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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根据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简称《纲要》)关于“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实现经济总量基本平衡,促进国民经济结构优化”的精神,探讨与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我国社会总资金的配置方式与宏观调控体系很有必要。围绕这一主题,下面我谈三个问题。
一、当前经济形势与资金运行基本情况
资金的运行状况是国民经济的综合反映,无论是宏观经济总量平衡状况明显改善,还是微观经济运行存在某些突出困难,都与资金运行状况密切相关,最终都会通过资金运行状况反映出来。
今年以来,适度紧缩的财政货币政策得到较好的贯彻,我国社会总资金的运行基本正常,总体情况是好的,但不少隐患也日益显现出来。
财政资金:收支平衡状况有所改善,但财政困难的状况尚未根本改观。(1)财政收入增长较快。上半年,财政收入同比增长17.7%,增幅高于去年同期11个百分点。其中,中央财政收入增长7.5%,地方财政收入增长28.3%。中央财政收入增速减慢主要是为了支持出口,退税进度加快。地方财政收入增长较快的主要原因是营业税、个人所得税和其它收入增加较多。(2)各项支出控...
根据八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简称《纲要》)关于“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实现经济总量基本平衡,促进国民经济结构优化”的精神,探讨与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我国社会总资金的配置方式与宏观调控体系很有必要。围绕这一主题,下面我谈三个问题。
一、当前经济形势与资金运行基本情况
资金的运行状况是国民经济的综合反映,无论是宏观经济总量平衡状况明显改善,还是微观经济运行存在某些突出困难,都与资金运行状况密切相关,最终都会通过资金运行状况反映出来。
今年以来,适度紧缩的财政货币政策得到较好的贯彻,我国社会总资金的运行基本正常,总体情况是好的,但不少隐患也日益显现出来。
财政资金:收支平衡状况有所改善,但财政困难的状况尚未根本改观。(1)财政收入增长较快。上半年,财政收入同比增长17.7%,增幅高于去年同期11个百分点。其中,中央财政收入增长7.5%,地方财政收入增长28.3%。中央财政收入增速减慢主要是为了支持出口,退税进度加快。地方财政收入增长较快的主要原因是营业税、个人所得税和其它收入增加较多。(2)各项支出控制较好。上半年,国内财政支出(不含债务支出)同比增长15%。到6月底,财政收大于支101亿元,比去年同期多74亿元。(3)国债发行顺利。上半年,共发行国债1100亿元(不含短期国债),完成年计划的56%。存在的问题主要是:(1)收入增幅明显回落,1~6月份财政收入的增长率比一季度下降近10个百分点;(2)支出的压力大,实际财政支出超预算5个百分点;(3)企业欠税现象依然严重,一季度企业欠缴工商税收258亿元,比年初增加124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55.1%,二季度欠税达313亿元,比年初增加180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74.8%。
此外,在预算外资金方面,今年在全国普遍开展预算外资金大检查,同时,国务院还发布了《关于加强预算外资金管理的决定》,这对于规范政府分配行为,约束预算外资金的来源与使用将会起到积极作用。
金融资金:总体运行平衡,但潜伏的金融风险在聚积。一是金融机构存贷款稳定增加。上半年全部金融机构新增存款7965亿元,同比多增加1085亿元。其中,城乡居民储蓄存款新增5743亿元,同比多增加1706亿元。上半年全部金融机构新增贷款3908亿元,同比多增加1039亿元。二是货币稳定回笼,货币增长得到控制。上半年银行累计净回笼货币220亿元,比去年同期少回笼65亿元。狭义货币(M1)的增幅到6月底已由上年同期的21.2%降至15%。三是中央银行基础货币和资产运用增长较快。上半年,中央银行基础货币增加598亿元,6月末余额增长23.5%,比年初增加2.9个百分点;1~6月份,央行资产运用共增加416亿元,其中外汇占款增加1159亿元,月末余额同比增长47.9%。四是专业银行支付能力增强。