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1-06 作者:汪一凡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管理学院会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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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现代会计模式虽有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却也是自成一体的格局,能发展到当前地步,是历代会计界人士不断总结提升的结果,确实并不容易。但若安于现状,无所作为,则只能坐视会计越来越不适用于外部环境要求,最终难逃整体退出历史舞台的命运。
有设想严密的全套改革方案可供推行,以激进的方式强行推进,当然痛快,但面对积重难返的庞大现代会计体系,却难免会有“蚍蜉撼树”之感。而且,试图颠覆现有会计制度另起炉灶,最大的麻烦便在于:会计是牵涉到各方利益的,会计核算结果的任何改变都会打破“雇员、股东、债权人和政府”之间“四马分肥”的平衡格局,必然引爆无数永远无法达成共识的纷争。已经以会计作为谋生之道的,特别是会计人员,也会被迫改变现有的生存状态。那么,随之而来的阻力之大、所要承受的成本之高,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保留现状 另立山头
但是,使会计“去艺术化”,向精密科学方向发展,又是会计能够与时俱进、长治久安的必由之路。尊重现有会计模式,同时另辟蹊径,可能是当前最佳的解决方案。下面笔者就以对“应计制”的修补为例,先简要介绍一下新方案解决问题的基本思路。
前已述及,应计制下的“净利润”只是人造指标...
现代会计模式虽有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却也是自成一体的格局,能发展到当前地步,是历代会计界人士不断总结提升的结果,确实并不容易。但若安于现状,无所作为,则只能坐视会计越来越不适用于外部环境要求,最终难逃整体退出历史舞台的命运。
有设想严密的全套改革方案可供推行,以激进的方式强行推进,当然痛快,但面对积重难返的庞大现代会计体系,却难免会有“蚍蜉撼树”之感。而且,试图颠覆现有会计制度另起炉灶,最大的麻烦便在于:会计是牵涉到各方利益的,会计核算结果的任何改变都会打破“雇员、股东、债权人和政府”之间“四马分肥”的平衡格局,必然引爆无数永远无法达成共识的纷争。已经以会计作为谋生之道的,特别是会计人员,也会被迫改变现有的生存状态。那么,随之而来的阻力之大、所要承受的成本之高,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保留现状 另立山头
但是,使会计“去艺术化”,向精密科学方向发展,又是会计能够与时俱进、长治久安的必由之路。尊重现有会计模式,同时另辟蹊径,可能是当前最佳的解决方案。下面笔者就以对“应计制”的修补为例,先简要介绍一下新方案解决问题的基本思路。
前已述及,应计制下的“净利润”只是人造指标,但相关的利益集团(如政府税收部门、投资者和债权人等)至今为止还是围绕着它来制定游戏规则的。保留“应计制”原有的视角,不做任何改变,当然也就维持了现存的利益格局,避免了无数可能的争议。与此同时,为了克服其“雾里看花”般、甚至是“哈哈镜”般的效果,另外提供“现金制”的视角,形成“双视”的互补格局,也许是最见效的思路。
让我们试着做一个思想实验,回到历史上那个选择了应计制的岔路口上,如果这一次,我们选择了现金制,前行的路又将如何?
现在,要求分期报告的,已经不是净利润了,而是当期赚到的钱,就是到了期末时,手里比期初时多出来的那些钱,我们称之为“溢余现金”。当然,本期股东追加投入的、向债权人借到的现金不能计算在内,因为那不是企业自己赚到的钱。溢余现金注重的是:你是不是在投入运营的现有规模上先赚到钱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扩大投资的前景堪忧!由于应计制核算从不在乎现金是否收到或付出,这个问题就只能由现金制来回答了。为了说明“净利润”和“溢余现金”的关系,需要先作个比拟。
2008年,在中国引起轩然大波的毒奶粉事件,背后就是一个检测技术水平问题。即对于奶粉等食品,要求检测的是其“蛋白质含量”。但直接测定蛋白质含量较为困难,因此通行的方法是根据“含氮量”来推算“蛋白质含量”,如果含氮量高了,就认为是蛋白质含量高,产品也就“合格”了。让不法厂商有机可乘的,就是这一“含氮量”替代指标!三聚氰胺虽然不含蛋白质,但含氮量却很高,长得也很像奶粉,并且不太影响口感,为了顺利通过检测,就让它进入奶粉的“成份”了。换言之,如果能直接测定蛋白质含量,奶粉是否合格,自然与含氮量无关,当然就更不关三聚氰胺什么事了。
联想到会计领域,当前广泛出现的净利润造假现象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本来,商业上说的应该是““赚钱”,那是和“蛋白质含量”一样含糊不得的“真金白银”。可是,在历史分岔口的那个时点上,可能是分期报告企业赚了多少钱的“会计测定技术”还不够成熟,就只好开发出类似于“测定含氮量”的技术,用赚“净利润”的能力来推断赚“溢余现金”的能力,如果““净利润”高,就认为企业赚到“溢余现金”了。为了提高“净利润含量”,类似于三聚氰胺的各种手段都用上,也就不难理解了。所以,要解决的一个技术问题是如何核算溢余现金。最需要做的,是远离会计的“艺术性思维”,回归到普通人的理解方式。
