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5-28 作者:杨芳 涂忠武 李若山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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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世界金融一体化已成为当前世界经济一体化的重要特征,但金融领域频频出现的金融危机却使得世界金融一体化发展面临的问题愈来愈多。继1995年巴林银行丑闻、1996年日本三进住友银行和2005年中航油事件后,2008年1月又爆发了法国兴业银行事件,给世界范围的金融领域带来了沉重打击。这一切都引起我们的思考:这些金融企业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为什么在如此强调金融企业内部控制及风险防范理念的今天,这样的大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一、法国兴业银行案情回放兴业银行是法国第二大银行集团,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银行集团之一,主要经营各种存贷款、动产与不动产租赁业务,为国家和公共部门发放债券,为法国政府对外筹资、对外贸易融资和参加欧洲债券发行和贷款活动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一家举世闻名的超级金融集团却于2008年1月24日曝出惊天丑闻:其旗下的交易员杰洛米·科维尔违反规定,私下买卖巨额欧洲股指期货,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使该银行直接损失49亿欧元(合71.4亿美元),成为世界金融史上最大的丑闻之一。
年仅31岁的杰洛米·科维尔(Jerome Kerviel)2001年加入兴业银行,最初是在后台管理部门工作,之后转入Delta One产品组,从事程序化交易...
世界金融一体化已成为当前世界经济一体化的重要特征,但金融领域频频出现的金融危机却使得世界金融一体化发展面临的问题愈来愈多。继1995年巴林银行丑闻、1996年日本三进住友银行和2005年中航油事件后,2008年1月又爆发了法国兴业银行事件,给世界范围的金融领域带来了沉重打击。这一切都引起我们的思考:这些金融企业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为什么在如此强调金融企业内部控制及风险防范理念的今天,这样的大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一、法国兴业银行案情回放兴业银行是法国第二大银行集团,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银行集团之一,主要经营各种存贷款、动产与不动产租赁业务,为国家和公共部门发放债券,为法国政府对外筹资、对外贸易融资和参加欧洲债券发行和贷款活动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样一家举世闻名的超级金融集团却于2008年1月24日曝出惊天丑闻:其旗下的交易员杰洛米·科维尔违反规定,私下买卖巨额欧洲股指期货,竟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使该银行直接损失49亿欧元(合71.4亿美元),成为世界金融史上最大的丑闻之一。
年仅31岁的杰洛米·科维尔(Jerome Kerviel)2001年加入兴业银行,最初是在后台管理部门工作,之后转入Delta One产品组,从事程序化交易、ETF、掉期、指数和定量交易等法兴专门程式交易及衍生业务。杰洛米·科维尔自2006年年末起就已开始进行小宗的违规交易,由于其曾从事过后台管理工作,因而对兴业银行的内部监控系统非常熟悉,加上精通电脑技术,所以他在真实仓位面临交割前通过将仓位展期而成功地掩盖了自己的操作踪迹。从2007年开始,科维尔加大了交易额进行大宗期货买卖。截至2007年年底,他预期市场会下跌,开始大手笔做空市场,将500亿欧元分别布置在不同的指数上,其中道琼斯欧洲50指数方面有300亿欧元,德国DAX指数方面有1 80亿欧元,英国FTSE100指数上有20亿欧元。