到6月末,专业银行备付金(含库存现金)为3486亿元,备付率8.3%,比上月增加0.2个百分点。五是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交易旺盛。到6月末,上海、深圳证交所总成交量达8193亿元,其中股票成交3175亿元,国偾成交3432亿元,基金成交578亿元。金融中存在的突出问题是:(1)货币总量仍然偏高,6月末广义货币M2增长28.2%,与全年计划目标仍有3个百分点的差距,增速依然在高位上运行;(2)银行信贷资金周转慢,金融资产质量下降,不良贷款增加,经济效益下降,信贷资金周转速度减慢,货币的流动性比例(M1/M2)由上年同期的40.3%、上年底的39.5%降至今年的36.1%;(3)货币漏损比较严重,许多贷款用于发工资、缴税、偿还利息以及拆借给其它企业、炒期货、炒股票等;(4)企业欠息严重,在去年企业新增欠息900亿元的基础上,今年到6月末,工、农、中、建四大银行应收未收利息达2737亿元,比年初又增加652亿元。
企业资金:总量有所增加,但结构和效益问题突出。当前,企业普遍感觉资金比较紧。从总体上讲,企业资金的供应是比较充足的。去年全部金融机构贷款余额达5.05万亿元,比上年增加26%,与同年工业增加值增长14%、经济增长10.2%的速度比,银根并非过紧。在此基础上,今年上半年金融机构新增各项贷款比上年同期增长36%,仅流动资金就比去年同期多增加881亿元,比前两年都高,显示出在适度从紧的货币政策前提下,加大了对企业流动资金的供应力度。那么,一些企业为什么仍感资金紧张呢?主要原因恐怕不是在资金总量上,而在于资金结构不合理、资金周转不畅以及资金使用效益低下上。一是流动资金不合理占用大量增加。据有关部门统计,一季度末,国家银行工业流动资金贷款余额11270亿元中,约有15%即1690亿元被挪用于固定资产投资。由于产品不适应市场需求,不少企业占压资金增加比较多,6月末,工业企业产成品资金占用5206亿元,比上年末新增600亿元,增长23.4%。二是企业资金使用效率很低。三月末,企业应收帐款净额高达7967亿元,加上产成品占用4769亿元,亏损企业亏损额420亿元,三项合计占流动资产的41.6%;工业企业资金利税率下降到5.89%,流动资金周转次数只有1.39次/年。三是企业之间拖欠比较严重。到6月末,企业应收帐款高达8628亿元,同比增长17.5%,比上年末增加570亿元。四是由于前一个时期利率水平较高,企业以获取利益为动机,增加定期存款,使部分生产性资金退出生产、流动领域成为生息资本。1~6月企业在金融机构中新增存款1592亿元,比去年同期多增加75亿元,其中,定期存款多增加190亿元,活期存款比去年少增加115亿元。五是资金较多地集中在非生产领域和非国有企业中,生产性企业和国有企业的资金比较紧张。上述这些问题如不能很好解决,即使放松银根,企业的困难包括感觉资金紧张的问题都难以解决。
居民资金:收入总量增加,但收入差距继续拉大。上半年城镇居民人均月可支配收入409元,比上年同期增长14.1%,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4%;农民人均现金收入921元(未扣除生产费用),增长21%,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1%。从城镇居民收入的角度看,上半年居民收入变化的特点是:(1)工资性收入增幅明显回落。上半年城镇居民平均每人每月从国有和集体职工工资中得到的收入为277元,同比增长11.9%,回落19.8个百分点。(2)财产性收入增长较快。上半年城镇居民月人均财产性收入同比增长29%,其中利息收入增加34%,人均红利增长13%。(3)个体经营者的净收益和个体被雇者收入依然保持较高的增长势头。上半年,城镇居民月人均从个体经营者的净收益中得到的收入同比增长34%,从个体被雇者收入中得到的收入增长44%。(4)不同所有制职工工资收入的增长幅度差异显著。上半年,城镇居民月人均从国有企业职工工资中得到的收入同比增长12%,从集体企业职工工资中得到的收入增长9%,从其它所有制企业职工工资中得到的收入增长高达52%。从支出角度看,上半年城镇居民平均每人每月消费支出为320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2.9%,扣除物价因素,实际增长2.9%。居民储蓄继续保持旺盛的增长势头,到6月末,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达35458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38.7%。存在的问题是:收入分配过分向部分社会成员倾斜、部分成员收入过低,特别是失业和多数下岗企业职工的生活比较困难,已对社会安定构成威胁。
