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3-19 作者:王德宏 李丹妮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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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A村镇银行在全国有13家下属机构,股东有丰富的微型金融管理经验。2011年开业以来至当年年末,发放5亿元贷款中72.5%为中小企业贷款,不良贷款率为0%,低于同期大型商业银行水平。
一、A村镇银行信用风险管理困境
A村镇银行总部负责管理政策制订和业务指导,下属每家机构注册资本约4千万元。针对中小企业可抵押资产少的特点,A村镇银行综合中小企业资信状况设计了抵押品超额乘数,这在提升了业务竞争力的同时也扩大了信用风险敞口。总部设计了贷前贷后标准化的业务流程,并根据县域环境适用差异化的授信政策,但开业不久的分支机构业务发展的急切需求与总部风险管理要求冲突频繁。
1.信息搜寻和甄别:企业真实财务信息难以获得
鉴于信用评级会对贷款额度、贷款利率和信用风险敞口等造成重大影响,A村镇银行不得不考虑到信用评级中的会计信息来源。由于多数中小企业会计机构设置不规范、会计制度不健全、财务报表造假等导致银行无法正确评估企业信用风险。另外,由于企业间竞争激烈、家族经营等因素影响,许多业主不愿向银行透露企业会计信息和个人财产信息,导致贷款审批僵持。
A村镇银行在全国有13家下属机构,股东有丰富的微型金融管理经验。2011年开业以来至当年年末,发放5亿元贷款中72.5%为中小企业贷款,不良贷款率为0%,低于同期大型商业银行水平。
一、A村镇银行信用风险管理困境
A村镇银行总部负责管理政策制订和业务指导,下属每家机构注册资本约4千万元。针对中小企业可抵押资产少的特点,A村镇银行综合中小企业资信状况设计了抵押品超额乘数,这在提升了业务竞争力的同时也扩大了信用风险敞口。总部设计了贷前贷后标准化的业务流程,并根据县域环境适用差异化的授信政策,但开业不久的分支机构业务发展的急切需求与总部风险管理要求冲突频繁。
1.信息搜寻和甄别:企业真实财务信息难以获得
鉴于信用评级会对贷款额度、贷款利率和信用风险敞口等造成重大影响,A村镇银行不得不考虑到信用评级中的会计信息来源。由于多数中小企业会计机构设置不规范、会计制度不健全、财务报表造假等导致银行无法正确评估企业信用风险。另外,由于企业间竞争激烈、家族经营等因素影响,许多业主不愿向银行透露企业会计信息和个人财产信息,导致贷款审批僵持。
2.信息传递:组织层级中委托代理问题
中小企业由于缺乏规范的财务报表等硬信息,银行外部高度的信息不对称增加了引发内部组织层级中的委托代理问题的可能性。企业贷款信息主要由各县域员工搜集,再浓缩后通过系统和邮件等途径以报告和表单等形式传递给决策人。由于县域决策人审批权限较小,许多贷款都由位于某大城市的总部人员最终决策,于是可能出现以下两种情况:一是可能因县域遗漏或隐瞒关键信息导致贷款未进入总部层面审批;二是即使上升到总部决策,内部信息不对称仍可能间接导致中小企业风险评估失误。
3.合约激励与约束:贷后管理中信息缺失
中小企业的会计信息不能定期披露导致贷后管理中A村镇银行难以监控企业经营和财务状况;又由于A村镇银行结算支付等业务不如一些大银行便捷,企业结算账户中的存款无法反映真实情况。贷后管理所需信息只能通过现场调查获取,使A村镇银行贷后信用风险控制的成本大大提高。另外由于客户不合作和工作人员失职等原因,使银行与中小企业的信息不对称无法有效缓解。
二、信用风险管理对策
针对上述问题,A村镇银行通过专设总部信贷政策经理、风险管理部门和业务部门共同参加的定期风险政策修订会议等方式不断完善和检验相应的信用风险管理对策。
(一)信息搜寻和甄别:三层次风险评估
A村镇银行中小企业贷款的信息搜寻和甄别可以分为图1所示的三个层次:
1.行业情景分析
由于单个中小企业财务数据难以准确取得,A村镇银行聘请咨询公司协助设计了国家行业评级模型,运用公开信息对行业进行情景分析:模型定性指标由咨询专家打分(包括政策影响、行业周期性、行业进入壁垒和担保品情况);定量指标根据数据计算打分,包括朝夕阳产业特征(近3年平均销售收入增长率、资产利润率)和历史信用表现(应收账款周转天数、不良贷款率),所有指标加权后(财务指标权重为18%)将行业分为优先、中性和负面三级。由于县域经济发展水平不一,A村镇银行要求每家分支机构开业前必须进行县域行业评级并提交总部审批。
2.信用评级优化
(1)改进财务信息获取。A村镇银行中小企业内部评级体系与一些大银行相比虽然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运营能力等维度并未减少,但财务指标的数量和设计大大简化,仅包括近3年盈利年数、最近1年销售额增长趋势、偿债比率、杠杆比率、应收账款周转天数等5项。由于中小企业贷款大多为短期贷款,而且其经营和财务风险很可能在短期内急剧上升,A村镇银行将偿债比率指标设计为(息税前利润+折旧)/(长期债务中本期部分+非循环短期贷款+利息+申请贷款额),另外对贷款总额的计算考虑到了“其他应付款”中股东贷款等成分的影响。
