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时光如梭,往事如歌。我从火热的军营复员到地方工作已经30多年了,随着岁月流逝,许多人和事我已渐渐淡忘,但镌刻在我脑海里的却是那一段短暂的新兵训练生活,那是我人生起步之时青春芳华的美好记忆,让我如何都不能忘怀。
1980年11月19日,我刚满十七岁不几天就与家乡几十名应征入伍的青年,带着大红花,在乡亲们敲锣打鼓欢送下,登上了经邻县宜城县朱市火车站驶向武汉的绿皮“闷罐子”列车。
坐在“闷罐子”列车封闭的车厢里,我们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走向远方,具体武汉在哪个方向?我们都茫然不知。印象里列车一直在东行。经过一夜行程,随着“哐咣”一声,列车终于停了下来。英俊帅气的接兵连长告诉我们:武汉到了。乘着黎明的晨曦走下站台,出车站大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场飞雪,武昌火车站站前广场满目是洁白的雪。
武汉,就是以这样雪一般的清纯方式,迎接我们的到来。
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下,王连长带着我们分别登上几辆停在广场上的草绿色的军车。军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帆布上也落满了雪。军车在雪花飞舞中驶出市区,向城市外更远的远方行进。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武昌县郑家店(今江夏区郑店)的省军区教导大队。
教导大...
时光如梭,往事如歌。我从火热的军营复员到地方工作已经30多年了,随着岁月流逝,许多人和事我已渐渐淡忘,但镌刻在我脑海里的却是那一段短暂的新兵训练生活,那是我人生起步之时青春芳华的美好记忆,让我如何都不能忘怀。
1980年11月19日,我刚满十七岁不几天就与家乡几十名应征入伍的青年,带着大红花,在乡亲们敲锣打鼓欢送下,登上了经邻县宜城县朱市火车站驶向武汉的绿皮“闷罐子”列车。
坐在“闷罐子”列车封闭的车厢里,我们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走向远方,具体武汉在哪个方向?我们都茫然不知。印象里列车一直在东行。经过一夜行程,随着“哐咣”一声,列车终于停了下来。英俊帅气的接兵连长告诉我们:武汉到了。乘着黎明的晨曦走下站台,出车站大门,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场飞雪,武昌火车站站前广场满目是洁白的雪。
武汉,就是以这样雪一般的清纯方式,迎接我们的到来。
在漫天飘舞的雪花下,王连长带着我们分别登上几辆停在广场上的草绿色的军车。军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帆布上也落满了雪。军车在雪花飞舞中驶出市区,向城市外更远的远方行进。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武昌县郑家店(今江夏区郑店)的省军区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位于靠山转弯处,一端通往我们的来处,另一端通向远方的金口镇。走进营区,几排红砖平房错落有致地矗立坡冈之上,房子墙体上都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加强战备,准备打仗”等战斗性很强的军事宣传标语。每排房前还种有枇杷、冬青和梧桐树。往西是宽阔平展的训练场,一些军事训练器械在雪地里十分醒目。
我们的新兵训练是从21日清晨军营的起床号开始的。
第一天,就按班开始进行单兵队列训练,操练的是向左、向右、向前、向后转和正步走。第一天训练,我们的动作千奇百怪:有的新兵分不清左右,向左转向右转经常搞乱;有的在队列行进训练时手脚同向并行,如“木头人”走路一般;有的在向后转时,因重心把握不稳摔了跤,引起哄堂大笑。而这时,班长总是和颜悦色地对我们说,大家刚从一个老百姓向军人转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班长不断鼓励我们,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做队列分解动作,让我们看。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班长的耐心教导和严格训练下,我们班的队列训练科目后来在连里和营里组织的军事汇操中都名列前茅,让人刮目相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兵训练强度在逐步加大,各项训练抓得更紧了,不仅要进行常规的队列训练,而且还增加了投弹等新的军事训练科目,并且按战时训练要求,营里或连里还时常搞一些夜间紧急集合和长途拉练训练。
许多新兵不怕队列汇操,却怕夜间紧急集合。夜间紧急集合,哨声一响,让许多新兵都感到紧张,怕乱中出错,影响到集体的荣誉,拖了班排集体的“后腿”。何况我们班长讲,过几天军区司令部的首长还要来检查我们的训练成效,再三强调关键的时候不能给排里连里“掉链子”。但凡越是大家重视的事,似乎越爱出问题。
连里第一次搞夜间紧急集合,我们班就闹出笑话。有的新兵在紧急集合哨声响了十几分钟后竟然出不了屋;有的虽然出了屋,却是衣着不整,丢三拉四的;有的被包看起来打得方方正正的,而跑起来时就搞得丢盔卸甲,十分不堪。
这时,为了应对紧急集合,不拖集体的“后腿”,我们班一位来自江汉平原的战士向我们传授了一个“窍门”:就是每晚提前将自己的被包打好,放到床上,人坐在床前的小板凳上,等待紧急集合哨声响起,就能快速出门,这样既节约了时间,提高了效率,还不会拖集体的“后腿”。我们按他的建议做了几次,班里夜间紧急集合的效果果然很好。但这个“窍门”很快被连指导员发现了,他严肃地批评了我们班长“瞎整”,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战场上任何时候都没有预先设置的“窍门”和捷径可走,今天扎实的训练,就是为了明日战场上少流血牺牲,尤其是我们刚当兵要走正路,不要学社会上那一套,搞投机取巧的事。听了指导员的话,我们都感到无地自容,羞愧之极。

的确,那个时候,祖国南部边境自卫反击战刚结束不久,老山前线还经常有零星的战斗发生,我们也希望有一天能“开拔”到前线参加战斗,但就是这种训练状态怎么能行?事后,班务会上大家都检讨了夜间紧急集合弄虚作假的行为,表示要刻苦训练,掌握真正的杀敌本领。
新兵训练一个多月了,我们还没有真正的摸过一次枪。那时营区大喇叭里经常播放李双江演唱的《再见吧妈妈》,每当大家听到:“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的时候”就会抱怨:当了一个多月的兵还没有摸过一次真枪,将来我们如何上战场杀敌人?班长听到我们的“抱怨”后,没有责怪我们,反而学着电影《列宁在十月》里瓦西里的模样,笑着对我们说“同志哥,不要着急,面包总会有的,枪也会有你们扛的,英雄也会等着你们去当的”。我们知道他是安慰的话,就没有放到心里。
谁知道,班长说这话没几天,在我们参加完新兵营的一次队列汇操后,他就笑眯眯地对我们说“同志们,我说过面包会有的,今天就有。”随后,班长就带着我们来到教导大队一侧的军械修理所。只见一块空旷平整的草地上架着十余枝步枪和冲锋枪,还有几挺机枪。班长上前,向正在一旁“扳手腕”的老兵耳语了下,那个老兵领着我们来到枪架前。
老兵向我们简单地讲解了一下操作枪支的要领后,我们就像小老虎一样争先恐后地跑过去,有的背起步枪,有的扛起冲锋枪,有的抱起了机关枪;有的似侦察兵样端着枪潜伏于草丛之中,有的则蹲在地,以跪姿托起步枪,朝远方的山间“瞄”准,更有的早已经端起机关枪“扫射”起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班长拿来照相机分别给我们拍了持枪照。这也是我入伍后拍摄的第一张穿军装、手握钢枪“实地射击”的照片。
责任编辑 张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