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迹象表明,世界范围的贸易保护主义有重新抬头的可能。尽管绝大多数国家领导人公开声明承诺“支持全球经济增长,避免保护主义”,但有的国家“说一套做一套”,非常短见地试图将与邻为壑、构筑壁垒当成自身发展的救命稻草。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将严重滋扰在危机面前达成的难得的经济共识,令人堪忧,值得警惕。
1月23日,印度政府宣布今后6个月内禁止进口中国玩具。尽管印度政府没有给出禁令原因,但印度玩具业协会秘书长阿罗拉认为,这是为了保护印度玩具产业。比这个玩具禁令掀起风浪更大的是,1月28日,美国众议院通过的经济刺激计划的一项附加条款规定:部分救援资金只能“购买美国货”,任何基础设施项目要获得刺激方案的资金支持,所用钢铁产品必须为美国生产。方案还规定:美国运输安全管理局所使用的任何制服和纺织品必须为百分之百“美国制造”,除非联邦政府认定购买美国货可能面临成本远高于外国货等情况,“有损公众利益”。美国华尔街的贪婪酿造了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但就在世界各国在达沃斯经济论坛上寻求合作解决之道的时候,素来倡导自由贸易的美国生怕被指责而高层缺席会议,竟然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搞起了“专买美国货”的壁垒。贸易保护主义从来都不会是“独角戏”,它必将在相互的指责、对抗中被激化。一些欧洲国家已经推出了针对本国汽车厂家的救助计划;英国坚持要求接受政府救助的苏格兰皇家银行集团必须向本国小型企业提供贷款……随着经济衰退在世界范围逐步扩散,不排除更多的国家会有类似的“反抗”,各国间更多的贸易壁垒将出现。对此,有美国经济学教授表达忧虑说:“如果贸易保护扩散,出口企业及相关内需企业会破产,而且就业岗位也会减少,从而可能使全球经济更加萧条。”而早在2007年8月,面对汹涌而来的贸易保护情绪,曾有1028名美国经济学家发表联名信,敦促美国国会丢弃任何抬高贸易保护主义的计划。
人类真的会被同一块石头第二次绊倒吗?现在的贸易保护主义抬头,让人很容易想到人类在上世纪30年代那场经济大萧条中犯下的愚蠢错误。1930年,美国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时任美国总统胡佛采取了一系列反危机措施,其中之一就是签署旨在保护美国贸易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该法案被认为是胡佛担任总统期间犯下的“最大错误”。法案导致了农业与工业都采取保护政策,还引发了世界市场的报复,令美国经济正式进入寒冬。绝大多数经济学家都认为,如果说世界可以从大萧条中学到什么教训的话,那么贸易保护主义救不了经济危机应该是其中最深刻的教训之一。
遗憾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似乎是人类的通病,面对经济低迷,顾头不顾尾的有病乱投医总会屡屡出现。即便动辄以“维护世界秩序”而自诩的美国也不能例外——贸易保护主义的躁动情绪一直在美国国会蔓延。要超越这一点,不仅要有以史为鉴的智慧,还要有世界和谐合作的情怀,更要有不被狭隘利益冲昏头脑的冷静。贸易保护将令世界经济被割裂成一个个孤岛,经济全球化所积累的市场力量将因此而荡然无存。贸易保护主义会使产品、设备、技术因为贸易壁垒而分隔开来,世界经济将成为一潭死水,这是极为危险的。温家宝总理已经代表中国郑重承诺,中国政府绝不追求贸易顺差,绝不搞贸易保护主义。危机当前,世界各国最需要的是这种善意的互动,而不是壁垒敌意与对抗的相互“传染”。
责任编辑 李艳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