国外资金:利用外资继续快速增长,但外资投向不尽合理。1~6月份,外商直接投资的协议金额456.2%亿美元,实际使用197.7亿美元,同比增长46.3%和20.2%。到目前为止,我国累计批准外资项目27.3万个,协议外资金额4392亿美元,实际使用外资额1548.5亿美元。利用外资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是:一些地方或部门外资引进中存在着一定的盲目性与水平低的问题,许多外资被用于房地房、证券投机以及低水平重复引进上,没有发挥外资在提高国内装备水平实现产业现代化等方面的功能作用。
二、建立健全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是完善宏观经济管理的重要课题
目前,无论是实际工作部门,还是经济理论界,对我国的资金运行状况的分析,包括我们上述对今年上半年资金运行的分析,存在一个明显的缺陷,即大都是仅仅对某类资金(如财政资金、信贷资金、国外资金等)作单独考察,缺乏把各类性质不同的资金联系起来从总体上把握。当前我国全社会资金的总规模究竟有多大?它的结构和分布如何?各类性质的资金是如何相互联系和转换的?这些问题若明若暗,至今似乎没有人能说清楚。这种状况,影响了我们对经济运行宏观分析的质量,更影响我们对经济运行实施有针对性、有效的调控。探索和建立健全的覆盖财政资金、信贷资金、企业资金、行政事业单位资金、居民资金和国外资金在内的全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是宏观经济管理的重要课题。去年计委提出要组织力量研究这一课题时,得到了财政部、人民银行、统计局等部门主要领导的支持,四部门联合成立了专题组,并且开始起步。
为什么要把建立健全的全社会总资金监测和调控体系当作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呢?我想,至少有以下几点考虑:
首先,它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
党的十四大明确提出我国经济改革的目标模式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是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里程碑,是对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突破性发展。把市场经济作为改革的目标模式,是因为由市场进行资源配置的效益优于由计划进行资源配置。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过分夸大市场的作用。市场不是万能的,市场经济有很多缺陷。市场经济需要政府的宏观调控是现代市场经济的典型特征。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对经济的宏观管理尤为重要。这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和发展生产力的客观要求。只有通过政府的宏观调控,才能更好地协调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劳动者全局利益和局部利益的矛盾、长远利益和眼前利益的矛盾;才能调节社会贫富差距,实现社会成员共同富裕的目标;才能充分发挥后起国优势,实现“赶超”战略,不必走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市场经济那种自发的长期发展历程。
市场经济需要政府宏观管理,这是我们在认识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形成的共识。然而,政府如何进行宏观经济管理及管理的手段与方式是什么,这是需要我们探讨的问题。
在传统的计划经济条件下,政府对经济的宏观管理的基本特征之一,是通过计划手段实行实物管理,计划的基本内容是反映和控制各种物质产品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的实物运动及其平衡关系,虽然也有少量一些反映价值运动内容,但价值运动总量被置于从属的、次要的地位。市场经济是货币经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整个国民经济的运行表现为价值的运动过程,而资金是价值运动的实现形式。如果把整个社会的经济运行抽象掉它的社会关系和物质外衣,就可以简单地描述为各种经济主体之间的资金交换关系,或者说是资金流的运动过程。各种主体之间的资金,此支彼收、此收彼支、互相联系、首尾相贯、循环往复地运动着。资金是反映国民经济运行状况的最综合性经济变量,也是国民经济运行的必要要素。因此,在市场经济下,资金问题是国民经济管理的核心问题,研究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资金宏观调控体系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
