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10-25 作者:郭复初 (西南财经大学会计学院,成都611130) 作者简介:郭复初(1941-),男,四川宜宾人,教授,博士生导师。 GUO Fu-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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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同志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强调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要“体现系统性、专业性”,要“不断推进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语话体系建设和创新,努力构建一个全方位、全领域、全要素的哲学社会科学体系”。财务学属于社会科学,财务学科建设,也应该体现上述精神,着重从财务学术体系、学科体系和话语体系的建设入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财务学界曾开展了财务学科建设的大讨论(如杨纪琬和阎达五,1980;郭复初,1985;王庆成,1996;郭复初,1997)。学者们从研究财务的本质与外延、财务活动规律,以及财务与会计、金融、财政和相关经济范畴的关系入手,探讨了建立独立财务学科的必要性,并进一步探讨了财务学科建设的理论体系、学科体系和课程体系等问题。上述理论研究推动了财务学科的建立与发展。1989年教育部批准上海财经大学试办财务管理专业,此后全国各高校纷纷开办财务管理专业,一批高校还先后设立了财务管理专业硕士授权点和博士授权点。但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财务与会计研究领域中引进西方的实证研究方法后,大部分财会硕士生和博士生都转向经验数据统计分析的实证研究,很少有人从事财务基础理论和应用...
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同志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强调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要“体现系统性、专业性”,要“不断推进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语话体系建设和创新,努力构建一个全方位、全领域、全要素的哲学社会科学体系”。财务学属于社会科学,财务学科建设,也应该体现上述精神,着重从财务学术体系、学科体系和话语体系的建设入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财务学界曾开展了财务学科建设的大讨论(如杨纪琬和阎达五,1980;郭复初,1985;王庆成,1996;郭复初,1997)。学者们从研究财务的本质与外延、财务活动规律,以及财务与会计、金融、财政和相关经济范畴的关系入手,探讨了建立独立财务学科的必要性,并进一步探讨了财务学科建设的理论体系、学科体系和课程体系等问题。上述理论研究推动了财务学科的建立与发展。1989年教育部批准上海财经大学试办财务管理专业,此后全国各高校纷纷开办财务管理专业,一批高校还先后设立了财务管理专业硕士授权点和博士授权点。但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财务与会计研究领域中引进西方的实证研究方法后,大部分财会硕士生和博士生都转向经验数据统计分析的实证研究,很少有人从事财务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的规范性研究,财务学科建设的研究被削弱了。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新任务,财务学科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更要适应国家教育发展的重大需求,广大财务学者更要不忘初心,掀起财务学科建设的新高潮。
财务学科建设要有明确的目标,即建成什么样的学科。首先,要建设内容独立的财务学科。财务学科要有独立的研究对象,要有区别于相邻学科(如会计学、金融学等)的不同研究内容,这样才能防止因内容重复而被并入其他学科。其次,要建设体系完整的财务学科,要不断推进财务学科的学术体系、学科体系、话语体系的建设和创新,成为一门全方位、全领域、全要素的财务学科。只有这
样,才能适应国家经济发展和财务理论建设的需要,充分发挥财务学科的作用。再次,要建成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相结合的财务学科。不能搞教条式的、形式主义的研究,而应从中国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中应解决的现实问题着手,重视问题导向,遵循“实践—认识—再实践”的认识规律(毛泽东,1964),着重于财务理论的重要创新和原始创新,防止出现对西方财务理论简单重复性研究和盲目的跟踪性研究。同时,财务理论研究要为财务学专业的建设服务,为财务学专业的课程建设提供理论支持,培养出符合国家宏观财务管理、企业财务管理和居民理财需要的财务专门人才。只有这样,财务学科建设才能有光明的发展前景。总之,我们的目标是把财务学建设成内容独立、体系完整、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相结合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的财务学科,这是时代赋予中国财务学者的历史使命。
