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查理·芒格于2001年创作了会计寓言——《2003财务大舞弊》。该寓言通过对公司操纵股票期权会计处理来修饰利润的描述,揭示了会计师行业存在的严重问题。然而,芒格颇具远见又富含深意的寓言却不为公众所知。之后的2002年,美国出现了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会计舞弊风暴:安然、泰科等一批大公司相继爆出会计舞弊的丑闻。在这场风暴中,安然公司倒闭,为其提供审计服务的安达信会计公司也被牵连。从此,国际会计公司从“五大”变成了“四大”。在芒格的会计寓言问世十周年之际,让我们一起重读这部经典所传达出来的理性和智慧。
寓言描述了一个曾经成功经营的高科技公司高管未将股票期权费用化、操纵利润导致公司毁灭。公司的危机大面积扩大终于引发危机并引起了上帝的关注。上帝打算惩罚应该对此严重后果负责的最卑劣的人。在受到上帝召唤的经济学家、会计师、证券分析师、证券交易委员会官员、公司高管等人中,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得到了上帝最严厉的惩罚——下地狱。上帝认为,他们在高尚的专业领域占居要职,本应通过实施正确的规则、制度确保社会正常运转,然而他们却在可以预测的情况下,对职工股票期权采取了错误的会计规则,导致了谎言和欺骗,所以说他们是不可...
查理·芒格于2001年创作了会计寓言——《2003财务大舞弊》。该寓言通过对公司操纵股票期权会计处理来修饰利润的描述,揭示了会计师行业存在的严重问题。然而,芒格颇具远见又富含深意的寓言却不为公众所知。之后的2002年,美国出现了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会计舞弊风暴:安然、泰科等一批大公司相继爆出会计舞弊的丑闻。在这场风暴中,安然公司倒闭,为其提供审计服务的安达信会计公司也被牵连。从此,国际会计公司从“五大”变成了“四大”。在芒格的会计寓言问世十周年之际,让我们一起重读这部经典所传达出来的理性和智慧。
寓言描述了一个曾经成功经营的高科技公司高管未将股票期权费用化、操纵利润导致公司毁灭。公司的危机大面积扩大终于引发危机并引起了上帝的关注。上帝打算惩罚应该对此严重后果负责的最卑劣的人。在受到上帝召唤的经济学家、会计师、证券分析师、证券交易委员会官员、公司高管等人中,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得到了上帝最严厉的惩罚——下地狱。上帝认为,他们在高尚的专业领域占居要职,本应通过实施正确的规则、制度确保社会正常运转,然而他们却在可以预测的情况下,对职工股票期权采取了错误的会计规则,导致了谎言和欺骗,所以说他们是不可宽赦的。
为什么“曾经是最重要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被上帝当作“卖国贼”下到了十八层地狱?为什么上帝轻饶了证券分析师、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政客和公司的高管?芒格的这篇文章写于安然事件发生之前一年,虽然芒格很谦虚地说自己并未做任何预测,但是从结果来看,谁又会否认芒格的故事具有预测性呢?
芒格洞悉了会计界的本质,对会计师的刻画入木三分。芒格经常在不同的场合表达对会计界的不满。他这么评价会计师的渎职,假如会计师渎职,那么他们就是以一种非常恶劣的方式腐化社会。会计公司渎职是毫无理由的,他们又不缺钱,有旱涝保收的业务,又没有竞争对手,顾客不会流失,会计公司完全没有理由把工作做得那么差。
芒格之所以让会计师下地狱,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对会计寄予了过高的希望。他认为在经济上已经富足的人不应该“为五斗米而折腰”。他说,因为会计专业人员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股票期权会计问题上长期被企业主管人员牵着走,他们应当为此感到羞愧。芒格希望注册会计师在企业高管舞弊的时候能振臂高呼,坚持自己超然独立的立场,还公众一个清白。
芒格寓言的现实版是这样的,会计舞弊导致的危机最终以股票期权费用化的实施和萨班斯法案的颁布终结。安然公司破产,安达信消亡。芒格1998年就在威斯科金融公司的股东大会上讲过这个故事,令人吃惊的是,那个故事基本勾画出了2001年前后美国公司伪造账目的实情以及账目为何变得如此混乱的原因,那些描述精确得不可思议。
芒格和巴菲特都对主管当局允许将股票选择权列入资产负债表的做法感到不满,因为如此一来,股票选择权可以不被视为公司的费用项目,两人几乎在每次的伯克希尔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中都会提出这个问题。美国的大型企业没有合理诚实的会计原则,小污点就会演变成大污点,而且既得利益者也会奋力使这些污点持续下去。美国的股票选择权会计原则是腐败的,有腐败的会计原则并非明智之举。那么,为什么股票期权会计是腐败的?
