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4-08 作者:本刊记者 孙蕊 张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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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随着以资本市场为主的直接融资渠道日益受到企业家的青睐,我国资本市场财务舞弊行为屡禁不止。长期以来,财务舞弊与企业会计信息披露相生相伴,严重阻碍了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使企业业务财务一体化程度越来越高,需要借助日益成熟的数据处理技术,构造一个全面深入企业业务流程与财务信息系统的智能型财务舞弊识别系统,从而有效遏制财务舞弊,为资本市场信息披露保驾护航。为此,以“打造中国最权威的财务舞弊研究智库”为目标定位的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应运而生。
4月15日,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成立仪式暨舞弊的治理与防范高峰论坛在厦门国家会计学院举行。来自财会理论界和实务界的专家学者以及《财务与会计》等支持媒体代表共同出席了本次论坛。
产学研一体化促进财务舞弊研究持续推进
财务舞弊现象的滋生与蔓延,不仅局限于财会审领域,更有其深刻的历史和社会原因。为更好地研究并揭示财务舞弊的成因,进而制定有效的应对策略,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由厦门国家会计学院牵头,联合厦门大学会计系、厦门天健咨询有限公司、深圳市东方富海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致同会计师事务所以及深圳商集企业服务有限公司(唯你网)共同发起...
随着以资本市场为主的直接融资渠道日益受到企业家的青睐,我国资本市场财务舞弊行为屡禁不止。长期以来,财务舞弊与企业会计信息披露相生相伴,严重阻碍了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大数据时代的到来使企业业务财务一体化程度越来越高,需要借助日益成熟的数据处理技术,构造一个全面深入企业业务流程与财务信息系统的智能型财务舞弊识别系统,从而有效遏制财务舞弊,为资本市场信息披露保驾护航。为此,以“打造中国最权威的财务舞弊研究智库”为目标定位的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应运而生。
4月15日,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成立仪式暨舞弊的治理与防范高峰论坛在厦门国家会计学院举行。来自财会理论界和实务界的专家学者以及《财务与会计》等支持媒体代表共同出席了本次论坛。
产学研一体化促进财务舞弊研究持续推进
财务舞弊现象的滋生与蔓延,不仅局限于财会审领域,更有其深刻的历史和社会原因。为更好地研究并揭示财务舞弊的成因,进而制定有效的应对策略,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由厦门国家会计学院牵头,联合厦门大学会计系、厦门天健咨询有限公司、深圳市东方富海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致同会计师事务所以及深圳商集企业服务有限公司(唯你网)共同发起,通过产学研的一体化结合实现理论与实务的相互促进和共同发展。在研究中心成立仪式上,来自六家单位的代表对我国财务舞弊研究的现状和研究中心成立的必要性及未来发展的前景进行了分析与展望。
厦门国家会计学院党委书记刘光忠指出,诚信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也是现代社会的黏合剂和市场经济的基石,但是在现实社会、特别在经济领域中,商务欺诈和财务舞弊事件经常发生,成为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一大难题。与此同时,不论会计理论界还是实务界,有关财务舞弊防范的研究却始终流于个案或片面化,不成体系,亦未见实际应用。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的成立打破理论界和实务界各自为政、重研究轻应用、就财务论财务的格局,力求做到“五个结合”(理论与实务相结合、财务与业务相结合、会计数据与大数据技术相结合、财务舞弊识别与防范相结合、理论研究与实际应用相结合)的研究特色,致力于打造中国最权威的财务舞弊研究智库。这也是我国会计界用实际行动践行当年朱镕基总理在国家会计学院成立之时亲笔写下的校训——“诚信为本,操守为重,坚持准则,不做假账”。
