其积极性和創造性这会使中央与地方职权达到較高的平衡”。尤其奇怪的是,竟把属于自然科学范圍的植物,以及属于社会上层建筑范圍的宗敎等风馬牛不相及的东西,也包括在他研究平衡的对象以內。这种提問題的方法,显然是談不上科学性的,幷且造成綜合平衡理論的混乱。
当然,研究綜合平衡理論是不能离开党的政策的,如果离开党的政策去研究理論,就使理論失去指导实踐的意义。但是,要使綜合平衡理論能够与实际密切結合,就必須首先根据再生产的原理将綜合平衡的全部內在联系搞清楚,然后再进一步研究如何根据党的政策具体运用这些理論。馬寅初先生走的却不是这条路,他跳过了对綜合平衡理論本身的深入研究,就想来联系实际,当然也就不能解决任何問題了。
这里还要指出,馬寅初先生极其热中于建立体系,但是由于他沒有眞正掌握綜合平衡的內在联系,所以这个团团轉的理論体系就变成建筑在沙滩上的大厦,一开始已經注定了崩潰的前途。他在“此書各篇論文內在联系的說明”一文中曾說“这两篇平衡論中团团轉的‘理,无非在平面上轉动而已,就如孔子所說的‘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年年如此……”。但是在許多人指出馬先生这种反科学体系安排以后,他又不得不一再修飾自己的論点,先是在五月九日光明日报发表的答辯中說:“各环节的联系不是呆板地由甲到乙,由乙到丙、到丁沿着一根直綫前进,也可以沿着一根直綫后退”。后来在七月二十四日的答辯中又退了一步說:“各項环节的排列問題也要看当时当地的情况而言,不宜有一个死板格式”。但是我們不妨提醒馬先生一下,这种修飾走到尽头,不就是等于是对你的理論体系的自我否定”?团团轉理論的精髓,就在于建立了一个以物价政策为始又回到物价政策的团团轉綜合平衡的格式,如果說这个格式幷不反映什么客覌規律,那么团团轉論除去重复一些重工业、輕工业、农业、商业、交通运輸等环节都有內在联系这个尽人皆知的道理以外,还能告訴人們一些什么新的东西呢?这样的理論体系又有什么实际价值呢?
馬寅初先生在七月二十四日光明日报上的答辯中,最后提出了一个建議。他說:“書本知識固然可貴,但不与当时、当地的情况和条件結合,就会变成死条件,用死条件,用死敎条来对付活現实,怎么不会犯主覌主义的錯誤呢?”又說:“此后希望大家来研究毛泽东思想,庶做文章者不致跑出軌外,而批評者亦不致专凭外国書本知識,为人为己都有好处”。
是的,敎条主义是应該反对的,但有两种不同的反法,一种是用眞正的馬克思主义来反对敎条主义,这种人决不否定馬列主义的普遍眞理,相反地,他們是結合具体的历史条件来丰富和发展馬列主义的普遍眞理,这是正确的,也是必須提倡的。另一种反法,是以反对敎条主义为名,而取消馬列主义的普遍眞理,这是錯誤的,也是必須坚决批判的。
馬寅初先生認为他的团团轉綜合平衡理論是以中国具体情况出发,来反对在綜合平衡理論上的敎条。說現有的社会主义綜合平衡理論是敎条,这有什么根据呢?我們認为正确的理論都是从实踐中产生出来的。社会主义計划經济誕生在苏联。計划經济少不了綜合平衡。因此綜合平衡理論也首先在苏联得到发展。新中国从开始实行計划經济的那一天起就有了綜合平衡工作。我国的計划工作者在实踐中結合中国的具体条件,灵活地运用了这些理論,已經在工作上取得良好的結果。当然这門理論目前在我国还是年青的,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建設的发展,它必将大大丰富起来;应該欢迎广大的經济工作者和理論工作者参与研究这个理論。另外,我們也認为在把理論运用到实踐上去的时候如果发生脫离实际的偏向时,应該加以糾正。但是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要把以馬克思主义再生产理論为基础的綜合平衡理論推向前进。馬寅初先生口口声声說要联系实际,反对迷信書本,但却拋弃了馬克思再生产理論,自己另外去制造了一个“团团轉联系”,难道这是反敎条主义的严肃态度嗎?
最后我們希望馬寅初先生能够站到正确的方面来,正視眞理,敢于修正自己的錯誤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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