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由所长,名大印,原田楼镇财政所长。三岁时,其父一根扁担肩挑他弟兄俩逃荒到田楼镇,遂长于田楼,工作于田楼,离岗退休后,与儿孙居于田楼。
在任所长时,由大印执事较真,认准的理儿,天王老子也拗不过来;其嗜好酒,逢饮必醉,醉后必乱,心中不平之事,和盘端出,常做出上门骂人等不雅之举,镇政府上下人等齐呼之为“痴老由”。
由大印与酒可谓有缘矣。1961年他16岁入伍,18岁因胸膜炎病退,苦于无钱买药,常愁饮新娶的媳妇为生产队酿的地瓜干酒,病却在不知不觉中好了,全村人都惊奇不已,争相传说,大印由此成“名人”。从此“官运亨通”,由生产队会计转为公社工办会计,1981年被镇财政所招考为公职会计,不久升任所长,掌管全镇财政资金总盘子。权大了,需要解释协调的事儿也就多了,而他生来口吃,往往是越想说清越说不清,你说急人不急人?每逢遇到需要长篇大论的事情,他常拿出酒瓶嘴对嘴灌上几口,然后,面带笑容,不紧不慢、有条有理,道出自己的理儿,声若洪钟,字字清朗,没有一词一字停顿,讲话决不亚于镇长做报告的水平,使听者马上频频点头称是,问题迎刃而解。管钱的人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不信,你看庙里供奉的财神赵公明脸就是黑色的。每...
由所长,名大印,原田楼镇财政所长。三岁时,其父一根扁担肩挑他弟兄俩逃荒到田楼镇,遂长于田楼,工作于田楼,离岗退休后,与儿孙居于田楼。
在任所长时,由大印执事较真,认准的理儿,天王老子也拗不过来;其嗜好酒,逢饮必醉,醉后必乱,心中不平之事,和盘端出,常做出上门骂人等不雅之举,镇政府上下人等齐呼之为“痴老由”。
由大印与酒可谓有缘矣。1961年他16岁入伍,18岁因胸膜炎病退,苦于无钱买药,常愁饮新娶的媳妇为生产队酿的地瓜干酒,病却在不知不觉中好了,全村人都惊奇不已,争相传说,大印由此成“名人”。从此“官运亨通”,由生产队会计转为公社工办会计,1981年被镇财政所招考为公职会计,不久升任所长,掌管全镇财政资金总盘子。权大了,需要解释协调的事儿也就多了,而他生来口吃,往往是越想说清越说不清,你说急人不急人?每逢遇到需要长篇大论的事情,他常拿出酒瓶嘴对嘴灌上几口,然后,面带笑容,不紧不慢、有条有理,道出自己的理儿,声若洪钟,字字清朗,没有一词一字停顿,讲话决不亚于镇长做报告的水平,使听者马上频频点头称是,问题迎刃而解。管钱的人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不信,你看庙里供奉的财神赵公明脸就是黑色的。每逢需要唱黑脸的时候,由大印总是借酒壮胆。一次由大印酒后跑到镇司法办,见到司法办主任老王就说:“老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跟你说一下工资的事。”老王一听工资的事,心中一喜,早就听说行政事业人员要涨工资了,遂捎上一条“红塔山”,尾随由所长进了办公室。由所长笑眯眯地对老王宣布:“根据县人事局、司法局文件精神,你的工资从现在起镇财政停发,转为自收自支,由司法所自行负担,镇组织委员不好跟你说,安排我跟你说一下……”,话没落音,老王立刻勃然大怒,厉声威胁道:“谁要停我的工资,我就劈了他!”说着拿起了桌上的西瓜刀,由所长醉眼朦胧地把头一伸,笑嘻嘻地说:“你来劈!”僵持了约一刻钟,老王无奈地放下了刀,从此将没天没地的海聊时间花在了为民排解纠纷上,因为他的工资要靠收取服务费来挣取。
当然,由所长因酒惹事的次数更多。一次,镇党委分管农业的副书记利用镇经管站统管的河工款为自己买了两个大书橱,由所长当月财务例审时,发现了此事,气的当天午饭时就喝了半斤酒,下午酒劲上来,将副书记堵在镇党委会议室大骂了一通,称他是贪污犯。在第二天镇政府机关人员的点名会上,由所长就昨天醉骂副书记一事作检讨。他先是痛心疾首坦陈错误,声泪俱下地表示戒酒决心,分析自己如何如何不该喝酒,说着说着,就说上了饮酒的好处,说“酒是搞好人际关系的催化剂,是人去伪存真的良药……”听者无不为之捧腹大笑。由所长醉酒也有不抗上的时候,县财政局的老股长老朱下镇检查时,遇上老由正在镇机关大院撒酒疯,衣衫不整,满脸是泥。老朱一把拉住面红耳赤的老由说“大印,我抽你!”老由笑脸相迎说:“给你抽!”最后,由所长还是因酒醉失态而被财政局刘局长检查工作时撞上,就地免了职。
被免职后的由大印仍担任财政所会计,一点儿也没显出消极的情绪,相反,对工作越发认真,经常是:白天穿着整洁的农税制服处理账务、跑银行、下村征收农业四税,晚上换上农装收种庄稼、修剪果树,深夜为患有心肺病、气管炎等多年陈病的老妻挂吊针喂药,并不厌其烦地说着宽心话儿,无论多么疲乏,但从不请假或迟到、早退一次。有一年农业特产税征收期间,他还因认真执法挨了打。他所在的田庄村村长与他私交不错,私下商量,要任税源普查组组长的由大印不必过于认真,在普查中少算一下田庄村苹果特产税税基,由大印家五亩苹果特产税就免了。不想,由大印就是不听,话不投机,两人吵打起来,引得田姓大户村民将单门独户的由大印结结实实地暴打了一顿,害得老由吊着一只胳膊跛了一条腿,半个多月都是由侄子背着上班。他做的账,字迹清秀、格式规范、装订整洁、分毫不错,全所无人能比,多次被县局作为样板展评,但他并不骄傲自满,更加精益求精,经常为红蓝线的画法、月结还是累计、如何盖章等细枝末节问题与同事争得面红耳赤。有一次,因一笔账务处理方法的分岐,他与新来的所长捧着账本,顶着寒风踏着积雪步行15里到县局农税股请朱股长评判究竟谁对谁错,为此,与所长积下了怨。他的老妻死时所长就是不放他的假,他也坚持正常上班,最后,老由的小儿子长跪哀求二人才作罢,这件事被大家谈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