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石头从大学毕业到这山区税务所工作以来,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
十年来,他没有跨出过大山一步,而这百里大山深处的每一个集市,每一处税源他都熟记于心。
山区的税所很小,只有两个人;税源也少,区区几万元。但这几万元的税款都是他们俩一元一角筹积起来的。
终于,因为检查一户纳税人的税收情况需要外调,石头去了一趟省城。
省城是石头读大学的母校所在地,但今天的省城对他来说却是既熟悉又陌生。每一条街道都有他非常熟习的名称,但街道旁一座座崭新的建筑却使他无法相认。
“唉!变化真是太大了。”石头不由得摇头叹息。
石头刚下汽车,就有老同学迎了上来,接他住进了宾馆。十年不见,以前只听说这位同学做了生意,没想到已有如此成就,别墅、私车,应有尽有。石头不免有些咋舌,自己想都不曾想过的东西这位同学都实实在在地拥有。
客随主便,十年未曾谋面的同学重逢,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酒,是印着洋文的名酒;菜,是他从未曾见过的佳肴。
酒酣耳热间,石头才知道这位同学正与自己所查的这宗案子有关。石头一愣,但终没有失态。
饭后,这位同学硬拉他去潇洒一回。也许是老同学的情面拉不开,也许是多...
石头从大学毕业到这山区税务所工作以来,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
十年来,他没有跨出过大山一步,而这百里大山深处的每一个集市,每一处税源他都熟记于心。
山区的税所很小,只有两个人;税源也少,区区几万元。但这几万元的税款都是他们俩一元一角筹积起来的。
终于,因为检查一户纳税人的税收情况需要外调,石头去了一趟省城。
省城是石头读大学的母校所在地,但今天的省城对他来说却是既熟悉又陌生。每一条街道都有他非常熟习的名称,但街道旁一座座崭新的建筑却使他无法相认。
“唉!变化真是太大了。”石头不由得摇头叹息。
石头刚下汽车,就有老同学迎了上来,接他住进了宾馆。十年不见,以前只听说这位同学做了生意,没想到已有如此成就,别墅、私车,应有尽有。石头不免有些咋舌,自己想都不曾想过的东西这位同学都实实在在地拥有。
客随主便,十年未曾谋面的同学重逢,自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酒,是印着洋文的名酒;菜,是他从未曾见过的佳肴。
酒酣耳热间,石头才知道这位同学正与自己所查的这宗案子有关。石头一愣,但终没有失态。
饭后,这位同学硬拉他去潇洒一回。也许是老同学的情面拉不开,也许是多吃了酒,石头跟着同学进了一间歌舞厅。
舞池里,一对对红男绿女正缠绵地滑着舞步,光怪陆离的灯光奇怪地眨着眼睛。旋转的灯光下,富丽堂皇的装潢映衬着客人的高贵,女孩们裹在裙子下的每一寸身体都散发着美艳的光辉……
这里,没有山崖间碎石的参差,也没有山区里集市的喧嚣,没有山路旁大婶的问候,更没有在大山里征税时惯有的纷争。有的,只是柔美的音乐,还有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这一切是真实,是梦幻,石头似乎无法分辨。石头欲拔腿而逃,同学却把他紧紧按住,使他无法挪步。石头只觉得,自己赖以存在的一切似乎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撕得粉碎,然后又被一点一点地吞噬。
石头闭上眼睛,片刻的沉寂使他稍稍脱离酒精的麻醉。一边是领导对查清税案的希冀,另一边是老同学久别重逢的热情……
音乐重又响起,石头使劲地摇了摇头,企图使自己的大脑摆脱这震耳的音乐的控制,但他却感到无能为力。
石头不得不睁开眼睛。突然,旋转的彩灯向他射来两束刺眼的白光,仿佛是汽车的一双明亮的眼睛。
那是一双多么可怕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吞噬了他时刻缅怀的老所长的生命!
那是他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晚上,有人举报外地人收购了一车没有纳税的原木正要外运,老所长带领他在山路上伏击。正当一老一少两人示意对方停车接受检查时,那汽车却瞪着这样一双眩目的眼睛向他们冲来,石头不能忘记老所长将自己推向路边的一霎那,更不能忘记冲来的汽车的那双恶狠狠的眼睛。
老所长就这样去了,石头从此也下定了扎根大山的决心。
此时,石头又看到了这双狰狞的眼睛,它喷射着刺眼的白光,咆哮着向自己扑来,仿佛要将自己吞噬。
石头的心猛地一懔,一阵悚然……
石头仿佛又看到了老所长殷切的目光,想起了山里娃子没地方读书期翼建设新校舍的眼神,想起了山里汉子没办法出山盼望筑通大路的心情……
石头觉得自己该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他决心立即返回房间,整理好稽查资料,准备好明天的工作。他想,说什么也要把该查的案子查清。
石头站起身,坚决对他的同学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