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启示
去年十一月,当我们检查辽宁手表厂贪大、求洋、求全,追求高标准的问題时,曾有过一个想法:“究竟生产工艺技术方面的问題,我们能不能配合设计革命发现和提出一些问题,可以不可以做些工作。”但是,回顾历年来建设银行的拨款监督工作,一直是在批准计划的框子里,批准设计的框子里工作,根本沒有过问生产工艺技术方面的问題。再加,对工业建筑技术上的知识很少,所以在思想上有些胆怯,仍然迷信技术。究竟怎么办?经过大家反复研究讨论,开始有如下认识:
一、过去我们所以沒有发现生产工艺技术方面的问題,主要原因是我们思想上有迷信,因而对这方面工作旣不敢去摸,又不敢去碰,所以有问題也见不到,摸不着。
二、锦西办事处的经验给了我们很大的启发,他们对石油五厂非金属油罐的拨款监督,就是通过抓生产技术问題而节约国家投资的。
三、要通过实践去找答案,从最低方面去想,即使不能发现问題,起码可以把厂子的生产工艺情况了解清楚,提高干部技术知识水平,有利于今后的拨款监督。
工作方向明确以后,在行領导的重视支持下,最后决定在辽宁手表厂进行一次新的尝试,幷经过具体分析,重点去研究生产工艺上的空气调节系统。
学中去做,做中去学
空气调节是手表厂为了滿足生产工艺要求的主要技术设施,它的主要作用有三点:即调节溫度、调节湿度、调节灰尘,借以保证手表的质量。
由于空气调节系统的设施,在水、电、热力以及附属设备方面都要相应地加多加大,所以技术复杂,投资较大,根据初步概算指标投资为八十六万元左右。具体说来,空气调节设施搞了以后,要求主要车间即精加工车间、计量室常年全部恒溫保持室内溫度为摄氏20—21度,正负不差1度,其他车间保持18—26度。至于车间的湿度为50—65%,幷要求全部窗戶常年密闭,保持室内空气清新。
为了熟悉和了解生产工艺过程,第一步我们深入单位和车间反复地和厂領导、工艺工程师、工程技术人员、管理干部互相交谈,摸清生产过程和工艺要求以及设备性能。经过一个阶段的摸索以后,初步对生产过程和工艺要求有所了解,从感性上有所认识,幷开始发现了一些问題的线索。这些线索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一、该厂除了设有空气调节系统外,尙要安装暖气设备,目的是冬天用暖气送热,调节溫度,而空气调节部分主要是为了解决夏季三个月左右输送冷风、调节溫度的需要。这样花錢很多,但是利用效率不高。
二、丹东市的气候条件比较好,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而夏天的溫度一般的不超过摄氏26—27度。这样,从安东具体情况出发,在夏天调节溫度的意义显然不大。
三、根据有关工艺技术人员的反映和外地的经验,窗子不是绝对密闭的,特別是夏季可以打开,自然通风有助于空气调节。
四、除了一些比较精密仪器设备的车间需要空气调节外,其他一般性的附属设备车间,是否有必要全部空气调节,可否压缩一下空气调节的面积?
为了进一步调查硏究,我们在市内走访了设计部门、气象部门、计量仪器厂等单位,幷又和厂内有关技术人员、領导干部、管理干部等十余次交流看法,深入研究。但是他们的一致意见是:“这是生产工艺上的要求,同时空气调节是经过东北设计院有权威的工程师确定的,不能改变。”我们的看法虽然被封口了,但是我们沒有放弃这些线索,相反的,从深入地了解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使我们的认识又进一步有所发展,幷初步肯定了以下几个事实:
一、辽宁手表厂的设计,不论建筑部分和生产工艺部分都是按照北京手表厂的框子套来的,而北京手表厂的设计又是照外国的框子套来的,我国对手表方面专业技术尙沒有成型的资料。
二、我国现有的手表厂不是全部都搞空气调节的,上海表厂就是沒有空气调节,但是手表的技术质量业已过关。
三、该厂最初的建厂方案,只提出要局部空气调节幷沒有考虑要全部搞空气调节设施,而是学习外国的框子又吸取权威工程师的意见以后改变的。
四、从摸索与研究过程中,发现工程技术人员当中特别是东北设计院的工程技术人员当中,对手表厂的空气调节存在二种意见。根据这些方面的情况,经过认眞研究,我们感到当前的情况是由于工程技术人员的思想上迷信外国的框框;另一方面,我们国家对手表行业沒有权威方面的技术资料,缺乏经验。但是,旣然有的表厂沒有空气调节技术也能过关;旣然工程技术人员当中有二种意见;旣然表厂的设计是按照外国的框框套下来的;可以肯定,问題还是存在的,有进一步深入研究的必要。
到外地的同类型同行业調查研究
为了多方面调查硏究,坚持把问題弄个明白,第二步我们又派干部先后到北京手表厂、北京设计院去调查了解,尤其从北京手表厂的生产实践中去摸索经验敎训,以便为辽宁手表厂的建筑设计提供方向。经过一个时期的走访调查和深入生产实践,特别北京设计院提出了一些意见,使我们的认识进一步得到了提高,对问題的焦点也逐漸明确起来,使我们感性的认识开始提高到理性的认识。从而更加增强了做好这一工作的信心。经过在北京两个单位调查研究的结果,初步得出如下结论:
1.对手表厂的建设,特別是空气调节方面,不可能一个样子,必须根据地区气溫等具体条件区別对待。
2.丹东市的气溫条件比北京好,北京手表厂空气调节以后,一般溫度在摄氏27—28度,最低为25度。而丹东的溫度最高仅为27度左右,就是不用空气调节,溫度也比北京好得多(后经过到气象台调查,丹东地区十年的平均最高溫度仅为23.3度)。
3.表厂的除尘要求幷不严格,夏天可以打开窗戶,另一方面丹东市区风量、风速也比北京条件好,因而灰尘汚浊不是太大的(因为车间已有防护设施)。
4.丹东市的主要问題是湿度大一些,但是室外湿度不是都反映到室內里来,因为室內有热处理和建筑物的砌体防护。对湿度反映或影响最大的是机械车间,一般车间影响不大,同时从工艺上也有许多防湿的补救办法。
根据这些情况,辽宁表厂全部搞空气调节的意义和价値显然値得研究。如果为了解决湿度问題,可专门从工艺上、设计上采取一些防潮、防湿的措施,这样旣适用又经济。
最后一次交鋒
我们回来以后,及时地和设计部门联系,把这次走访调查的结果和意见,有理有据地向他们汇报,他们感到介绍的情况有道理,同时也暴露了他们过去迷信洋框子的思想,幷感到手表厂的空气调节设施是有问題的,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接着又提出了他们的一些想法。经过这次交锋,双方在认识上终于取得了一致,幷达成协议。由建设银行、设计部门双方做建设单位的思想工作。以后,经过和表厂共同交換意见,厂方表示不好决定。于一月初又把问題带到省轻工厅去,在厅領导亲自主持的会议上共同研究,最后落实定案,决定推翻原来的全部空气调节的设计方案,改为局部空气调节,对湿度从工艺上和设计上采取措施。目前,市设计部门正着手按照新的方案进行工作。
由于这次的设计变革,不仅使设计人员和我们的干部受到了一次深刻的革命敎育,而且为国家节约了大批资金,有利于促进工程进度加快,空气调节设施改革后,水、电、热和附属设备相应地都大大压缩下来。根据初步推算,可为国家节约投资四十至五十万元,比原投资减少了一半多,幷为今后降低产品成本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