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家里有一把算盘,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听父亲说,这把算盘还是爷爷留下来的。爷爷是个“老算盘”,加减乘除自不必说,乘方、开方什么的也都会。因为爷爷算盘打得好,潜移默化中,父亲也学会了用算盘,加上爷爷的点拨,父亲年轻时就成了一个打算盘的好手。
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农村成立了生产大队。由于各种人才非常缺乏,会打算盘又读过几年书的父亲就被大队选去做了“财粮员”,主管大队的财务账目和粮食分配等事宜。听父亲说,那时财粮员是很有权利的,上面拨下的钱款都要经过父亲的手,大队的粮食上交给国家或分发给队员也主要由父亲安排。虽然父亲很有权,但我们家却从没有拿过大队里的一分钱、一粒粮食。有时候,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爷爷奶奶想向集体借一点粮食吃,可父亲从不答应。父亲说:“我是财粮员,如果管不住自己,那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社员们如果都来跟集体借钱、借粮,那我怎么办?”见父亲这样,爷爷奶奶也不好再说什么。
父亲做财粮员只做了一年的时间。后来政府开始重视培养人才,每个大队都成立了小学,父亲很快就被公社选拔去做了我们大队小学的教师。父亲虽然教书,但也没有离开他的老本行。学校领导知道父亲原是财粮员,就把学...
我家里有一把算盘,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听父亲说,这把算盘还是爷爷留下来的。爷爷是个“老算盘”,加减乘除自不必说,乘方、开方什么的也都会。因为爷爷算盘打得好,潜移默化中,父亲也学会了用算盘,加上爷爷的点拨,父亲年轻时就成了一个打算盘的好手。
新中国刚成立那会儿,农村成立了生产大队。由于各种人才非常缺乏,会打算盘又读过几年书的父亲就被大队选去做了“财粮员”,主管大队的财务账目和粮食分配等事宜。听父亲说,那时财粮员是很有权利的,上面拨下的钱款都要经过父亲的手,大队的粮食上交给国家或分发给队员也主要由父亲安排。虽然父亲很有权,但我们家却从没有拿过大队里的一分钱、一粒粮食。有时候,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了,爷爷奶奶想向集体借一点粮食吃,可父亲从不答应。父亲说:“我是财粮员,如果管不住自己,那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社员们如果都来跟集体借钱、借粮,那我怎么办?”见父亲这样,爷爷奶奶也不好再说什么。
父亲做财粮员只做了一年的时间。后来政府开始重视培养人才,每个大队都成立了小学,父亲很快就被公社选拔去做了我们大队小学的教师。父亲虽然教书,但也没有离开他的老本行。学校领导知道父亲原是财粮员,就把学校的财务账目交给了父亲管理,这一管就是五六年。
随着文教系统的规模越来越大,政府决定在文教系统单独建立会计室,原来公社政府里只有两名会计,要管理全公社的政府和事业单位的账目,忙不过来。由于父亲在教师当中既会打算盘也比较会算账,公社就决定由父亲担任全公社文教系统的总账会计。从此父亲就离开了教师岗位,真正当了一名会计。
尽管父亲是个做事十分认真的人,又当过会计,但因为公社文教系统人数多,规模大,各种账目繁多,因此他刚接管文教系统的账目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父亲每做一笔账目都是小心又小心,检查又检查,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尽管如此,有一年年底,在盘底文教系统全年账目的时候,父亲还是发现了差错,少了5角钱。在现在看来,5角钱很小,可在当时却是个不小的数目。不用说少了钱自己要赔偿,出现长短款也说明账目有差错。父亲不敢大意,连续好几天不分昼夜把一年来的整个文教系统的往来账目、收入和支出核对了一遍,最终找到了账目出差错的原因,父亲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
父亲为人耿直,做事情铁面无私,在他做文教会计的30多年里,为此也得罪了不少干部,与一些朋友的关系也闹僵了,但父亲却从没后悔。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农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住的还是土屋。公社里有位跟父亲关系较好的老师,家里的子女多没有地方住,想砌三间砖墙房子,可他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于是,这位老师想到了我父亲。有一天晚上,他特意带了一条香烟来到我家,父亲一愣:“你送香烟给我干什么?”这位老师说:“我家想砌几间房子,可家里实在困难,你看能不能先把文教上的钱借500元给我,我会尽快归还。”哪知,父亲严肃地说:“公家的钱怎么能够随便借,你还是把香烟带回去吧!”见父亲这样,这位老师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拿了香烟走了。从此以后,这位老师跟父亲成了陌路人。
又有一次,一位公社里的干部拿着一张20多元钱的发票想让父亲报销。父亲看了看发票,见是他自己买的东西,顿时就非常生气:“你这不是害我吗?自己买东西怎么能要求公家报销?”那公社干部听后只好没趣地走了。
尽管常常有人觊觎公家的财物,但在父亲严格把关下,在他任职的几十年里,文教系统的各部门没有出现过大的差错,各学校也没有丢失过财物。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发展,国家对教育方面的投入也不断加大。作为文教系统总账会计的父亲管理的财物也更多了。记得有一次,父亲从县里办完事回来,手提包里装着县里下拨的5000多元钱。回到家时父亲发现,5000多元钱被偷走了,父亲用了5年多的时间才还清这笔账。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父亲从文教会计的岗位上退了下来。父亲退休之后也闲不下来,村里村外都知道父亲是个会做账的人,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请父亲去管账。有时侯,镇里有关部门有弄不明白的账目,还会来向父亲请教。父亲时常告诉我们,其实要做好会计账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认真细致和耐得住寂寞。
父亲有时也会自豪地说:“虽然我做了一辈子会计没有发什么财,但我问心无愧,因为我对得起集体也对得起家人!”这也许就是一个会计人最起码的做人准则吧。■
责任编辑 刘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