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3-04 作者:韦秀长 作者简介:韦秀长,江西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党组书记、局长; 杨军 杨军,中国联合网络通信有限公司广西壮族自治区分公司审计部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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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四次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时强调:要完善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统筹推进纪检监察体制改革;要以党内监督为主导,将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统计监督等一并作为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实现有机贯通、相互协调。这个重要讲话引发业界广泛关注,也激发了理论界与实务界对新时代下如何继承与发展财会监督体系的研究热情。以下笔者结合近年在大型国有企业相关管理工作的实践思考,探索将财会监督上升为公司治理层面的基本思路与推进措施。
一、清晰确立财会监督的内涵与外延,是新时代财会监督的源点
众所周知,无论是在国家治理层面还是在企业(组织)治理层面,监督管理不可或缺。从企业(组织)内部监督体系的视角看,企业(组织)监督包括上下级监督和同级监督;从其内部监督领域划分来看,企业(组织)监督主要包括财会监督、审计监督、统计监督与纪检监督。这四类主要监督体系在企业(组织)内部管理环境中,各有侧重,相互联系,同时又相互补充,共同构成企业(组织)内部完整的“大财会”监督体系(见图1)。
从图1可见,财会监督、审计监督、统计监督与纪检监督目标方向基本相同,但工作重心与工作方法各有侧重。...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四次全会上发表重要讲话时强调:要完善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统筹推进纪检监察体制改革;要以党内监督为主导,将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统计监督等一并作为党和国家监督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实现有机贯通、相互协调。这个重要讲话引发业界广泛关注,也激发了理论界与实务界对新时代下如何继承与发展财会监督体系的研究热情。以下笔者结合近年在大型国有企业相关管理工作的实践思考,探索将财会监督上升为公司治理层面的基本思路与推进措施。
一、清晰确立财会监督的内涵与外延,是新时代财会监督的源点
众所周知,无论是在国家治理层面还是在企业(组织)治理层面,监督管理不可或缺。从企业(组织)内部监督体系的视角看,企业(组织)监督包括上下级监督和同级监督;从其内部监督领域划分来看,企业(组织)监督主要包括财会监督、审计监督、统计监督与纪检监督。这四类主要监督体系在企业(组织)内部管理环境中,各有侧重,相互联系,同时又相互补充,共同构成企业(组织)内部完整的“大财会”监督体系(见图1)。
从图1可见,财会监督、审计监督、统计监督与纪检监督目标方向基本相同,但工作重心与工作方法各有侧重。财会监督在上述四大监督体系中,显然处于基础性地位,为企业(组织)内部其他监督提供不可或缺的支撑。会计造假、财务舞弊、预算松软都是财会监督不力的表现,不仅会导致经营风险,还会引发廉洁风险。因此,重新认识和细致解读企业(组织)内部各监督体系的内涵,并确立以财会监督为源点,不断探索各监督体系的共生协同机理,将有助于企业(组织)在新时代下借助数字化转型实践,构筑起一个更为牢固且“有机结合,协同联动”的全新财会监督运行网络体系,从而与时俱进地确保企业(组织)经济活动的良性循环和治理环境的不断改善。