在现金制下,最重要的是投资项目和投资回收的概念,关注什么时候能从项目的现金收入中收回全部现金投入,并有现金“溢余”出来。而不再注重固定资产折旧及其账面价值,因为谁都知道现金一旦转换为固定资产,就“沦落”为二手货,砸锅卖铁也换不回多少钱来;另外,作为投资项目,寿命肯定是有限的,我们只关心其有效寿命期间的净现金流,持续经营的理念也无须强调。
在现金制下,溢余现金是和一定期间相联系的。可以从投资基建的时点开始考察,基建期的溢余现金当然是负数,即使在完成基建、投入运营的前期,因为还没有全部收回基建期投入的现金,溢余现金也是负的。当然,我们也可以在基建期完成后,从投入运营的时点开始考察,由于“长期投资,长期受益”,可能从这时起,各个期间的溢余现金都是正数了。随着运营期间的延长,溢余现金总额总会达到与初始投资额相等,这时可以说初始投资的“本金”已经收回了;再延长下去,当投资项目最终结束时,总溢余现金高于初始投资额的部分,就是在该项目上赚到的全部现金了,这是寻常百姓都能听懂的、无可辩驳的算法。
可见,“溢余现金就是赚到的钱”是完全成立的。此说一旦确立,其优势就表现出来了。在本期没有新增应收账款、也未重估资产价值(没有资产减值损失和公允价值损益)的前提下,本期溢余现金显然至少会比净利润多出两个部分:一是固定资产累计折旧;二是无形资产累计摊销。
“亦此亦彼”地双轨行走
为了弥补现代会计的不足之处,启动现金制核算,我们需要组织起庞大的团队,另起炉灶地重复投入吗?若放在几十年前,肯定是需要重复投入的。但身处高科技时代,却让我们有了一种全新的“亦此亦彼”、同时在双轨上行走的可能,即保留原有做法,但通过深度利用计算机,完成数据的自动转换,无须大量人力物力,便可开拓出新局面。
仍以现金制为例,其重现于江湖,并不是要完全推翻应计制,而是将应计制核算作为必经阶段,利用计算机对应计制数据进行“加工、改制和延伸”,还原为现金制数据。对于相关技术问题,笔者在《实话实说ERP》系列文章(见本刊2008年第3期~2009年第2期)中已有所涉及,必要时也将在以后各篇有针对性地探讨,在此略过不谈。
《方案》命名之缘起
笔者之所以会提出这样一个课题,并定名为《改良现代会计方案》,和个人经历有很大关系。
1980年5~10月,在福建省建材系统““财会干部培训班”里,笔者从学习“增减记账法”入门会计。结业后调到财务科,开始了自己的会计职业生涯。
此后,因准备报考硕士研究生,开始系统地学习了厦门大学77级会计专业的全部教材及资料。在当时,葛家澍先生主编的《会计学基础》中,对借贷记账法、增减记账法和收付记账法均分节专门介绍。其间,工作中又亲历了从“增减法”到“借贷法”的转换过程,因此对这三种簿记方法均有所掌握。
1984年春,以“同等学力”资格考取厦门大学会计硕士研究生后,有机会聆听葛家澍、余绪缨和常勋等先生亲自教诲,业遂大进。由于是从初中二年级学历直接跳到硕士生阶段,中间有8年的教育空白期,有幸成为经历考试次数极少、受应试教育“摧残”程度最低者,得以保留原创的“野性”。1987年,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
笔者自1992年起,致力于从自动数据处理的角度研究会计基础理论,后又扩展到管理信息系统“数据逻辑模型”的独特研究,探讨如何深度利用电子计算机,如何让其完成似乎不可思议的任务。研究过程也是不可思议的漫长,其间有整整9年未发表过论文。2006年7月,以撰写《会计信息化丛书》作为研究完成的标志,后来的《实话实说ERP》系列文章可说是其普及版。
为避免象牙塔“空对空”式研究的通病,笔者本着“高起点理论构建”和““高精度系统开发”平行推进、相互启发的思路,创始了相关软件研发基地,形成了颇具特色的技术储备。自称为“空对地”式的研究,既有理论高度,又能解决实际问题。
此后,从会计的“理工科”转向“文科”,钻进故纸堆中研究中国近现代会计史,用心聆听曾祖父辈、祖父辈的会计学者“讲那过去的故事”,在通读目前所能找到的史料的基础上做了整体的思考,更对中国近现代会计思想有了深刻的印象。印象最深的是1934年中国名会计师徐永祚先生发表的《改良中式商业簿记方案》,文章秉持各国学术平等的心态,将东西方簿记各取其所长,融会贯通,铸于一炉,实质性地决定了中国会计此后60年的历史走向。笔者认为,就影响力而言,徐先生是名符其实的中国近代会计第一人(会计史学界对此有些不同认识),笔者“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于是乎,当笔者想到《改良现代会计方案》这一总标题时,心中油然而生“天降大任”的历史责任感。当前,现代会计模式已经进入需要将社会性与技术性成果重新整合、再做布局的历史阶段,既然“取来的经”未必完美,以中国会计的历史文化遗产为依托,自行“造经”已义不容辞,中国应当对世界会计有所贡献。本方案就整体而言,只是““改良”,因为并未动摇现代会计的基础,而是在此基础上提出建设性的补充方案;但就某些局部来看,则是““改革”,因为对于会计传统理念的触动是引领性的,有的甚至是颠覆性的。如果能引发会计界同行的重视和讨论,是笔者所乐见的。
责任编辑 李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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