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形成与内容时，一般概括为三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三个来源包括英国的古典经济学、德国的黑格尔哲学和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三个组成部分包括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借鉴这一研究方法，我们可以把新中国财务理论的形成与内容概括为四个来源和三个组成部分。

（一）新中国财务理论的四个来源

1.中国古代理财思想

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几千年的文明发展史。在这一历史长河中，形成了许多理财思想，如广辟财源、厉行节约、量入为出、控制开销、奖勤罚懒、账房与管家分开等，这些理财思想至今仍具有现实意义，在财务管理中具有指导作用。

2.前苏联国民经济部门财务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的旧中国，由于长期处于封建社会和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市场经济和资本市场的发展远远落后于西方，会计理论有一定发展（郭道扬，2004），而财务理论则没有形成独立体系，更没有形成独立的财务学科。新中国成立初期，财经学院纷纷成立会计系和财政系，但没有财务系和财务管理专业。财务管理通常只作为一门课程，财务教研室一般设在财政系，也有部分学校设在会计系。由于没有自己的教材，当时主要引进前苏联的财务教材，这形成中国财务理论的一个来源。

3.新中国财务实践的理论概括

1961年，商业部教材编审委员会组织上海财经学院等一批院校的教师编写了《商业财务》（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出版）教材；随后，中国人民大学邢宗江等编著了《工业企业财务》（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64年出版）。这些教材，打破了前苏联的部门财务理论体系，开始了中国财务理论的探索。

1978年改革开放后，我国进入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期，我国财务学者思想空前解放，不断总结财务管

理体制改革与管理方法改革的实践经验，涌现出一大批教材、学术专著和学术论文；财务学术会议和学术研究组织也纷纷建立；财务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也随之建立；财务学已发展成有着财务管理本科、硕士和博士三个层次的新兴专业体系，这些都标志着有中国特色的财务理论体系已逐渐形成。

4.西方财务理论的引进

（二）新中国财务理论的三个组成部分

财务理论按不同标准有不同的分类，就财务学科体系与课程体系的建设而言，笔者认为按财务主体的分类最为合适，本文将新中国财务理论分为国家财务理论、企业财务理论和个人财务理论三个组成部分。其他各种分类的理论，在下文关于财务理论发展中将有涉及。

1.国家财务理论。即对以国家为主体所进行的本金（或资本）投入、收益活动及其所形成的经济关系的研究。主要内容包括：国有资本的地位与作用，国家财务的概念，国家财务的内容与理论依据，国家财务与财政、金融、社保等相关经济范畴的相互关系，国有资本管理体制，国家财务投融资论，国家财务调控论，国家财务分配论，国家财务监督论，国有资本经营预算与业绩评价等。

2.企业财务理论。即对以企业为主体所进行的本金（或资本）投入、收益活动及其所形成的经济关系的研究。主要内容包括：企业财务的概念与地位作用，企业财务管理的主体、管理目标、管理内容、管理观念、管理体制、管理方法，筹资管理、投资管理、成本管理、收入分配管理、财务评价等。

3.个人财务理论。即对以个人为主体所进行的本金（或资本）投入、收益活动及其所形成的经济关系的研究。主要内容包括：个人财务的概念，个人财务管理的主体、管理目标、管理内容、管理模式、管理方法等。

上述三类财务理论虽各有不同的特点，但在本质上都属于本金（或资本）的投入、收益活动及其所形成的经济关系，都要通过资本市场密切联系在一起，在理论基础与应用方法上都有许多相似之处。同时，三类财务理论在财务管理内容、体制与制度的理论研究方面又呈现不同的特征。

（一）20世纪50年代初期引进的前苏联主要财务理论

新中国成立初期，社会主义建设是一项全新的伟大事业，前苏联已有三十多年的社会主义建设经验。因此，财务理论研究也首先是引进自前苏联，以满足开设财务课程的需要。

1.货币关系体系理论。财务表象上反映为货币资金收支，但本质上不是简单的货币收支，而是货币收支中形成的货币关系体系。财政、金融也是货币关系体系，但这是宏观主体的货币关系体系。微观企业和部门的货币关系体系即是财务。前苏联财务学者还认为财务本质决定财务的职能，财务职能包括以货币资金保证资金的周转，分配货币收入，对企业、联合公司和主管部（局）的生产经营活动进行财务监督等。

2.部门财务理论。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企业没有独立的筹资权、投资权、收益分配权，只是一个经济核算单位。企业所需资金由主管部门核定和拨款，企业投资计划由主管部门批准，利润分配由主管部门财务收支计划确定，并通过主管部门汇总上交财政。国民经济主管部门成为财务管理实体，负责与财政、金融、国家计划部门直接进行经济联系，企业成为主管部门的附属物。