基于此,本文所探讨的财会监督体系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狭义财会监督,尤其不是简单财会专项检查这种传统工作方式的体现。它是更具广度和更具融合度的广义财会监督体系。为区别传统狭义的财会监督,以下财会监督均为广义内涵,包含图1所涉及的四大监督体系,简称企业(组织)内部的“大财会”监督体系。笔者认为,正确认知企业(组织)实施“大财会”监督体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是建设与完善新时代财会监督体系首先确立的理念与思维。唯有如此,才能使定义为广义后的“大财会”监督体系,在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当今社会上升为企业(组织)治理这一层面高度,也才能真正领悟和把握国家大力推进全面监督体系“大融合”的趋势方向和目标意义。
二、强化“内通外联”体系建设,是开创财会监督新局面的关键
(一)识别管理痛点,确立“内通外联”大财会监督思路
企业传统组织架构中遗留下来的科层制组织模式,是导致企业横向、纵向、内外形成无数断点的诟病根源,因此传统的企业管理是以单体组织为基础的管理,其资源和信息往往处于“断点”状态,主要体现在:一是资源纵向控制,资源沉积在各个层级单元,这样的资源配置与流动,难以避免地出现严重浪费或无法最大化发挥协同效应,更谈不上让企业产生充分利用外部资源的能力;二是指标横向担责,无形中构建了部门和分子公司内部单位间的“部门墙”,相互之间形成客观存在甚至“人为”的负作用信息壁垒。
作为公司治理层面上的各监督体系,同样存在这样的痛点与难点问题。长期以来,传统狭义的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统计监督以及近几年全面深化的纪检监督(早期更多企业称为监察监督),也同样各自为政,合力不够,信息缺乏共享,更谈不上信息穿透从而使监督贯通。在新时代背景下,企业显然很需要通过“大财会”监督所涉各方的互相穿透改进,以营造共生的协同氛围与机制。
那么何以协同?笔者认为,思路应是“内通外联”,抓手则是“数字化”。即:一方面,运用数字化管理转型理念,借助信息技术日益多维覆盖的特质,首先把企业内部经营、管理等行为由“线下”搬到“线上”,然后将各内部单位组织相同的经营管理活动合并和贯通,使内部资源从“分散”到“共享”,从而实现全流程贯穿式反映与监督的同步;另一方面,借助与外部信息交互契机,向外延伸至企业外部其他单位组织和机构,实现一定程度内外监督体系活动的反向促进。这就是中国联合网络通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联通)构筑不断完善并良性运行的“大财会”监督体系的主要思路。
而这种全新协同的企业监督思维模式重构,包括但不限于至少需要改变和打开传统观念下对企业范围、组织范围、流程范围、IT范围的固化边界。企业可借助制度化、规则化、系统化的数字化共享、整合、治理与贯通等管理手段实现突破。
(二)借助数字化转型,打通和联接内部的监督经脉
数字化时代给企业发展带来了新挑战和新机遇,也极大丰富了企业的管理手段和工具。国内外都有先行完成数字化转型尤其是商业模式数字化转型从而实现自身爆发式增长的成功案例。数字化转型已然是当今企业顺应时代进步的发展之路。从中国联通数字化转型思维与路径看,运用在治理层面的“大财会”监督体系建设与完善,较好地诠释了企业内部监督经脉的“内通”。以下笔者以中国联通相关管理探索实践为例,归纳并启发进一步的管理思考与探索完善。
1.智能共享实现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的有机贯通。中国联通花费10年时间,倾力打造全集团的系统化以及不断迭代演进的大ERP信息管理体系,已从初代纵向信息化的1.0版本到横向平台化的2.0版本,进化到现在的运营共享化3.0版本。可谓初心不改、常抓不懈。中国联通始终秉承以财务管理为核心、覆盖端到端业务流程、一体化架构的大ERP体系,不仅为中国联通内外联动的智能共享生态管理环境开启了新时代的业务发展篇章,同时也为中国联通实现“大财会”监督体系的融合与协同搭建了桥梁。
透过中国联通智能共享“系统自动化、业务集约化、运营专业化”三大核心建设思路(见图2)的平台引擎,不难发现这其实高度契合了财会两大职能,即反映与监督,同时也为公司内部“大财会”监督体系有效发挥三道防线作用奠定了基石。
