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3-04 作者:徐玉德 (作者单位: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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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信息不对称是谣言产生的根源,也是恐慌情绪的放大器。突发公共事件往往具有突然性和轰动性,事件发生后多重信息源通过多渠道同时向社会传播。处于信息劣势的公众很难及时有效甄别,难免受到不实信息甚至谣言误导,反过来推动事件无序发酵并产生社会次生灾害。比如,此次疫情爆发初期出现的盲目抢购、采取限制人员流动措施后出现的恐慌性出逃等。“面对疫情,信息公开是最好的疫苗。”政府作为公共受托责任的受托者以及突发公共事件处置者,承担着公共信息传播的主体责任。建立健全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机制,提升信息传播的及时性、真实性、完整性,不仅是引导公众回归“理性与平和”、助力处置突发事件的有效手段,也是完善政府治理体系、提升政府治理能力的必然选择。
强化政府在公共事件信息传播中的主体地位,明确信息公开的标准规范和权责关系
政府是公共事件信息传播的主体,依法、及时、真实公开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只有信息真实及时、公开透明,才能让公众准确获悉政府履行公共受托责任的情况并杜绝谣言传播,进而巩固和强化政府公信力。此次疫情暴发初期,湖北省和武汉市有关部门在应急处置和信息公开上出现...
信息不对称是谣言产生的根源,也是恐慌情绪的放大器。突发公共事件往往具有突然性和轰动性,事件发生后多重信息源通过多渠道同时向社会传播。处于信息劣势的公众很难及时有效甄别,难免受到不实信息甚至谣言误导,反过来推动事件无序发酵并产生社会次生灾害。比如,此次疫情爆发初期出现的盲目抢购、采取限制人员流动措施后出现的恐慌性出逃等。“面对疫情,信息公开是最好的疫苗。”政府作为公共受托责任的受托者以及突发公共事件处置者,承担着公共信息传播的主体责任。建立健全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机制,提升信息传播的及时性、真实性、完整性,不仅是引导公众回归“理性与平和”、助力处置突发事件的有效手段,也是完善政府治理体系、提升政府治理能力的必然选择。
强化政府在公共事件信息传播中的主体地位,明确信息公开的标准规范和权责关系
政府是公共事件信息传播的主体,依法、及时、真实公开重大突发公共事件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只有信息真实及时、公开透明,才能让公众准确获悉政府履行公共受托责任的情况并杜绝谣言传播,进而巩固和强化政府公信力。此次疫情暴发初期,湖北省和武汉市有关部门在应急处置和信息公开上出现了失误和不当,不仅错失了将疫情遏制在有限范围内的最佳时机,由此引发的谣言四起或非正规渠道传播的小道消息也加剧了民众恐慌情绪,严重干扰了疫情防控工作,教训极为惨痛深刻。
2003年SARS事件后,我国先后出台或修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传染病防治法》等旨在规范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的相关法律法规。但是从近年实践特别是此次疫情防控看,上述规范仍存在不足。比如,未明确各级地方政府收集和公开事件信息数据的具体权限,也未明确信息公开标准和公开方式等,并且缺乏责任认定与问责的实施细则。建议在现有法律法规基础上进一步完善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制度规范,健全权责明确、程序规范的信息公开机制,缩减中间环节,设置时间节点,充分利用包括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拓宽公开渠道,加大信息公开广度和深度及更新频次,强化信息公开主体及其责任,明确中央和地方、政府和部门、行政机关和专业机构的职责,鼓励主动公开强制性之外的其它有利于重大突发公共事件防控的信息。
以提升公信力为导向,完善政府信息公开机制,提高突发公共事件信息传播效能
针对突发公共事件突然性、轰动性、破坏性等特征,政府需要紧紧围绕提升公信力这条主线,建立健全信息公开机制,建立高效的沟通渠道。通过贯穿全过程的高质量信息公开,缓解信息不对称,压缩谣言滋生空间,为及时有序妥善处置突发公共事件创造良好的舆论环境和社会秩序。
一是建立突发事件信息收集、事态评估和风险预警机制。当前各级政府、各部门系统平台建设标准不一,系统兼容性不强,尤其是跨部门、跨地区的信息共享基本无法实现,且单一面向政府的“信息孤岛”无法就突发事件中出现的专业问题进行快速识别和解决。建议尽快建立包括政府相关部门、相关领域专业人士、第三方检测机构等在内的信息收集和互联互通机制,设定统一标准,由各级政府设立的专门机构统一领导,构建多方责任主体的信息发布和共享平台,多维度及时采集、汇总整理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并第一时间作出有效研判,以便在事件暴发初期及时分析并通过发布风险提示信息等措施对公众以及参与应急处理的相关部门进行预警。各级政府作为公开主体,则需牢固树立信息公开意识并付诸实践,确保在预警阶段快速反应,遏制势态恶化,实现“群防群治”。
