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1月10日）

同志们：

国务院召开的全国加快第三产业发展工作会议，今天就要闭幕了。会议开始时，我主持会议，并作了简短的讲话，家华同志作了报告。家华同志的报告是经过国务院总理办公会议讨论过的，体现了党的十四大和中央5号文件的精神，对加快第三产业发展的意义、目标、重点、政策和制定规划的要求，都讲得很清楚了。会上，大家讨论了家华同志的报告和国家计委提出的《全国第三产业发展规划基本思路（征求意见稿）》。在会议上有北京、上海、山东、河南、广东、吉林、武汉、成都等8个省、市和商业部、物资部两个部门介绍了发展第三产业的做法和经验。每个经验集中讲一个或两个问题，生动活泼，深受大家欢迎。与会同志一致认为这次会议是贯彻落实“十四大”精神的一次重要会议，是建国四十多年来国家第一次召开讨论第三产业发展的会议。这次会议，将推动我国第三产业的全面兴起和健康发展，对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都将起到积极的作用。下面，我讲四个问题。

一、加快第三产业发展是关系全局的重大任务

党的十四大，按照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确定了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战略目标、任务和大政方针。更为重要的是，提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并把它作为我国改革的方向和目标，这是理论上的重大突破。我们要逐步建立起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广度和深度上推进改革开放，使国民经济更好更快地迈上新台阶，这就要求第三产业有个大的发展。只有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才能促进各类市场的发育和发展，为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成为市场竞争主体创造必要的条件。我们要在优化结构、提高质量、提高效益的基础上加快经济的发展，也要求加快第三产业发展，特别要加快第三产业中的商业、物资、外贸等流通业，以及金融、保险、信息、法律、会计、审计和咨询等行业的发展。而且要使交通运输、邮电通信、科技教育等具有全局性、先导性、基础性的行业有更快的发展。加快第三产业发展，还是人民生活实现由温饱向小康过渡的需要。小康水平不仅仅是居民收入要有明显增加，吃穿住的水平要有较大的提高，消费结构要有较大的变化，而且还要提高社会化服务水平和居民生活质量。在第三产业中，科技、教育、文化、卫生、体育等事业的较快而健康的发展，对于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无疑也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和十分重要的作用。

从更深刻的意义上说，加快第三产业发展涉及到我国工业化、现代化的道路问题。许多国家的经验证明，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第三产业的发展速度普遍高于第一、二产业。当然，我们马上要求第三产业的发展速度高于第二产业，这是不现实的；但是，从国际上看，有这样一个趋势。第三产业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重已经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现代化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第一、二产业的发展为第三产业的兴起提供了物质基础；反过来，第三产业的发展又强有力地促进第一、二产业提高效率、效益和水平。长期以来，由于我们忽视发展第三产业，第三产业的发展速度慢、比重低。为商品经济服务的一些行业，特别是金融、信息、会计、审计、法律和咨询等行业处于落后状态，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我国经济的发展。这也是我国经济投入多、消耗大、效益差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们的工业规模不小，一些产品的总量上去了，但质量水平较低，企业效益也上不去。因此，我们大家都认识到，我们不能再走单纯追求发展速度的道路，必须转到依靠科学技术进步，提高效益的轨道上来。不但要把工业企业推向市场，而且还要把农业推向市场。比如，现在农业就要从单纯追求产量转向走优质高产高效的道路。

我认为，这次会议最重要的收获之一是大家提高了认识，概括起来有5个方面：对发展第三产业战略意义的认识有了提高，对发展第三产业的前景的认识有了提高，对第三产业的概念、内涵的认识有了提高，对第三产业发展重点的认识有了提高，对第三产业的发展步骤、方法的认识有了提高。我相信，大家认识提高以后，必将增强发展第三产业的信心和决心，在全国范围内推动第三产业的发展。

二、坚持依靠深化改革推动第三产业的兴起和发展

发展第三产业要走深化改革的道路。我国第三产业发展滞后，与过去实行的集中过多、管得过死的计划经济体制有关系。要加快发展第三产业，从根本上说，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按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破除那些妨碍第三产业发展的观念，才能促使第三产业的兴起和发展。也就是说，要换个脑筋，人还是那些人，换个脑筋，事情就不一样了。那么，需要更新哪些观念呢？大家在发言中有所概括。我举几个例子，比如说，我们过去往往重视第一、二产业，忽视了第三产业，认为第一、二产业创造价值和财富，而第三产业不创造价值和财富；又比如说，过去发展国民经济执行以农业为基础、工业为主导的方针，这个方针无疑是对的，但却忽视了流通的作用；我们经常提到实行产供销一条龙、农工商综合体，但却忽视了销售的龙头作用；发展第三产业往往局限于服务行业，无疑服务行业是要发展的，也是第三产业的重要内容，但第三产业的内涵很丰富，有一些行业对经济的全局更为重要，比如科技、贸易、教育、金融、也包括信息、交通等行业。总之，我们必须从培育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高度来促进第三产业发展。为此，要重视以下两个环节。

