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与恩相识,是10多年前在一个偏远乡村的分销店里。
那是一个雪花飞舞的傍晚。我到一个乡上的粮站搞财务、物价、税收大检查,临行前忘了带洗脸毛巾,就到街上去买。一条不长的街,沙石路面,临街的窗户里透着煤油灯昏暗的光,除了几声狗叫,只有无声的落雪,乡村的傍晚静寂无声。
我叩开只有两间铺面的分销店,一间是摆满各种商品的“营业厅”,隔着的一间是恩的办公室兼宿舍。因为从外面去的人很少,恩很是热情,又听说我在县上一个企业主管局搞财务,就更热情地邀我到他的办公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单朴素,整洁有序,桌上放着一盏带罩子的煤油灯、一摞书,摊开的是一本《会计学原理》和他的演算草稿。恩告诉我,他高考落榜后,招工进了供销社,已干了两年,但他不愿意就这样度过自己的青春年华。他看中了会计这一行当,是个技术性的工作,如果干好了,将来也能调到县城的家门口去。于是,他报考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会计专业。原以为会计就是记账、算账,学起来肯定容易,哪知刚开始,就被“借”、“贷”搞得雾里云里的。在那里,唯一能帮他解惑释疑的就是附近几个单位的会计,他虚心向他们请教,帮助他们整理单据,抄写报表,以此来增加一些感...
与恩相识,是10多年前在一个偏远乡村的分销店里。
那是一个雪花飞舞的傍晚。我到一个乡上的粮站搞财务、物价、税收大检查,临行前忘了带洗脸毛巾,就到街上去买。一条不长的街,沙石路面,临街的窗户里透着煤油灯昏暗的光,除了几声狗叫,只有无声的落雪,乡村的傍晚静寂无声。
我叩开只有两间铺面的分销店,一间是摆满各种商品的“营业厅”,隔着的一间是恩的办公室兼宿舍。因为从外面去的人很少,恩很是热情,又听说我在县上一个企业主管局搞财务,就更热情地邀我到他的办公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单朴素,整洁有序,桌上放着一盏带罩子的煤油灯、一摞书,摊开的是一本《会计学原理》和他的演算草稿。恩告诉我,他高考落榜后,招工进了供销社,已干了两年,但他不愿意就这样度过自己的青春年华。他看中了会计这一行当,是个技术性的工作,如果干好了,将来也能调到县城的家门口去。于是,他报考了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会计专业。原以为会计就是记账、算账,学起来肯定容易,哪知刚开始,就被“借”、“贷”搞得雾里云里的。在那里,唯一能帮他解惑释疑的就是附近几个单位的会计,他虚心向他们请教,帮助他们整理单据,抄写报表,以此来增加一些感性认识。就这样硬啃硬钻,总算摸出了一些门道,也过了两门会计自考课程。那天晚上,我们谈得很晚,恩显得很兴奋。
从此,我和恩因会计而联系起来。他在乡下,信息比较闭塞,我就帮他报名、买书、找资料。他每次回县城,总是带着一大堆问题。那时,我参加工作不久,是用书本知识解决实务问题,而恩却要通过实务问题的解决找到理论上的依据和规律。这样,我们的探讨与交流就有了一种互补有无、相得益彰的效果。那时,恩对会计像是着了迷似的,那废寝忘食的精神也感染着我,给我传递着力量。他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攻下了会计专业专科,我也连连通过了助理会计师、会计师资格考试。
后来的一段时期,恩的消息却让人欢喜让人忧。
恩拿到大专文凭不久,被派到另一家供销社担任核算会计。恩如愿以偿,工作自然勤勉尽责,但好景不长,没干上两年,他所在单位因种种困难而不得不停止了经营。恩下岗了,更糟的是在同一单位的妻子也难逃此劫。但恩很乐观,他让妻子在县城摆了个地摊,自己到几百公里外的省城去打工。他原以为会计专业是热门,找个工作不成问题,但在人才济济的省城,仅有会计专业大专文凭,难以踏进大公司的大门。于是,恩就去找小型的民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但在这样的企业,不需要正规的账务,只要能帮助老板应付了税务部门,最好再能偷漏点税,就算是好会计了。除了做账,老板还要安排他干其他杂务,如送货、推销什么的,工资也不高。恩觉得这不像是干会计工作,就开始跳槽,换了几家公司,境况也大同小异。他意识到要想吃会计这碗饭,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会计人,还得提高自己的水平。于是,他怀揣着一年来打工的辛酸经验和几张可怜的钞票,在寒冬腊月进了家门。
第二年春天,恩与妻经营了一家百货店,干起了老行当,日子过得平淡而殷实,但恩却不甘心多年的努力就这样放弃。我知道恩的执着,也相信他的毅力,在深夜的小店里,恩肯定又在埋头苦读,就像当年在分销店里一样。
日子像流水一样,忽然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恩了,就到他的小店里去找。恩的妻子告诉我,恩已经拿着他考取的会计师证书和三门CPA单科合格证书去海南一年多了,在海南又取得了CPA的全科合格证书,现在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任财务经理,又在考虑去一家事务所做一名职业的CPA……
十年磨剑,志在必得,从恩对我的羡慕到我对恩的敬佩,恩,你真是好样的!
南飞雁,请寄语天涯海角会计人:一路走好!
责任编辑 刘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