厦门大学会计系主任杜兴强认为,财务舞弊作为一个社会范围内的问题,其存在会损害公司健康运营、打击投资者信心,严重时甚至会危及资本市场的发展。考虑到财务舞弊的产生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应以多维视角在更广阔的背景下进行分析。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的六家发起机构体现了实务与理论的紧密结合,相信未来在大数据和信息化技术的助力下,将可以更好地触及财务舞弊的具体成因并找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措施。
厦门天健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徐珊从咨询公司业务开展的实际需求出发,提出我国需要国家会计学院以及厦门大学会计系等学术研究机构为财务舞弊识别和防范构建理论基础,同时也需要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和证券公司、投资公司及高科技企业等专业机构提供实务支撑和技术指导。
深圳市东方富海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陈玮以一名舞弊的“受害者”同时也是一名舞弊识别的“受益者”自居,从投资者角度分享了过去投资项目过程中的经验与教训,提出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建立和发展的必要性。
致同会计师事务所厦门分所负责人刘维作为一名有着20多年从业经验的注册会计师,一直备战在发现和防范财务舞弊的“一线”。他认为财务舞弊研究中心团队是一个跨界的结合,注册会计师作为会计领域的专业人士,应充分利用其专业水平与实践经验,从财务的角度为资本市场发展贡献更大的力量。
深圳商集企业服务有限公司(唯你网)首席顾问连伟舟作为一名资深信息技术专家,分享了现今世界上人工智能和财务领域结合的部分案例,并建议通过先进的人工智能与财务领域结合的探索,将其演变为一种商业模式,真正做到产学研“三位一体”。
最后,厦门国家会计学院院长黄世忠在肯定舞弊研究中心成立重要意义的基础上,从Briloff效应出发对反舞弊进行解读,为现场观众带来Briloff效应的五方面启示(详见本期“专家视点”)。
多元观点激荡聚焦财务舞弊研究深度开展
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组建了一支由专职研究人员、兼职研究人员和访问学者组成的弹性研究团体,汇聚不同知识结构、优势互补的会计理论界、实务界以及IT界学者精英,以创新的组织形式开创财务舞弊研究新局面。在本次舞弊的治理与防范高峰论坛中,五位研究员代表也结合各自的研究领域,围绕财务舞弊研究发表了主题演讲。
平安证券投行部执行总经理郑朝晖以“快速发现财务异常”为主题,对如何快速发现财务异常作了经验分享。首先,他从大数据反财务舞弊的角度提出大数据打假的核心在于数据库和模型的建立,提出尤其需要关注数据库中非结构化数据(文本、图片、音频、视频等)的分析和运用。在模型的建立方面,他认为财务舞弊研究中心应当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构建一个大数据下的舞弊预警模型,同时分不同地域、行业及会计科目发布财务预警指数。随后,他对传统的打假手段(小数据打假)进行了介绍,这种建立在小数据基础上的财务打假方式是在对企业基本了解、掌握企业运营核心数据的基础上,形成对业绩的合理预期,通过将其与实际状况进行对比,识别是否存在重大异常。最后,他提出应当从交易对手、资金流水、非财务数据和外部数据这四大切入口开展财务核查。其中,对交易对手的核查应主要聚焦于关联分析、实地核查、工商调档/信用查询、网上查询,资金流水核查主要包括关联方/个人卡流水、异常流水、期后流水、POS机及第三方支付,同时应当结合宏观数据、业务数据、公司治理数据、行业数据、前瞻性数据及社会责任等非财务数据,以及银行、税务、工商、海关、媒体、行业协会等外部数据的分析和求证,加强对于财务舞弊的识别。
唯你网人工智能研究院副院长陈凯从人工智能发展趋势及在财会领域应用的角度,分享了人工智能发展方面的情况。他认为,人工智能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助推作用主要体现在数据能力、算法能力及计算能力三方面。在价值创造方面,从世界范围而言,人工智能目前已在农业、金融(含反欺诈和市场预测)、医疗、能源及零售等方面发挥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我国以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为代表的多家高科技企业及初创公司也已在人工智能市场进行了多项探索,未来还将在基本服务(如数据资源和计算平台)、硬件产品(如工业机器人和服务机器人)、技术能力(如视觉识别和机器学习)、智能服务(如智能客户服务和商业智能)等人工智能细分市场建立更多的服务模型。基于人工智能在数据分析和处理方面的优势,陈凯提出,未来人工智能将会在企业财务预警、信用评级、财务报表反舞弊、财务预测、会计机器人、会计核算自动化、企业自动税务规划等方面助力财会行业的发展。
