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1-06 作者:许金叶 陈丹仪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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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一、管理会计的丧失导致公司治理失效:雷曼兄弟破产原因的新解释
(一)雷曼兄弟破产概况及其各种解释
2008年发生的以次贷危机为导火索的金融危机引发了许多企业的破产,其中也包括具有158年发展历史的全球性多元化的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它在北京时间2008年9月15日宣布破产,并于2012年3月6日正式完成破产重组。这个“百年老店”的破产不仅带给社会巨大的损失,更引起了社会各界对企业如何实现健康发展问题的深思。由于当前对雷曼兄弟破产之谜的解释很多,论文只能介绍些主要的观点:一是美国次级债危机所引起的在2007年8月全面爆发的系统性金融危机,雷曼兄弟不能够规避系统风险。二是美国政府企业不愿意救助雷曼兄弟。三是会计界应用公允价值会计。由于公允价值会计具有在经济繁荣时高估价值低估风险而在经济萧条时低估价值高估风险的特征,雷曼兄弟由于公允价值会计而导致价值波动。四是雷曼兄弟不应该过度经营高风险的次贷业务。
上述种种解释都有其合理性,但是,笔者认为导致雷曼兄弟破产还有一个更加深层次的原因:管理会计的丧失导致雷曼兄弟公司治理失效。
(二)公司治理的失效导致雷曼兄弟公司破产
如果雷曼兄弟没有从事次级...
一、管理会计的丧失导致公司治理失效:雷曼兄弟破产原因的新解释
(一)雷曼兄弟破产概况及其各种解释
2008年发生的以次贷危机为导火索的金融危机引发了许多企业的破产,其中也包括具有158年发展历史的全球性多元化的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它在北京时间2008年9月15日宣布破产,并于2012年3月6日正式完成破产重组。这个“百年老店”的破产不仅带给社会巨大的损失,更引起了社会各界对企业如何实现健康发展问题的深思。由于当前对雷曼兄弟破产之谜的解释很多,论文只能介绍些主要的观点:一是美国次级债危机所引起的在2007年8月全面爆发的系统性金融危机,雷曼兄弟不能够规避系统风险。二是美国政府企业不愿意救助雷曼兄弟。三是会计界应用公允价值会计。由于公允价值会计具有在经济繁荣时高估价值低估风险而在经济萧条时低估价值高估风险的特征,雷曼兄弟由于公允价值会计而导致价值波动。四是雷曼兄弟不应该过度经营高风险的次贷业务。
上述种种解释都有其合理性,但是,笔者认为导致雷曼兄弟破产还有一个更加深层次的原因:管理会计的丧失导致雷曼兄弟公司治理失效。
(二)公司治理的失效导致雷曼兄弟公司破产
如果雷曼兄弟没有从事次级债等高风险业务,虽然以“次贷危机”为主要导火索的金融危机体现出系统风险,但是雷曼兄弟也会与其他美国企业一样,受到系统风险的破坏却不会破产。美国的政府救助只是经济危机事后的行为,它不能够解决雷曼兄弟的经营行为的失误。公允价值会计虽然具有在经济繁荣时高估价值低估风险而在经济萧条时低估价值高估风险的特征,但是公允价值会计只是反映经济业务却不能够改变经济业务。因此,导致雷曼兄弟破产的重要原因是雷曼兄弟从低风险的提供金融服务转变到经营高风险的次级债等业务。
但为什么其他企业能够避免或规避系统风险从而受到较少的损失,而雷曼兄弟却是主要受害者?这首要应该从雷曼兄弟的公司治理中寻找问题。笔者认为,导致公司发生经营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公司治理发生了问题。也就是说,导致雷曼兄弟破产的核心是其公司治理出了问题,从而导致雷曼兄弟公司经营层从事高风险的业务。
(三)公司治理的量化问题:导致雷曼兄弟公司治理失效的深层原因
雷曼兄弟公司自成立起一直是合伙制企业,到1994年才转制为公众公司。随着企业改制的成功,企业的所有者与经营者实现真正的分离。以合伙制为特征的企业治理结构转移到公司制的公司治理结构。但是,衡量企业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关系的量化机制没有发生变化,两者都是建立在以财务会计为基础的量化与激励机制上,而管理会计为基础的量化机制没有随之产生。笔者认为,正是由于缺失管理会计的量化机制,才导致雷曼兄弟公司治理的失效。