财务学科建设的内容主要包括财务学术体系建设、财务学科体系建设和财务话语体系建设等几个方面。财务学术体系建设可以参考经济学中理论经济学、应用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划分,对财务基础理论、财务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展开系统研究,要形成一系列概念清晰、逻辑严密、观点明确、论证充分的财务学术思想和学术流派。财务学科体系建设可分为理论财务学、应用财务学和发展财务学等主要分支财务学科。其中,应用财务学还可进一步按财务管理内容和财务管理环节划分为若干具体应用学科。财务话语体系建设,要将财务学术体系研究和学科体系研究的成果以论文、著作、课题、教材、新媒体等各种形式展现出来,发挥财务理论对实践的指导作用,增强财务学科的话语权。
上述三者相互紧密联系,不可分割。其中,学术体系建设是核心,它是划分财务分支学科的依据,也是增强财务学科在社会科学体系中的话语权的前提。上述划分与学术界过去提出的财务理论体系、学科体系、课程体系的划分既有联系也有区别。联系表现在新的三个体系是原来的三个体系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区别表现在新体系在内容和范围上有很大拓展。财务学术体系建设既包括理论体系建设,也包括学术流派建设,范围扩大了;课程体系是在学科体系的基础上,根据教学实际需要而设置的,因而可以包含在学科体系之中;话语体系是新增加的重要建设内容,它体现了财务学科建设对国家经济建设和企业发展的重大作用。
财务学术体系建设,其核心是财务理论体系建设和学术流派建设两大方面,这比过去只讲理论体系的范围更大了。财务理论体系建设应着重财务概念框架、基本理论观点与逻辑分析论证的研究;财务学术流派的建设,要发扬学术民主,做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形成不同的学术观点与学术团队,在财务实践中去检验各种理论观点,做到相互启迪、相互补充,坚持真理,纠正片面性。
(一)财务理论体系建设
财务理论体系建设应首先将财务理论加以分类。刘恩禄和汤谷良(1990)从财务理论性质出发将财务理论分为基本理论和应用理论两大部分,以此分类构建财务理论体系。王庆成(1999)认为从财务本质展开可分为财务管理对象、职能、主体、环境等理论;从资金运动规律性展开可分为财务管理目标、原则、体制理论;从资金运动规律的运用展开可分为财务管理环节和方法理论。冯建(1996)按财务理论对财务实践指导作用的不同将其分为财务基本理论、行为理论和约束理论等三大部分。王化成(2000)以财务管理环境为逻辑起点,将财务管理理论划分为财务管理理论起点、前提和导向理论,财务管理的基本理论,财务管理的通用业务理论,财务管理的特殊业务理论和财务管理的其他领域理论等不同组成部分。上述对财务理论体系分类的代表性观点,因研究视角和划分标准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分类,在理论上都是有道理的,但共同存在一个问题,把财务理论体系和财务管理理论体系相等同。实际上,财务学作为一门经济学科与管理学科相交融的新兴学科,除从财务管理视角划分理论组成部分之外,还应从经济学共性方面去划分理论组成部分。对此,笔者提出将财务理论划分为财务基础理论、财务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三部分,这也和经济学划分为理论经济学、应用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相对应(郭复初,1997)。下面对这三大组成部分加以论述。
1.财务基础理论体系
财务基础理论是研究各种财务问题的理论依据,在财务学术体系中居于核心地位。财务学术研究要有所突破,首先要从财务基础理论研究开始。例如,西方财务理论研究中关于筹资决策和投资决策的应用研究取得突破,是从资本的时间价值与风险价值的基础理论研究取得突破后开始的(郭复初和王庆成,2014)。
财务基础理论研究,主要解决财务的内涵与外延、财务的本质、财务的职能、财务活动的运行规律与应用价值、财务与相邻近的其他经济范畴的关系等一系列最基本的理论问题。
(1)财务的概念
这里必须指出,在财务学术界,有不少学者将财务的概念与财务的本质视为同一个东西。笔者经过反复思考,认为应适当将两者加以区分。财务概念虽然也是财务本质特征的概括表述,但属于对财务这一经济事物本质的初步概括。研究财务的本质问题,还需要对本金循环周转活动所产生的特殊矛盾及其经济属性做深一层次的探讨,从而得出进一步的结论。研究财务概念为进一步揭示财务的本质和厘清财务范畴与相关价值范畴的关系提供了前提条件。
(2)财务的本质
认识财务的本质,必须依据马克思辩证唯物论的方法论。毛泽东(1964)指出,“任何运动形式,其内部都包含着本身特殊的矛盾。这种特殊的矛盾,就构成一事物区别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质”。按照这一观点,财务的内在特殊矛盾是本金(现代企业为资本,下同)的投入与收益的矛盾,本金的投入是为了取得收益,从收入中补偿成本,收回垫支的本金后还有收益,实现本金保值增值。这是矛盾得以解决的要求。但是,当生产经营活动出现失误,或者财务决策与管理过程中出现失误,收入不能全部补偿成本,出现本金的损失(亏本)时,则必须千方百计弥补亏损,使整个生产经营活动得以正常进行。财务这一矛盾的解决,其基本要求是以一定量的本金(资本)投入,取得更多的收益,不断实现扩大再生产的良性循环。从这一分析可见,财务的特殊矛盾是本金(资本)投入与收益的矛盾,解决这一矛盾则必须处理好由这一矛盾所引起的各种经济关系(影响本金收益取得的各方面的经济关系)。所以,财务的本质是各种经济组织与个人所进行的本金(资本)投入收益活动(简称财务活动)及其所产生的经济关系(简称财务关系)体系。这些经济关系体系,有学者概括为利益相关者的关系(李心合,2001)。
财务学者从不同视角对财务本质进行研究,得出了许多不同的观点,主要有“货币收支论”、“货币关系论”、“资金运动论”、“分配论”、“价值运动论”、“财权流论”等(郭复初,1997),国外财务学者还提出了“资本跨时间配置论”。这些理论观点,对认识财务的某一方面的特点是有帮助的,但笔者认为,从财务内在的特殊矛盾分析入手去概括财务的本质,提出本金(资本)投入收益论,有利于区分财务学与相邻学科(会计学、金融学、财政学)的性质区别和研究对象,认识财务的职能与内容,在实践中认识财务的目标,抓住财务工作的主要矛盾,发挥财务在国民经济和企业经营管理中的作用。不少学者认为,财务的本质是研究财务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
(3)财务的职能
