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人常说,外边有耧钱耙子,家里有装钱匣子。这话一点不假。我们厂子里的“红管家”刘晓英就是这样的装钱匣子。
一提起“红管家”来,人们的头脑里总是浮现出一个阅历较多,上了点年岁人的形象。可我们的“红管家”呀,却是个刚满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她,淳朴、谦虚、踏实,中等身材,清瘦的瓜子脸,两只眼睛漆黑闪亮,炯炯有神。从打她当了会计,那真是没有一个不赞成的。至于“红管家”这个称呼,那还是不久前叫起来的。年初厂子里为了落实工作着重点的转移,做了工作规划,职工们的干劲更大了,刘晓英的算盘也随着拨弄得更欢了。那怕是一分钱,她也掂了又掂,算了又算;不管购置什么,她总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办公纸,她写完正面用背面;………。一句话,不该花的钱,她一分一厘也要计算。就这样“红管家”便慢慢叫开了。
“红管家”,干啥事儿钉是钉,铆是铆,这是她养成的一种好习气。这天晚上,夜渐渐深了,夜里的冷风吹着窗外的柳枝划着窗棂发出“哗哗”的响声。人们都早睡了,我有点犹豫:“都这3432了,她还在工作?也该回来休息了!”这个宿舍里,只住有我俩,于是,我披上大衣,朝会计室走去。来到窗口,屋里的电灯还通明雪亮,我隔着玻璃,透过窗帘...
人常说,外边有耧钱耙子,家里有装钱匣子。这话一点不假。我们厂子里的“红管家”刘晓英就是这样的装钱匣子。
一提起“红管家”来,人们的头脑里总是浮现出一个阅历较多,上了点年岁人的形象。可我们的“红管家”呀,却是个刚满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她,淳朴、谦虚、踏实,中等身材,清瘦的瓜子脸,两只眼睛漆黑闪亮,炯炯有神。从打她当了会计,那真是没有一个不赞成的。至于“红管家”这个称呼,那还是不久前叫起来的。年初厂子里为了落实工作着重点的转移,做了工作规划,职工们的干劲更大了,刘晓英的算盘也随着拨弄得更欢了。那怕是一分钱,她也掂了又掂,算了又算;不管购置什么,她总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办公纸,她写完正面用背面;………。一句话,不该花的钱,她一分一厘也要计算。就这样“红管家”便慢慢叫开了。
“红管家”,干啥事儿钉是钉,铆是铆,这是她养成的一种好习气。这天晚上,夜渐渐深了,夜里的冷风吹着窗外的柳枝划着窗棂发出“哗哗”的响声。人们都早睡了,我有点犹豫:“都这3432了,她还在工作?也该回来休息了!”这个宿舍里,只住有我俩,于是,我披上大衣,朝会计室走去。来到窗口,屋里的电灯还通明雪亮,我隔着玻璃,透过窗帘的空隙往里看,果真叫我猜中了呢!“红管家”正面朝里坐在桌子边忙碌着。为了不打搅她,我悄悄地推门进去,只见她一边看帐,一边聚精会神地拨弄着算盘,胸前铺着一叠叠的显然是她翻腾了几遍的各种凭证单据。“晓英,夜这么深了,还忙个啥?”“帐目还差一分钱,平不下来!”我感到诧异,脱口而出:“嗳哟哟,大姐呀,这一分钱,自己添上就算了呗!”“不行!”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打断我的话说:“搞会计就是要清如水,明如镜。这一分一厘的差错,隐藏着很大的差错,不是个几分几厘钱的问题啊!”她的口气里包含着对我的责备,我一阵脸红,象群蚂蚁爬到耳根。然后,她微微地抬起头来,好象在凝思遐想什么,眼角上浮起那淡淡的笑纹里凝聚着由衷的喜悦,”哎,正好!你看单据我复核,小刘!”象“红管家”这样一步两脚窝,我这个出纳员,还能说出一个不字。于是,我就和她反复核对计算起来,终于从一张单据的尾数里把这一分钱找了出来。太阳已经露出来半个鲜红脸儿。“红管家”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嘘了口长气,象顿时驱散了浑身的疲劳。