首先,系统自动化是智能共享的起点,也是核心基础。通过系统自动化能力表现,不仅替代人工操作,进而提高核算、结算、税务等管理的效率,使财会反映职能更加标准化、规范化,而且也奠定了延展“大财会”监督的作用基础。即公司绝大部分业务与管理通过规则的前置化和流程的自动化,使得公司在业务发生源头及管理发生起点的信息,都通过自动化留痕记载并在环环传递中接受下个环节的审核与牵制,形成了“大财会”监督体系自带的“第一道防线”,即流程在业务端进行了前置自动控制。可以这样说,中国联通近十年围绕财会信息流动为源点的智能共享系统,通过不断完善“统一审核规范、统一审核流程、统一附件规范、统一授权审批规范”的“四统一”智能核算,使得财会工作在核算反映的同时,无缝同步完成了绝大部分的财会监督工作,在提高会计核算数据与财务报告质量的同时,也为智能化运营管理与绩效评价提供了有力支撑。
其次,信息系统的智能共享推进业务集约化。以采购全流程为例,“采购交易——结算开票——会计核算——凭证归档——数据报告”的数据流主线条中,共享服务覆盖了横向端到端业务链条的各环节步骤,每个环节的业务流信息通过平台进行集约化处理,不仅最大化地规避人为处理,而且也通过业务流的集约同步实现了数字集约化。可以想象,类似采购全流程的公司所有业务流程,集约使得公司内部管理中既减少了各层级各组织传统壁垒间的信息泛滥干扰与真空盲点,同时也清晰搭建起基于“场景+系统”的财务全局化事中监控体系。企业只要在系统界面里设计和布置不同等级的财会风险监控模型,就相当于设置了交通“红绿灯”的监控按钮,为公司治理构筑了“大财会”监督体系的“第二道防线”。目前中国联通选取设立了10个财会审计监控中心,作为“第二道防线”已将监控视角拓宽到所有重大业务面。监控中心承担如“交警”职责,他们以风险导向为原则,根据新产品、新业务、新运营等情况持续精研优化监控模型,做到精准有效监督,风险防范于未然。
再次,智能共享促进运营专业化。中国联通大ERP一体化架构的建设后期,将财会类系统与审计系统进行贯通,使事前事中与事后审计服务共享有机贯通成为可能。系统间的数据交互,让审计线下检查与线上审计相得益彰。中国联通近几年来一直成熟运用的工单监控制的“在线审计”,以及从2019年开始创新实施的“飞行审计”,便是智能共享数字化转型中的成功实践。仅2019年度,中国联通通过“在线+飞行”审计的精准定位、靶向发力,开展了15个地市分公司用户异常情况核查,有效避免了收入流失。可见,智能共享使得审计监督能够在每个重要的“交通要塞”快速响应,并主动发现运营与管理方面的问题,也深度推进了财会监督与审计监督得以有机贯通,为公司治理构筑起“大财会”监督体系的“第三道防线”。
2.数据治理强化财会监督与统计监督的规范协同。数字化时代下,数字已成为企业的重要生产要素,可以作为企业的资产存在并流动。随着中国联通大ERP构建起的信息管理系统群日益庞大,公司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生产出海量数据,数据质量、数据价值在数据海洋中沉埋,成为数字化监督的新瓶颈问题,迫切需要通过数据治理来加以规范并增强实用度。为此,中国联通于2019年11月出台《中国联通数据治理管理办法》,旨在通过建立标准化、规范化的数据治理体系,构建中国联通企业数据逻辑“湖”,持续提升数据质量,加大数据整合和共享力度,服务企业数据中台,实现数据资产价值最大化,推进数据赋能联通建设与发展。
数据治理是一项系统性大工程,它也是以网络数据流量为发展管理主线的企业不得不面临的改革工程。如果说统计监督的职责要点主要是围绕企业内部经营信息和财会信息展开的监督工作,那么不难理解每个企业做好自身的内部统计数据管理与监督,就是在维护全社会统计监督体系的重要基础和保障。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思想,中国联通围绕“顶层设计搭建数据治理体系,场景驱动解决业务实际问题”两大方向,采用业务和技术相结合、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相结合、顶层设计和场景驱动相结合,按照“总部+省分”二级运营方式,从2019年年中开始,制定数据治理规划路线(见图3),组织全集团逐步推进数据治理,进一步促进统计监督在“大财会”监督体系中的作用协同。
从图3可见,中国联通依托数据治理平台,正在逐步落实企业信息系统数据逻辑及数据本身的由“海”入“湖”,而这些“湖”都是事先顶层设计好的标准,对比“海”来说,大道至简且实用提升。通过每个区域化“海”为“湖”式的数据治理,实现对企业范围内流转的所有内、外部数据质量与安全,实现自动规范处理和存储,同时也以此实现财务业务数据的超常规监控,重点监控数据不一致、数据不合规、数据不准确等问题,从而强化财会监督与统计监督的高效协同。
经过近一年的数据治理工作启动,目前中国联通已实现集团总部统一集中系统的逻辑入湖率达到50%;在数据全生命周期管理中,已完成两个系统集群近20万张表单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并依此明确了实用需求对接方案,完成数据血缘地图的展示方案初稿。随着中国联通数据治理工作的不断深入推进,公司统计监督与财会监督的规范协同能量将日渐凸显。