财务的职能是什么,在学术界有不同的看法,例如,有的学者提出财务具有“配置职能与调节职能,即企业内部财力资源的有效配置与企业各种经济利益关系的合理调节”(刘贵生,1993);有的学者认为“财务具有资源配置和监督两大职能”(伍中信,1999);有的认为财务具有参与生产职能、分配职能和监督职能(张国干,1979);有的认为财务具有组织货币资源、保证再生产资金需要、分配收入和货币监督职能(李儒训,1988);有的认为财务具有计划、组织、领导、控制等职能(刘恩禄和汤谷良,1991);有的认为,财务具有筹资职能、调节职能、分配职能和监督职能(郭复初,1997)。此外,还有学者提出财务具有筹集资金、垫支资金、增值价值、实现价值、分配价值、财务监督的职能(耿汉斌和谷行素,1991)。应当说,上述学者都是从财务的本质研究出发,从不同视角加以概括得出自己的看法,虽有差别,但也有共同点,都是有意义的。笔者过去提出四职能论(郭复初,1997),但最近研究发现,把投资职能包含在调节职能中还有些问题,因此本文主张财务的职能应包括五个,即筹资职能、投资职能、分配职能、监督职能和调节职能。
研究财务的职能有重要的意义,能为确定财务管理任务提供依据,为发挥财务的作用指明方向,为研究财务管理方法体系提供条件。财务不同职能的发挥,客观要求采用不同的管理方法。特别要指出,财务职能还确定了财务在企业和国民经济发展中的地位。通过国家财务职能的发挥,可以优化国有资本在地区和产业之间的配置,发挥财务的导向作用。
(4)财务运行规律
(5)财务范畴与相关经济范畴的关系
经济范畴是对经济事物本质的概括和反映,某一经济范畴,表示某一经济事物的本质属性,它是人们认识经济事物的工具。我们将本金(资本)循环周转的活动从本质上概括为本金(资本)投入收益活动及其所产生的经济关系体系,总称为财务范畴。财务从经济性质上看是属于价值范畴的一种,与它相邻近的价值范畴一般有会计、财政、金融、商业保险、社会保险与保障等。财务和这些经济范畴之间存在着既密切联系又相互独立的关系(郭复初,1997)。①财务与会计的关系:在本金(资本)运动领域,会计是对财务信息的观念总结(核算)和控制(主要指监督),财务管理离不开会计信息;会计反映和监督的对象是财务,财务活动的存在与发展是会计存在与发展的前提。在性质上,财务是实体运动,会计是价值信息系统,两者是“皮与毛”的关系。②财务与财政的关系:财政的税费收入依赖于财务分配;财务分配又受制于财政的税率和费率的水平。在性质上,财务侧重于本金(资本)运动,财政侧重于收支活动。③财务与金融的关系:金融的存款主要来自于财务活动,金融的贷款主要运用于财务活动;财务的筹资成本又受制于金融的利率水平的高低。在性质上,财务侧重于实体资本运动,金融侧重于虚拟资本运动。金融除信贷体系外,还有货币流通体系。④财务与商业保险的关系:商业保险从性质上看也属于资金的融通,可纳入金融范畴,但因其特殊性而需要单独分析。商业保险的重要资金来源是财务活动的保险费缴纳;商业保险的赔偿支出,重要的方面也是财务活动。例如企业因遭受损失而成为保险公司的赔付对象。在性质上,财务是本金(资本)的正常运行活动,商业保险是本金(资本)运动有中断危险时的救济活动,商业保险实质上是对经济组织与个人相互间资金的余缺调节活动。⑤财务与社会保险和社会保障的关系:社会保险与社会保障的保费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是财务的缴费收入,而企业发生职工退休、裁减人员或职工重病时,又需要社会保险和社会保障解决退休的生活费用和主要医疗费用,以保持社会的稳定,避免企业发生额外的财务负担。在性质上,财务是本金(资本)运动,社保是基金收支活动。
上述分析可见,财务与相邻经济范畴在价值运动范围内发生着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关系,但彼此又相互并存,不能互相取代。这也是财务、会计、金融等学科相互独立存在的重要理论依据。
(6)财务学科、会计学科与金融学科研究对象的关系
财务学、会计学、财政学、金融学、商业保险学、社会保险与保障学都有各自独立的研究对象和研究领域,但在学术研究中存在研究对象与研究领域争议的主要是财务、会计与金融学科。限于文章篇幅,下面仅对这三门邻近学科的研究对象加以区分。
财务学与会计学研究对象的区分。财务学的研究对象是本金(资本)投入与收益之间的矛盾、财务运行规律与规律的应用。会计学的研究对象是会计信息供应与需求之间的矛盾、会计运行规律及其对规律的运用。财务学与会计学研究对象的联系表现在:在本金(资本)运动领域内,财务管理需要会计提供各种已发生的财务指标的核算数据和财务报表,及其对财务指标和财务报表信息的分析报告,会计是财务管理的基础条件。同时,财务管理的需求变化,又为会计新科目和新信息的生成提供了前提。其区别表现在:财务学研究本金(资本)的价值运行系统,会计研究价值信息系统,两者在性质上是有区别的。财务管理是一种职能性管理,会计属于基础性管理(王庆成,1999)。除此而外,财务学与会计学研究对象的区分还表现在财务学只研究本金(资本)的投入收益活动、运行规律及规律的运用,不研究基金收支活动与运行规律及运用,会计学除了研究本金(资本)运动的价值信息系统外,也要研究基金收支活动的价值信息系统,形成行政与事业单位会计、社会保险与社会保障会计等分支学科,其研究范围横跨本金与基金两大运行领域。
2.财务应用理论体系
财务应用理论研究,主要解决财务“干什么”和“如何干”的问题。财务应用理论要以财务基础理论为指导,研究财务管理主体、财务管理内容、财务管理目标、财务管理体制与制度、财务战略、财务管理环节、方法体系和理财环境等方面的理论。学术界对财务应用理论的研究虽也有一些不同看法,但也形成了许多共识,本文仅从体系研究上加以概述。
(1)财务主体
财务主体是指进行本金(资本)投入收益活动并正确处理财务关系的经济组织与个人,这里的经济组织既包括各种企业(或公司),也包括进行国有资本投入收益活动管理的相关部门。这里的个人,是指进行理财活动的私人(家庭或个人)。财务主体要能进行理财活动,必须具有独立的财务权力(所有权或经营权为前提)、财务责任(自负盈亏)和财务利益(分配收益)。因此,财务主体按其活动范围大小,可分为国家财务主体、企业(公司)财务主体、私人财务主体;财务主体按产权分割关系,可分为所有者财务主体和经营者财务主体。研究主体,是确定财务管理目标、管理体制和具体制度的前提。
(2)财务管理内容
