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介绍了用设问、比拟、借代等修辞手法制作标题，还可以用双关和婉转修辞手法制作。

双关即一语双关。如歌剧《刘三姐·对歌》中，刘三姐与陶、李、罗三姓秀才对歌时就利用了双关对唱，“风吹桃树桃花谢，雨打李花李花落，棒打破锣锣更破，花谢锣破怎唱歌。”此种修辞手法如今被广泛应用到文章标题的制作中。在特殊的语言环境下，有时有意使标题有两种解释，但作者意在一种为主的理解，言在此，意在彼，目的在于增强标题的趣味性、艺术性和表现力，使思想表达含蓄深刻，机智巧妙。

上世纪90年代，《经济日报》推出了《开封何时能“开封”》系列报道，对开封封闭保守、故步自封，一次次错过发展良机进行了深刻剖析，在读者中引起了广泛反响。《开封何时能“开封”》、《开封缘何不“开封”》、《开封人民盼“开封”》三篇文章犹如连珠炮弹震撼了人们几近麻木的心灵！很多开封人也纷纷投书报社《唯愿开封永“开封”》，表达了希望开封快速发展的强烈愿望。若干年后，还是这几位记者，再次造访开封，有感于开封的巨大变化，又写出了《开封今日已“开封”》的系列报道。“开封”报道成了各地解放思想的一个参照，之所以能够引起如此大的反响，与编辑、记者在标题制作上的匠心独具不无关系。制作者运用双关的修辞手法，前一个“开封”是地名，是名词，后一个“开封”变成了动词，意指打开自我封闭的现状。

理由采访亚运会的理由（《人民日报》）

报道作家理由前往汉城采访亚运会一事，标题借理由这个人名发挥，引出一个词意不同的“理由”，双关见巧，新奇别致。

意大利著名歌唱家帕瓦罗蒂发表正式与妻子分居的声明后，一家报社平铺直叙、淡而无味地写道《帕瓦罗蒂与妻子正式分居》；而另一家报纸则在标题上下足了功夫，制作了引人入胜的标题：

情已逝难为歌（引）

帕瓦罗蒂对妻“绝唱”（主）

采用双关修辞法制作的此则标题用词精妙，引题中的“难为歌”，主题中的“绝唱”，用在歌唱家身上，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词语了，比平淡地说“分居”、分手甚至离婚要强上百倍。

“西部歌王”走向“那遥远的地方”（《扬子晚报》）

报道一代歌王王洛宾逝世的消息，标题用一语双关的修辞手法，既令人想起那脍炙人口的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又告诉人们王洛宾已远离我们而去了。

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以及“今日说法”等栏目的标题制作很有艺术性，举两个用双关修辞手法制作的标题共赏之。如《变脸》这个题目，既可指川剧的绝活，又指人态度的陡然转变，从字义上还可指面貌的完全改变。再如《流言易飞》这个题目用了谐音双关手法，“易飞”既指流言很容易传播，又指演员刘亦菲。

这方面的例子很多，如《雅典震惊乒坛书写“屺迹”》（陈屺——谐音）、《情重如山——记扶贫育人的共产党员张如山》、《光山县大治光山》、《武威地市领导压制新闻批评大发“武威”》，《有理还得有“礼”》等等。

婉转也叫“婉曲”、“委婉”，它是将要表达的思想内容不直接了当、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是用委婉曲折或含而不露、引而不发的方式，来烘托或暗示给读者的一种修辞法。报刊采用“婉转”辞格作标题，大致出于以下三种考虑：其一，迫于某种形势，不能直说，但又有必要披露，如解放前上海《文汇报》在报道国民党占领延安时所作的标题《延安昨日易手国军长驱直入》即是；其二，涉及与外国关系或某种厌恶之事，对一些情况不愿或不好直说，如《人民日报》的标题《赫鲁晓夫死了》、《文汇报》的标题《勃烈日涅夫突然逝世》即是；其三，大量的原因是为了表达上的需要故意“欲抱琵琶”，引而不发以达到含蓄的美辞效果。《人民日报》在报道“戴安娜王妃之死”这则新闻所作的标题颇值得学习：

无冕之王深夜围追赛纳河畔酿成车祸（引）

戴安娜魂断巴黎（主）

这则标题情文皆备，五个“W”皆具。何人？戴安娜；何事？车祸身亡；何时？深夜；何地？巴黎赛纳河畔；何故？无冕之王围追。“魂断巴黎”比“车祸身亡”、“永别尘嚣”、“香消玉殒”更委婉凄凉。

这方面的例子很多，如：《洛桑笑声戛止》（《金陵晚报》、《艾青告别了诗情如火的一生》（《人民日报》）等等。两则标题中都没有出现“逝世”的字样，而是用“笑声戛止”、“告别了诗情如火的一生”来代替老一套的说法，这些词语比“逝世”二字更新鲜、更亲切、更委婉。尤其是《洛桑笑声戛止》这条标题堪称一绝。洛桑是家喻户晓、深受广大电视观众喜爱的藏族青年演员，在一次车祸中不幸丧身，观众深感悲痛，从此看不到他的表演了。《金陵晚报》的编辑怀着同样的心情不忍直说“洛桑死了”，而用婉转的修辞手法——“笑声戛止”来寄托人们的哀思。

应当指出的是，“婉转”的好处在于婉转曲折，给人以回味、深思的余地，所表达的意思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应是十分明白、确定的。因此，它与鲜明性决不是对立的概念，也不是晦涩的同义语。晦涩是语病，当坚决杜绝；“婉转”是一种美辞法，应当努力学习并加以掌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