一是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第三产业是市场的纽带，必须以市场为主，建立在市场的基础上，按照价值规律和供求规律办事，绝对不能也不应该走过去的老路子，用计划经济的办法来发展第三产业。因此，要对第三产业进一步放开搞活，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基础性作用。在流通领域，要搞全国统一市场，打破条条块块的分割、封锁和垄断，促进和保护公平竞争。价格体系不合理，也是第三产业发展缓慢的重要因素，必须抓紧解决第三产业中价格不合理的问题，但要提醒大家，不能乱涨价、乱收费；收费要合理，要考虑到企业和人民的承受能力。加强市场的组织、制度和基础设施建设，不仅是培育和发展市场体系所必需，而且也为发展第三产业创造良好的环境。在这方面，要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统筹规划、合理布局，促进全国统一市场的形成。

二是建立充满活力的发展机制。要按照政企分开的原则，把企业推向市场，以产业化、社会化为方向，逐步实现第三产业绝大多数企业和单位由福利型、公益型、事业型向经营型转变。根据第三产业不同行业的特点，实行不同的经营管理方式。除了一些确需国家财政支持的单位外，其它都要实行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积累、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经营机制，而不应过多地采取补贴和减税免税的办法，人为地加以扶植。一定要防止丢掉了旧的大锅饭，又端上了新的大锅饭。当然，对一些急需发展的行业和新兴行业，在自我发展能力尚未完全具备前，各级政府也可以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适当采取一些优惠政策。但工作的重点应通过政策引导和扶持，为它们实行企业化经营、成为名副其实的经济实体创造良好的环境。

在大力抓好以上两个环节的同时，还必须抓好政府职能转变，深化计划、流通、财政、金融、劳动工资和人事管理等方面的改革，为第三产业的兴起和发展提供配套的政策和体制条件。特别要高度重视和抓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法制建设。市场经济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法律为规范的经济，任何经济活动都必须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进行。在当前强调发挥市场作用，进一步放开搞活的时候，必须加强经济法制建设，加快经济立法，严格执法。这样，才能保证整个经济的健康运行。

三、广泛动员和依靠社会各方面力量兴办第三产业

要使第三产业有一个较大的发展，国家和各级政府必须逐步适当地增加投入，但完全依靠政府的力量也是不行的。因为第三产业中的多数行业面广分散，有些行业投资规模小和以劳务服务为主，更适合于集体、私营和个人投资举办。同时，由于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已经发生重大变化，国家财政收入比重下降，人民的储蓄在增加，国家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包揽过多的发展事业。加快发展第三产业，主要应当依靠社会力量，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特别要注意吸收社会闲散资金发展第三产业。要放手让城乡集体经济组织、私营企业和个体举办第三产业，尤其是那些服务性、娱乐性和劳务性的第三产业，更应当鼓励社会力量去办。要鼓励乡镇企业办第三产业，现在大多数乡镇企业都是搞工业的，当然也有搞服务行业的，我们要鼓励他们办第三产业。对国民经济具有全局性、先导性影响的行业，如交通运输、邮电通信等，既是基础行业，也是第三产业，这些行业主要由国家办，但也要引入竞争机制，采用多种形式吸收各方面资金联合举办。只有这样，才能较快地改变交通运输、邮电通信落后的局面。

在加快发展第三产业中，我们不能只指望增加投资、上新项目、铺新摊子，还要着眼于充分挖掘现有企业、事业单位和社会的潜力。要很好利用工业结构调整的时机，引导和支持那些发展不下去和产品不对路、技术落后、需要关停并转的企业转向第三产业。同时，要积极利用现有企业闲置的设备、厂房、场地以及富余人员发展第三产业。结合转变政府职能和机构改革，鼓励党政机关多余人员在与机关脱钩的前提下，举办第三产业经济实体。这样不仅可以节省财力物力，而且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现有资源、人力和生产能力的作用。

要依靠社会力量办第三产业，关键在于实行正确有效的政策措施，比如说，坚持谁投资、谁所有、谁受益的原则，提倡采取多层次、多渠道、多形式筹集资金或联合投资，适当放宽集体、合作、私营、个体和外商进入第三产业某些行业的限制，鼓励民间和个人办科研、文化、卫生和体育等项事业。总之，各地方、各部门都要在这些方面动脑筋、想办法，探索新路子，没有把握的可以试点，总结经验，然后加以推广。