第二,它是优化资金配置,提高资金效益的现实需要。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民经济快速成长,各项事业蓬勃发展。然而,在国民经济运行中却一直伴随着比较严重的通货膨胀、经济结构不合理和经济效益低下等问题。这些问题归根溯源是资金配置不合理的问题。突出的表现:一是财政信贷资金存在过量分配的问题。近年来,财政连年赤字,且赤字规模越来越大。1990年中央财政赤字115亿元,1994年增加到664亿元,年均增长42%;1990年国家债务收入375亿元,1995年增加到1537亿元,年均增长32.6%,债务规模占GDP的2.66%,已接近国际公认警界线水平。银行每年都有较多的货币发行。“八五”期间,货币供应量M2年均增长高达29.7%。二是资金结构不合理,特别是资金分布呈过分向个人倾斜的格局,国家宏观调控财力严重不足。居民可支配收入占全社会资金由1978年的50.2%提高到1994年的69%;国家财政收入占GDP的比重由1979年的28.4%下降到1995年的10.7%。三是资金流向不尽合理。突出表现是重复、盲目建设的问题仍比较严重,不少地区平均建设规模下降,布局分散,集中度不高,专业化协作水平低,达不到规模经济的要求。如汽车工业,目前我国有整车厂达125家,超过美国、西欧和日本厂家的总和,年产超过10万辆的只有一汽、二汽和上海大众三家,而国际上企业最小有效经济规模为40~60万辆。因此,如何有效地配置资金、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益,是目前我国宏观管理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建立健全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将有利于自觉地运用产业政策、财政信贷政策等,引导资金流向和调整资金布局,从而改善经济结构、优化资源配置。
第三,它是制定经济计划与政策的重要依据。
社会总资金是国民经济运行的综合反映。通过对社会总资金的测算与分析,我们就可以了解一定时期国民经济中全社会资金总量情况,包括政府、企业、居民等部门可支配收入,全社会可供消费的资金总量,可用于经济建设的资金总量等;可以了解积累与消费、储蓄与投资、产业资本分布、资金地区分布等结构方面的情况。这些总量和结构方面的情况是我们编制财政、金融、投资、证券等各单项资金计划和制定包括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产业政策、收入政策、消费政策等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依据。诸如财政赤字、国债发行、货币供应量、证券发行量、投资规模等指标的确定及其相应经济政策取向的选择均应以资金总量配置计划及其政策为前提,要经过综合平衡与协调进行统筹考虑。目前,我国只有财政、金融等单项资金的运行与管理系统,还没有社会总资金的运行与管理系统,各项资金计划及其政策缺乏综合平衡与协调的客观条件,使得我们在编制国家计划、制定经济政策时难以统筹把握。因此,研究全社会资金问题,摸清我国社会资金的总量与分布结构,并试图建立我国社会总资金的监测与信息反馈系统,可以使我们将来编制单项经济计划与制定各单项经济政策有充分的依据,并有利于各单项计划和单项政策之间的协调衔接和配套运作。
第四,它是加强对社会资金有效监管的重要条件。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资金运行主体呈多元化和分散化格局,特别是一些社会资金呈无序运行状态。比如说,1992~1993年间,国家安排的信贷规模并不十分大,但为什么“开发区”、“房地产”一下子上了那么多?后来发现是资金方面出了问题,当时乱拆借、乱集资的问题相当普遍,上千亿元的资金通过各种方式流到房地产上,泡沫经济现象在中国开始出现。幸好中央、国务院及时采取相应的宏观调控措施,把乱拆借、乱集资的问题解决了,才使国民经济逐步走上正轨。比如,1995年货币投放、信贷规模都控制得比较好,但上半年新开工项目特别是地方新开工项目很多,资金又是从哪里来的?经过调查研究发现是“国债回购业务”引起的。很多信托投资公司、证券公司实际上没有那么多的国库券,你把钱给我,我给你利息18%的好处,开一张国库券保管单,再按20%或24%贷出去,通过这种方式将人民银行上千亿元的资金流到非银行金融机构的手里,最后流到社会,流到建设项目上。对于类似上面谈到的“乱拆借、乱集资”和“证券回购”等问题,如果我们事前有一个反映社会总资金运行的监测体系,在资金运行的开始发现出了问题,并采取相应的对策,就能避免上述问题的产生,避免国民经济出现大的损失。因此,研究建立我国社会总资金的监测体系,有利于我们对全社会资金的运行实行有效的监管,有利于实现国民经济的稳定和协调发展。
