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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尚初心在阿里

2021/01/29

来阿里之前,不断有亲朋好友问我,为什么要去阿里?是啊,像我这样在军营摸爬滚打了24年,刚抖落一身军旅的风尘,好不容易能够和家人、朋友朝夕相聚的情况下,家还没有安顿好,就又要背起行囊到一个更加艰苦的环境里去生活、去工作,对此各种猜疑都有。其实,来阿里之前,我也没有完全想好,或许只是想让自己的人生阅历更丰富一些,或许只是为了圆自己上军校时对西藏的那份初念、那份梦想。

铁路、公路、飞机,平原、高原、雪山,足氧、缺氧、低血氧,伴随着我一路奔波前行。来到阿里后才知道,这里的艰苦程度,除非亲自来,语言是难以描述的。这里平均海拔在4200米以上,说是生命禁区也一点不为过。广袤的高原上看不到一棵大树,只有稀疏的小草和低矮的灌木丛;远处的雪山看上去很美,但空气极其干燥,氧气含量只有内地一半,晚上一觉醒来,宾馆的枕头上都是鼻血。氧气瓶成了平日离不开的伙伴,血氧不到70sp,头疼、头晕,人也变得反应迟钝。气压只有内地一半,煮面条和饺子都要用高压锅,蒸煮的时间都要精确掌握,否则,连饭都吃不上。这是阿里给我这个初来者上的第一课。我一直疑惑,这样恶劣的环境,为什么让所有来过的人都魂牵梦绕?我不断在工作、生活、下乡调研中找寻答案。


走底雅


以前我从未把出差和生命危险联系在一起,但去札达县底雅乡调研的这段路途,却走得我筋疲力尽,胆战心惊,但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从札达县城至底雅乡是260公里。沿着错落怪异的土林一路向西北,扑面而来的是无限荒凉。地貌是支离破碎的不规则,道路是七弯八拐的不平坦。突起来的是高不见顶的山,陷下去的是深不见底的沟,路就在这山与沟之间来回盘旋。站远了看,它就像一个线团撒落山间,滚出无数个“之”字形和“S”形的图案,一直延伸复延伸、盘旋复盘旋。行走在路上,感觉车子如同一枚螺丝钉,一圈一圈朝紧拧或一圈一圈往松卸,刚从3000米海拔旋转着上到6000米的山顶,白云还在车边绕动,眨眼又要从麻花路上绕下去。由于公路尚在施工,后车就在前车掀起的漫天灰尘中穿行,脚底下是黑幽幽的悬崖,头顶上是乱翻翻的碎石,有时车子刚经过,一两块滚石轰隆隆坠落,吓得人脚底手心全是汗,头发直竖。大部分路段的宽度只能容下一辆车子行驶,翻深沟攀岩壁时,拐弯处得打几次倒车才能拐过去,好几次我们都是从铲车的臂弯中穿过的。

从县城到乡里要翻八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高山,龙思拉冰达坂海拔达到5100米。路就是这么无限循环地重复着,爬上高山后,山上面又是一座高山,再爬一座上去,上面还有更高的山,似乎这山就没有个顶。翻一道深沟下去,沟底下还有一道深沟,再往下翻,才发现还有更深的沟等在那里,很多时候汽车要从悬在头顶半空的巨石下钻过。在路上,我们遇到一辆大卡车侧翻在路边,路边几米远处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司机站在车边惊魂未定。我想,是什么样的初心和使命支撑着这里的财政干部,常年奔波在这样危险的山路上?

走了近9个小时,我们抵达底雅的最后一个5300米的达坂,在幽深的峡谷深处看到了几抹绿色,看到了几间红白相间的房屋,看到了移动的一个个黑点,司机师傅告诉我们说,那是牦牛在山坡上吃草。路依然在修,我们在坑坑洼洼中颠簸前行,一路直下到达海拔2800米的底雅乡。2500米的落差使我的耳朵像蒙上了一层东西,连同事说话都听不清楚。路依然是只容得下一辆车通行,路边的护栏都歪歪扭扭,到处都是车刮蹭过的痕迹。顺着这条挂在崖壁上的山路绕了1个多小时,才真正到了底雅乡政府。

乡政府建在一座山坡上,政府办公楼前的阳光棚内有村民在打台球,整个乡只有一座旱厕,进去后熏得人睁不开眼,厕所后面就是象泉河,潺潺涓涓一路欢畅向前奔流。乡党委书记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当过兵,对乡里的情况非常熟悉。整个乡只有800多人,土地面积却多达2906.91平方公里,边境线长达68公里。这里每年大雪封山的时间长达8个月,全靠储备的粮、油、菜过冬,在没有建储备库以前,缺粮断菜的事经常发生。冬天取暖靠的是土炉,在零下30多度的夜晚盖上两层被子还冻得瑟瑟发抖。天刚黑就停了电,书记带着歉意说,小水电站出了点故障。于是,我们就着应急灯研究了扶贫项目建设规划情况,确定了援藏建设的重点项目。凌晨2点钟,我们来到了乡里的小旅馆休息,既无水、也无电,只能和衣而睡,上一次厕所要冒着零下30多度的低温、黑灯瞎火地跑100多米,回来后就冻得睡不着了。我一直在想,这里的乡村干部常年都要在这样异常艰苦的环境中工作和生活,休不了假、回不了家,年轻人的婚姻都成了问题,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的坚守和坚持?与他们相比,我们的初心又该在哪里?


建底雅


为了更全面了解底雅乡群众的真实需求,乡党委书记带着我们在崇山峻岭间又穿行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边境一线的什布奇村。这是一片群山环抱的绿洲,半山腰梯田里,成熟的青稞,在山风的吹拂下,如滚滚波浪直逼眼前。嵌入其间成片成林的黄杏、苹果、桃以及核桃树,将一座座藏式小院巧妙地掩映于其间,恰如《桃花源记》中人间仙境的描述。这个村子因距离北京最远,被称为“中国边境第一村”。为提高边民的收入,2019年河北省用援藏资金建设了一个边贸市场,供印度边民和我方边民进行易货贸易。我们来到贸易市场时,正好有3个印度边民赶着毛驴带着自己编织的毛毯、印度产的饼干等特产来进行交易。经过交谈得知,他们来贸易市场要翻好几座高山,没有公路,只有山路,非常辛苦,看着我们这边直通市场的水泥公路、边民整洁漂亮的二层藏式小楼,他们都羡慕不已。从与村民曲美多杰交谈中我得知,这几年,党和政府不仅给他们修了水泥公路、建了藏式新房和新建了边贸市场,还发放禁牧退草、草畜平衡等多种补助,使他们都摆脱了贫困的生活,他们衷心感谢共产党、拥护共产党。看着他布满皱纹的笑脸,我对党的治边稳藏兴藏的政策有了更深的理解,对抵边放牧有了重新的认识,对国防和边境安全有了更深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对进一步做好援藏工作、管好用好财政资金有了更明晰的目标,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也进一步得到升华。

接着,我们沿着崎岖的小路去看了山间的果林。果树虽然长得枝繁叶茂,但结的果子并不多,味道也不好。我们交流之后决定,要采取项目交流的方式邀请内地的果树专家来传授经验,改良果树,让这里的土地上结出更多、更好吃的果实,让这里所有的牧民和全国人民一起摆脱贫困,共奔小康。

责任编辑  刘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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