财务管理的内容,取决于财务活动的经济内容。财务是本金(资本)的循环周转活动。马克思(1964)指出货币资本循环的公式是:G—W…P…W’—G’。从这一公式分析,G为货币,表现为筹资活动;G—W表示货币资本用以购买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表现为投资活动;W…P…W’表示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进入生产过程,生产出商品。商品的价值包括生产资料消耗转移价值C,劳动者必要劳动所创造的价值V和劳动为社会所创造的价值(剩余价值)M,其中C+V表现为资本的耗费,即成本形成活动。W’—G’表示通过商品流通实现其价值,转化为增值后的货币收入,完成了资本的一次循环。由于企业是不间断的再生产,所以取得货币收入G’后立即进入分配活动,首先是从中扣除C+V,弥补资本的耗费(成本),从而收回原垫支的货币资本G;随后是对M进行分配,一部分通过税费形式上交财政,一部分通过社会保险和社会保障费转化为社保基金,一部分通过股息红利分配给所有者,一部分通过积累形式追加货币资本(G+g),进入下一生产经营活动,开始下一货币资本循环过程,进行扩大再生产活动。在这一收入分配过程中,表现为利益相关者收益分配活动。到此,资本循环周转过程中财务的经济内容表现为筹资活动、投资活动、成本形成活动、销售收入(营业收入)获取活动、收益分配活动等五个部分。这是正常经营企业的财务活动内容。但是,当某些企业由于经营不善,或者资金周转不灵,有可能发生破产清算,而另一些经营成功的企业愿意对这些企业进行收购与兼并,于是产生了新的财务活动,即财务重组活动。因此,财务的内容,包括筹资、投资、成本形成、收入、收益分配和财务重组六个方面。对这些财务活动所进行的管理也相应形成了筹资管理、投资管理、成本管理、营业收入管理、收益分配管理和财务重组管理。财务管理的内容是客观形成的,而不是财务学者主观划分的范围。研究财务管理的内容,是组织财务管理工作的依据,也是建立应用财务分支学科的依据。
现在财务学者与会计学者的分歧主要在于成本管理是否属于财务管理的内容。上述分析可见,成本是资本耗费的表现形式,成本的补偿是垫支资本收回的尺度和保证。因此,成本形成活动是资本循环周转的重要环节,成本管理理应属于财务管理的内容。
(3)财务管理目标
(4)财务管理原则
财务管理原则包括财务管理基本原则和具体原则两个方面。财务管理基本原则是从财务管理总体看,为保证组织财务活动和处理财务关系的总体工作顺利有效进行而必须遵守的基本规则;具体原则是从各项具体财务管理看所需遵守的规则。限于篇幅,本文仅对财务管理基本原则加以概述。
对财务管理基本原则的研究,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形成了高潮,王庆成等(1993)认为,财务管理基本原则包括贯彻计划管理原则、经济核算原则、统一领导和分级分口管理原则、物质利益原则。谷祺等(1994)认为,财务管理基本原则包括成本—效益原则、风险和收益均衡原则、财务状况总体性原则、依法理财原则、权责结合与利益关系协调原则。还有学者提出更多的原则。应当说,学者们从财务的本质和内容分析出发,联系国家宏观经济管理的要求,提出各项原则的研究思路基本都是正确的,之所以存在差别,主要是研究的角度和强调的重点不同所致。笔者认为,财务管理应遵守的基本原则,应体现财务本质的要求和财务运行规律的要求,具有客观性和相对稳定性。出于国家宏观调控的需要,可以在此基础上制定不同时期的财务管理政策与制度。按照这一思路,由于本金(资本)投入的目的是要获取收益,所以财务管理的首要原则是盈利性原则;由于本金(资本)投入收益活动中产生的各种财务关系需要正确处理,才能保证财务活动的正常进行,这些财务关系最基本的构成是财务权、责、利的关系,所以第二项财务管理基本原则应该是权、责、利相结合原则,简称为权益性原则;由于市场经济条件下本金(资本)投入收益活动中存在着大量风险性因素,影响收益水平,所以第三项原则应该是风险与收益相权衡原则,简称为权衡性原则;由于财务运行规律要求本金(资本)运动与基金运动、物质运动相结合,本金运动内部的综合平衡等,这些都必须通过财务计划来实现,所以财务管理的第四项基本原则应该是计划性原则。因此,笔者认为财务管理基本原则由财务的本质和运行规律所决定,主要包括盈利性、权益性、权衡性、计划性等原则。
(5)财务管理制度
财务管理制度是财务主体组织财务活动、处理财务关系的规定与规范。这里所讲的“规定与规范”,是指财务管理工作中组织财务活动和处理财务关系应当“怎样做”。财务管理制度按其运用范围可分为财务管理体制和具体财务管理制度两类。
财务管理体制是按照财务主体的经济特点,考虑财务活动规律要求,对财务主体内部所有者、经营者与职工之间的财务权力划分、财务责任确立和财务利益分配进行界定的基本制度。由于财务权、责、利关系划分的具体形式有所不同,财务管理体制主要包括集权型、分权型和集权与分权结合型等几种类型。一般而言,财务主体内部层级较少、经营管理扁平化程度较高、财务信息化水平较高者,适宜于集权型财务管理体制;相反,财务主体内部层级较多、实行垂直式科层级管理、管理技术手段一般者,适宜于分权型财务管理;介于两者之间者,可适用于集权与分权结合型财务管理体制。但不管是哪种类型,都必须适应财务权、责、利相结合规律的要求,有权必有责、有责必有利。
具体财务管理制度,是在财务管理体制的规范条件下,对具体财务管理活动与财务关系进行的规定与规范,是进行财务管理的基本手段。有了健全的具体财务管理制度,各种具体财务活动的组织和财务关系的处理就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特别是对国有企业而言,正确的财务管理制度,是实行财务监督,防止腐败和揭露腐败的利器。具体财务管理制度包括筹资管理制度、投资管理制度、成本管理制度、收入管理制度、分配管理制度和财务重组制度等,需要与财务管理的内容相适应。
(6)财务战略
用战略思维研究财务管理,就提出了财务战略的命题。陆正飞(1996)指出,财务战略指的是“对企业总体的长期发展有重大影响的财务活动的指导思想和原则”。
我国学者研究财务战略,一般是从企业这一财务主体研究,认为企业财务战略的制定应结合国民经济发展形势与企业成长阶段来进行。在国民经济发展高涨时期,或企业处于成熟型行业时,企业财务宜采取扩张型(积极型)财务战略;在国民经济发展处于缓慢时期,或企业处于成长型行业时,财务宜采取稳定型财务战略;在国民经济发展处于低谷时期或企业处于“夕阳”产业时,财务宜采取收缩型财务战略。这些战略表现在筹资、投资、收益各方面均有差异(陆正飞,1996)。
