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1-22 作者:胥玲 (作者单位: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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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消费税改革一直是日本各界普遍关注的议题。2011年初始,改革消费税的呼声再起,虽然民众强烈反对,但是为了应对老龄化所带来的财政支出压力,改革消费税以增加政府财政收入却似乎是日本当前最现实的选择。
一、日本现行消费税简介
日本的消费税实质上是普遍意义上的增值税,其基本特点包括:一是采取宽税基,以强调税负公平。除规定的一些交易(包括:土地交易和房地出租、存贷款利息收支和保险金、邮票转让等)之外,对商品和劳务普遍课税。二是实行低税率,以鼓励国内消费。基础税率为5%,其中,4%为中央消费税,1%为地方消费税,是增值税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世界范围内增值税的标准税率多集中在15%至20%之间。三是允许扣除进项税额,以避免重复征税。应税税额的计算以进销差价为基础,乘以消费税税率,即仅以某一环节的商品或服务的增值额为税基。此外,为减少纳税成本,对于小型公司实行简易课税制度,即小型公司不再计算实际应扣除的消费税进项税额,而是设置固定的进货率估算进项税额。根据行业的不同,进货率分为五类。四是设定起征点,以减轻中小企业负担。对于应税营业额为1000万日元及以下的企业,原则上免除纳税义务。五是实行出口“零税率”,以...
消费税改革一直是日本各界普遍关注的议题。2011年初始,改革消费税的呼声再起,虽然民众强烈反对,但是为了应对老龄化所带来的财政支出压力,改革消费税以增加政府财政收入却似乎是日本当前最现实的选择。
一、日本现行消费税简介
日本的消费税实质上是普遍意义上的增值税,其基本特点包括:一是采取宽税基,以强调税负公平。除规定的一些交易(包括:土地交易和房地出租、存贷款利息收支和保险金、邮票转让等)之外,对商品和劳务普遍课税。二是实行低税率,以鼓励国内消费。基础税率为5%,其中,4%为中央消费税,1%为地方消费税,是增值税税率最低的国家之一,世界范围内增值税的标准税率多集中在15%至20%之间。三是允许扣除进项税额,以避免重复征税。应税税额的计算以进销差价为基础,乘以消费税税率,即仅以某一环节的商品或服务的增值额为税基。此外,为减少纳税成本,对于小型公司实行简易课税制度,即小型公司不再计算实际应扣除的消费税进项税额,而是设置固定的进货率估算进项税额。根据行业的不同,进货率分为五类。四是设定起征点,以减轻中小企业负担。对于应税营业额为1000万日元及以下的企业,原则上免除纳税义务。五是实行出口“零税率”,以鼓励出口贸易。与其他多数国家做法一样,日本对出口商品和服务实行“零税率”。
二、消费税改革旨在缓解财政支出压力
近几年,为应对老龄化的影响,日本政府一直在酝酿对消费税进行调整,通过提高消费税税率,增加政府财政收入,缓解财政支出的压力。
日本是世界上老龄化问题最严重的国家,老龄化对社会经济、生活都有着显著的影响,具体到财政收支上,表现在:一方面,老龄化使得税收收入增长乏力。日本的税收收入中,所得税一直占有很大的比重,在引入消费税之前,日本中央税收收入中,个人所得税和法人税的比例超过75%,1989年引入消费税之后,直接税所占比重有所降低,即便如此,2010年个人所得税和法人税税收收入仍然占中央税收收入的52%,由此可见,日本税收收入对所得税的依赖程度很高。随着日本老龄化问题的发展,以所得为税源的税收收入规模减少,所得税税收收入增长乏力,税收总收入占GDP的比重也因此降低。1988年日本中央政府税收总收入占GDP的比重为12.6%,2000年为9.8%,2010年则下降为7.7%,依赖所得税的税制结构正面临重大挑战。另一方面,老龄化使得日本财政支出压力增大。老年人数逐年增多意味着包括养老和医疗在内的社会保障支出会相应增大,2010年日本中央政府一般预算账户支出中,社会保障支出占比达到51%,而且还呈现稳步增长的趋势。社会保障支出中,超过50%为养老金支出。尽管日本政府为了缓解财政支出压力,多次调高社会保障缴款比例、推迟养老保险支付年龄等等,但是社会保障支出的压力仍然非常大。
从实践来看,日本解决财政支出缺口的主要途径是发行政府债券。由于日本政府债务余额的规模已经非常大,继续通过发行政府债券的方法来弥补财政资金缺口的空间已经非常小。2010年日本政府长期债券余额占GDP的比重已经高达174%,2010年达到181%,人均负债721.6万日元(约合55.7万人民币)。出于缓解财政支出的压力,2011年初,菅直人政府重提消费税改革,试图通过提高消费税税率增加政府财政收入。
