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10-25 作者:宁美军1, (1.北方工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144; 作者简介:宁美军(1989-),女,河南濮阳人,讲师,博士; 张东旭2, 2.安徽大学 商学院,合肥 230601; 张东旭(1988-),男,安徽庐江人,通讯作者,讲师,博士; 赵西卜3, 3.中国人民大学 商学院,北京 100872; 赵西卜(1963-),男,河北辛集人,教授,博士生导师; 朱丽4 4.北京大学 国家发展研究院,北京 100871) 朱丽(1985-),女,河北衡水人,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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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一、引言
已有研究表明,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能够显著提升财务报告质量(Coles等,2008;Bedard等,2014;宁美军等,2018),但两者间关系可能受到综合因素的影响。本文拟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和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进行实证分析,以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本文在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选择从企业性质、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以及企业生命周期这四方面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主要基于以下理由:第一,由于所有权性质的不同,我国公司的行为表现具有较大的差异性(方军雄,2007),因此中国上市公司所有权性质的不同为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影响因素提供了很好的条件;第二,财务总监变更可能是对企业财务报告舞弊的事后处理措施,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财务报告质量往往较差,因此财务总监变更是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试金石;第三,企业融资需求较高时,更容易进行盈余操纵,因此融资需求是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另一试金石;第四,公司治理机制的作用效果随企业生命周期发生演变,研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
一、引言
已有研究表明,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能够显著提升财务报告质量(Coles等,2008;Bedard等,2014;宁美军等,2018),但两者间关系可能受到综合因素的影响。本文拟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和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进行实证分析,以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本文在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选择从企业性质、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以及企业生命周期这四方面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主要基于以下理由:第一,由于所有权性质的不同,我国公司的行为表现具有较大的差异性(方军雄,2007),因此中国上市公司所有权性质的不同为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影响因素提供了很好的条件;第二,财务总监变更可能是对企业财务报告舞弊的事后处理措施,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财务报告质量往往较差,因此财务总监变更是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试金石;第三,企业融资需求较高时,更容易进行盈余操纵,因此融资需求是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另一试金石;第四,公司治理机制的作用效果随企业生命周期发生演变,研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作用方向以及作用大小在企业不同生命周期的变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此外,本文在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选择从网络声望和网络权力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是因为优越的网络声望和网络权力有利于提升财务报告质量,这些企业社会网络因素与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在对财务报告质量的影响方面可能存在替代作用,也可能存在互补作用,深入研究上述问题将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综合上述分析,本文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包括企业性质、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和企业生命周期)、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包括网络声望和网络权力),分别探究这些因素影响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新路径。