郭复初(2010)将财务战略从国内扩展到国际,提出了国际理财中的财务战略问题。认为在国际理财中,应根据国际经济周期波动的情况,分析国际政治、经济、军事形势变化,相应采取扩张型、稳定型和紧缩型财务战略。并进一步指出还要注意,财务战略转化的时机选择要做到未雨绸缪。例如,世界经济在处于低谷时,在采用紧缩型财务战略的同时,对某些新兴产业和经济新增长点的领域,应开始增加投资,为扩张型财务战略在未来的实施做好准备。
(7)财务管理环节
财务管理环节,是进行财务管理应包括的工作步骤。现代企业管理环节一般包括组织、预测、决策、计划(预算)、控制、分析、监督、考核等方面,现代企业财务管理是现代企业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财务管理环节也应包括财务组织、财务预测、财务决策、财务计划(预算)、财务控制、财务分析、财务监督和财务考核等方面。国家财务管理是宏观领域的财务管理,虽在财务主体与财务管理目标上与企业财务管理有一定的区别,但从管理工作的一般要求来看,仍要遵循科学的管理步骤,其管理环节与企业财务管理基本相同。
财务管理环节是由财务管理的性质与职能所决定的。研究财务管理环节,是科学组织财务管理的需要,也是正确确定财务管理方法的前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研究财务管理环节有利于进一步认识财务与会计的相互关系,财务预测、财务分析和财务监督,都离不开会计核算所提供的财务指标和财务报表,所以在实际工作中,财务和会计工作常常由财务副总经理(西方称为首席财务官)统一领导,分工合作。
(8)财务管理方法
财务管理方法是按财务运行规律和财务管理目标的要求,为实现各财务管理环节工作而采用的各种方法。财务管理方法可按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类。其一,一般而言,按照用途不同可分为组织财务活动的方法和处理财务关系的方法;其二,按方法的作用形式可分为基础性方法和循环性方法;其三,按财务管理环节可分为财务组织方法、财务预测方法、财务决策方法、财务计划(预算)方法、财务控制方法、财务分析方法、财务监督方法和财务考核方法等。实际工作中,第三种分类方法用得最多。财务管理方法各环节中还可以进一步细分出各种具体的方法。如财务组织方法可分为财务机构设量、财务岗位分工方法等;财务预测方法又可分为定性预测法、定量预测法等;财务决策的方法又可分为确定型决策方法、风险型决策方法等;财务预算方法又可分为固定预算法、弹性预算法、滚动预算法等;财务控制的方法又可分为财务目标控制法、财务预算控制法、财务制度控制法等;财务分析方法又可分为对比分析法、因素分析法、趋势分析法、比率分析法等;财务监督方法又可分为财务检查、财务督查等方法;财务考核方法又可分为绝对指标考核、相对指标考核、按指标完成百分比考核等。关于处理财务关系的方法,一般包括财务管理体制确定、财务管理具体制度设计方法等。各种具体财务管理方法还可再进行细分,从而形成一系列财务管理方法体系。必须强调的是,随着数学方法和计算机、互联网技术在财务管理中的运用,财务管理方法正不断发生革命,大大提高了财务管理工作的效率。将来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大量的业务工作使用机器人后,财务管理人员将把主要精力放在本金(资本)的运营和财务关系的处理上,放在如何制定财务政策与制度,为生产经营活动服务、为实现企业总体目标服务和为广大职工服务、为利益相关者服务上去,以人为本的财务管理方法会不断涌现出来。人们不必担心财务管理人员会失业,因为新的财务管理岗位将会不断出现。
(9)财务管理环境
财务管理环境(又称理财环境),是指财务主体理财过程中所面临的对理财活动有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各种条件和因素的集合体。财务管理环境按范围划分可分为宏观理财环境和微观理财环境两个方面。宏观理财环境主要包括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形势、社会制度与经济体制形势、财政税收、信贷、价格、外汇、国有资产管理、资本市场与产权交易市场管理制度等。微观理财环境主要有财务主体的组织形式、管理体制、生产经营状况、内部管理水平与员工素质等。
微观理财环境对财务管理产生直接影响。财务主体的组织形式(独资、合资、股份制等)影响筹资方式与收益分配方式,以及财务管理制度的设计;生产经营状况直接影响筹资需要量、投资方向与规模、成本费用水平和收益水平。财务管理主体内部管理水平与领导和员工的素质,对现代财务管理方法能否采用有重要影响。
(10)西方财务理论借鉴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西方市场经济相比较,既有特性,也有共性。由于特性的存在,使中国财务活动与财务关系呈现若干特点,对这些特点的研究,形成了发展财务理论(将在下节论述)。由于共性的存在,中国财务活动与财务关系又与西方国家有许多相通之处,因此西方财务理论中许多成果都值得我们引进和借鉴。我国财务学者对西方财务理论的引进做出了重要贡献(郭复初,2015a),今后还需继续提高学习与借鉴的力度与水平,并在共性的财务理论研究方面为世界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从筹资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关于资本结构和筹资成本理论有重要应用价值。这些理论认为,由于各种资本渠道的筹资成本不同,财务风险也有差别,因此财务主体可以寻求综合筹资成本较低、筹资风险适度的筹资结构优化方案,这对我国财务筹资决策有重要参考价值。
从投资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中关于资本市场有效性理论、投资组合理论、资本资产定价理论和期权定价理论有重要应用价值。在不同经济发展和相关信息条件下,资本市场有效性有强弱之分,投资者应加强对这些条件的分析,正确进行证券投资决策。对资本资产的定价和对期权的定价,既要考虑无风险收益率,又要考虑风险收益率,对风险收益率要考虑系统风险和非系统风险,从而进行正确定价,防止泡沫的产生。在进行证券投资组合时,要寻求投资收益率较高而投资风险相对较小的投资结合,从而获得比较理想的收益率,做到理性投资。