二是健全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全媒体发布机制。突发公共事件中信息公开质量的核心要素是“及时”和“真实”,为此急需减少信息传播的中间环节,实现直接的、即时的传播,由权威部门发布实时数据及事件处理最新进展,并通过各类新媒体同步发布;对超出公众日常认知范围的专业性表达进行解释分析,主动积极澄清虚假信息或显失偏颇的信息。同时开放“在线服务”、“网络问政”、“交流讨论”等多层次多渠道公众意见平台,由政府相关部门负责及时公开回应舆情并分析解读,积极构建政府与民众良性沟通的制度环境。
三是建立多元共治、政社联动协同的长效机制。“多元共治”是现代国家治理的一个显著特点。此次疫情事件中各类非营利性组织、市场主体、社区街道、公众个人对疫情防控工作展现出极大热情和主动性,但社会组织或个人开展的疫情防控工作大多呈碎片式、分散式、断面式,缺乏资源需求和调配使用的汇总公开信息,无法实现各种社会力量群防群治的联动协作,不仅降低了疫情资源配置效率,还影响了社会力量参与疫情防控与应对的积极性。建议探索建立应急供应链信息发布平台及共享机制,实现电子化网络化资源调配,由相关部门及时统一发布募捐、招募信息,集中汇总发布或公开人、财、物等资源配置情况,充分调动社会力量,进行更有序的组织管理,推动构建突发公共事件应对中政社联动协同的长效机制。
完善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的激励约束机制,坚持激励与问责并重
近年来我国陆续出台了《关于实行党政领导干部问责的暂行规定》等法规,初步建立起领导干部问责的制度体系。2019年《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将问责情形进一步明确界定为“违反党章和其他党内法规,不履行或者不正确履行职责”,将有错问责与无为问责置于同等重要地位,标志着我国进入到以责任担当作为全面问责事由的新阶段。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具有时间紧、涉及面广、社会影响大等特点,目前对地方政府信息公开不当的问责更多是事后、被动的。事后处罚虽能回应大众舆情,但并不能从本质上提升突发公共事件应对效率,无法最大程度减少损失。应考虑通过前置问责环节与构建系统完善的政府信息公开制度相结合,将问责融入公共权力的日常行使过程中,推进建立问责常态化机制。
一是牢固树立突发公共事件信息公开的责任意识。将信息公开标准、内容、形式切实嵌入日常工作,对“应知不知”、“知而不报”、“迟报缓报”等不作为、慢作为、缓作为以及“错报、漏报、谎报、瞒报”等履职过错行为纳入问责事由。进一步明确政府有关部门新闻发言人在突发公共事件中的功能定位,发挥其联接政府、媒体、公众的桥梁作用,有效避免出现信息发布失真或内容空洞等敷衍行为。行政相对人的合法权利受到侵害时,应赋予其通过行政复议、行政诉讼获得救济的权利,同时依法依规对失职渎职部门或人员进行严肃问责,防止有关部门动辄以谣言论处或滥用行政权力。
二是充分调动社会各方力量,畅通多主体问责渠道,提高问责效率和问责公信力。建议在完善新闻法律法规以赋予媒体基本监督权利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宽公众及媒体的监督问责渠道,形成问责与信息交流的双向互动,充分保障公众及媒体的知情权和监督权。同时建立信息公开不当举报机制,丰富举报手段和途径,逐步完善举报激励约束机制。
加快推进数字政务建设,全面提升地方政府社会治理能力
此次疫情事件中公安及交通等大数据平台在群防群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重复填写有关表格或重复报送相同或相似的数据资料以及部门内外信息系统缺乏有效整合与共享等问题,充分暴露出一些地方政府的信息治理能力仍存在明显短板。若仍以固有思维和模式应对数字化时代的各种事件,只会离公众期望越来越远。因此,急需借助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等智能化分析处理技术,加快推进数字政务建设,构建数据实时分析与共享平台,夯实信息公开的数据基础,全面提升地方政府社会治理能力。
一是依托区块链等技术手段加快推进公共安全基础设施建设,真正实现突发公共事件网络直报系统连接。以公共卫生系统为例,可以考虑依托区块链技术建立中国疾控系统私有链,把医院HIS、特殊疾病电子病历及检测报告等同步纳入区块链,将各医院系统连到区块链节点上,利用AI预测模型,及时分析大量的医学影像,支持智能触发上报,避免错报和漏报,同时实现病例跟踪、信息采集和物资精准调配。区块链特殊的存储结构可以形成自验证系统,也可以实现救援物资投放、调配、使用的全过程跟踪和验证,确保疫情防控资源配给和使用等信息的公开透明。
二是有效整合各方资源构建突发公共事件共享数据库及配套的决策支持系统。此次疫情突发事件初期,疾病控制、医疗救助、卫生监督、食品与药品管理及科研机构之间各种技术平台缺乏有效整合,跨部门信息系统之间也缺乏联接与共享,直接影响了联防联控的效率。突发公共事件治理通常涉及应急管理、医疗卫生、消防、交通物流、社区街道及公检法等多部门多岗位,打破部门间的壁垒、整合各方资源必须构建能有效打通部门内外的突发公共事件的数据库及共享平台。通过向媒体、非盈利组织、专家个人等开放不同的共享数据库端口,能够为联防联控、群防群治等提供数据支持,也便于公众了解真实情况和监督问责,同时还可通过整合分析同类突发公共事件的数据库资料,对类似事件进行提前预测和预警。
责任编辑 张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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