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邓力群同志于1980年11月至12月在中央党校作报告,阐述陈云同志的经济思想。邓力群同志说,我国三十年经济建设的实践证明,陈云同志是我国经济工作的杰出领导者。当然,陈云同志不仅仅是经济工作的杰出领导者,他对军事工作、组织工作都作出过突出的贡献。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等同志都曾经对陈云同志作过高度评价。如果我们的经济工作一直按照陈云同志的意见办事,我们的经济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得多。陈云同志的观点和主张不仅在那时是正确和可行的,而且现在看来也还是正确和可行的。邓力群同志从五个方面对陈云同志的经济思想作了介绍:
一、在安排好人民生活的基础上进行建设
①人民生活和经济建设必须兼顾。陈云同志认为,我们搞建设的目的就是要改善人民生活。我们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把革命搞成功了,千万不要使革命成果在我们手里失掉。有些人是好人,心是好心,犯错误的原因就是没有把建设和人民生活的关系处理好。这二者必须兼顾,两个方面都很宽裕是作不到的,大体上是紧张的平衡。因为不搞建设不行,对人民生活不管也是不行的。陈云同志指出,“解决蔬菜等人民生活必需品的问题,其意义不在建设工厂之下”。解决人民生活问题是“社会主义的重要国策”。
②增加生产资料的生产和供应,必须相应地增加生活资料的生产和供应,二者之间必须保持平衡。陈云同志反复强调,要建设工厂,除了要建设厂房、解决原料等问题外,还必须考虑消费品的供应。因为新建工厂,增加职工,必然要增发工资,增加社会购买力。如果消费品供应不上,必然引起通货膨胀。
③从再生产过程观察问题,要把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统一起来,而不能分割开来。陈云同志是按照价值规律办事的,一向重视商业工作和市场的作用。他认为,商业、财政、金融等部门都能最灵敏地反映整个经济动向的问题,在这些部门中可以看出大局。邓力群同志说,过去人们常常把财贸工作同志看成一种右倾保守观点的代表。这是因为过去搞不切实际的高指标、高速度,讨论计划的时候,我要建设这个,我要建设那个,要这个钱,要那个钱,人家说不行,就说人家右倾保守,这种状况必须改变。财贸部门的意见不能忽视,他们的发言权应当受到尊重。
④重视农业。陈云同志认为,农业问题、市场问题是关系到农村和城市人民生活的大问题,各部门都要关心。
二、在安排好生产的基础上安排基本建设
陈云同志认为,在原材料紧张的时候必须有个分配顺序。首先是保证人民生活必需品的生产,其次是保证必要的生产资料的生产,剩余部分再搞基建。在财力、物力的供应上,生活必需品的生产必须先于基建。他强调要先搞挖潜、革新、改造,然后再搞基建。应该把实现四化的基础放在现有的30多万个企业上面,主要靠挖、革、改,包括引进一些专利和关键性的设备等等。绝对不能用搞财政赤字、通货膨胀的办法搞基建。如果不消灭赤字,把负担转嫁到人民身上,广大人民刚刚得到的一点生活改善就会丧失。基建下马,虽然也会有一些损失,但比起丧失人民生活得到的改善的损失要小得多。
三、建设规模的大小要与国家的财力、物力相适应
陈云同志认为,建设规模的大小必须和国家的财力、物力相适应。适应还是不适应,这是经济稳定或不稳定的界限。象我们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国,经济稳定极为重要。建设的规模超过国家财力、物力的可能……就会出现经济混乱,两者适应,经济就稳定。保守了,妨碍了建设应有的速度也不好。但是纠正保守比纠正冒进要容易些。
四、计划工作和综合平衡
陈云同志认为,只有按比例,才有高速度。制订计划,要考虑:一是当时已达到的生产能力,二是现有生产潜力和新增的可靠的生产能力。对此作精确的计算,还要计算本部门和有关部门之间的生产能力,才能订出可靠的计划。陈云同志把按比例概括为四大平衡,即:财政收支平衡、银行信贷平衡、物资供求平衡和外汇收支平衡。他还指出,不能按长线搞综合平衡,而要按短线进行综合平衡。因为按长线搞综合平衡,最大的教训就是不平衡,按短线搞综合平衡,才能有真正的综合平衡。计划指标必须可靠,而且必须留有余地。
五、关于社会主义的经济体制问题
陈云同志认为,在工商业经营方面,国家经营和集体经营是工商业的主体,但是附有一定数量的个体经营,这种个体经营是国家经营和集体经营的补充。在生产计划方面,计划生产是工农业生产的主体,按照市场变化而在国家计划许可范围内的自由生产是计划生产的补充。在社会主义的统一市场里,国家市场是主体,但是附有一定范围内国家领导的自由市场,是国家市场的补充。
陈云同志还提出,在中央和地方分权后,平衡不应削弱,而是应当加强。
邓力群同志说,陈云同志之所以是我国经济工作的杰出领导者,根本原因就是他一贯坚持和具体运用实事求是的原则。在延安时期,陈云同志就提出“不唯上、不唯书、要唯实”的原则。在方法上,陈云同志主张要全面了解和分析实际情况,对各种意见、设想和方案进行多方面的比较,就是“全面、比较、反复”。陈云同志非常注意调查研究。他说:“领导机关制定政策,要用90%以上的时间作调查研究工作,最后讨论决定,用不到10%的时间就够了。”只说实事求是,不进行调查研究,实事求是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摘自《经济学动态》198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