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古时,每逢梨花盛开的时节,人们总爱在花阴下欢聚,雅称“洗妆”。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是香风飘千里,白雪压三春的惊艳,还是梨花淡白柳深青,白妆素袖碧纱裙的娴静,亦或是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的清冽?已不得而知。惟有梨花,香过千年,依旧留存着那份“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早闻昆明万溪冲的梨花一点不输文人墨客留于诗词歌赋里的玉骨冰肌,素洁淡雅,于是趁早春,相约赏梨花。
元好问早有诗云“梨花如静女,寂寞出春暮;春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素月谈相映,肃然见风度;恨无尘外人,为续雪香句;孤芳忌太洁,莫遣凡卉妬。”在没见到那漫山遍野盛开的梨花前,我不明白为何那么多的赞誉与歌颂,不明白诗人们为何如此的慷慨,把这世上最美的语言都拿来写梨花。当我真正见到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满目盛开的梨花铺天盖地跃入眼帘,淡白的梨花由一枝到一树,由一树成一片。那一簇簇,一团团的白,如雪似絮,在初春的暖阳里,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如雪一般纯洁,似玉一般温润,我才真正明白了雷渊赞笔下那“雪作肌肤玉作容”说的是什么。当那些小小的繁复的花朵肃静、洁白、淡雅的盛开着,千朵万朵压低了枝,苍虬有力的枝条似丝绦一样垂下来,素雅的芳姿,淡淡的清香,我还是讶异于她的美。这种美,是一朵玫瑰,一束百合,甚至一片郁金香都无法比拟的,每一簇梨花,都氤氲着春的气息,开到荼蘼。
此时此刻,你会明白,为何会言梨花开时笑海棠,梨花那种静如处子、洁若冰凌的娴静之美,“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也不过是道出其中一点清丽高洁而已,道不尽梨花那轻如笼烟、流泻而出、飘渺的美。所谓“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村琼葩堆雪”,那枯枝,经过一冬的孕育,绽放出的,是春的灵动,春的曼妙,春的清新。
最美是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洒落,翩跹起舞,落英缤纷,我伸手想接住这飘落的花儿,刚一触及,花瓣便散落于地,被风吹散,唯有香如故了。花瓣落处,满地梨花白,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梨花的清甜气息,午后的暖阳下,呼吸着春天沁人心脾的香泽,沉醉于这花的海洋之中,感受春意盎然的美好,让人微醺,忘了归途。
责任编辑 刘慧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