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财政包括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中央财政是主导,地方财政是基础。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都应保持收支平衡,略有结余。不论中央财政有赤字,还是地方财政有赤字,都不是好现象。目前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央财政连续多年有赤字的情况下,有些地方也在搞赤字预算。有的县已经连续多年在预算中安排赤字,而且在决算中赤字数额又都突破预算。如有一个县,1985年到1988年的4年中,预算中安排赤字分别是39万元、47万元、73万元、132万元,决算赤字分别是53.9万元、67.4万元、87万元、277.3万元。预算安排赤字和决算实际赤字数都在逐年加码。这个县4年累计赤字数已达到年财政收入的50%。还有的地区,到1988年历年赤字数已超过当地年财政收入。
地方搞赤字财政,既有思想认识上的问题,也有实际困难。从思想认识上的问题来说,经济理论界一些人的“赤字无害论”,已经影响到地方。从实际困难来讲,经济活动中超越客观经济条件的可能搞超前高消费的浪潮,已推动各地较为普遍地盲目攀比高消费,收入满足不了支出的需要,就搞赤字预算。不论原因是什么,地方搞赤字财政的恶果,已首先为搞赤字财政的地方吞下。地方财政发生赤字,在中央财政有赤字的情况下,得不到中央财政的弥补,又没有向银行借款、发行货币的手段,只得不惜采取剜肉补疮的办法,用平调国营和集体企业的资金的办法来弥补赤字,打乱了当地正常分配秩序,使当地国民经济乱了套。地方搞赤字财政的问题不很快解决,势必扩大地方搞赤字财政的面,将大大削弱国家财政的基础,并将给经济发展带来不良的影响。这是一个必须引起高度重视的问题。
解决地方赤字财政问题,既要从认识上着手,也要有一些切实可行的措施。有些措施还必须从中央财政着手才行。为解决地方搞赤字财政问题,我建议:
第一,要克服“赤字无害论”的影响,增强收支平衡观念。要使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认识到:我国的经济问题,是生产不足,社会总需求超过总供给。利用赤字财政的办法,只能给十分紧张的供求关系火上加油。地方出了财政赤字,除了上级财政给予弥补外,是没有其他弥补手段的。因此绝不能搞赤字预算。要纠正各种不利于收支平衡的思想和做法,诸如:预算紧,执行松;生产紧,消费松;预算内紧,预算外松;要别人紧,自己松等等。
第二,对地方搞赤字预算的问题,国务院应明文规定几条纪律,违反纪律的,要追究行政责任,予以纪律处分。在当前的情况下,这条行政措施是不可少的。
第三,财政部应拿出几条克服国家财政收入被“挤”的措施。近几年企业留利水平逐年递增,而企业上缴国家财政收入,扣除物价因素,已经是负增长。财政收入被“挤”的问题,给地方财政解决赤字问题,带来很大困难。因此,财政部应从财政政策上制定解决财政收入被“挤”的办法。如当前企业税前还贷是“挤”财政收入的一个大头,财政部就应尽快拿出办法来,改税前还贷为税后还贷。
第四,要坚持勤俭建国的方针。中国是一个大国,现在还很穷,要使中国富起来,只有走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勤俭建国的方针。这几年,在高消费思潮的影响下,有些贫困地方穷山穷水不抓紧治理,却大刮小汽车风。有一个县,1988年吃行政事业费补助2450万元,是这个县当年财政收入的1.1倍,而小汽车却由1978年的7辆,增加到1988年的100辆,10年增长13倍多。这种不注意勤俭的风气,必须刹住。尤其是赤字县,更要坚持勤俭建国的方针,从节减支出上着手,安排本县的财力,通过大力开展“双增双节”运动,来解决财政入不敷出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