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3-20 作者:丁锐 (作者单位:辽宁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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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2年10月,万福生科(湖南)农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福生科”)发布更正公告,承认公司的“业绩不是真实的”。以2012年半年报为例,该公司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利润4023万元。2012年三季报显示,万福生科亏损93.41万元,净利润同比下滑近102%。公司股价也由2011年11月25日的每股34.75元历史最高价一直下跌到2013年4月的6元左右,给中小投资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该公司自挂牌上市到财务造假被曝光,时间还不到一年,这引起了业界对企业财务报表粉饰与识别的广泛关注。
一、万福生科财务造假透视
1.公司背景
万福生科本是坐落在湖南常德沅江边上一家业内默默无闻的稻米加工企业。公司提出“公司+基地+农户”的模式,按照“抓加工促基地、建基地带农户,实现企业增效、农民增收、致富一方百姓”的发展思路,实现产业化运作方式。上市之前,公司董事长龚永福在深交所互动交流平台信誓旦旦地说“作为一名扔掉铁饭碗自主创业的民营企业创始人,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公司的业绩是真实的。”经过一系列筹划运营,万福生科在2011年7月19日顺利通过证监会发审委过会。虽然当时市场也出现种种质疑,但万福生科仍然...
2012年10月,万福生科(湖南)农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福生科”)发布更正公告,承认公司的“业绩不是真实的”。以2012年半年报为例,该公司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利润4023万元。2012年三季报显示,万福生科亏损93.41万元,净利润同比下滑近102%。公司股价也由2011年11月25日的每股34.75元历史最高价一直下跌到2013年4月的6元左右,给中小投资者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该公司自挂牌上市到财务造假被曝光,时间还不到一年,这引起了业界对企业财务报表粉饰与识别的广泛关注。
一、万福生科财务造假透视
1.公司背景
万福生科本是坐落在湖南常德沅江边上一家业内默默无闻的稻米加工企业。公司提出“公司+基地+农户”的模式,按照“抓加工促基地、建基地带农户,实现企业增效、农民增收、致富一方百姓”的发展思路,实现产业化运作方式。上市之前,公司董事长龚永福在深交所互动交流平台信誓旦旦地说“作为一名扔掉铁饭碗自主创业的民营企业创始人,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公司的业绩是真实的。”经过一系列筹划运营,万福生科在2011年7月19日顺利通过证监会发审委过会。虽然当时市场也出现种种质疑,但万福生科仍然成功发行1700万股,募集4.25亿元,并于2011年9月27日在深交所创业板挂牌上市。
2.财务造假事件透视
(1)原材料供应谎言。上市前,万福生科对重大行业变局非但一字不提,就连其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所需原料产地也隐瞒不报,反而打着常德本地、湖南本地稻谷供应充足的幌子粉墨登场创业板。实际上,万福生科的稻米精深加工原料来源并不是完全来自湖南本地,其粮食加工所需原材料大部分来自黑龙江。
(2)产量操纵。据万福生科招股书披露,2008~2010年,公司通过各种渠道采购的稻谷数量分别为151343吨、167678吨、169447吨。假设这些稻谷悉数加工不留存货,则万福生科可生产用于制作淀粉糖、蛋白粉的碎米分别为10810吨、11977吨、12103吨。但2008年万福生科没有对外采购碎米,却用1万吨碎米生产出了需要4.7万吨碎米才能产出的41946吨麦芽糖浆、5878吨蛋白粉。按照“稻谷吃干榨净”的循环经济型生产,公司利用碎米生产淀粉糖,但按照业内稻谷加工产生7%的碎米率测算,则公司稻谷加工产生的碎米数量根本无法生产出招股书申报的那么多的产品产量。
(3)高盈利能力粉饰。万福生科招股书给投资者留下了具有超强增长能力的印象。在2008~2010年的上市前三年,万福生科营业收入、净利润持续保持高速增长:2009年营业收入、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43.55%、54.20%;2010年营业收入、净利润较上一年同比增长了32.33%、40.22%。就连公司主要产品的毛利率都大大领先行业可比公司。2010年,万福生科淀粉糖毛利率为28.13%,而西王糖业、鲁洲生物同类产品毛利率为14.50%、9.80%。对此,公司的解释是,公司淀粉糖类产品和其他淀粉糖生产企业所用原材料不同,公司使用大米为原料,原材料价格相对其他企业所使用的玉米较为稳定,因此毛利率相对稳定。
(4)技改工程纯属虚构。万福生科招股书显示,公司斥资24058万元的循环经济型稻米精深加工生产线技改项目拟建设普米生产线、精米生产线、高麦芽糖浆生产线及葡萄糖粉生产线各1条,其中建成后将新增普米产能51200吨/年,精米产能25200吨/年,届时万福生科普米、精米年产能将达到11.12万吨、4.52万吨。值得关注的是,万福生科2008年普米的产能已达到9万吨、精米7万吨,其普米、精米生产线还有必要新建吗?更为诡异的是,公司此前已宣传拥有精米产能7万吨,新建一条生产线后,精米的产能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