东方富海风险控制委员会副主任钟汉新结合自己在创投企业多年实践经验,以“还原经营,相信常识——财务舞弊绕不过的坎儿”为题,分五个方面介绍了识别财务舞弊的技巧。一是“还原经营是会计的王道”,即财务是企业经营的反映,透过财务数据,理解数据背后的企业经营,进而可以寻找出企业成长的逻辑。企业的财务数据尤其是异常数据,都需要在经验上有合理的解释,否则都是财务舞弊的信号,而会计等式的存在使会计舞弊无所遁形。二是“现金流异常”,不仅应当关注企业财务报表中所披露的现金流(尤其是经营性现金流)信息,还应当关注供应商和客户等方面所反映出的第三方证据(如资金往来反映企业产业链地位,客户质量反映企业质量等,此外还有关联交易、大客户依赖、客户稳定性及存货盘点单、出入库单、发票等相关信息)。三是“资产结构失衡”,一个持续健康发展的企业往往具有稳定合理的资产结构,因此应当加强对于重点科目的核查,如关注“应收账款”可发现是否存在虚构销售收入,关注“存货”可发现是否存在调节销售成本、虚构转移资产,关注“其他往来款”可发现是否存在经营费用挂账、转移资产等。四是“相信常识,不相信奇迹”,对于企业发展状况的判断不仅应立足于过往的职业经验积累,也可适当参照同行业的数据进行对比分析。对于发展中的企业而言,“奇迹”并非完全不存在,但对于此类异于“常识”的状况应重点关注,分析其产生的原因是否具有合理性。五是“现场体验”,既要留心企业的人文环境与员工间的沟通表达,也要实地探访企业的办公场所和生产基地,将企业生产经营的实际情况与业绩进行比较,此外还要关注企业的管理和监控情况,注重细节体验,如对项目企业的内控情况进行测试以衡量不同岗位职责的清晰度,围绕采购、生产、销售进行业务循环调查以评价和识别不同环节的管理水平和成本核算过程等。
厦门天健咨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合伙人叶钦华以收入舞弊为例,分享了他对于财务舞弊识别的一些思考。一般而言,收入舞弊的“典型套路”为通过虚构采购、销售和伪造银行回单(如果客户配合则为真实银行回单),实现自有资金/体外资金循环,创造虚假销售收入。其中,虚增的收入会在资产负债表科目中留下痕迹,“消化”也需要一段过程,且不同时点表现出不同的特征,而虚构的收入要么表现为同一人既为收款人又为付款人的异常资金流转,要么表现为金额相同、日期相同、交易对手为同一控制人的资金对倒。按照这两条财务逻辑,收入舞弊往往表现为高资产、高负债的报表结构,盈利质量与资产质量相背离,营运周期持续拉长(特别是存货、应收款、在建工程大幅增加),营业收入、净利润与经营现金流量持续背离,报告期最近一年存在异常、偶发或现金交易,报告期存在销售模式变更/经销商模式/收入采用完工百分比进行确认,前十大客户与供应商异常变动,IPO申报期内持续现金分红/大股东转老股/异常金额票据背书/工程款付款进度异常/原材料结算周期异常等财务迹象。为此,可以结合行业惯例和商业合理性进行排查。此外,收入舞弊还具有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资本市场运作经营丰富、资金需求大,客户所在行业处于周期性低谷、地位低,高管人员异常变动等非财务特征,因此需要在对财务数据进行分析的基础上,结合外部证据以加强对于收入舞弊的识别与判断。
金杜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白彦春则从法律角度出发对财务舞弊进行了分析。现行的刑法、证券法及民法等法律法规中都对不同的财务舞弊行为作出了具体规定。但考虑到财务舞弊从本质上而言并不完全是一个单纯的会计问题,很多时候是由于内外部公司治理结构不健全导致无法形成一个良好的监督及内控体系而形成的,这既与公司的股权结构(国有股东、散户及机构投资者)有关,也与公司董事会的构成(高级管理层及外部董事)有关,因此财务舞弊中心的成立意义重大。白彦春认为,财务舞弊研究中心打造的财务舞弊识别系统在未来实践中对于未上市公司的投资人、上市公司及中小投资者乃至整个监管层都会具有较大的实务价值:对于中介服务机构(投行、会计师及律师这类资本市场服务机构),反舞弊系统可以协助其进行审慎的尽职调查及内核工作;对于非上市公司PE投资人,反舞弊系统可以协助其快速甄别投资公司的财务真实情况,以免因公司造假使投资人造成时间及投资金额的损失;对于二级市场机构投资人和中小投资人,反舞弊系统可以协助其监测上市公司雷点,避免因投资造假上市公司导致巨额损失;对于公司贷款银行,反舞弊系统可以运用到其信贷风险审核体系,协助其在信贷过程中识别财务造假的贷款公司,降低坏账发生概率;对于监管层,反舞弊系统对于其在IPO公司材料、日常披露信息真实性审查工作中都有极大的辅助识别作用,有利于从源头降低问题公司登陆资本市场的可能;对于公司本身,反舞弊系统有助于其进行内部稽核,加强内部审计风控,避免由财务部门或个人造假导致公司利益受损。
中国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的成立,是形势与市场所需,更是责任与本心的驱动,体现了会计行业从业者的职业担当。据了解,财务舞弊研究中心的预期研究成果将包括构建财务舞弊识别模型与防范框架和发布财务舞弊指数两方面。相信通过产学研一体化融合发展,我国财务舞弊研究领域的理论与应用问题研究将进一步深入推进,对于完善我国企业财务舞弊识别与预警机制、引导企业和金融机构切实提高会计信息披露质量、营造我国资本市场风清气正的良好氛围具有积极深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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