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当前，科学技术革新的速度已经超出人们想象，并且向现实生产力快速转化。企业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呈现高度复杂化与集成化发展趋势。以信息技术为基础的计算机产业、新一代信息技术、数字制造、人工智能、工业机器人以及3D打印等新兴制造技术，频频取得突破并逐步得到推广应用。今年以来，互联网概念在我国被炒得火热。好像有了互联网就有了一切，从互联网起步可以构建一切传统行业，可以颠覆一切传统企业。因此，在社会上产生了两种极端心态：一种是恐惧，觉得传统产业必将被互联网颠覆，怕自己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只能眼看着生存空间被挤压，有些不知所措；另一种则是浮躁，表现为迷信互联网，认为互联网包治百病，只有互联网公司才能成功。于是，急于求成，想通过互联网概念一夜成名，快速融资上市，忽视了企业价值链的均衡发展。那么，互联网系统的作用真的是无限和万能的吗？本文以阿里集团的余额宝为例，讨论和分析互联网企业财务活动的有限性及其财务规则。

二、案例与分析

阿里巴巴集团（简称阿里集团）的支付宝和余额宝，作为新兴的财务载体和工具，正在改变人们的传统理财观念。我们知道，银行活期存款利率很低，只有0.35%左右。银行存款往支付宝里转账，把钱放在支付宝里是没有利息的，因为金融监管层不允许支付宝这样的第三方机构支付利息给客户。于是阿里集团就推出将支付宝内的资金转入余额宝里这样一种财务创新手段。支付宝公司与天弘基金合作，将余额宝内的资金购买“天弘增利宝货币”的货币基金，这样就将没有收益的支付宝资金巧妙地转换为能产生收益的货币基金。不仅如此，余额宝的用户可以随时运用余额宝内的资金在淘宝上进行消费支付和将钱退回支付宝。同时，还可以用于转账和提取现金等一系列操作。因此，余额宝颠覆了传统商业银行业务的一些规则，其本质上是将用户余额宝内的资金购买货币基金。货币基金在基金投资方面的风险相对较小。余额宝是一种新型的理财方式，较低的门槛和方便的操作方式，已经得到了大量用户的认同。利用互联网企业的财务载体开展货币资本交易，以此创造价值，使企业财务产生了一种新的财务实践——互联网企业财务活动，也可称之为互联网企业理财活动。

然而，今年以来，我国部分媒体和商家过度夸大互联网企业的资金结算系统，并将余额宝等财务载体的财务活动称为互联网金融。金融学是一门研究人们在市场里处理金银货币融通业务的经济学科。货币理论、中央银行理论、货币汇兑理论、金融政策理论，以及宏观经济市场里的金融体制框架和模式等，则是金融学的主要理论和内容。金融学的基础范畴是货币、汇率、通货、金本位、信用和币材等概念。而互联网财务的基础范畴与实体企业财务的基础范畴没有差别，都是资本、价值、不确定性、时间和套利等基础概念。互联网企业与实体企业的主要差别在于互联网的虚拟性和实体企业的有形资产性。互联网企业的标志性资产是计算机及软件，实体企业的标志性资产是厂房和机器设备。互联网发展的关键性资产是信息技术，主要是传感技术、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发行货币、回笼货币、制订汇率牌价，推行货币政策，以及控制通货膨胀等金融活动，基本上与信息技术无关。互联网企业余额宝等财务载体所开展的经营活动，完全是企业和个人的资本配置及其理财收益行为，属于真正的财务活动。因此，笔者认为，硬要把互联网资金结算和理财活动说成“互联网金融”，只是商人和部分金融工作者的炒作噱头。个别人甚至声称，“互联网金融”除了不允许从事欺诈和非法集资这两个底线外，其他方面的作用将是无限的。试想，难道只有互联网资金结算和网络理财不允许欺诈和非法集资吗？很明显，不许欺诈和非法集资并非互联网资金结算系统的特有底线。余额宝等财务载体的收益大于股票和债券才是商家从事互联网资金结算和资本经营的底线。成本收益法则也是互联网资金结算系统的基本财务规则。假如余额宝的资本成本高于股票、债券和商业银行存款的成本，那谁还会光顾余额宝呢？所以，同其他实体企业的财务活动一样，阿里集团互联网投融资业务等财务活动作用和范围具有有限性。在这里，将余额宝与股票和债券相比较，也不十分确切。因为，任何能够表达信息、不确定性和能力等财务要素的方式，都可以被视为财务载体（financial vehicle）。而一旦该财务载体被资本市场纳入到交易体系中，就成为公司财务管理所利用的财务工具（financial tools）了，如股票、债券、期货和期权等。用来表达信息、不确定性和资源能力等财务三要素的金融工具可以是一份合约，也可以是一项权利，它是持有者的一项资产。因此，在严格意义上，余额宝仅属于财务载体，如同企业的司库制度或投融资平台。