第五,它是转变政府职能、完善宏观调控体系的重要内容。
在市场经济下,政府的经济管理职能要真正转变到制定和执行宏观调控政策、主要运用间接手段对国民经济运行进行调控,以弥补市场失败,为整个经济运作创造一个高效、公平和稳定的宏观环境上。其中,资金的综合平衡与财政货币政策等经济手段的运用将是政府经济部门特别是综合部门的核心职能。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是否建立健全,是政府职能是否实现真正转变的一个重要标志。《纲要》还明确指出,完善宏观调控体系的重要是,建立计划、金融、财政之间的相互配合和制约,能够综合协调宏观经济政策和运用经济杠杆的机制。在一定意义上讲,建立健全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正是建立计划与金融、财政之间相互配合和制约的宏观经济管理机制的必要基础。
总之,无论从哪个方面讲,深入研究并加快建立和健全我国全社会总资金的监测和调控体系都是当前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
三、关于社会总资金配置与调控需要研究解决的几个问题
配置和调控社会总资金的问题,包括如何建立健全社会总资金的统计制度和监测体系,也包括如何建立健全计划、财政、金融协调运作的调控体系,其中有许多理论和方法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与探讨。我这里仅提出其中几个问题:
(一)关于社会总资金的基本概念与内涵问题
资金可以说是大家比较熟悉的概念。然而,什么是社会总资金(亦称全社会资金或资金总量)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被普遍接受的定义。目前,国内经济学界对社会总资金的看法不尽一致。一种观点认为社会总资金是指用于生产和建设方面的物资的价值形态。这是依据马克思关于资本的定义推断出来的,强调资金的增殖性。根据这一观点,机关、团体、部队、学校等单位在银行的存款特别是家庭个人购买消费品的货币由于不能带来利润而不认为是资金,因而不构成“社会总资金”的一个组成部分。还有一种观点是从资金流量的角度定义社会总资金的概念,认为社会总资金是一定时期可用于各种经济活动的最终产品(包括物资产品和劳务)的价值总和。从资金供给角度看,它是各要素收入:劳动报酬、利息、租金、股息等收入之和;从资金需求角度,它是投资(包括固定资产投资和存货)、消费(包括个人消费和社会消费)和净出口之和;从资金运行的主体角度看,它是指通过分配与再分配形成的各部门可支配资金的集合,包括政府部门资金、金融部门资金、企业部门资金、个人部门资金和国外部门资金。这是一个比较广泛的资金概念。此外,还有其它不同看法。究竟如何定位社会总资金,社会总资金的内涵是什么,是一个有待研究的问题。
(二)关于资金主体的分类问题
要描述社会总资金的规模、结构,流入流出等,首先要科学地划分资金主体。目前大体有两种意见:第一种是“四主体”论,即按照目前市场经济的划分,把与经济运行主体相对应的资金运行主体分为政府、企业、个人和国外四个部门。其中,所谓政府,包括立法、行政、国防、科技、教育、文化、体育等社会和公共服务机构。第二种是“六主体”论,即将参与资金活动的主体分为六个机构部门,即居民部门、企业部门、金融部门、行政事业部门、财政部门和国外部门。目前,国家统计局和中国人民银行试编的资金流量表,就是按这六个部门编制的。也有些同志,对是否要单独设立行政事业单位、行政单位与事业单位放在一起是否妥当,也提出一些疑问。
(三)关于资金的综合平衡问题