以财务会计为基础的量化与激励机制是建立在以利润为核心指标的体系基础上,而以管理会计为基础的量化与激励机制不仅建立在以利润为核心的指标体系基础上,而且也是面向企业未来发展的综合指标体系(例如:平衡计分卡)。由于对经营层的激励主要是以会计利润为核心进行考核,所以能够迅速推动利润增长的业务就成为雷曼兄弟经营层的业务经营方向。自2001年起,美国的主要经济增长点转移到房地产行业。商业房地产行业的高收益率吸引了许多企业的进入。雷曼兄弟也进入了这个高收益与高风险并存的行业。以CEO福尔德(Fuld)为首的雷曼兄弟经营层把雷曼兄弟经营战略从稳步的提供投行业务的中介服务走向涉及商业房地产、住宅房地产、杠杆贷款、私人权益投资等高风险的自有投资业务。
同时,美国的公允价值会计推动了雷曼兄弟经营层进一步进行高风险的业务。针对次级债等业务,美国会计准则要求高风险业务必须以公允价值会计进行核算。公允价值会计在经济繁荣时高估价值低估风险,在经济萧条时低估价值高估风险。公允价值会计的这个特征进一步推动了雷曼兄弟经营层进行高风险业务——“次级债业务”。公允价值计量在美国房地产和次级房贷市场繁荣时期给雷曼兄弟带来了高额的利润。有资料显示,雷曼资产负债表中流动性差的资产从2006年的410亿美元增加到2007年的1150亿美元,到2008年第一季度更是上升到1200亿美元。
由于对经营层的激励主要是以会计利润为核心进行考核激励,所以能够迅速推动利润增长的业务就成为雷曼兄弟经营层的业务经营方向。根据雷曼兄弟各年的财务报告,雷曼兄弟首席执行官里查·福尔德(Richard Flud)在雷曼兄弟的最后5年总共收入了3.54亿美元。
总之,由于缺乏以管理会计为基础的量化与激励机制,雷曼兄弟根据财务会计中的利润指标作为考核、激励指标导致雷曼兄弟为追求短期效益而进行短期经营。
二、管理会计确保公司治理有效性的理论证据
(一)信息透明:公司治理的前提
公司治理是指所有企业参与人及其利益相关者之间围绕企业经济活动所形成的经济关系的制度安排,以解决如何在不同的企业参与人之间分配企业的剩余索取权和控制权,从而实现企业剩余索取权和控制权的相互对应。当前,有人认为公司的治理就是如何在公司中控制过度的贪婪和惊人的权力滥用。笔者认为,这种观点有失偏颇。实际上,公司治理不应只注重其法律层面,即如何治理企业利益相关者(特别是经营管理层)避免他们触犯法律,而应该关注企业利益相关者(特别是经营管理层)的管理角色,更加关注企业董事会的管理领导能力、公司战略方向、公司治理评价等各方面的内容。
因此,公司治理是解决企业信息化建设中深层次的机制问题,是建立一整套明确企业决策权归属和责任承担的制度安排。解决公司治理中管理问题的核心是信息透明。理论依据如下:
1.产权理论的证据。产权理论中有一个基本的原理:如果交易成本为零,产权界定是没有必要的。这个定理也说明:信息成本已经是产权改革的前提条件。实际上,信息成本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共同决定的产物。它并不是一个可以假设的东西,而是企业所有经济行为必须重视的东西。经济理论已经证明:在信息完全对称的情况下,企业资源会自动达到最优配置;在信息对称的情况下,企业资源会自动达到充分利用。因此,信息透明是企业治理的基本前提;不同的信息透明程度下企业的治理模式是有差别的。
2.企业治理实务的证据。在企业治理的实务中,信息透明作为公司治理的要素也为人们所认同。影响全球的美国《2002年公众公司会计改革和投资者保护法案》(俗称《萨班斯法案》)是企业信息披露的规范。COSO报告(1992)中控制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和沟通、监控五要素强调“信息和沟通”贯穿其他四个要素。在COSO报告(2004)中内部环境、目标制定、事项认识、风险评估、风险反应、控制活动、信息和沟通、监控八要素也强调了信息和沟通。
(二)管理会计是企业契约结构的核心
基于契约的性质,企业是一系列契约的联结点(nexus of contracts),是由通用契约、要素所有者之间的关于要素使用权交易的契约、企业经营管理契约、企业管理会计契约组成的层状契约性质的企业系统结构,如图1所示。通用契约是指适用于所有企业的契约(制度),它是由政府颁布的一整套法律、条例(如公司法、会计法、破产法、劳动法、证券法、信托法、企业兼并条例)等构成。这个通用契约规定了经济活动内所有企业的经济活动应遵循的制度。只适用单个企业的契约叫特殊契约。企业的特殊契约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要素所有者之间的关于要素使用权交易的契约;二是企业经营者与企业外其他主体签订的资产与服务的交易契约;三是企业经营者与其他人力资本所有者之间签订的关于人力资产与非人力资产具体配置的契约。资产与服务的交易契约与资产具体配置的契约统称企业经营管理契约。要素使用权交易的契约是企业经营管理契约的前提,企业经营管理契约是要素使用权交易契约的履行过程、履行载体与结果。企业经营管理契约决定了企业管理会计的契约,如图1所示。