实证结果表明,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看:(1)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在国有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作用更大;(2)与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相比,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3)与融资需求较高的企业相比,在融资需求较低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4)与处于成长期、衰退期的企业相比,在处于成熟期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强。从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看:(1)上市公司网络声望越高,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大;(2)上市公司网络权力越大,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大。
本文可能的贡献主要有:第一,基于我国制度背景研究企业性质和企业生命周期对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影响,丰富了中国制度背景下财务总监制度与财务总监职责相关研究,为完善我国企业财务总监制度提供了理论依据。第二,已有文献主要从财务总监薪酬和过度投资等视角研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的经济后果,本文从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企业生命周期以及网络位置等不同视角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拓宽了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经济后果的相关研究。第三,分别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和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进行实证分析,探明了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影响因素,研究结论为完善我国企业财务总监制度以提高上市公司财务报告质量提供了经验证据。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如果财务总监成为董事会成员,就可以参与企业战略决策,拥有更高的话语权与执行力。根据友好董事会理论,董事会投资战略决策的成功与否将取决于财务信息的透明度和公司高管间的互动协作,具有信息优势的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参与公司决策,将显著改善董事会成员的信息劣势(Ravina和Sapienza,2010),提高财务信息的透明度,进而提高财务报告质量(Faleye等,2013)。根据社会网络理论,财务总监担任内部董事之后更容易与董事会成员建立互相信任的友好关系,在这种友好的社会网络下,财务总监内部董事的身份使其在公司中的财务执行力大大提升,同时财务总监更愿意从董事会的视角履行内部董事的职责,董事会也更愿意向财务总监寻求战略决策建议。如果财务总监向董事会分享了更相关且有用的战略决策信息,将会得到董事会更多的信任和支持,进而增强财务总监的监督职能。也就是说,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其向董事会提供的咨询职能和监督职能有助于充分发挥财务执行力,从而保证财务报表的合法性、真实性,进而提高财务报告质量(宁美军等,2018)。
综上,根据友好董事会理论和社会网络理论,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能够显著提升财务报告质量(宁美军等,2018)。更进一步,本文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以及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探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一)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
1.企业性质的影响
企业性质是检验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影响财务报告质量的重要调节因素。一方面,国有企业普遍规模较大、市场关注度和媒体关注度都较高,吸引了更多的机构投资者和分析师跟踪(林毅夫和孙希芳,2005;熊艳等,2011;赵西卜等,2016),因而财务总监更有动力提供高质量的财务报告;另一方面,国有企业股东与管理层之间易产生代理问题(姜付秀等,2013;孙光国和郭睿,2015),因而更需要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所带来的咨询职能和监督职能的充分发挥,即国有企业财务报告质量的提高更需要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的发挥。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设1:
H1: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在国有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作用更大。
2.财务总监变更的影响
财务总监发生变更的原因主要包括公司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较差(Mian,2001)、发生财务重述或审计师变更(Agrawal和Cooper,2015)、内部控制被披露重大缺陷(Li等,2010)、公司盈余未达到分析师盈利预测(Mergenthaler等,2012)、总经理转移过失责任给财务总监(Leone和Liu,2010)。可见,财务总监变更与企业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有关。已有研究还发现,财务总监变更可能是对财务报告舞弊的事后处理措施(Hennes等,2008;Li等,2010)。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公司被发现盈余操纵更多(Geiger和North,2006),更容易发生财务重述和内部控制重大缺陷,导致财务报告质量更差。由于声誉处罚机制,若财务总监与总经理合谋,或在总经理的压力下操纵财务报表,财务总监只能自己承担责任(Bishop等,2017),而且该财务总监很难再在劳动力市场上获得就业机会(Jian和Lee,2011)。这是因为,财务总监被认为应当对财务报告和内部控制负主要责任(Haislip等,2015)。
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更有可能影响与财务总监相关的董事会决策,如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可能性更低。同时基于声誉保护和声誉激励的需要,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越有动机更好地履行财务职责,保证财务报表的合法性、真实性,切实提高财务报告质量。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设2:
H2:与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相比,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
3.融资需求的影响
上市公司融资需求较高时,为了帮助公司度过财务危机并保住自己的职位,财务总监可能作出一种权衡和妥协。在这种情况下,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将会损害财务报告质量(Klein,2002)。这是因为,董事会可以为同时任内部董事的财务总监提供一定的权力和影响力(Finkelstein等,1992),使得财务总监的声誉、地位和权力显著提升。为了满足公司的高融资需求,财务总监更可能利用这种权力优势和信息优势进行盈余操纵、财务重述等行为,从而美化公司财务报表以增强投资者的信心,进而达到争取更多融资的目的。因此,当上市公司融资需求较高时,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更有可能出现内部控制重大缺陷、财务重述行为和更高的盈余管理水平,进而损害了财务报告质量。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设3:
H3:与融资需求较高的企业相比,在融资需求较低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
4.企业生命周期的影响
已有研究表明,公司治理机制对公司资本配置效率的治理效果随企业生命周期发生演变(李云鹤等,2011)。刘光吉和黄芳(2013)研究认为,在企业的不同生命周期阶段,财务总监承担不同的角色和职能定位。因此,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随着企业周期异质性发生改变:在企业成长期,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的比例较小;在企业成熟期,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的比例较大,此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企业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也最大;在企业衰退期,总经理权力较高的企业更加重视集团利益,能够推动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影响。基于此,本文以企业生命周期为视角,考察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促进作用随着企业生命周期异质性发生的变化,并提出假设4:
H4:与处于成长期、衰退期的企业相比,在处于成熟期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强。
(二)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
已有研究指出,社会网络中蕴含着丰富的资源(尉建文和赵延东,2011),企业基于其所处的网络位置而获得嵌入社会网络中的社会资源——“声望”和“权力”(朱丽等,2017)。借鉴陈运森(2015)、朱丽等(2017)等研究,本文从网络声望以及网络权力研究网络位置对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影响。
1.网络声望的影响
根据声望传递理论和信号理论,多个董事会任职是高质量以及高声望独立董事的信号(Fama和Jensen,1983)。独立董事兼职董事的上市公司数量越多,越有可能使得企业在网络中处于中心位置(谢德仁和陈运森,2012),企业网络声望也就越高,更容易成为其他企业欢迎的合作伙伴。网络声望能够使企业拥有更好的信息渠道和比较优势(Larcker等,2013),且网络声望越高,独立董事的治理作用越好,财务报告使用者对企业越信任。好的网络声望可以使企业获得更多的支持和更顺畅的沟通,基于声望保护的需求,财务总监更有动力提高财务报告质量(陈运森,2012;朱丽等,2017)。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设5:
H5:上市公司网络声望越高,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强。
2.网络权力的影响
根据信息控制优势理论,社会网络中的“结构洞”在信息流动和传递中起着“中介”和“桥梁”作用,能够将无直接联系的两个企业联结起来,并为处于该位置的企业带来信息优势和控制优势(Burt,1998)。占据结构洞越多的企业,其在网络中的社会地位和权力也越高(朱丽等,2017)。网络权力较高的企业还具备较强的资源整合能力,能够影响财务总监内部董事的行动,推动财务总监内部董事更加积极主动地发挥监督职能,提高财务报告质量(万良勇等,2014)。基于此,我们提出假设6:
H6:上市公司网络权力越大,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强。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二)变量定义
1.因变量
借鉴金智(2013)、Bedard等(2014)、宇文晶等(2016)以及宁美军等(2016),为防止单一方法给出的结果有失偏颇,且多期的盈余管理标准差还有利于控制样本自选择偏差,本文以盈余管理标准差(StdEM),即前三年滚动计算的操纵性应计(根据修正的Jones模型计算得出)标准差和应计质量(根据DD模型计算得出)标准差的平均值,度量财务报告质量。盈余管理标准差越大,财务报告质量越低。
2.自变量
借鉴Bedard等(2014)、向锐(2015)的研究,以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来度量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CFOownbd):若财务总监进入上市公司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取值为1,否则为0。
3.调节变量
借鉴Anthony和Ramesh(1992)、Demirgü-Kunt和Maksi-movic(1998)、李云鹤等(2011)、卢太平和张东旭(2015)等研究,调节变量主要包括企业性质(Soe)、财务总监变更(CFOchange)、融资需求(Fn)哑变量、企业生命周期(Lifecycle)、网络声望(Prestige)哑变量、网络权力(Power)哑变量。上述哑变量定义为:如果公司当年经行业调整的相应变量大于中位数,取值为1,否则为0。
需要详细说明的变量如下:
