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的父亲是一名会计。从合作化、公社化,到现在的联产承包,父亲一直在村里当会计,屈指数来,已有30多年了,比我的年龄还要长。
我的老家在浙江东部的农村,村子很大。父亲有点知识,曾在解放前念过初中一年级,这在当时已经很不简单,在村里也可以算是个秀才了。解放后,父亲长期担任村干部,也许是因为有点知识,村里一直让父亲分管经济.在我们村里,“经济”也就是“会计”。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的形象是那么清晰,那么威严,又是那么高大。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在我家的小屋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父亲的算盘、帐簿占据了大半张桌子。母亲纳着鞋底,哥哥做着作业,姐姐安顿着小弟弟,父亲一手执笔,一手拨着算盘,时而噼噼叭叭一阵子,时而沙沙沙登记帐簿。我偶尔拨弄着油灯芯花,父亲就会给我一声轻轻的呵斥。我害怕极了,老老实实,一声不吭,伏在母亲的膝上。在那静静的夜晚,只有父亲的算盘声,显得特别的清脆、响亮,不知不觉中,那声音把我带进了梦乡。现在想起来,这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就象是一首悠扬、静谧的小夜曲。
父亲是拨着算盘珠子教我们一加一等于二的。我姐姐读书很迟,和我同班,父亲一旦有空,就会拿出他的算盘,让我们姐...
我的父亲是一名会计。从合作化、公社化,到现在的联产承包,父亲一直在村里当会计,屈指数来,已有30多年了,比我的年龄还要长。
我的老家在浙江东部的农村,村子很大。父亲有点知识,曾在解放前念过初中一年级,这在当时已经很不简单,在村里也可以算是个秀才了。解放后,父亲长期担任村干部,也许是因为有点知识,村里一直让父亲分管经济.在我们村里,“经济”也就是“会计”。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的形象是那么清晰,那么威严,又是那么高大。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在我家的小屋里,在昏暗的油灯下,父亲的算盘、帐簿占据了大半张桌子。母亲纳着鞋底,哥哥做着作业,姐姐安顿着小弟弟,父亲一手执笔,一手拨着算盘,时而噼噼叭叭一阵子,时而沙沙沙登记帐簿。我偶尔拨弄着油灯芯花,父亲就会给我一声轻轻的呵斥。我害怕极了,老老实实,一声不吭,伏在母亲的膝上。在那静静的夜晚,只有父亲的算盘声,显得特别的清脆、响亮,不知不觉中,那声音把我带进了梦乡。现在想起来,这声音是那么的悦耳、动听,就象是一首悠扬、静谧的小夜曲。
父亲是拨着算盘珠子教我们一加一等于二的。我姐姐读书很迟,和我同班,父亲一旦有空,就会拿出他的算盘,让我们姐弟俩各据一边,噼噼叭叭地比个高低。父亲则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指点着。我和姐姐自然是拼命地拨算盘,以期得到父亲的一声赞许。在班里,我们俩的算术成绩当然是数一数二的,我的珠算技能也就因此有了一点基础。
后来,父亲当了村长,又参加了乡人大主席团,却依然做着他的会计工作。农村发展信用合作社,村里的信用业务也由父亲负责。而且我们村里的干部是不脱产的,责任田里的农活也得干。父亲更忙了。一觉醒来,常常看到父亲的屋里还亮着电灯,不时地传出那熟悉的声音。父亲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了,鼻梁上也架起了一副老花眼镜。很自然地,我会联想到帐房先生,一支笔,一本帐,一把算盘,一副老花镜,还有一身青布衣,电影里塑造的形象。相比之下,父亲的形象也差不了多少。
高中毕业后,我考入了上海财经学院会计学专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填写志愿时,我毫不迟疑地就填了会计,是为了子承父业?还是为了献身会计?也许是的,也许都不是。但是有一点,我心里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在我的人生旅途上,和会计结下了不解之缘。
父亲对我的选择当然是极力支持的。在来往的书信中,父亲常给我传授他多年工作的经验,告诫我既要学知识,也要学做人。父亲曾多次讲到,当一名会计,最重要的是诚实、正直。也许正是有了良好的会计职业道德,父亲才一直受到村民的信任和爱戴。
父亲掌管着整个村子的经济大权,我的家里却是清贫的,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才逐渐富裕起来。我不会忘记,父亲塞给我二毛钱,作为学校组织春游扫墓时的费用;也记得当我用劳动所得另买一支钢笔时受到父亲责备的情景。父亲常常告诫我,用钱要精打细算,有了钱也不能乱用,要用在急需的地方。父亲以他那朴实无华的言行影响着我,细细想来,这对我现在从事的会计工作,无疑是有所裨益的。
日月星辰,人事沧桑,父亲今年60岁了。头发已经全部花白,眼也花了,背也驼了,唯一不变的,是父亲的那把算盘。
遥想着父亲,我自豪,我骄傲。我愿沿着父亲的足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