从成本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在这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在研究生产制造成本之外,还研究了代理成本、作业成本、机会成本等,对财务主体从多方面降低成本支出、提高财务收益均有重要意义。
从收入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关于保本点销售收入和实现目标利润销售收入管理的理论有重要应用价值。
从收益分配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关于股利分配政策选择的理论,对正确处理利益相关者财务关系,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有重要应用价值。
从资本重组理论看,西方财务理论关于资本资产定价和投资组合理论等都可用于收购企业对被收购企业资本资产的估价以及重组后资本组合未来收益与风险的评估,对收购方而言,必须寻求资本重组后企业收益水平有所提高、风险水平有所下降的重组方案,防止盲目扩大规模,导致企业遭受损失。
3.发展财务理论
上世纪四十年代以来,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问题进行研究的发展经济学兴起。受其启发,联系中国的实际,郭复初(1997)提出发展财务学的概念,随后在2004年先后发表多篇文章对发展财务学的概念、发展财务学的形成与研究内容、发展财务研究的基本假设和理论结构进行了探讨,2005年出版《发展财务学导论》,基本构建了发展财务学的理论框架。从2005年开始,由郭复初带领的学术团队先后在清华大学出版社、中国经济出版社和西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发展财务论丛书”共15部,对发展财务学的基本理论、战略、政策与管理方法进行了多方面研究。我国的现代化建设已经取得了历史性成就,但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加强发展财务理论的研究依然具有重大的现实需求。同时,研究好发展财务学也能给世界上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参考与借鉴。发展财务学的基本内容有:
(1)发展财务学的概念。发展财务学是研究发展中国家资本(本金)投入与收益活动中的特有财务活动内容与特有财务关系的理论与方法。
(2)发展财务学研究的内容。主要研究发展中国家财务战略与政策、财务管理体制改革与财务制度建设,宏观与微观财务调控、国有资本管理体制、监督和运营体系、公司治理与财务重组等。
(3)发展财务学研究的基本假设。西方传统财务研究以完善资本市场条件为前提,提出了资本市场完全有效、信息完全对称、财务主体所需资本能充分满足、不存在交易费用、公司处于没有税收的环境、风险与收益相匹配等假设,从这些假设出发,推导出各种财务理论观点与财务模型,然后逐步放松假设,提出新的理论观点或修正财务模型,这种研究假设是基本符合西方发达国家国情的。发展中国家的资本市场不够完善,货币资本与人力资本短缺、财务效率与财务公平相对脱节、资本配置在不同地区和不同产业的不平衡等,这是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现实状况,也是发展财务学的基本假设。
(4)发展财务理论体系的探讨。对发展财务理论体系的探讨,目前还是初步阶段,从学术界的研究来看,与传统财务理论相区别的主要有国家财务理论、财务机制与财务调控理论、财务分层理论、财务周期论、科学理财观、利益相关者财务论、企业财务通则论等(郭复初,2015b)。
(二)财务学术流派建设
1.要有一个或几个对本流派研究领域提出了原创性或有重大理论创新的学者,作为本流派的核心。例如著名的资本结构理论就是由莫迪里阿尼和米勒两位学者在1958年提出的,被称为MM理论,成为资本结构理论流派的奠基者和核心。
2.要有一批对本流派最初提出理论的跟进研究,这些跟进研究或是提供新的证据,或是提出不同意见,或是做出新的发展。如资本结构理论提出后,就有一批学者提出逐渐放松有关理论假设,对该理论做出新的发展。如塔格特提出不完全市场下的税收和公司资本结构的理论,戈斯瓦米、诺埃和里贝罗提出不对称信息下的债务融资理论,还有不少学者对资本结构理论展开了热烈讨论,对该理论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3.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为财务战略制定、财务政策制定与财务管理方法改进发挥积极作用,在财务实践中检验理论和进一步发展理论。如资本结构理论提出和不断发展后,在公司资本结构调整和优化的实践中证明了该理论有其科学性,随后关于公司资本结构优化的财务分析理论和方法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卢俊,2003)。
我国财务学者对财务基础理论、财务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的研究都有不少原创性或重要创新的理论观点,现在亟待我国财务学者对这些理论观点进行跟进研究,展开热烈讨论,从而形成各种中国的财务学术流派,并积极参加国际学术交流,扩大国际影响。笔者寄厚望于广大中青年财务学者为中国财务学术流派的形成做出重大贡献。
财务学科体系建设也是学术界研究较多的问题,财务学者从不同视角提出了不同的建设意见。王庆成和王化成(1990)提出按财务管理对象、主体、理论层次、环节、学科之间相互结合的规定性等五个方面设置财务管理学科体系的设想,是较全面的设置方案。他们提出,按财务管理对象,可设置企业筹资学、企业投资学、收益管理学等分支学科;按财务管理主体,可设置企业财务学、经济联合体财务学、部门财务学、国家财务学等;按财务管理理论层次,可设置初级财务学、中级财务学、高级财务学等;按财务管理环节,可设置财务预测学、财务计划学、财务控制学、财务分析学、财务检查学等;按学科之间的互相结合,可设置财务数学、财务史学、财务法学、财务信息管理系统等。
上述财务学科体系的设置意见很有参考价值,笔者从财务理论体系决定学科体系的角度,提出一种新的设置构想。按照前述财务理论体系包括财务基础理论、财务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三大部分的论述,参照经济学科分为理论经济学、应用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的分类方法,笔者主张将财务学科的基本分支学科设置为理论财务学(或基础财务学)、应用财务学和发展财务学三类。
