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有人散布一种论调,硬说税务部门收税采用了“竭泽而渔”的办法。什么叫“竭泽而渔”呢?这个成语出自《吕氏春秋》这部书的《义赏》篇中的一个故事。春秋时代,楚国和晋国在城濮这个地方打了一场大战。当时楚强晋弱。战前,晋文公问大臣子犯,怎样应付战局。子犯提出一个用欺诈方法作战的方案,并说用这种战法定能取胜。晋文公拿不定主意,又征求另一大臣雍季的意见。雍季竭力反对。他对晋文公说:“君王,我先打个譬喻你听听:把湖泊的水都车干,怎么能捉不到鱼呢?可明年就没有鱼了(‘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把山上的树木都烧光,怎么能捕不到野兽呢?可第二年就一只野兽也捕不到了。欺诈的办法虽然一时行得通,以后却不能再用了,这个办法不是长久之计。”晋文公没有听从雍季的意见,还是用欺诈的方法打败了楚国。不过晋文公也认为雍季讲的确实有道理。“竭泽而渔”的意思,就是把湖泊里的水车干去捉鱼,用来譬喻办事只顾眼前,不考虑长远利益。如果我们的税务部门收税真的都是这样,那确实是罪莫大焉。
事实怎样呢?建国以后,我们对国民党的税种繁多、税负过重的税制进行了改革,经过若干次调整和整顿,旧中国税制中的苛捐杂税的痕迹已经清除。总的说,我们国家的税负是比较适度的。拿有人议论较多的集体所有制工业来说,为了贯彻“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方针,国家在税收上采取了许多减税免税的措施,以支持其生产的发展。我国集体所有制工业总产值,1957年比1949年增长了3.7倍,1978年又比1957年增长了5.4倍。如果税收真是“竭泽而渔”,对这些发展又作何解释呢?当然,我们并不是说,现行的税收制度和税收工作没有丝毫缺点,也不是说对税收工作不能提出批评和建议,而是要求分析问题要从实际出发,来不得半点主观随意性。说税务部门收税是“竭泽而渔”,显然是没有根据的。实际上当前的主要问题并不是征税征过了头,恰恰相反,是应收的税没有完全收上来,要加强财政税收工作的集中管理,纠正任意减税免税、偷税漏税和截留应当上交的税收利润等作法。
为什么会产生“竭泽而渔”的论调呢?原因是有人从本地方、本部门、本单位的局部利益出发,希望国家少拿一些,多留一些钱让他们自己支配。你要他照章纳税,他就硬说你“竭泽而渔”。照他看来,税务部门收税最好是采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办法,谁愿意纳税就纳税,不愿纳就不纳。如果照这个办法去办,国家的财政收入还有什么保证呢?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实际上是没有鱼上钩。钓鱼应该是在弯弯的鱼钩上挂着鱼饵,抛到水中去诱鱼上钩,而当年姜太公(姜尚)在渭水边上钓鱼,鱼钩是直的,钩上不放鱼饵,而且离水面有三尺高。虽然姜太公一边高举着鱼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不愿活命的鱼儿,想死就自己上钩吧!”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钓鱼,他只是向姬昌(即后来的周文王)待价而沽而已。如果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办法收税,那岂不是拿国家财政收入开玩笑?
我们国家要搞生产建设、办文教事业、改善人民生活、加强国防,处处都要资金。资金从哪里来?首先是靠国民经济各部门生产创造出价值来,同时也要通过财税部门收纳集中起来。多收了,才有可能多支出、多办事;少收了,也就只能少支出,少办事。如果国家财政没有收入,又拿什么去安排支出呢?有一些同志,向国家财政争投资、要经费,劲头很大,似乎是天经地义、理直气壮,而国家财税部门要他那个单位纳税交利,就满不高兴,消极拖拉,甚至说你是“竭泽而渔”,这就未免不合情理了。何况当前国家财政很困难,前两年还有大量赤字,大力组织收入,增收节支,平衡财政收支,以利调整经济、稳定经济,更是大家的共同任务。
因此,按照国家规定应该交纳的税收和利润,必须及时足额地收缴入库。“竭泽而渔”当然不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也不行。鱼总是要钓的,不钓鱼,不组织国家财政收入,我们的四化建设又怎么进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