(1)企业生命周期(Lifecycle)。借鉴Anthony和Ramesh(1992)、李云鹤等(2011),本文根据营业收入增长率、留存收益率、公司上市年数、资本支出率这四个指标定义企业生命周期。为简化处理,本文采用现金流量表上的“购建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所支付的现金”衡量资本支出,资本支出率为资本支出除以总资产。具体定义企业生命周期时,首先,分别依据上述四个指标将公司按从大到小的顺序平均分成高、中、低三组,得分为3、2、1。然后,将公司当年四个指标的得分相加,得到企业生命周期总得分。最后,将公司当年经行业调整的生命周期总得分按从大到小的顺序平均分成高、中、低三组,赋值为3、2、1,分别命名为成长期、成熟期、衰退期,用以定义企业生命周期。
(2)网络声望(Prestige)。借鉴朱丽等(2017)、宁美军等(2018),本文选取网络中心度指标来衡量网络声望。如果两个企业具有同一董事表明两个企业之间有连接。运用软件UCINET 6.0计量社会网络中和企业直接相连的企业总数,即企业的网络中心度,该指标越大,网络声望越高。
(3)网络权力(Power)。借鉴朱丽等(2017)、宁美军等(2018),本文采用结构洞指标衡量网络权力,该指标越大,表明企业占据的结构洞越多,网络权力越大。
4.控制变量
借鉴Bedard等(2014)的研究,本文设置了董事会独立性Indep、内部控制重大缺陷MW、账面市值比率MB、公司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ev、亏损年数比重Proploss、营业收入标准差Stdsales、经营现金流标准差Stdocf、盈余管理柔性Inv_Rec、无形资产Intangible、公司上市年数Age、国际“四大”Big4、总资产报酬率Roa等控制变量。详细定义见表1。
(三)模型设定
为研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影响,本文建立了模型(I):
其中,StdEM为盈余管理标准差;CFOownbd为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Controls为控制变量。
为控制样本自选择偏差导致的内生性问题对研究结论的影响,借鉴Bedard等(2014)、向锐(2015)的方法,采用财务总监任期CFOtenure和财务总监外部董事CFOotherbd作为工具变量,并运用Heckman两阶段自选择矫正模型进行回归。首先根据模型(II)对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的概率进行第一阶段的Probit回归,并计算得到自选择系数Lambda,然后将该自选择系数Lambda代入主回归模型(I)进行第二阶段OLS回归,以修正自选择偏差。第一阶段Probit模型(II)如下:
其中,CFOtenure为财务总监任期,用财务总监任职年限的自然对数表示;CFOotherbd为财务总监外部董事,若财务总监在其他公司董事会担任董事取值为1,否则为0。
为研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间关系的影响因素,本文根据调节变量分别进行分组回归。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静态资源异质性视角下的回归分析
1.企业性质的影响
表2报告了不同企业性质下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和(4)中Lambda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国有企业组和回归(4)非国有企业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55、-0.023,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借鉴姜付秀等(2016),我们进一步检验两组间CFOownbd回归系数的差异性,发现两者在5%的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在国有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作用更大,支持了假设1。
2.财务总监变更的影响
表3报告了区分是否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中Lambda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为-0.036,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而在回归(4)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为-0.009,但不显著。这表明,与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相比,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支持了假设2。
3.融资需求的影响
表4报告了区分融资需求高低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和(4)中Lambda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低融资需求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为-0.032,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而在回归(4)高融资需求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为-0.031,但不显著。这表明,与融资需求较高的企业相比,在融资需求较低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支持了假设3。
4.企业生命周期的影响
表5报告了企业生命周期异质性下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4)和(6)中Lambda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成长期组、回归(4)成熟期组、回归(6)衰退期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42、-0.059、-0.021,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在企业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都显著抑制了盈余管理水平,进而提升了财务报告质量。具体来讲,与处于成长期、衰退期的企业相比,在处于成熟期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强,支持了假设4。
(二)动态社会网络视角下的回归分析
1.网络声望的影响
