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5-23 作者:吴江涛(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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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CPA困境
CPA有什么困境?会计师事务所有会计师事务所的回答:公众直勾勾盯着你;媒体时不时炒炒你;政府想方设法逮住你……就像歌里唱的:月亮惹的祸,都是你的错!而注册会计师亦有注册会计师的回答:考试特多;工作特累;工资特低;风险特大……
那么,困境从何而来?有人说会计师事务所组织形式有问题,存合伙制和有限责任制之辩;又有人说审计服务契约关系安排不当,有审计需求应由计划安排抑或由市场自发调节的探讨;还有道德上的发现,以为诚信失忆,寻利迷途……
制度问题由制度解决。有限责任制有问题,由合伙制解决。一位业内专家说:制度由风险引起。CPA的制度变革或许是这个道理。但按交易成本论,制度因成本来,制度自有成本。CPA明了这个结论,又免不了遇到计量的困难。不过,会计从未因这个困难而停步,而制度也不会因这个困难而停止创新!
“一股独大”,社会公众失去了主导审计契约的实质权利,政府当代之,或者其他人当代之。重新思考社会审计的属性,怀疑会计师事务所是否应具备逐利的特性,这是一论。上市公司交钱给证监会,证监会向会计师事务所配置审计业务,这又是一论。实行制度创新,建立审计服务的招投标机制,这也是一...
CPA困境
CPA有什么困境?会计师事务所有会计师事务所的回答:公众直勾勾盯着你;媒体时不时炒炒你;政府想方设法逮住你……就像歌里唱的:月亮惹的祸,都是你的错!而注册会计师亦有注册会计师的回答:考试特多;工作特累;工资特低;风险特大……
那么,困境从何而来?有人说会计师事务所组织形式有问题,存合伙制和有限责任制之辩;又有人说审计服务契约关系安排不当,有审计需求应由计划安排抑或由市场自发调节的探讨;还有道德上的发现,以为诚信失忆,寻利迷途……
制度问题由制度解决。有限责任制有问题,由合伙制解决。一位业内专家说:制度由风险引起。CPA的制度变革或许是这个道理。但按交易成本论,制度因成本来,制度自有成本。CPA明了这个结论,又免不了遇到计量的困难。不过,会计从未因这个困难而停步,而制度也不会因这个困难而停止创新!
“一股独大”,社会公众失去了主导审计契约的实质权利,政府当代之,或者其他人当代之。重新思考社会审计的属性,怀疑会计师事务所是否应具备逐利的特性,这是一论。上市公司交钱给证监会,证监会向会计师事务所配置审计业务,这又是一论。实行制度创新,建立审计服务的招投标机制,这也是一论。“三论”的这个顺序,也是CPA困境发展变化的顺序,又是计划思路到市场思路的顺序。前两论,以“一股独大”立论,寻求“计划”的庇护;后一论尝足“市场”的甜头,想出一个新的点子,要将“计划”堵住。前者并不保守,后者也未必先进,它们仅在“一股独大”面前,突显了CPA的无奈;契约的不完全或许正在于市场化程度较低,但我们却只能返过来求助于计划——譬如政治犯只能吃敌人送给的食粮,求得生存再战的温饱!
诚信困境,以诚信为药,这是新近的药方。会计师事务所就自己组织起来,宣誓要“效忠”社会公众的利益。协会也致力于制度创新,建立诚信的档案。医生知以毒攻毒,CPA却还知以“病”养“病”。
凡此种种,或许能为诚信困境寻找一条归路。诚信为本!仓廪实而知礼节。
亲爱的市场
讲市场,就是讲利益。
我们对证券业务审计市场的讨论已经很多了。由证监会分配审计业务,或者以招投标分配审计业务,都说的是证券业务审计市场。我们的眼光还是封闭的。其实,CPA的困境既在上市公司审计市场,又不仅在于上市公司审计市场,这需要从市场整体或者各细分市场的关系来观察。
会计师事务所的市场是一个分割性的市场。上市公司审计业务市场和非上市公司审计业务市场分割明显。很多规模较大的会计师事务所主要业务是改制上市审计和上市公司年度审计。它们对这一块市场依赖性较大。一个客户的丢失,就是大笔财富的丢失;一旦丧失资格,会计师事务所根本就不能生存。因此,它们对客户的依赖性较为严重。质量和市场的权衡,诚信和利益称量,是极其敏感的。顺诚信的意,逆管理当局的需求,客户就会离开你,而违背诚信,顺管理当局的需求,法律之箭在弦,引而待发。诚信和管理当局的需求,或有一致的时候——但朴素的CPA不谈论奇迹。诚信危机潜伏着,客户流失却现实着,你怎么办?真的勇士是会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而前行!我已想见,有愤怒的人不屑于我的借口:哼!他们为什么不拓展其他市场?