我俩收拾好帐目,刚要往外走,偏巧,小李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闯了进来。他是我们厂刚上任的保管员。人,膀大腰圆,倒挺能干,可就有一个毛病,大手大脚,爱讲点排场。偏遇上这么一位“红管家”,俩人没少顶咀磨牙的。“小李子,我看到你的购买计划啦!”小李子从兜里掏出两付旧手套,往她前面一摆:“都使得这样了,这回还咋说?”“红管家”接过手套,反来复去地端详开了。小李子不由冒起火来,气鼓鼓地说:“已经超过了使用期限啦!”“象这样的手套,不能报废呀!你看,全只破了几个指头,可以缝一缝……”“你这是空肚子打饱嗝——强支撑啊,能使就不找你了!”“红管家”思忖了一下,说:“那一会儿,你把这些破的全拿来,我再看一看!”小李子答应一声“唉!”就走了。我看着“红管家”这样抠算劲儿,有点不高兴,心想,咱厂子里的劳保开支,结余很多,为啥还卡的这么紧?我是个火爆性子,想着想着不由说了出来:“这才几个钱的事,你达算盘打得也忒紧了!”“就得紧算计呢!越是要加快实现四化,越是要一分钱掰成两瓣儿花……”我争辩着:“那该花的也得花呀!”“红管家”慢慢地从桌子上拿起小李子的手套,用大姆指捻蹭捻蹭,吹了吹灰土,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钱要花在刀刃上。我琢磨过,哪些急需不急需,哪些可买可不买,咱心里应当有数。咱是搞财会的,好比一颗螺丝钉,党把咱拧在这个岗位上,就得把好关口,丝毫不能松扣啊!”“红管家”这几句话,真象是往我怀里扔金豆子,句句有份量。我的思想象脱缰的马驹,撒蹄纵开了:那还是她乍接会计的时候,有的车间报废的手套象流水一样,一茬接一茬。“红管家”有一天悄悄来到仓库,查阅了帐本,看到那扔掉的一堆堆手套都没有达到规定的使用期限,她心疼得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这回小李子真把一大捆手套抱来了。“红管家”接过来,一付一付地反过来看看,调过去瞧瞧,最后说:“先放在这里吧,小李!”我仔细一看,全是些手指头捅出了窟窿。小李子一听她的话,大概觉得是有门了,就高兴地说:“车间正在搞技术考核,可别误了大事呀!”“红管家”神秘地说:“放心吧,保证第一线需要!”小李子知道她说话算数,象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
傍晚,我悄悄回到宿舍,“红管家”床上摆满了“报废”的手套,只见她手里正翻弄着、两眼仔细地打量着这些手套,嘴里还不时叨咕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嘛!”我禁不住嗤地笑了。她这才回过头来,也笑起来说:“是你呀!小刘。”我走近前去关切地说:“你早点睡吧,老这样不行!””“睡啥,哪儿有那么多的觉。”她稳稳重重地接着说:“八十年代开始了,这些天来,我总是在想:作为一个财会人员,咋样为四化多做点工作!”她说得认认真真,而且一字一思想,一字一点头,就像要从这里找到答案似的。我说:“不管咋样,你也该休息一下,不然吃不消呀!”“这我可有锻炼。”“红管家”放下舒展着的一打一打的手套继续说:“小刘,我心里总觉得有一大堆的事没做完,一点也不知道累!………”我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身上那股劲头,心里也像有团火似的。我和她谈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半夜,我猛地醒了,可“红管家”还点着灯独自坐在床上。我一下坐起来,揉揉眼睛一看,“啊!”不由心里“咯噔”一跳,身上的倦意全飞了。只见她用自己省吃俭用的钱买来的针线,象个巧媳妇似地在缝补着小李子拿来的那堆破手套哩!我望着昨晚平了一宿帐,白天坚持办公,夜里还要缝补手套的“红管家”,感动得再也抑制不住了。“大姐呀,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呢?”我不满地大声说。“红管家”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说:“明天你还忙,可不能影响工作!”我的脾气也犟起来,不管咋说,拿起针线就帮她缝补起来………。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铃声刚响完,只见小李子背个大兜子来找“红管家”。她刚收拾好办公室,见到小李子就笑呵呵地说:“真早啊,小李!”“你开支票,我跑商店买手套去。”小李子满有信心地冲口而出。这时,“红管家”走到他跟前耐心地说:“省下这笔钱吧!全缝好啦,放在那边办公桌上,先拿回去用吧!”小李子一愣,走过去一看,啊!破手套上大大小小的窟窿,全用针线缝补得结结实实。小李子看着“红管家”那双红肿的眼睛,不觉脸红了。“红管家”把手套递给小李,说:“尽管使吧!坏了再送来!”这个平常好发脾气的保管员,接过手套激动地滚下了晶莹的泪花,他羞愧地、但嘴角有力地说:“打这往后,可再轮不上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