(一)理论财务学(或基础财务学)
主要根据前述财务基础理论体系的内容设置,也可按照与相邻学科交叉研究的需要适当补一些内容。主要内容包括国民经济资金的分类,本金(资本)基金分流,财务的产生与发展,财务的概念与本质,财务的职能,财务运行的规律,财务与相关经济范畴的关系,财务学、会计学与金融学的关系,财务学与财政学、经济数学和行为学的关系等。这样设置研究内容,能比较全面地体现财务这门学科独立的研究对象与内容,明确财务学科的性质与地位,彰显财务学科独立存在的必要性。同时,通过理论财务学的研究,为应用财务学和发展财务学提供理论指导,也为国家与企业解决财务现实问题提供理论依据。
(二)应用财务学
主要根据应用财务理论体系的内容设置,也可按与相邻学科交叉研究的需要适当补充一些内容。该学科主要研究内容包括财务管理概念、财务管理主体、财务管理内容、财务管理目标、财务管理基本原则、财务管理制度、财务战略、财务管理环节、财务管理方法、财务管理环境、西方财务理论借鉴、财务契约、财务行为等。应用财务学是培养高级财务专门人才的基本学科,具有特别重要的作用。对指导财务实际工作具有直接作用,广大财务与会计实际工作者都应不断加强该学科的学习与研究,提高业务水平。
应用财务学的内容十分丰富,为了深入进行研究,笔者赞同上述王庆成和王化成等学者的意见,还可按财务管理的内容与环节进一步划分为若干具体财务学科加以研究。
(三)发展财务学
(四)财务课程体系
财务学科体系为财务课程体系建设提供了基本依据。对财务学本科专业而言,财务主干课程应按照财务学科的基本分支设置学科。笔者认为,财务学专业(目前教育部学科目录名称为财务管理专业)的主干课至少应有三门,即理论财务学(或基础财务学)、应用财务学(一般也可称为财务管理学)、发展财务学(也可称高级财务学)。这三门课程应该是财务学本科专业的必修课。但目前有些大学的财务学专业主干课设置与会计学专业有趋同的趋势,财务学专业的必修主干课没有开设基础财务学与高级财务学,只合并开一门财务管理学,反而将财务会计学、管理会计学、高级财务会计学当做财务学专业的主干课开设,只是在选修课中开财务预算与证券投资学等体现一下与会计学专业的区别,这种做法严重削弱了财务学专业学生的基础理论与发展财务理论的学习,不符合培养财务专门人才的要求,应当改正。
财务学专业课程设置除上述专业主干课外,还可设置多门专业基础课程(或前置课程),如会计学、财政与税收、金融学、企业管理学、审计学等,还应设置专业相关课程(后置课程),如资产评估学、证券投资学、财务工程、全面预算等。除财务学专业主干课程必须为必修课以外,其他前置课程与后置课程是必修还是选修,应根据对本专业的重要程度与学分制的规定分别确定。
总之,财务学专业的课程应根据财务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的内容进行设置,这样才能符合国家设置财务学专业的初衷,符合培养国家和企业对财务专业人才的需求。现实经济生活中,随着人工智能在会计和金融工作中的应用,一部分原来从事会计和银行柜台工作的人员将转向从事财务工作,因此需要在会计学专业和金融学专业中增加财务学专业课程的比重,而不是把财务学的现成内容拿过去,纳入管理会计或公司金融的内容之中。这样会由于缺乏财务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的支撑而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一个学者可以同时研究不同学科,一门学科也可由不同学科的学者去研究,这种开放式、交叉性研究对财务学科的建设与发展是很有益的。从我国财务学科的产生与发展过程看,从建国初期的一门课程——财务管理,发展到现在拥有本科、硕士、博士三个层次的大学科,教师队伍和科研队伍中很多是原来从事会计研究和教学转向研究财务,才取得今天的成就。这些学者既是会计学者,也是财务学者,值得大家学习。
财务话语体系建设,是指通过财务理论研究成果和对策研究成果的公开发表或内部发表,为学术界和广大读者之间进行学术交流服务,为国家、企业、私人财务主体解决财务实际问题,制定财务战略与政策服务。
(一)财务学术论文与财务学术著作的发表
关于财务基础理论、财务应用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的原则性研究和重要创新性研究的财务学术论文与学术著作,对财务理论发展和经济发展有着重要作用。这类研究成果需要做到选题属国家重大需求或财务学科前沿问题,理论观点要具有原创性和创新性,论文与著作的理论结构严谨,逻辑严密,内容要理论联系实际,论证要充分有力,研究方法要恰当,写作上要做到文笔生动,让人耳目一新。要特别防止搞重复性研究或简单的跟踪性研究,在研究方法上搞数字游戏、搞形式主义等不良风气的出现。
(二)财务课题研究成果的发表
国家社科基金和自科基金资助的财务学科方面的选题,基本上都属于国家与企业经济发展中亟待解决的财务理论与实践问题,不少属于对策性研究。广大财务学者应高度重视国家课题的申报,组织学者团队攻关,在获准立项后应深入进行调查研究,高质量完成课题项目,公开发表或内部发表研究成果,发挥课题研究成果为实践服务的作用。除国家课题之外,还有省级课题、教育部课题,财务学者也应积极申报。另外,还有校级课题和与实际部门合作研究的横向课题,广大财务学者都应积极申报。总之,课题研究是财务学者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大好时机,也是财务学术带头人组织学术团队、培养博士生和硕士生的大好时机。课题研究为今后的财务基础理论研究的新突破提供了条件。课题研究时财务学者一定要沉下身子,深入实际,虚心向有经验的实际工作者请教,把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因为原创性的理论观点只能从实践中产生,而不是靠主观的想像。
(三)财务学教材编著与出版
(四)利用新闻媒体,发表财务方面的访谈言论,扩大财务学科话语权
财务学者应大胆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宣传财务学科的发展,从财务视角对某些财务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这样做,可以向大众普及财务理论,提高财务学科的话语权。还要重视利用新媒体,大力普及财务学理论与方法,推动财务学科发展。
