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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过年情结

2020/02/11

对于我这个既不算老头儿,又不是小孩儿的人来说,过年是一个永远挥之不去、删除不了的情结。

记得在孩提时代,对过年那真是一种“盼星星盼月亮”的心情。我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那种欢天喜地的过年情景恐怕是现在的年轻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

大年三十人人盼,合家欢乐年夜饭。每到大年三十的晚上,父亲总是要竭尽全力地为我们准备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父亲会请人将家里一年才能养大的一头猪宰杀后,先是将两只猪大腿割下,那是送给外婆和阿姨家的。然后,将几乎所有能卖钱的肉拿到街上换点油盐钱,家里留下的只是一个猪头和猪尾巴,还有那些卖不出去的零碎肉。小时候的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猪头和猪尾巴就不拿出去卖呢?父亲告诉我,因为留下了猪头和猪尾巴,就意味着家里留下了一头全猪,更重要的是猪头和猪尾巴煮熟后是要用来祭奠祖宗的。在我稍微懂事后我就参与到煮肉这项工作中,边在炉灶旁添柴续火,边看着父亲在锅台上操刀持勺地忙碌着。好不容易看见已经煮熟的香气诱人的猪肉,我的口水早已经哗哗直流,满是柴灰的小手就忍不住伸向冒着热气的大铁锅,这时父亲总会警告我一定要在敬完祖宗后才能吃肉。

好不容易等到繁琐的祭奠祖宗的仪式结束,等到父亲一声令下宣布开吃,说时迟那时快,我抓起一块肉就往嘴里送,三口两口就吞下了肚。至于那肉是什么味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直到四十多年后的今天,虽然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家宴和公宴,但还是时常怀念那孩提时代的吃肉味道、那家境贫寒的过年味道,而且年代越久,味道越浓。

除了年夜饭,除夕这天还有一桩大事,那就是扫尘土,这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大扫除。在四十多年前的农村老家,一到除夕这天,几乎是全家总动员从早忙到晚。我家老少四人,分工十分明确,父亲亲自挂帅,姐姐任总调度,哥哥和我理所当然地充当主要劳力。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掸灰尘,清洗各种器具,洒扫屋子庭院。我至今都记得父亲讲的故事。故事说的是古代有一个小孩儿整天好吃懒做,平日里穿得破烂不堪,一年到头喝得都是找不出几个米粒儿的稀粥。最后在一个除夕的夜晚,这个不肯劳动的小孩儿又冻又饿,死在了屋角。后来的人们到了除夕这天,都会全家齐上阵全面大扫除,表示不能让好吃懒做成为习惯,不能让贫穷来到家里。

还有关于棉袄的事儿,也是我难以忘记的。那是我上小学后的第一个春节,天很冷很冷。大年三十的晚上,父亲硬是将他年轻时穿的那件老而破的大棉袄披到了我的身上。因为个子矮小,父亲的老棉袄一直盖到了我的脚后跟,就像是一条大被子裹在身上。虽然贴身是光的,但用一根草绳扎紧之后,那件特制的、特大号的破棉袄也温暖了我好几个冬天。上初中后的那个春节,我还穿上了姐姐的花棉袄。虽说姐姐的花棉袄比较贴身,但怕同学笑话,我就将花棉袄翻过来穿,外面再罩上一件哥哥的破外衣。后来,直到我考上大学,哥哥将他结婚时定做的解放棉袄送给了我。那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件新棉袄,一直陪伴我走过了四年大学生涯的寒冬腊月。现在日子好过了,可过去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不能忘记。

说起过年,除夕之夜的祭祖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离开农村已经三十多年了,但每年都会选择回家过年,自然也就少不了参加祭祖活动。每到除夕夜,父亲一面自己主持祭祖仪式,一面还会告诉我如何焚香点烛,如何烧纸钱和摆放祭品。父亲说这是子孙对先祖献上敬意的一种仪式,马虎不得。

如今,我已将近花甲,每过一年自己就老了一岁,对过年也没有了儿时那般的期盼。但无论如何,过年,对于我来说,从来都是一种态度。我们之所以选择过年,是因为我们最终离不开亲情。我们之所以选择过年,是因为我们想在平淡生活中再增添一些情结。毕竟,过年是中国人特有的生活情结,也是我自己特有的生命情结!

眨眼之间,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了又走了。

责任编辑  李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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