表6报告了区分网络声望高低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和(4)中Lambda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高网络声望组和回归(4)低网络声望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76、-0.041,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我们进一步检验两组间CFOownbd回归系数的差异性,发现两者在10%的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上市公司网络声望越高,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强,支持了假设5。
2.网络权力的影响
表7报告了区分网络权力高低的Heckman两阶段回归结果。第二阶段回归(2)和(4)中Lambda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说明存在自选择问题。控制自选择效应后,在回归(2)网络权力大组和回归(4)网络权力小组中,CFOownbd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75、-0.043,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我们进一步检验两组间CFOownbd回归系数的差异性,发现两者在10%的水平上存在显著差异。这表明,上市公司网络权力越大,其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强,支持了假设6。
(三)稳健性检验
为使本文研究结论更加稳健可靠,本文进行了如下稳健性测试:
1.两阶段工具变量法。借鉴Bedard等(2014)、江轩宇(2016),本文采用另外一种克服内生性问题的方法——两阶段工具变量法:第一阶段,内生解释变量(CFOownbd)对选取的工具变量(CFOtenure和CFOotherbd)回归得到拟合值;第二阶段,将主回归中内生解释变量用第一阶段的拟合值代替,重新进行回归。
2.财务报告质量的其他度量指标。(1)借鉴Hennes等(2008)、Bedard等(2014),本文采用财务重述(FR)作为财务报告质量的代理变量,若上市公司发生财务重述,取值为1,否则为0。若上市公司存在财务重述,则表明财务报告质量较低。需要说明的是,对因变量为FR的回归模型,设置了Indep、Size、Big4、Growth、Loss(企业亏损状态,若公司当年发生亏损,取值为1,否则为0)、Ind、Year等控制变量。(2)借鉴杨有红和毛新述(2011)、叶康涛等(2015),本文使用内部控制信息披露指数的自然对数(IC)作为财务报告质量的代理变量。IC越高,财务报告质量越高。需要说明的是,对因变量为IC的回归模型,设置了Indep、Size、Big4、Growth、Tophold(股权集中度,定义为公司第一大股东的持股比例)、Ind、Year等控制变量。
3.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的其他度量指标。借鉴Beck和Mauldin(2014),使用财务总监薪酬的自然对数作为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的衡量指标,重新进行回归。
4.网络位置的其他度量指标。借鉴Freeman(1979)、谢德仁和陈运森(2012),采用大型社会网络数据分析软件PAJEK计算出特征向量中心度来衡量网络声望,重新进行回归。
5.其他估计方法。借鉴Petersen(2009)、吴溪(2012),本文对所有回归结果均在公司层面对标准误进行Cluster聚类处理。
经过以上稳健性检验,研究结论基本不变(限于篇幅,上述回归结果未详细列示)。
五、研究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2008~2015年全部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采用盈余管理的前三年标准差(StdEM)替代衡量财务报告质量,实证检验了静态的资源异质性(包括企业性质、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和企业生命周期)、动态的社会网络(包括网络声望和网络权力)对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与财务报告质量之间关系的影响,实证研究结论如下:第一,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看:(1)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在国有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作用更大;(2)与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相比,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3)与融资需求较高的企业相比,在融资需求较低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4)与处于成长期、衰退期的企业相比,在处于成熟期的企业中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更强。第二,从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看:(1)上市公司网络声望越高,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大;(2)上市公司网络权力越大,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促进作用越大。
基于研究结论,本文可得到如下启示:第一,从静态的资源异质性视角看,为使得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对财务报告质量的积极作用达到最大化,应权衡企业性质、财务总监变更、融资需求以及企业生命周期等因素,进而决定是否推动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管理者可考虑侧重在国有企业中、在未发生财务总监变更的企业中、在融资需求较低的企业中、在处于成熟期的企业中,通过推动并发展财务总监进入董事会担任内部董事来提升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质量。另外,监管部门可关注财务总监发生变更、融资需求较高的企业,因为这些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质量可能较低。第二,从动态的社会网络视角看,企业可以聘任在多个董事会任职的董事,提升企业在社会网络关系中的网络声望和网络权力,这不仅可以促进财务总监财务执行力的积极作用,还能有效发挥独立董事与财务总监的咨询职能以及监督职能。
NING Mei-jun, ZHANG Dong-xu, ZHAO Xi-bo, ZHU Li
(责任编辑 杨亚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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