可见，余额宝实际是网络企业的信息技术。众所周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作为信息技术或软件的余额宝，是阿里集团的一种核心资产，一种账户性资产。从信息技术研发和生产视角看，余额宝是一种填补产品空白的新型财务载体。该信息技术的研发生产和运用，必须遵循财务上的成本收益原则。互联网作为一种虚拟性经济组织，其经营成本应少于其收益。当成本大于收益时，其扩大规模和快速发展就会损毁价值和带来危害，这是互联网财务活动有限性的表现之一。而当收益大于成本时，将会给企业带来效益，即是互联网金融无限性的表现之一。成本收益分析是用来评价投资的一项工具，通过成本收益分析，我们可以测定投资的有形和无形的收益，并将有形或无形收益与成本进行比较分析。首先，余额宝是利用支付宝内的资金转入，然后通过天弘基金来进行运作，其中的主要技术手段已经成熟，只是在支付宝的基础上增加一项技术手段。因此，余额宝的该项技术的成本较低，而支付宝的用户数量较大，如果支付宝的用户有一部分将其余额转入余额宝，那都将是一笔可观的资金数目。传统观念认为企业80%的业绩来自20%的产品。可是，长尾理论认为互联网的崛起已打破这项铁律，只要产品的存储和流通的渠道足够大，需求不旺的产品市场份额可以和少数热销产品市场份额相匹敌甚至更大，即众多小市场汇聚成可与主流相匹敌的市场。很显然，余额宝的成功佐证了长尾理论的有效性和科学性。其次，余额宝或者阿里集团的其他产品，其财务活动的有限性在于不能替代其经营活动。互联网企业财务活动是一种模块化组织的财务活动，也是一种平台财务模式，它不能完全替代网络经济活动，也不能完全替代实体企业的财务活动。企业货币资本的筹集、投资、收回和分配规划，仍然是企业财务活动的主要内容。最后，余额宝等互联网企业财务活动的功能是发现价值、保障企业经营活动的资本有效运行和创造价值，财务活动的本质或核心是跨时间配置有限数额的资本。这一点，又与实体企业的财务活动完全一致。

三、互联网企业财务的规则分析

互联网企业的基础是信息技术，没有信息技术就没有互联网。余额宝是阿里集团的支付宝和天弘基金相结合的产物，也是一种全球性的网络，它是信息技术的集合。但是，该工具不能替代产品的生产过程，不能替代产品研发和技术创新，更不能替代企业管理。阿里集团的余额宝与普通企业在商业银行里的存款账户不同，余额宝是一个投融资平台。根据要素资本理论，余额宝也是由人力、物质和财力等传统生产要素资本，以及技术、信息和知识等新兴要素资本构成。但是，余额宝的要素资本的配置与一般工商企业有所差别。余额宝这种信息技术企业其技术资本的配置相对要高，需要良好和强大的技术力量支撑，配备功能强大的服务器和网络，招聘的技术人员的技术水平相对较高。同时，在人力资本的配置上，新生代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的年轻人在余额宝中占据多数，其员工和会议室，均用金庸武侠小说中的名称命名，可以显现出阿里集团的企业文化特色。

同实体企业一样，互联网企业刚起步时，货币资本也极为重要。但发展起来后，技术资本和信息资本显得更为重要，如果一个互联网企业没有一个很好的技术平台，没有很好的技术支持和维护，很难想象它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同时，知识资本在互联网企业的发展过程中也贯穿其中。马云在经营阿里集团和余额宝的过程中的经营理念、价值观念等，发挥了重要作用。互联网企业一般也遵循生命周期理论，即存在初创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四个阶段。余额宝作为一个互联网企业的典型代表，其技术资产的配置必然遵循这么一个周期性的规律。在初创期，货币资本占据大部分比例，引入一定的技术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等要素资本。在成长期，技术资本的引入速度加快，在所有资本中所占的比重逐渐上升，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等也逐步上升，但是技术资本上升的速度相比其他资本要快。在成熟期，技术资产在企业中所占的比重最大，相应的其他要素资本绝对数也最大，此时企业的规模最大。在衰退期，技术资产比重逐渐减少，其他要素资本的数量也相应逐年下降。余额宝作为典型的互联网企业必然也遵循着一般企业的生命周期理论。经过近一年的运营，余额宝的收益率逐渐与其他货币基金的收益率相当。这表明互联网收益也遵循市场规律和财务规则。

责任编辑 周愈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