(一)要明确建设世界一流财务学科的标准。什么是世界一流财务学科,目前在国内外并没有统一标准。根据《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国发[2015]64号)和《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国发[2017]4号)等的相关要求,笔者认为,世界一流财务学科建设必须立足中国国情,建成能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财务学科,能为中国财务实际单位所运用,能被世界广大发展中国家财务学界所重视,能被西方发达国家财务学界所关注,能在国际财务学术交流中拥有广泛话语权。这样的标准,笔者认为是可以达到的。中国财务学者必须做到“四个自信”(即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克服妄自菲薄的心态,撸起袖子加油干,我们就一定能到达目的。
(二)中国财务学者要全力深入实践,认真总结财务实践经验,特别要着重总结改革开放以来近四十年财务管理体制改革和财务实际工作中的经验,获得第一手研究资料,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形成具有重大创新的财务学术理论。对已经取得的财务理论研究成果,例如国家财务理论、财务机制与财务调控理论、财务分层理论、财务周期理论、利益相关者财务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等,财务学者要认真进行梳理,寻求新的突破和发展,并广泛向国内外进行宣传推广,形成国际影响。除了对已经取得的成果进行深化研究外,广大财务学者更要瞄准国内外财务学科前沿的财务理论问题进行研究,取得新突破,站到世界财务学科建设前沿。例如目前关于经济全球化中的财务理论研究、关于世界金融危机财务理论研究、关于世界经济可持续发展财务理论研究、关于发展中国家如何摆脱“中等收入陷阱”财务理论研究、关于实施“一带一路”中的财务理论研究等,都需要中国财务学者立足中国、放眼世界去进行理论探索,要勇于为国际财务学界提供中国特色财务理论,为丰富世界财务理论宝库做出贡献。为此,我们要坚决克服目前还存在的一些急躁情绪和形式主义的不良学风,树立实事求是的良好学风,才能完成建设世界一流财务学科的任务。
(三)要大力开展多元化实证研究,为财务学术研究的各种新理论观点的论证提供经验证据。例如,国民收入初分配和再分配怎样做到效率与公平相结合、国有资本占国民经济总资本的最佳比例不低于多少为好、财务周期与国民经济波动周期的相关性等方面,都要擅长实证分析的财务学者进行实证研究。笔者一再强调要将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相结合,因为这种实证研究才真正有很大作用(郭复初,2016)。
(四)对关系国家经济发展和企业经济发展的财务应用理论进行深入研究,建立新的分析方法,提出政策建议,充分发挥财务研究服务经济发展的作用。例如,赵德武和马永强(2015)所研究的财务指数评价理论与方法,应进一步深入研究,论证这种对国民经济发展的评价方法的理论根据,这种评价方法与目前采用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指数、采购人经理指数、用电量增长指数、货运量增长指数有何相互联系,这种评价方法与其他评价方法相比的优点与局限性是什么,今后如何健全这种评价方法等。
(五)对发展中国家许多具有共性的发展财务理论问题进行创新性研究,促进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例如,发展中国家国有资本效益提高问题、发达国家金融危机向发展中国家传导的财务机制问题、发展中国家财务腐败的特点与对官员的侵蚀问题等,都有待于我国财务学者去研究,如能取得新的研究成果,对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是很有意义的。过去我国财务学者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学者学术交流较多,而与发展中国家学者的学术交流相对比较薄弱,这一问题应引起重视。
(六)要对西方发达国家财务前沿理论开展同步化研究,力争取得创新性成果,增大我国财务学者在国际上的发言权。例如,我国财务学者近些年对西方发达国家财务学者所提出的人力资本财务理论、行为财务理论、公司财务治理理论等都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这都很有意义。这些研究成果,要争取翻译为外文,在外国期刊发表,引起外国财务学者的关注。
(八)财务学者要与财务学相关期刊和出版社密切合作,形成“财务研究链”,架起财务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桥梁。审稿和编辑出版过程,是财务研究成果“生产制作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广大财务学者应虚心听取意见,认真进行修改定稿工作,提高文章与著作的质量。但也要注意,财务学术研究属于社会科学研究,一些原创性和重大创新的学术见解,刚开始时常常使人难以理解,特别是一些持传统理论观点的审稿人有时会对此持否定态度。据说著名经济学家凯恩斯关于国家宏观调控的文章在发表时就遭到传统权威刊物的拒绝,只好在一个小刊物发表,后来才逐渐引起大家注意,而成为西方划时代的经济学著作。因此,期刊和出版社的编辑人员应重视学术研究的特殊性,对一些新的学术观点,要持开放态度,发现审稿人持否定意见时,要仔细研究是否属于传统守旧观念的阻碍。如文章所持学术观点能自圆其说,可再请专家重审,不搞“一票否决制”。笔者相信,作者、期刊和出版社人员的通力合作,我国财务学界一定能出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财务学科建设与发展一定会不断取得重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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