因此,从企业契约性质角度看,管理会计是对管理会计工作过程中主体、客体的权利、义务的界定,就是对管理会计的收集、分类、处理、分析和报告信息过程中制度的安排。它是企业经营管理契约中的核心契约。
三、构建基于企业资源有效配置与充分利用的信号机制(管理会计)为核心的企业治理模式的思路
作为量化、衡量公司治理各种利益关系的工具,如何利用管理会计进行优化、促进公司治理的良性发展是公司治理的首要问题。基于企业资源有效配置与充分利用的信号机制(管理会计)的角度,笔者从公司治理的目标、性质、内容框架、标准等范畴提出优化、构建公司治理模式的思路:
(一)基于现代管理会计,优化公司治理模式不仅是解决收入分配(平等)问题,而且是解决价值创造(效率)问题的公司治理目标
当前,公司治理的主要目标是医治由于人的主观恶意行为所导致的公司治理失效的问题。这些主观恶意所导致公司治理失效主要表现为公司的浪费损失、营私舞弊与资产流失。而实际上,公司治理的主要目标应该是“造蛋糕”而不是“分蛋糕”,是解决企业价值创造(效率)问题而不是解决收入分配(平等)问题。其实,公司存在与发展的基础是公司价值的保值与增值。公司治理的前提不是假设人是恶的,而是假设人是善的。例如:规范公司治理的萨班斯法案的真正名字是《2002年公众公司会计改革和投资者保护法案》。保护投资者利益不仅在于确保投资者的资金保值,更重要的是确保投资者的资金增值。
因而,笔者认为,公司应该充分发挥管理会计量化公司治理的优势,确实保证公司治理沿着“造蛋糕”而不是“分蛋糕”的目标,沿着公司保值、增值的道路发展。只有为“造蛋糕”或“分蛋糕”提供真实、准确的数据或信息,就自然促使公司各个利益相关者有恰当理性的经济行为。
(二)基于现代管理会计,构建公司治理模式不仅是静态制度结构,而且是动态管理结构的公司治理结构
公司治理要随着公司经营的发展而不断地“与时俱进”。公司治理不仅是对企业经济活动中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关系的界定,而且确保公司职责、权力、利益进行重新界定后的产权能够有效地运行。公司治理的性质不但是静态的制度结构,而且是动态的管理结构。因此,公司治理是一种适应性的过程,是针对企业经济问题的解决方案被现实接受并固化为制度的过程。
因而,笔者认为,公司应该充分发挥管理会计为企业经营管理决策提供有效信息的优势,确实保证公司治理能够适应企业环境动态性、公司与所有利益相关者的互动性等特征,确保企业经营管理决策的长期科学性。
(三)基于现代管理会计,构建公司治理模式不仅是控制导向型制度体系,而且是风险导向型管理体系的公司治理内容
“结构服从战略”是管理中最基本的至理名言。因为,保值、增值是企业存在与发展的前提。当前,许多企业具有完美的治理体系,但仍然无法确保企业良性运转的原因就是它们不是公司治理的管理体系。公司治理不应该只注重公司治理的法律层面、控制过度的贪婪和权力的滥用,而应关注公司发展过程中企业利益相关者(特别是经营管理层)的管理角色,关注企业董事会的管理领导能力、公司战略方向、公司治理评价等各方面的内容。
因而,笔者认为,公司治理不仅是构建控制导向型制度体系,而且是构建风险导向型管理体系。而构建风险导向型管理体系首先是信息渠道的畅通与准确有效的集成。财务会计只是企业经营的事后反映,最多只是反映企业经营事后的保值、增值信息。它不能够为企业如何进行保值、增值提供相关的信息。而这个方面的功能是以管理会计为主的信息所能提供的。因此,公司治理核心内容不仅是以财务报告内部控制为核心的内控机制,而且也应是以管理会计信息集成为核心的管理机制。
(四)基于现代管理会计,构建公司治理模式不仅是帕累托效率标准,而且是卡尔多—希克斯效率标准的公司治理标准
公司治理不但是解决收入分配(平等)问题,而且关键是解决价值创造(效率)问题,因而,公司治理有效性的核心标准就应该是效率。它主要有两个标准:帕累托效率与卡尔多—希克斯效率。帕累托效率主要是指一种资源配置的状态已经使得没有人能够按照自己的偏好在不损害别人的条件下使自身变得更好,即达到了帕累托最优状态;卡尔多—希克斯效率主要是指虽然一种资源配置的状态未能达到帕累托最优状态,但是,这种资源配置的状态能够增加社会总财富,而且这种资源配置能够使受益者所得足以补偿受损者的所失。
由于企业客观运行状态的原因,企业资源配置应处在卡尔多—希克斯效率的状态下。“没有最优解,只有满意解。”因此,企业必须充分利用现代管理会计,对企业资源配置与充分利用进行客观、有效的确认、计量和评价,促进企业价值的保值与增值。
责任编辑 李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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