(2)重视非财务信息获取。鉴于中小企业会计信息质量低下且股东和管理者的个人因素主导着企业前景,因此A村镇银行相比大银行更重视中小企业非财务指标,包括营业年数、管理层职业经历、上游核查、下游核查、央行征信核查、公司记录核查、最大股东记录核查、诉讼案件执行信息、保证持续经营地点等9项,占总指标数的64%,且每个非财务指标都会影响到企业最终评级。
3.会计信息多渠道验证
为应对企业财务造假风险,A村镇银行在贷款流程中不断从多种渠道搜寻信息验证企业真实情况并谨慎使用:渠道1是在企业提交贷款申请材料时要求先取得其财力证明文件,包括近3年财务报表、近半年银行对账单和财务负责人简历;渠道2是通过对中小企业和业主的央行征信记录核查搜寻借款额及偿还信息;渠道3是贷款流程中要求客户经理和信贷专员一同现场调查,包括验证近4月营业或增值税单、流水账本、进货单、销售收据和水电煤气费单等;渠道4是信贷专员至少调查企业主要上下游各两家,取得原材料采购量、产品销售量、结算方式和账期等,用企业外部信息验证企业存货、营业收入和账款周转情况;渠道5是从外部资产评估公司和内部资产评估员两方面验证抵押品即第二还款来源价值信息。
(1)信息不充分时退回或拒绝贷款。根据上述会计信息取证要求,A村镇银行在信息获取第一线就淘汰了财务舞弊风险较大的企业。2011年退回或拒绝的贷款申请中涉及会计信息不充分有23笔,总额近4千万元。
(2)取得会计信息后调整财务数据。①损益信息搜寻和甄别:中小企业为避税隐瞒利润情况较多,但为获得有利贷款条件又会夸大利润,因此A村镇银行将企业收入分为纳税和避税两部分厘清,并结合行业平均水平和企业实际经营状况综合确定企业利润率。②资产信息搜寻和甄别:鉴于中小企业的固定资产不按规定计提折旧,A村镇银行要求在现场对公司的固定资产进行调查。③负债信息搜寻和甄别:由于中小企业大部分有民间借贷等未反映在央行征信报告中,A村镇银行要求现场察看贷款合同、借据及还本付息凭证。
(二)信息传递:信息管理与内部控制
1.信息传递管理
A村镇银行通过制定授信政策实施细则、信贷业务流程中的标准化流程和《文件检查清单》等表单文件,使一线人员搜寻并传递给上级主管的信息符合标准化规定,防止了风险控制所需关键信息的冗余或缺失,提高了信息传递效率。A村镇银行建立了内部文档管理系统发布内部政策文件,使总部与县域保持信息同步共享。文档管理系统中还设置了文档阅读提醒、政策失效提醒等功能,以提醒相应员工及时学习或修订信贷管理政策。
2.内部控制机制
(1)风险自我检查。总部风险管理人员定期对县域审批的贷款进行风险自我检查(RCSA),分为审批文件非现场检查和定期县域企业现场检查两部分。2011年9月的一次自我检查中:非现场检查发现许多审批文件中信息不够详细、个别县域机构违反信贷政策中抵押品规定等问题,现场检查发现有一家受贷企业竟处于半停产状态,总部形成最终意见后采取了相应的风险控制措施。这是针对业务流程中信息在各审批层级的滞留导致的委托代理问题设计的约束机制,但需防止检查频率无明确规定、填写检查表使检查流于形式等问题。
(2)内部审计监督。A村镇银行与许多大型银行一样在总部设置了内审部。内审部人员定期与风险管理部门的人员一起下到县域,对贷款的审批、发放等流程进行抽查后形成审计报告并在内部进行传阅。在2011年的一次审计中就发现了多例提款合同造假企业。
(三)合约激励与约束:贷后信息监控
A村镇银行十分重视贷后管理,制定了详尽的管理政策并在贷款合同中规定了信息获取相应条款。主要信息来自贷后客户维护。这一洞察客户信用风险的连续监控过程主要包括客户经理全账户的电话和实地拜访、预警专员的风险抽查、客户年审、抵押品抽查等四方面。A村镇银行通过客户维护或管理系统获得相关信息后,若监测到企业信用风险信号则进入风险预警,并进行在险客户的识别分类和处理。
1.贷款合约设计
在贷款合同中有多项贷后信息监控约定,如贷款直接收入的资金回笼要求、每次提款前如实完整地提供财务与经营状况的重要信息、贷后配合银行对企业财务和经营状况的检查和监督、企业减资或变更财务负责人等重要信息时书面通知银行、提供对外担保或进行主营业务转让等重大交易时事先获得银行同意等。这些条款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中小企业不愿提供会计信息等隐蔽行为,但银行仍需对中小企业主动采取贷后管理措施。
2.风险审计域设计
针对贷后管理的信息缺失,A村镇银行对中小企业的风险审计域明显扩大了。定期的客户电话调查和实地拜访覆盖了所有借款中小企业,且相对于消费信贷的风险调查比例和征信核查频率都高出一倍。A村镇银行设计了全面的预警信号体系(主要由企业运营指标、担保品指标、账户交易指标等构成),触发预警信号时县域预警专员需对企业进行“审计”并提交调查报告,在每月风险预警会议上决定客户分类和监控要求。2011年下半年触发预警信号情况为1家企业挪用贷款、1家企业开工率不足和2家企业涉及诉讼(贷后现场访问发现),其他10多家企业均因存贷比率预警(运营系统触发)。在A村镇银行的实际工作中往往是由非财务信息更早地触发了预警。■
责任编辑 达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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