由于投入大量资金,而且市场颓势与预期一致,科维尔管理的账户在2007年年底时拥有“相当多的盈利”。从2008年开始,科维尔突然反手做多,豪赌市场会出现上涨。然而,这次幸运之神没有降临,欧洲市场2008年年初以来的大跌使他的账户反而出现巨额亏损。发生亏损后,为掩盖自己的操作踪迹,科维尔创设虚假的对冲头寸,不断以虚假买卖为即将到期的合约转仓。然而,欧洲市场的持续下跌使科维尔的持仓额不断上升。至案发前,他的交易头寸已经达到730亿美元,而此时的市场大跌之势仍难以逆转,科维尔此时已无回天之力。到2008年1月1 8日,法兴银行的一位法务官员终于发现有超过该行风险限制的交易,并立刻建立专门团队调查此事。到1月20日的早晨,调查团队确认了所有的交易头寸及总体盈亏,兴业银行在随后短短的三天之内紧急解除所有股票衍生品头寸,低价贱卖,进行大规模平仓,到1月24日平仓结束,最后的亏损额为49亿欧元。
这次案件的爆发引起了整个金融市场的剧烈震荡:由于涉案数额巨大,加上法国兴业银行在事后的大规模紧急平仓,使得原本处于美国次贷危机中动荡不安的整个欧洲金融市场更是雪上加霜,全球股市在事发的当周大幅下跌,仅周一当天,法国、德国和英国的股市全线下跌5%以上。
案件发生后,中金公司对兴业银行做出的评价是:“虽然法国兴业银行事件与蒙特利尔银行天然气期货事件、巴林银行事件发生的方式、手段与涉案金额不同,但是事件的根源是一致的”,“内控和交易系统的严重漏洞为交易员违规交易提供了条件”、“市场风险仅仅是违规事件暴露的触发点”。笔者认为,如今的金融企业环境已发生重大变化,在传统环境中构建出来的一套控制制度,已不能保证金融企业的财产安全与完整。因此,在研究新环境中的一些主要特征时,如何进一步改善内部控制要素是当前理论与实务界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
二、新环境下的新问题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人们开始普遍感受到全球化及网络化给国际经济运行带来的冲击。国际金融资本正通过网络逐渐控制着世界经济的运行,它不仅影响着真实的全球总产出,更支配着实物资本的分配格局。20世纪90年代直至21世纪,金融资本全球化正经历着资本积累从真实化到金融化的巨大而深刻的变革。而其在促进世界生产发展的同时,也赋予了国际金融业务以巨大的风险,使得监管的难度越来越高。
经济全球化对企业的内部控制与风险防范产生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金融资本的衍生化扩大了企业经营的空间,但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衍生金融市场是当代国际金融领域发展最为迅速的市场。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金融资本规模急剧扩张,而以各种基金和金融衍生品方式存在的金融资产增长更为惊人。金融衍生品的诞生是源于市场对于规避金融风险的需要,为投资者提供套期保值。然而,金融衍生品天生具有高杠杆的特性,能给予风险投资者以小博大、在短期获得丰厚利润的机会,是一些精于计算的投机者的钟爱,当然,金融机构也深知这种小头寸、大收益所带来的风险。目前,世界主要的金融机构都跻身于金融衍生交易市场,从事金融冒险活动的同时,也采取了一些风险防范的控制手段。但多层复核、额度控制等手段对于非网络化的衍生交易会有一定的作用,而对网络化衍生交易却并非是行之有效的控制方法。
2、经济的货币化和虚拟化开始占据主导地位,经济运作模式给金融企业的内部控制带来严峻考验。现代经济的货币化和虚拟化使国际金融越来越脱离实体经济而独立运行。实体经济中,金融企业只需对以往的和现有的实物性交易进行控制就能有效防范和控制风险,如防弹押运车、金库保险箱等。而在虚拟经济中,既不见实物也捉摸不到业务的交易过程,更何况许多衍生交易本身就不存在实质性的内容,如此次的法国兴业银行染指的股指期货。它是避险工具,但更是一种对赌游戏。经济衰退、金融风暴、政治动乱、战争和恶劣天气等任何一个不可预计的未来因素都有可能给金融企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经济运作模式的这种虚拟化大大增加了风险的不可控性,使得金融企业相对于以往更难以识别或预测潜在的或未来的风险。现有的金融企业内部控制可以抵御一些常规的风险,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风险却往往束手无策,而对于那些大型的金融跨国企业来说,由于机构庞大,部门设置层叠,对这种风险的反应可能更慢、更低效。法国兴业银行的高层在舞弊发生了一年之久还懵懂无知,对风险毫无意识,其内控漏洞可见一斑。