从芒格的寓言中可以看到,股票期权可以达到提升高管人员奖金的作用,因为股票期权作为管理层的选择权,是否决定行使权利购买股票,最终由高管自己决定。在行使权利的业绩条件中,利润是最主要的参考要素,而高管们是可以操纵利润的。企业以股票期权形式支付给高管的薪酬,却不需计入费用,也就是说不会抵减利润,这会导致利润比企业创造的真实利润要大一些。比如公司当年的正常利润为1亿元,由于实施了股票期权激励政策,公司以1亿元的价格发行给员工市价为5亿元的股票,让员工得到4亿元的差价,本应该以现金形式支付给员工的奖金,但是由于这种特殊的会计处理,这4亿元不会被当做费用从利润中扣除,从而使得利润增加4亿元。公司再用收到的发行价格1亿元加上预期发放的4亿元奖金回购这些价值5亿元的股票,从而使得对外发行的股票数保持不变。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这将使得公司利润增长400%。
企业的高管们常常以期权难以估价为借口,忽略它们的成本。他们甚至宣称“价外选择”的期权在发行时毫无价值。这些价外选择期权的执行价格等于或大于当前市场价格,因此被认为没有套利的空间。在另一些时候,高管们又说,为期权指定成本会伤害那些刚起步的小型企业。来自硅谷的企业就是这种收入少、利润低、很难进行现金支付的公司的典型。
安达信在1992年坚持股票期权本来就应该列为费用的立场。然而后来他们在另一群“呼风唤雨”的合伙人的推动下,立场做了180度的转变。因为他们相当清楚客户心里最渴望的东西——那就是无视实际状况的盈余数字。在安达信立场转变后不久,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以7比0的票数通过将股票期权成本列为费用的议案。但几位资深的参议员却扬言:如果FASB依然坚持原来将股票期权计入成本的立场就废掉它。参议院最终以88比9的票数通过了反对将股票期权成本列为费用的议案。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有知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推波助澜,他们甚至想通过操纵FASB的董事会——财务会计基金会来实现对FASB的完全掌控。但是安然事件将他们的企图彻底粉碎。安然事件让美国股市和投资者的信心遭受重创,CEO们的诚信操守受到质疑,自然关于股票期权的会计处理也倍受责难。
芒格的寓言不幸言中。2004年12月16日,FASB发布了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公报第123号修订版,对股票期权报酬的会计处理做出了修订:要求从2005年6月15日开始,美国上市公司必须将股票期权报酬作为费用在财务报表中确认,并按其公允价值从净利润中扣除。
从芒格的寓言中可以看出,会计在芒格的心里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只不过会计行业受到来自投资者势力的影响,逐渐偏离甚至放弃了其崇高的目标。这对于以公正安身立命的中介行业来讲,是道德的败坏。如果会计行业不“回头是岸”的话,总有一天会穷途末路。
芒格认为,正确的会计应效仿工程学,确定一个安全边际。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会计已经逐步退化了,会计师事务所已经一次次地被出售了。芒格甚至专门在《华盛顿邮报》上撰文讨论有关会计问题。
《2003财务大舞弊》发表虽然已经有十年了,但芒格对会计弊端的抨击可谓振聋发聩,至今仍令人深思。■
责任编辑 刘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