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10-22 作者:熊璞刚丨马立平丨尚华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统计学院 华北科技学院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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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8年3月,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原油期货在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挂牌交易,上市首日就成交了6200万桶原油,使得中国原油期货成为继西德克萨斯中间基原油期货(WTI)和北海布伦特原油期货(Brent)之后的世界第三大原油期货,这极大地推动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成为2015年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之后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又一重要里程碑。人民币国际化是人民币成为国际本位货币和储备货币的必经之路,有利于促进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和维持中国经济的稳定增长,也有利于维护国际贸易市场和国际金融市场的稳定发展,对改革现行国际货币体系,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特别是建立起防范国内系统性风险的发生与抵御国际经济和金融波动所带来的外部冲击的防火墙,都有重要意义。
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现状
人民币国际化历经了20多年的发展,目前已取得一定的进展与成效。第一,1993 年中央提出以市场为基础、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汇率改革方向。第二,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在关键时刻坚决不贬值所表现出来的大国风范和人民币对受金融危机影响国家的支持,使其在东亚、东南亚等国家中获得了广泛认同,纷纷与中国签订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截至2017年,中国...
2018年3月,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原油期货在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挂牌交易,上市首日就成交了6200万桶原油,使得中国原油期货成为继西德克萨斯中间基原油期货(WTI)和北海布伦特原油期货(Brent)之后的世界第三大原油期货,这极大地推动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成为2015年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之后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又一重要里程碑。人民币国际化是人民币成为国际本位货币和储备货币的必经之路,有利于促进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和维持中国经济的稳定增长,也有利于维护国际贸易市场和国际金融市场的稳定发展,对改革现行国际货币体系,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特别是建立起防范国内系统性风险的发生与抵御国际经济和金融波动所带来的外部冲击的防火墙,都有重要意义。
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现状
人民币国际化历经了20多年的发展,目前已取得一定的进展与成效。第一,1993 年中央提出以市场为基础、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的汇率改革方向。第二,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中国在关键时刻坚决不贬值所表现出来的大国风范和人民币对受金融危机影响国家的支持,使其在东亚、东南亚等国家中获得了广泛认同,纷纷与中国签订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截至2017年,中国已经与33个国家签署了33437 亿元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第三,形成浮动汇率管理制度。2005年7月,终止和美元单一挂钩的固定汇率制度,形成了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第四,开展人民币跨境交易结算。2009年,人民币跨境结算中心在香港成立,至2017年4季度,人民币跨境结算的累计额已经达到33.5万亿元,如上图。目前我国已经在中国香港、伦敦、新加坡、法兰克福建立了四大人民币离岸结算中心。第五,人民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2015年人民币正式加入SDR的货币篮子,成为继美元、欧元、英镑、日元后的第5种货币,SDR的权重构成中,美元为41.73%,欧元为30.93%,人民币以10.92%的权重成为第三大货币,人民币是后布雷顿森林体系时代第一个真正新增的、第一个按可自由使用标准纳入的、第一个来自新兴发展体的SDR篮子货币。第六,2018年3月以人民币计价的中国原油期货在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挂牌交易。中国加入SDR和人民币计价的原油期货的上市是人民币国际化中的两大重要里程碑,这对我国推动货币和金融体系的改革,提高我国金融全球化的水平,增强人民币在国际储备货币中的地位,加快国际金融市场和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维持国际金融体系的长久稳定,都有重大影响。
制约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因素
(一)贸易结构不合理使人民币结算结构失衡。自2009年中国开展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以来发展迅猛,至2017年12月,跨境结算累计值已达33.5万亿元。但从人民币的收付比来看,人民币跨境结算业务的结构有所失衡(注:收付比=人民币跨境收款/人民币跨境付款)。出口结算越多说明其他国家使用人民币进行贸易结算额就越大,所以收付比大于1是比较好的发展趋势。从2012年以来,收付比长期在1—2的比值之间,这样的情况不算理想,这是因为中国的对外贸易主要集中在美欧日等发达国家。2017年12月,中国对美欧日的当月出口额占中国对外总出口额的39.89%;对美欧日的当月进口额占中国对外总进口额的31.14%,对美欧日的贸易又主要以美元和欧元进行结算,所以难以撼动美元、欧元的霸主地位。