3、科学技术的发展,尤其是IT技术在金融领域的应用,使金融业面临更多风险。由于电讯技术的发展,遍布世界各地的金融市场和金融机构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全球的资金调拨和融通得以在几秒钟内完成,从而遍及全球的金融中心和金融机构正在形成一个全时区、全方位的一体化国际金融市场。科技的发展不但促进了全球的一体化,也改变了金融企业内部控制的手段,先进的高科技监控系统取代了旧的人工防盗系统。人们更多地依赖于先进的IT系统,过多地把风险识别工作丢给了电脑系统,结果可能是疏于思考,对金融企业内已有的内控漏洞视而不见。
法国兴业银行有一套严密的电脑监控系统,五道密码让系统看似万无一失,然而在精通计算机的“电脑天才”兼内部人员杰洛米·科维尔面前显得百无一用了。这不能不说明高科技的发展有如一把双刃剑,既能成为企业高超的风险防范工具,也可能成为内控控制的盲点,稍有不慎,就可能带来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
三、给我国金融企业的建言
经济全球化趋势使得各国的金融风险防范和内控管理成为关注的焦点。目前,我国的金融市场还非常不成熟,金融企业对内部控制、风险防范的意识还流于表层,多数企业还停留在建立内控制度的初级阶段,实际抵御风险的能力极其薄弱。所以,吸取国际金融企业内控失败的教训,构建良好的企业内部环境,有效执行内控制度对当前我国金融企业来说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1、重视人的因素和企业文化,自上而下构建良好的内部控制环境。控制环境是内部控制的关键,是由控制行为、控制政策和控制措施组成的。这些行为、政策和措施反映了金融企业最高管理当局、董事会和所有者对企业内部控制的态度和认识。控制环境确定了一个企业的基调,它影响着整个企业内部所有人员的控制意识,是其他要素的基础,其中企业最高管理层对待风险的态度是最为重要的。企业风险管理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董事会,新老COSO都将组织的董事会、管理层、内部审计和其他职员看成是相关责任人,但新的ERM框架赋予了董事会更重要的角色——承担企业风险管理的总体责任。董事会要有强烈的风险意识,需要批准组织的风险偏好。在此基础上,配以良好的经营管理观念和方式、合理的组织结构、适宜的授权和分配责任的方法、行之有效的人事管理政策,才有可能将制度真正执行起来。
2、强调目标设定及事件识别,对高风险的业务设定特别的风险监控系统。强调目标设定和事件识别对金融企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企业需要先确定自身的风险偏好,设立好风险战略,明确管理层和董事会可容忍的最大风险,在此基础上分析企业各种业务的潜在风险,按风险类型将业务重新分类,对不同风险的业务配以相应的内控程序,这样才可能有效防范风险并在危险发生时转危为安。
3、不盲目依赖系统,加强信息沟通,加强突发事件的快速反应能力。就是因为过于依赖现有的监控系统,才导致了法国兴业银行案件的发生及迅速恶化。因此,在企业中人是最关键的,即使有了良好的控制系统,仍要加强信息的沟通,一旦发现风险的端倪,就要迅速作出反应,这样才可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损失。如果说法国兴业银行案中还有可取的部分,那就是其对突发事件的快速反应能力了,在发现信号之后,他们在三天之内紧急平仓,制止了更大的损失,逃过了覆灭的厄运。
法国兴业银行的案例给我国金融企业敲响了警钟,在我们开发金融衍生产品以满足市场需求的过程中,在将我国金融事业逐步推向国际化、全球化的过程中,如何设计并推广适合中国国情的金融企业的内部控制,是实现上述目标的前提条件。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条件,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发生类似的案件,这是必须引以为鉴的。
责任编辑 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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