资金的综合平衡问题,是前些年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前,不论理论界还是实际工作部门都比较重视。这些年来,很少有人研究或研究不够。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究竟要不要进行资金综合平衡,如何进行资金的综合平衡是值得我们研究的大问题。我们认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不仅需要资金综合平衡,而且资金的综合平衡是国民经济宏观管理的核心内容,这是保持国民经济协调健康发展的前提。关于综合平衡的内容及如何作好资金综合平衡有许多问题需要研究。如,财政资金与信贷资金的平衡与协调问题,财政信贷资金与其他社会资金的平衡与协调问题,内资与外资的协调平衡问题。特别是储蓄与投资、投资与消费、固定资产投资与流动资产投资等之间是否有一个客观的比例关系,也是值得研究的问题。此外,还有资金的各产业之间、各地区之间以及城乡之间等方面的平衡与协调问题。
(四)关于资金的配置方式问题
在一国经济快速发展过程中,特别是象我们这样一个实施“赶超”发展战略的发展中国家,资金短缺是一个带长期性的问题。因此,如何在有限的资金条件下最大限度地满足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就需要对资金进行合理的配置。
如何配置资金,在传统体制下我们主要依赖高度统一的计划分配方式,这种方式虽然在特定历史时期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起了重要作用,但资金的配置效益低下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通过下放企业财权主要依赖市场配置资金,在宏观上主要依赖银行及货币政策调控经济。但是,在运行过程中又反复出现通货膨胀、重复建设盲目建设等问题,资金效益依然低下的问题也一直是困扰我们的突出问题。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如何有效地配置社会总资金,是当前我国宏观经济管理中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
关于资金的配置方式,一是要解决资金的配置主体,哪些资金应由政府(财政)配置,哪些资金应由银行配置,哪些资金应由企业配置,应有一个分工。特别是政府在资金配置中的作用问题及如何加强财政、如何发挥政府在资金配置中的主导作用是优化资金配置的一个重要问题。二是要解决资金如何配置,计划、财政、货币政策在资金配置中的职能作用。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资金分配呈分散格局,政府资金特别是预算内资金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逐步降低,个人收入份额比重过大,如何引导社会资金的流向也是一个需要探讨的问题。
(五)关于我国资金宏观调控体系问题
从世界各国的实践看一般有三种模式:一种是美国和德国以中央银行为主体的模式;一种是如日本以财政(大藏省)为主体的模式;一种是韩国的企划院模式。我国应采取何种模式,既要借鉴国外成功的经验,又要考虑中国实际情况。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的我国宏观调控体系,既不能建立在传统的宏观调控体制基础上,因为,传统的宏观调控体系是高度集中计划的产物,是排斥市场的,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的宏观调控是以市场为基础,主要用来弥补市场不足,纠正市场调节的缺陷;也不应是西方发达国家宏观调控体系的简单移植,或各种宏观调控体制的汇总,因为中国有中国的实际情况,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与人口众多、经济发展水平低下、市场体系不健全的中国的实际情况完全一样。因此,建立我国的宏观调控体系,既要符合现代市场经济的一般要求,又要从我国实际出发。既要充分发挥财政金融的职能作用,又要发挥计划的导向功能。
建立资金的宏观调控体系的核心问题是计划、财政、金融三者的关系问题。计划、金融、财政是宏观调控体系的三大支柱,为了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适应体制转轨和经济高速增长时期对宏观调控的要求,必须建立和完善计划、金融、财政之间相互协调、相互制约的机制,形成具有权威和灵活、高效的宏观调控体系。要建立这种调控体系,如何定位计划、财政、中央银行的职能,三者之间相互配合与制约的工作关系与制度包括哪些方面内容等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财政研究》1996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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