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史海钩沉】
质之为荆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童仆,威自驱驴单行,拜见父。停厩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白,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是吾俸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每至客舍,自放驴,取樵炊爨,食毕,复随旅进道,往还如是。质帐下都督,素不相识,先其将归,请假还家,阴资装百余里要之,因与为伴,每事佐助经营之,又少进饮食,行数百里。威疑之,密诱问,乃知其都督也,因取向所赐绢答谢而遣之。——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卷二十七
【品读】
胡威(?—280年),字伯武,一说伯虎,魏晋时期淮南寿春县人(今安徽省寿县一带)。其父胡质(字文德)在三国曹魏时期历任太守、刺史等职,以忠直清廉而闻名,每次因军功得到的赏赐,全都分发给众人,从来没有拿回到家里,不少史书皆为之立传。受其父影响,胡威年少时即怀有大志,先后在曹魏、西晋两朝为官,曾任安丰太守、徐州刺史等,在任职之地有突出政绩,声誉卓著,后因功被封为“平春侯”。
据《三国志》裴松之所作注释中记载,在胡质担任荆州刺史时,胡威从京都洛阳前去荆州探望。因为家贫,胡威没有车马可坐,没...
【史海钩沉】
质之为荆州也,威自京都省之。家贫,无车马童仆,威自驱驴单行,拜见父。停厩中十余日,告归。临辞,质赐其绢一匹,为道路粮。威跪曰:“大人清白,不审于何得此绢?”质曰:“是吾俸禄之余,故以为汝粮耳。”威受之,辞归。每至客舍,自放驴,取樵炊爨,食毕,复随旅进道,往还如是。质帐下都督,素不相识,先其将归,请假还家,阴资装百余里要之,因与为伴,每事佐助经营之,又少进饮食,行数百里。威疑之,密诱问,乃知其都督也,因取向所赐绢答谢而遣之。——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卷二十七
【品读】
胡威(?—280年),字伯武,一说伯虎,魏晋时期淮南寿春县人(今安徽省寿县一带)。其父胡质(字文德)在三国曹魏时期历任太守、刺史等职,以忠直清廉而闻名,每次因军功得到的赏赐,全都分发给众人,从来没有拿回到家里,不少史书皆为之立传。受其父影响,胡威年少时即怀有大志,先后在曹魏、西晋两朝为官,曾任安丰太守、徐州刺史等,在任职之地有突出政绩,声誉卓著,后因功被封为“平春侯”。
据《三国志》裴松之所作注释中记载,在胡质担任荆州刺史时,胡威从京都洛阳前去荆州探望。因为家贫,胡威没有车马可坐,没有童仆跟随,只能骑着驴只身前往。见过父亲并住了十几天后,胡威准备返回洛阳。临别时,父亲胡质拿出一匹绢给他。胡威跪在父亲面前问道:“父亲大人您一向清廉,不知这匹绢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父亲说:“这是从我的俸禄中节省下来的,你拿去作为路上的盘缠吧。”胡威收下这匹绢,辞别父亲踏上归途。
和去荆州的时候一样,在回洛阳的途中,胡威每到一处客栈,都亲自把驴牵到外面吃草,自己则取柴烧火做饭,吃完了饭,又跟随路人出发上路。在走了近百余里路后,胡威遇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此人热情邀请胡威同行,在路上事事照顾和帮助他,有时还出钱请他吃喝。两人这样同行了几百里路后,胡威觉得有些怀疑,便以言语多方套问,得知此人原来是父亲属下的一个都督。这个都督在胡威动身离开荆州之前就请假说要回家,暗中则带着行李先走了一百多里,在胡威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然后假装与之同路,实际上是特意为了在路上照应胡威。了解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和用意后,胡威立刻取出先前父亲送给自己的绢,转赠给这个都督,以感谢他一路上的“美意”,然后劝他回去了。
细细品味这个故事,胡质胡威父子的清廉谨慎令人敬佩叹服。

父亲胡质首先树立了一个清廉的好榜样,他官至刺史,堪称一方大员,然而却没有为自己家积累任何财富。儿子胡威用今天的话来说,应该属于“官二代”,但是他却效仿其父,安守清贫,独自骑着一头毛驴千里迢迢地从洛阳走到荆州,一路上自己照顾自己的一切饮食起居,没有丝毫怨言和不平衡的心理。当父亲拿给他一匹绢做返程路费时,他还要询问这匹绢的来历,在得知是父亲的薪俸节余,才安心接受。这种时时保持的清廉谨慎既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智慧,也是他后来能够识破并谢绝那位都督“美意”的关键所在。可以说,那位都督煞费苦心提前所做的一番准备工作近乎天衣无缝,但是由于胡威具备了这种清慎的美德和智慧,所以对一路上的特殊照顾产生了怀疑,在探知到对方的真实身份后,立刻采取补救措施——把父亲给自己当作路费的那匹绢送给对方,同时谢绝之后的照顾。
晋朝建立后,晋武帝司马炎召见胡威入朝,称赞其父清廉忠直,并问他:“你与令尊相比,谁更清廉?”胡威回答说:“臣不如臣之父。”晋武帝说:“你父亲哪些方面比你强呢?”胡威说:“臣父清廉惟恐别人知晓,臣清廉惟恐别人不知道,这一点臣远远比不上臣之父。”在“清恐人知”与“清恐人不知”之间比较衡量,从道德品格层面讲,前者自然是最高境界,后者逊之。然而,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胡威能够坚守清慎的做人为官之道是难能可贵的,值得后人敬仰。
责任编辑 张小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