三、日本消费税改革面临的困难
从增加政府收入,解决老龄化所带来的财政支出压力这一角度来看,提高消费税税率的改革成为日本当前最现实的选择。然而,消费税改革也是日本多年来最为敏感的话题,改革也面临诸多困难。
(一)增加税负的改革可能会进一步抑制经济发展
提高消费税税率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日本国内私人消费需求,继而影响经济增长。消费税的本质是增值税,提高消费税的税负,从一般意义上来讲,会增加消费者的消费成本,抑制国内消费需求。1997年日本曾经将消费税基础税率从3%调整为5%,导致国内私人最终消费支出为277兆,较1996年下降了1%,税负的增加对国内消费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同时,由于日本经济构成中,国内私人消费占有较大比例,约为60%,是影响日本经济增长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日本政府也历来鼓励国内私人消费。但是近几年日本国内私人消费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2007—2009年,日本国内私人最终消费分别为309兆、307兆、304兆日元。而且这种下降趋势还在继续,据2011年2月的最新统计,日本家庭消费支出仍然在下降,家庭月平均支出同比下降0.7%。此时提出提高消费税税率无疑会加剧国内消费需求下滑的趋势,继而影响整个宏观经济的发展,成为消费税改革的最大顾虑。
(二)居民对税负增加的不满可能带来政治风险
日本消费税改革难以推进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日本国内居民对消费税税负增加的强烈不满可能影响日本的政治局势。由于日本的消费税采取多环节征收的方式,在最终消费环节,居民通过发票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缴纳的消费税数额,因此居民对消费税税率的变化感受很直接,也很敏感,不少政治家及政党就曾经受累于消费税改革问题。1989年首相竹下登强行推出消费税改革,引起各界的不满,成为其被迫辞职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为了争取支持率,2010年时任首相的鸠山曾表示4年内不会提高消费税。但是迫于财政支出的压力,2011年初始同属民主党的菅直人首相“食言”,重提消费税改革,政治包袱沉重。加上近期被在野党指责救灾和处理核事故不利,首相菅直人遭到弹劾,政治局势不确定性增加,消费税改革能否尽快推出成为未知之数。
四、日本消费税改革对我国的启示
日本税制改革所面临的困境对中国陆续进行的税制改革或有所启示:
(一)税制改革要在经济发展处于上升时期推出
从税负的角度来看,税制改革可以是增加税负,也可能是减少税负。减税的改革比较容易推出,但是增加税负的改革却很难在经济发展缓慢的时期推出,从日本的消费税改革实践就可见一斑。自1994年税制改革之后,我国的社会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税制改革却滞后于经济的发展,亟待改革,改革也必然是有增有减的结构性调整,不可能只是减税。当前中国仍然处于经济快速发展阶段,历史经验表明,这种快速发展状态不可能长期持续,因此税制改革需要抓住当前的有利时机,及时推出。
(二)税制结构调整要充分考虑老龄化的影响
中国也会面临老龄化的问题,而且由于中国的人口基数较大,未来所要面临的老龄化的问题也会更大,加上长达30多年的特殊的人口政策,相对于其他国家,中国会提早迈入老龄社会,即所谓“未富先老”。2009年人口抽样统计结果显示,我国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为9.7%,已经接近10%的老龄社会国际标准。随着社会老龄化的发展,中国的各项经济制度都面临重大考验,其中之一就是财税制度。就日本的情况来看,社会保障支出压力将是政府财政面临的突出问题,未来税制结构的调整要充分考虑老龄化的影响,例如,间接税要在税收收入中占有一定的比例,以确保政府有足够的收入应对老龄化问题。
(三)税制改革前要充分做好宣传解释工作
随着居民对制度改革的参与度的提高,包括税制在内的经济体制和制度的改革都必须得到居民的支持,才能顺利推进。对于增加居民负担的改革,尤其需要做好宣传解释工作。以房地产税制改革为例,改革涉及到千家万户的利益,需要每一户居民切实配合,才能稳步推进。财
责任编辑 张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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