(二)特里芬难题是人民币国际化的拦路虎。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必然会遇到特里芬难题,美国经济学家Triffin在1997年首次提出了特里芬难题,它对于任何一种想成为国际本位货币的货币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人民币也是如此。如果人民币成为国际本位货币,一方面要求中国在对外贸易中需要净进口别国商品,使得人民币源源不断地流向境外,从而在国际收支上保持贸易逆差;另一方面作为国际本位货币,人民币要保持币值坚挺,这就需要在国际收支上面保持贸易顺差。如何解决特里芬难题是考验中国政府执政智慧的一个难题。
(三)货币政策的独立性逐渐流失。大量的人民币在境外流通与沉淀,如果人民币发生国际波动就会使得中国国内货币政策的实施效果大打折扣,导致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和有效性逐渐丧失。同时,人民币国际化后,当人民币的即期汇率与预期汇率、即期利率与预期利率、实际汇率与名义汇率等等出现偏离时,就增加了国际资本的短期套利投机行为。加上货币壁垒的消失,一旦发生国际性的金融危机,危机通过人民币很快就会传导至中国,增加了系统性风险发生的概率。
(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改革受阻。2007年全球性金融危机爆发后,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种种缺陷都暴露出来,广大新兴经济体国家纷纷要求对IMF进行改革,但美国作为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霸主和最大受益者,同时也拥有IMF的一票否决权,维持现有状态是其根本原则,故一直阻挠新兴经济体国家提出的对IMF的改革方案。而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对全球经济发展和维护国际金融体系稳定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却在IMF中没有地位,这显然不合理。
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建议
人民币国际化的目标之一是成为国际本位货币和储备货币,但人民币国际化后的好处不仅仅是可以获得大量的“铸币税”,更是可以使人民币摆脱附属于和美元、欧元的关系,从而可以完全自主地掌握中国宏观经济的发展,而不是跟随美国、欧盟经济的波动而波动,进一步地可以在国际货币体系中争取到和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相符合的地位和话语权,维护国际金融体系和金融市场的稳定,建立起防范外部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造成冲击的防火墙,大大降低发生系统性金融危机的风险。
(一)人民币国际化具备良好的基础。一是高额的外汇储备是最有力的支撑。截止到2017年3季度末,中国外汇储备为3.11万亿美元,占全球外汇储备的27.5%,完全可以将中国高额的外汇储备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汇率平准基金,而不是用来购买任何商品,这样就使得人民币可以抵御国际投机资本对人民币汇率市场的攻击。同时,国际上以人民币计价的国际储备只占国际总储备的1%,约1000亿美元,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二是巨大的GDP总量是坚实的基础。截止到2016年底,基于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中国GDP占全球GDP的17.8%,按照目前中国GDP增长趋势,十年之内就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大经济体。三是长期的贸易顺差和迅猛发展的对外直接投资是有利条件。截止到2016年底,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创下了34.65%的新高,累计值已达13573.9亿美元。共有37164家境内投资企业在全球190个国家进行了境外投资,大量的境外投资有力地带动了使用人民币来进行国际结算,目前人民币跨境结算总额已经占到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16.0%。四是国际上对人民币的信心逐渐建立起来。越来越多的东亚、东南亚国家使用人民币作为贸易结算货币,部分边境国家和地区则直接使用人民币作为支付货币。2014年英国发行了首支30亿元人民币的国家主权债券,标志着人民币正式进入国际储备货币体系。
(二)加快建设人民币自由兑换机制。人民币自由兑换是中国快速发展的对外贸易的需求,也是人民币区域化、国际化的基础。2013年建成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重要目标就是利率市场化、人民币自由兑换、金融业对外开放和离岸金融中心。利率市场化是基础,最终要形成以中国人民银行的基准利率为基础,以金融机构根据市场对资金的需求情况和自身资金存量灵活调整利率为方法,以市场供求关系决定存贷款基础利率的市场化利率体系。允许国内外的金融机构在自贸区建立国际交易平台,并加快金融产品创新,允许境外投资机构在境内以人民币发行股票、债券等,或者允许境内投资机构在境外以人民币发行股票债券等,扩大人民币在境外的投资标的。在自贸区内加快建设人民币离岸中心,为人民币形成国际向国内回流提供保障。
(三)巩固人民币的区域性支付、计价和储备功能。在目前的基础上继续扩大同周边东亚、东南亚国家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扩大以人民币计价的原油期货的交易范围和交易额。并依托一带一路发展的良好契机,巩固周边国家对人民币的信心,完善对外贸易中人民币的支付和计价功能,并使人民币真正成为东亚、东南亚国家的储备货币,从而在东亚、东南亚这个小范围动摇美元、欧元国际本位货币的根基,为向国际化进军打开突破口。人民币区域化需要汇率市场改革的配合,在目前中国的资本项目没有完全对外开放的情况下,随着中国金融市场国际化程度的不断提高和资本项目的逐渐放开,在保持货币政策独立性和有效性的基础上,逐步增加汇率的浮动范围,使之能够反应出人民币的真实价值。
(四)改革现行的国际货币体系,为人民币国际化扫清障碍。目前美国、欧盟等西方发达国家层层阻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改革,就是为了维护他们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霸主地位,享受现行国际货币体系制度下给他们带来的源源不断的高额收益以及分享新兴经济体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经济效益,而这样的国际货币体系,显然不利于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经济全球化,以及金融全球化水平的提高,更不利于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要在已经成为SDR中第三大货币的基础上,联合其他新兴经济体国家一起来推动IMF的改革,提高中国在其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只有这样才能使人民币有可能成为国际本位货币和储备货币,最终打通人民币国际化的道路。
责任编辑 张小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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