(5)巨额资金被关联方占用。根据万福生科发布的2012年中期更正公告,2012年该公司资产负债表上虚增资产4057万元,但资产类明细项目中虚增13381万元(其中,虚增应收账款876万元、预付款项4469万元、在建工程8036万元)。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由于资产负债表少计了“其他应收款”9356万元(调整后余额为10643万元)。从中期更正公告中显示,期末单项金额重大的其他应收款金额10456万元主要支付给了一家单位。结合对现金流量的分析,这笔资金很可能为关联方占用款项。值得一提的是,2012年2月万福生科曾发布一则“关于接受控股股东财务资助的关联交易的公告”,称:“为满足公司临时资金周转的需要,公司控股股东、董事长龚永福先生拟向公司暂提供现金资助人民币3000万元……资金占用费按年利率6%计算”。不难看出,公司大股东除极力隐瞒其他应收款外,还在获取利息收入。
(6)虚构销售合同,主动上缴税款。2010年12月,即将在深交所挂牌的胜景山河被媒体揭穿其生产的黄酒在各大中城市的超市和大型卖场没有任何销售,胜景山河被停止上市,募集资金也退还给投资者。万福生科吸取了胜景山河财务造假被揭穿的教训,在上市前拼命在各大超市铺货,以制造“销售兴旺”的虚幻景象。为了让虚增的销售额没有破绽,公司甚至要到税务部门为假收入纳税。
3.背后的原因
(1)业绩造假随心所欲。在万福生科10多种产品中,收入造假最离谱的是麦芽糊精。在公司2012年半年报中,该产品的销售收入达到1124万元,但实际收入不超过10万元。这意味着,麦芽糊精收入虚增超过110多倍。同样荒诞造假的是万福生科另一品种的淀粉糖产品——葡萄糖粉。公司2012年半年报显示上半年葡萄糖粉卖了1400万元人民币,但从账簿资料显示的确切数字为43万元,虚增30多倍。
(2)内控制度形同虚设。万福生科发布公告表示,公司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主要是因为公司放松了内部管理,没有很好地执行内部控制制度,没有进一步增强法律意识和提高法制观念。公司全体董事、监事及管理层通过深刻反思,认识到公司所犯错误的严重性,将虚心接受监管部门的批评教育和处罚、积极整改所犯错误、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万福生科此举显然是混淆视听,若仅是内部管理不严,导致财务数字填错可以理解的话,那么生产线停产长达两个月的事项隐瞒不披露又作何解释?而公司表示将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这显然是急于想找替罪羊,从而为上市公司洗脱造假罪名。
(3)土办法管理公司。万福生科基本就是董事长龚永福一个人说了算。龚永福与其妻子并列公司第一大股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两人合计持有公司59.98%的股份。龚永福认为,像他们那样的企业还是土办法更管用,搞不了现代企业制度。万福生科上市时,原本按规定设立了会计事务室、证券事务室等,但后来有的合并了,有的另作他用。
(4)保荐机构难辞其咎。此次万福生科的造假事件,将为其上市提供全程服务的保荐机构平安证券也推上了风口浪尖。实际上,自创业板正式挂牌以来,上市公司上市前后迥然不同,业绩火速变脸,相关保荐机构“荐而不保”,将大量劣质企业高价推上市已经为市场诟病已久。
二、思考与启示
1.修订《会计法》,增强法律的约束力
我国《会计法》于1985年颁布实施,并于1993年和1999年进行过两次修订,至今已有14个年头。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会计实务的推陈出新,以及新的《刑事诉讼法》的颁布实施,《会计法》中不少条款已经不能适应现在和今后的国情需要,亟需修订。例如,增加会计诚信的内容,倡导公平竞争,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补充单位负责人违反《会计法》应承担法律责任的规定,加大惩罚力度;注意《会计法》与《公司法》、《税收征收管理法》及《刑事诉讼法》的协调一致,避免处罚方式相互矛盾。
2.加强企业内部控制,完善公司治理结构
中国有句古话“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人们在过分强调个人能力的同时,往往忽视了各种相关制度的建设,致使公司内部控制、财务管理、会计和审计以及法律等方面存在严重缺陷,从而使得“强人”们的私欲无限膨胀。从万福生科案例中可以看出,正是由于缺乏恰当的内部控制制度,而独立审计制度、证券监管等外部监督机制又同时失效,才导致万福生科成为“强人”们玩弄数字的游乐场。由此可见,在上市公司强行推行《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及相关配套指引,建立以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及内部审计为主体的现代公司治理结构,形成权力约束机制,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3.强化外部监督管理,实施综合治理策略
工商、税务、财政等部门发现公司存在的问题后,有义务及时反馈给证券监管部门或专门的司法机构,由其负责调查处理。同时,应强化注册会计师“经济警察”的责任,提高会计报表的可靠性,防范会计报表粉饰行为的发生。
4.加强从业人员教育,提高职业道德水平
会计人员作为社会人,其会计职业道德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社会各种不良因素的影响和干扰。相关部门应大力开展职业道德建设,培养会计人员爱岗敬业、诚实守信、依法办事、廉洁自律、不谋私利的工作态度;提高从业人员的准入门槛和监督检查力度,加强职业道德警示教育,增强法制观念;关心会计从业人员健康成长,创造成才和晋升的环境;会计人员应树立终身学习理念,不断完善自我,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责任编辑 陈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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