3.廉洁风险防控促进财会监督与纪检监督的深度融合。企业不断向数字化运营转型,日趋扁平化的运营组织体系下,企业授权不断分散、固化到每项业务管理所承载的系统流程。这种情况下,责、权、利关系匹配是否到位,权力设置是否合理,都需要有相应的监督机制,可以说权力所到之处都应该匹配相应的监督。纪检监督的侧重点即是针对于此。某种意义来说,企业内部监督中的关键在于人,因此纪检监督可以看成是对财会监督、审计监督以及统计监督的补充和完善。它以纪律监督和监察监督为侧重点,通过构建廉洁风险防控体系,加强制度建设及规范制度流程和监督检查,强化对各业务环节、各岗位的权力运行监督。中国联通作为国有大型中央企业,日常工作中就特别注意将财会监督与纪检监督统筹联动推进,在廉洁风险防控中纳入财会侧风险防控要点。财会监督联合纪检监督以共同维护企业、国家财经纪律,确保企业经营有序开展,是二者深度融合的方向和目标,也产生了良好的融合效果:以2019年四季度为例,通过手机营业厅的权益兑换监督核查,及时杜绝了获利套现行为,为公司节约了近0.5亿元成本;通过专项整治电话营销违规订购增值业务问题,2019年清理下线增值业务1845个,促使各省相关投诉下降68%;由全集团纪检部门牵头组织的光纤改造专题以及渠道代理佣金三合一专题检查,为公司挽回了较大的经济损失,也进一步促进了公司各领域业务的阳光运行。而这些工作的实施,都体现了财会监督也日益成为纪检监督的重要支撑基础。
(三)通过价值链经营,反向循环促进内外诚信建设
强而有力的治理行为与治理环境关系密切,不仅仅需要内部环境的用心打造,外部环境的营造同样重要。只有内外生态环境建设结合到位,才能发挥出监督体系“1+1>2”的最佳实践效果。中国联通作为两岸三地上市的大型国有企业,在做好自身内部监督并定期与不定期地接受来自外部包括政府监督、审计监督、舆论监督等多方面监督的同时,作为社会经济的一分子,也有责任促进外部合作企业的诚信经营,进而反向促进中国联通更健康地长足发展。为此,中国联通通过描述价值链经营网络化协同示意版图(见图4),全方位地在内外合作的机制建设和管理运行上强化反向监督效能的推进。
早期,中国联通依循价值链经营理念和规范,通过与上下游合作伙伴签订诚信承诺书的方式实现彼此的互相监督。而在数字化时代下,书面签订书的方式仍有所保留,但更多采用通过信息流动这一数字化特征来升华实现,即以网络化、连接化与互动化方式,开放部分内部信息系统形成一定条件下的外部接口,实现双联与核对。通过数据定期与不定期的交互,及时在后台监控系统提前设计的监控模型中自动触发开具异常工单,确保双方的合法合规利益不被侵犯、舞弊行为得到控制和杜绝。这种逐步开发的基于商流、资金流、物流、信息流等各环节流通数据的监控,在一定程度上及时维护了诚信经营生态,促进社会监督体系更广度发挥作用。这也是中国联通外联作用化下构建大监督体系补充协同的思考与实践。
三、启示与思考
任何监督都是为防范风险而构设,财会监督也是如此。财会监督低效或无效,其他监督也会偏离正确的方向,监督也会随之失效,其风险不言而喻。从某种角度看企业大财会协同监督体系的构建,是要牢牢找准和把握内部监督的“根”与“魂”的,同时也要找到这种“根”与“魂”的去向力和牵引力的发动链条所在。总之,财会监督作为经济社会中的基石,公司治理将其置于监督体系的基础环节加以重视,就会使其类似底层软件般的存在,并通过它与其他监督体系的良性互动,使其更好发挥党和国家监督体系整合优势作用。
企业监督的共同目标是确保经济活动与管理活动的良性循环,而实现手段却有可能因为企业发展不同阶段以及内部管理环境不同有所不同,但内在机理异曲同工。数字化时代下,企业财会监督的内涵和外延均在继承中获得了新发展和新挑战,也因新协同取得新成效。中国联通“大财会”监督体系的构建与日臻完善,促进了企业内部控制和风险管理更为高效化,企业追求的高质量发展也得到了最强合力护航。同时,“大财会”监督体系健全的过程,是反向推动企业信息系统迭代改革的过程,也是促进企业复合型监督人才队伍建设与成长的过程,还是数字化企业文化深入人心的过程。可以预见,由“大财会”监督体系协同开创而来的系列治理改革,也会随着国家内外监督制度体系及其运行网络的继续壮大,必将带给包括中国联通在内的更多企业以更多的灵感与创新。
责任编辑 刘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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