四、加强领导，搞好规划，引导第三产业健康发展

各级党政领导都要把发展第三产业作为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促进经济上新台阶的一件大事来抓，纳入议事日程。从这次会上介绍的经验来看，只要领导重视，措施有力，第三产业就能较好较快地发展。现在，不少地方和部门发展第三产业的积极性很高，同时也出现了一些值得重视的问题。有的地方和单位一说加快第三产业发展，就是要投资、上项目、盖大楼；有的不考虑条件的可能和实际需要，盲目发展一些热点行业，特别是在发展房地产业和兴办开放区中，出现了一些一哄而起的现象，滥占耕地，越权批租土地。这些虽然是前进中的问题，如果不引起注意并加以解决，就会造成不良后果。所以，建议各地区、各部门的领导要经常分析研究第三产业发展的情况，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保证第三产业健康发展。

必须正确认识微观搞活和宏观调控的关系。我们要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一方面要发挥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使经济富有生机和活力；另一方面由于市场有其自身的弱点和消极方面，必须同时加强和改善国家（包括地方政府）对经济的宏观调控，运用好经济政策、经济法规、经济手段、计划指导和必要的行政管理，引导市场的健康发展。当前，在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中，既要进一步开放搞活，发挥地方、企业、个人的积极性和主动精神，又要十分重视加强宏观引导和调控，特别是对涉及国民经济总量平衡、结构协调和其他关系全局的重要活动，必须认真执行国家的政策，不能突破界限。必须明白，宏观上如果出了问题，任何地方、部门都会受到影响。强调宏观调控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大家发展第三产业的积极性保护好、引导好、发挥好，使之取得更好的效果。

加强宏观引导、调控和加快发展第三产业的一个重要方面，是搞好第三产业发展规划。只有搞好规划，才能使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不局限于眼前的一步。这次会议上大家就制定全国第三产业发展规划交流了意见，在一些基本思路上统一了认识。无论是全国的，还是各地方、各部门的第三产业发展规划，都要根据党的十四大精神，结合十年规划、“八五”计划的调整，加以充实和完善。

在制定本地区、本部门第三产业的发展规划时，要注意以下几点：

一定要注意从实际出发，合理确定发展目标。有条件能够快一些的就快一些，条件不具备的要努力创造条件加快发展。各地方的经济水平、资源状况等不同，对第三产业发展的需求也不同。因此，要因地制宜、实事求是、量力而行，在发展速度问题上不搞“一刀切”，不相互攀比。

一定要根据本地区、本部门的特点，选准重点和带头行业，不能齐头并进，也不要各地都集中到某些热门行业，造成不必要的重复建设和浪费。目前，各地都要把培育市场体系，特别是培育生产资料市场作为发展重点。同时，要把加强交通运输、邮电通信和科技教育放在突出的战略地位，这带有普遍意义。

一定要重视发展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和质量密切相关的行业，包括城乡饮食服务业和各类社区服务业。要努力把企事业单位、机关的服务部门分离出去，提倡服务社会化。这对于方便人民生活，改变企事业、机关办社会的状况，乃至于提高经济效益和办事效率，都大有好处。

一定要拓宽第三产业发展领域，除了继续发展商业、服务业等传统的行业外，要特别注意发展与市场体系建设密切相关的新兴行业，包括金融、保险、旅游、信息、法律、会计、审计和咨询等。同时，积极搞好城乡社会化服务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的建设。

一定要处理好当前和长远、局部和全局的关系。把近期发展重点与长远发展目标结合起来，做到长计划短安排，有步骤地付诸实施。各地区、各部门要在国家统一规划指导下，形成全国性、区域性、地方性多层次的和相互配套的第三产业发展格局。

一定要把培养第三产业的人才放到重要地位。现在第三产业发展中突出的问题之一是人才不足，特别是金融、信息、法律、会计、审计和咨询等新兴行业，人才更是缺乏。必须有计划地加快这些方面人才培训的步伐，努力提高人才的素质。

同志们，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认真学习贯彻党的十四大精神，广大干部群众思想更加解放，精神更加振奋，加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热潮正在兴起。总的形势很好。在新的形势下，我们的经济工作领导干部和经济管理部门要努力学习小平同志关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增强全面执行党的基本路线的自觉性，提高领导经济工作的水平和艺术，准确分析和把握经济发展走势，既解放思想，积极进取，勇于开拓，又要实事求是，保持清醒头脑，脚踏实地真抓实干，为促进我国第三产业的全面兴起和健康发展，为经济顺利迈上新台阶，为把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原载《中国计划管理》1992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