而其他审计业务市场,一言以弊之:收入低、成本高、会计师事务所多。除100多家有证券执业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外,全国中小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都在这个市场中求生存。这个市场又基本上按行政区域分割,每个区域几十家、上百家会计师事务所相互竞争。数量和竞争的激烈程度,可为“事务所多”提供明证。不过,“事务所多”还不足以阻止寻利者进入这一市场。但收入低、成本高,却足以使较大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不屑于进入这一市场。
收入低,“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为什么收入低?这个问题却隐藏着,不同的人或许有不同的发现。答案或许需要从另一个问题中去寻找:为什么上市公司愿意支付较高的审计费用呢?一方面,发行上市具有较大的收益,几十万元或上百万元审计费与上亿元的募集资金相比,犹如沧海一粟;审计报告的效益是巨大的,而没有出具满意的审计报告,有可能“颗粒无收”。另一方面,已上市的公司,置于公众的关注之下,审计报告又涉及公司形象、管理当局的政治前途和公司的再融资能力等诸多方面,这些利益也比几十万元的审计费用要大得多。相形之下,非上市公司的其他审计业务市场,审计能带给公司的好处则并不明显。审计能够给企业带来什么好处呢?企业贷款融资需要审计报告,但许多银行等放贷部门对审计报告的关注还流于形式。从我国目前的税收征管看,税务部门也并不完全依赖审计报告。而企业管理当局,也不致于因为审计报告而影响其前程。地方政府部门,从目前来看,也不十分关注审计报告。需要报告就需要支付费用,但法律自然不会明确支付多少费用,更没有为这种需要辅以收益的刺激或惩罚,企业也就没有过分破费的必要了。为什么收入低?企业部门不需要审计报告,法律让它们需求,但法律既不因为这个报告给予收益的奖励,也不因这个报告给予收益的惩罚。它们或许需要审计报告,但不需要审计。审计报告,几页纸的东西能值几个铜板呢?审计,CPA的乞讨——凭法律的名义!
成本高,彰显CPA的诚信,也是诚信的代价。两个成本都高:交易成本和审计服务成本。CPA在还没有面临诚信时,交易成本已因中介而提高了。当面临诚信,CPA却无信心面对审计服务成本。按照审计的技术规程——诚信为前提——CPA完成一个非上市公司的审计项目花费的时间和人力,并不比一个同规模上市公司审计业务的花费少。许多会计师事务所希望从小规模企业的审计规程上寻求降低成本的办法,但诚信的CPA很快就发现,他们没有得到什么新启示。就目前而论,会计师事务所在上市公司审计项目上所实施的程序,所花费的代价,不过仅及于小规模企业审计规程的一般水平。非上市公司审计业务的审计程序已无可缩减,执意缩减将越过诚信的边界!会计师事务所又能缩减什么程序呢?函证!监盘!一切需要缩减的程序,却又是最重要的程序。诚信,无法缩减!
上市公司审计市场的会计师事务所想进入非上市公司审计市场,非上市公司审计市场的会计师事务所又想进入上市公司审计市场。它们既想寻利,又想守诚。但对非上市公司审计市场,前者不屑进入,后者无法离开。但如果前者无法在后一市场寻利,后者却进入了前一市场,前一市场的诚信之歌或许当需要唱得更为响亮、更加悲壮!目前而论,放开准入,善良的人们,你们——慎之!
走出审计,瞥一眼咨询市场。战略咨询、管理咨询,非会计师事务所目前所能为。它们可以请专家,但专家离开一个咨询的团队,无可为;团队的建立,与会计师事务所的发展同步。税务咨询,从技术层面讲,市场无旺盛需求;从其他层面讲,需求大,但会计师事务所可望而不可及。财务咨询,会计师事务所或许有一些能力,但并不比高校的自由职业教授有多少优势。在咨询需求方的观念里,他们习惯于找一位全能的财务总监,解决他们的财务和税务问题,除了对财务总监支付工资,他们不希望再发生过多的咨询费用。我们眼见的咨询收入,或者属于人际关系照顾费,或者属于审计服务的裙带关系费。咨询还指望着审计业务来垫付前期的成本,并发现未来的市场呢。
这就是“亲爱”的市场,它把持住CPA的钞票,威胁并夺取CPA的诚信!CPA在这里陷入了困境,请从这里“解救”他们!
困扼的解赎
计将安出?改革开放三步走:第一,改造审计市场;第二,开放审计市场;第三,建立统一审计市场。万事开头难,如何改造?关键是要创造企业对审计的实际需要。需求由法规创造,法规已完成部分使命。但需求没有利益的刺激和惩罚,从来就只是法律的“一厢情愿”,企业是不惮于高举假报表或反对意见的审计报告朝政府做“鬼脸”的。企业在支付几百元、上千元的审计费后,它们甚至不给政府看自己“鬼脸”的机会。那么,如何创造有刺激和惩罚的需求呢?革新产权,依法治税……这些关键的举措,无一项为CPA所能为。不过,他们或可在组织制度、诚信建设等方面有事可做。改造审计市场,其中重点又是非上市公司审计市场。市场化程度越低,特许就越多,当然也有其必要。开放审计市场需要以改造审计市场为条件。比如,在非上市公司审计市场缺乏需求的现状下,取消上市公司审计市场的特许壁垒,或许会造成更多的问题。改造后的开放,包含修订或废除部分特许制度、重估或降低行业进入障碍等。建立统一审计市场,反地方保护,反垄断,人才自由,市场自由……
责任编辑 刘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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