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这段日子,农村税费改革的文件层层下发,各级政府、财政部门都上紧了弦行动起来。为了尽快拿出好的方案,我们财政所的同志们白天赶着下队宣传、调查,晚上忙着测算,汇总,这不,好几个双休日都奉献了,总算各项工作的头绪渐渐分明,可以喘口气过一个周末了。算一算很久没回乡下老家了,眼下正是三夏大忙,也该回去看看,于是周末我匆匆踏上了归途。
回到家,正赶上母亲做好午饭,准备送到田里,我三下五除二地对付一顿,抓起一顶草帽跟她一起去。田野中,乡亲们顶着烈日,割稻的、打稻的、栽秧的,一派繁忙,也有三两个正蹲在田埂上吃饭的。见我们来了,父亲和哥哥也从秧田里上来吃午饭,我脱了鞋,卷起裤腿,一只脚刚伸进秧田,本能地往回一缩,旁边田里的乡邻眼尖,打趣地说:“嗐,公家人回来了,田里的事干不来了吧?”我忙说:“不是的,不过田里的水实在晒得很烫,猛然下去是有点不习惯。”说着,我也顾不了许多,和母亲一样下了田,埋头干起来。
这个下午,我重新体验了农家的辛劳和不易,作为一名基层农税征管员怎样才能对得起这些勤劳淳朴的人们,对得起他们交上来的浸透了汗水的税款,我想,眼下就是一定要做好那项农村税费改革工作了。
天...
这段日子,农村税费改革的文件层层下发,各级政府、财政部门都上紧了弦行动起来。为了尽快拿出好的方案,我们财政所的同志们白天赶着下队宣传、调查,晚上忙着测算,汇总,这不,好几个双休日都奉献了,总算各项工作的头绪渐渐分明,可以喘口气过一个周末了。算一算很久没回乡下老家了,眼下正是三夏大忙,也该回去看看,于是周末我匆匆踏上了归途。
回到家,正赶上母亲做好午饭,准备送到田里,我三下五除二地对付一顿,抓起一顶草帽跟她一起去。田野中,乡亲们顶着烈日,割稻的、打稻的、栽秧的,一派繁忙,也有三两个正蹲在田埂上吃饭的。见我们来了,父亲和哥哥也从秧田里上来吃午饭,我脱了鞋,卷起裤腿,一只脚刚伸进秧田,本能地往回一缩,旁边田里的乡邻眼尖,打趣地说:“嗐,公家人回来了,田里的事干不来了吧?”我忙说:“不是的,不过田里的水实在晒得很烫,猛然下去是有点不习惯。”说着,我也顾不了许多,和母亲一样下了田,埋头干起来。
这个下午,我重新体验了农家的辛劳和不易,作为一名基层农税征管员怎样才能对得起这些勤劳淳朴的人们,对得起他们交上来的浸透了汗水的税款,我想,眼下就是一定要做好那项农村税费改革工作了。
天黑的时候,我们收工了,草草吃罢饭洗了澡,大家来到门前的稻场上乘凉,笑语声此起彼伏。我告诉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农村税费改革的事,所以很久没回家。听到税费改革,大哥来了兴趣,说:“我们乡里也在搞税改呢!各家交多少钱都上了墙。”“那叫农业税任务张榜公布。”“对,是公布,不过都说税改要为我们农民减负,但今年早稻价格才三十多块一担,税却按伍拾柒块一担交,别是弄错了吧?”我说:“这个计税价格是根据油料、粮食等农作物价格综合计算而来的,全省统一,五年不变,没错。”大哥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不过咱家山冲那边几块冷水田,两季加起来亩产都达不到千把斤,可计税常年产量定咱640公斤…亩,还不是多交了嘛!”“这次税改工作量大,人手少,时间紧,没法子测算到户,一般只能以93年至97年五年统计报表中平均亩产为基础,市里测定到乡镇,乡镇再测到村组,村组内各户每亩的计税常产就是相同的了,通过张榜公布,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你们可以向乡财政所反映,他们核实后会考虑重新测定的。”
这边,我和大哥说得头头是道的,纳凉的人三三两两围过来,父亲忙进屋给他们端凳子,出来时手上又多了几张纸,对我说:“你再看这个,去年咱家交了三百多,今年却定了小五百块钱。不象你小姑家,去年两百七十块,今年一减就减到一百二十,那才是真减呢!”顿时好几个人都说:“就是的,有人加了,有人减了,我们挣钱不易,最关心的就是这事了,你就好好给我们说道说道。”说着,隔壁的大宝哥就过来给我打手电筒,借着手电光,我看到父亲递给我的是几张单据和一张纳税通知书。原来,去年我家8亩田每亩按32元计算交了256元农业税,乡统筹、村提留则是父母大哥每人35元共105元,合计361元;而今年的纳税通知书上农业税是408.58元,农业税附加是81.72元,合计490.30元。我想了想,说:“这个要算账才能说清,你们听好了,我们村民组每亩常产640公斤,税率7%,计税价格每公斤1.14元。我家8亩田,640x8x7%×1.14,算算看可不是要四百出头!今年税改,取消了统筹费等收费,村提留则改成按农业税的20%计征农业税附加,就是八十来块,两项一加,当然要小五百块钱。小姑家情况就不同了,她家只有两亩田,属田少人多,过去按人头分摊统筹费村提留,在‘费’上负担相对重些,今年她家农业税总额比我家少,农业税附加也就少,所以就减了;而我家人少田多,过去占了‘便宜’,今年加上去的是农业税及附加这一块,你们想想可对?”几个人就唧唧哝哝算了一会,说:“原来是这样,我们只看见有人加了,有人减了,也没有深想,还以为是乡里办事不公平,有人都打算好了,定多了就不交,象以前有人没交清统筹费什么的,拖到后来就算了。”我赶紧说:“抗税不交是违法行为,你们可不能做傻事,其实,这次税改,农业税和农特税虽然有所提高,但税改还取消了屠宰税,取消了农村教育集资等收费,以后还要一步步取消积累工和义务工,税改能够顺利实施下去,对你们是大有好处的。”“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就怕又是一阵风。”父亲仍存有疑虑,我笑了,“您放心好了,我们安徽省是农村税费改革试点省,从上到下,没人不重视的,你们就等着改革成功吧。”
夜深了,人们满意地散去,我也回屋睡觉,一天的疲倦涌上来,很快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父兄已去田间劳作回来吃早饭了,父亲对我说:“看你睡得香,没叫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就不要去田里了,上午你就在家翻翻稻场,吃罢午饭就回去吧。”我说:“那不行,让妈在家翻稻场好了,我能帮一天就是一天。”母亲笑了,说:“我本来倒指望你请个假回来帮几天忙,现在看来反正留不下你,就这一两天也累不死我,还是免了吧!我看你呀,还是省把力气,回去忙那个‘税改’吧。”大家笑起来。
半个月后,大哥打电话给我,说田里的事已忙完了,前两天他已和大宝哥一起去财政所把税缴清了。我问他冷水田的事,大哥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乡里财政所来人调查了,给咱核定成540公斤一亩,那三亩半冷水田就减了三十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