3.定额控制理论。国民经济主管部门对企业的财务控制，要具体落实到各种定额控制上。例如，对成本的控制要落实到材料消耗定额、费用定额和劳动工资定额上，对流动资金控制要落实到流动资金定额上，等等。流动资金定额又可进一步分解为储备资金定额、生产资金定额和成品资金定额等。

4.生产费用预算与成本理论。对企业费用按经济内容与经济用途划分，形成生产费用与商品产品成本两大费用体系，各有不同的作用，两大费用体系又可通过调整使其总额一致，形成相互勾稽关系。

6.财务计划体系理论。企业财务计划要汇总纳入主管部门财务计划；主管部门财务计划要通过国家预算汇总纳入国民经济计划。企业财务计划的编制与批准，要经过“两上两下”的程序，首先由国家计划部门层层下达计划编制的控制指标，其次由主管部门与企业在控制指标的基础上层层向上提交具体计划建议指标；再次由国家计划部门综合平衡，下达计划指标，作为正式编制财务计划的依据；最后由主管部门与企业依此计划指标编制各种具体财务计划，报国家计划部门批准，并下达执行。

在建国初期，上述前苏联财务理论是适合中国财务管理实际需要的。在改革开放后，我国逐渐改革计划经济管理体制，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上述前苏联财务理论除企业内部定额控制等部分理论外，许多理论已失去实际基础而不再适用。

（二）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期我国财务理论的发展

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期，在经济建设道路的探索中，许多财务学者试图脱离前苏联财务理论的束缚，探讨适合中国实际发展需要的财务理论，提出不少新的理论观点，对推动新中国财务理论发展作出了开拓性的贡献，这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理论观点有以几个方面。

1.资金运动理论

20世纪60年代初，中国人民大学邢宗江等在编写的讲义中提出了资金运动论的观点，并在1964年正式出版《工业企业财务》教材，在我国率先提出财务是资金运动的理论，突破了前苏联财务理论中的财务是货币关系体系的观点。该书指出：“社会主义工业企业财务，就是工业企业再生产过程中客观存在的资金运动，体现工业企业利用货币（价值）形式实现产品生产、分配和交换而发生的各方面的经济关系”。该书把前苏联财务教材中所讲的三个财务职能重新定义为财务的作用，即：“保证再生产的正常进行”、“分配企业的货币收入和积累”、“对企业经济活动实现货币监督”。

王庆成等编著的《工业企业财务管理》中指出：“工业企业的资金运动，构成工业企业经济活动的一个独立方面，这就是工业企业的财务活动。企业的资金运动体现着与企业各方面的经济关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1年出版）。该书把邢宗江教材所讲的财务的作用改提为财务管理的任务，即：“组织资金供应、提高资金利用效果”、“降低产品成本，增加企业盈利”、“分配企业收入，完成上缴任务”、“实行财务监督，维护财经纪律”。

上述资金运动论比货币关系体系论具有明显的优点，它不仅准确地描述了财务活动的内容，而且继承了财务关系的论述，使财务的本质有了更为全面的表述。至于将货币关系体系论中财务的职能重新定义为财务的作用或管理任务，有好的一面，即更贴近财务管理实际工作的需要，但也存在着可变性大的特点，不像财务职能那样具有稳定性。由于这种认识上的分歧，在以后各种教材与著作中，财务职能、财务作用、财务管理任务等各种观点均有，包含的条目数量多少也有区别。

2.经济核算理论

经济核算一般指企业独立核算，以收抵支，取得盈利的一种管理方式。关于经济核算理论的来源，学术界一般追溯到列宁在总结苏联十月革命后经济建设的经验时的论述，他指出：“不是直接依靠热情，而是借助于伟大革命所产生的热情，依靠个人兴趣，依靠从个人利益上的关心，依靠经济核算”。列宁在《1922年2月1日给财政人民委员部的信》一文中进一步指出：“把托拉斯和企业建立在经济核算的基础上，正是为了使它们负责，而且要完全负责，不让自己的企业亏本”。我国将经济核算运用于财务理论研究，较早的是许毅，他在谈到国民经济范围的经济核算和企业的经济核算的关系时，指出“一方面，国民经济范围的经济核算是企业经济核算的前提……另一方面，企业的经济核算，又是国民经济范围的经济核算的基础”（许毅，1958）。该文还从加强投资效果核算、固定资产的补偿、流动资金节约使用、降低成本等方面论述了企业经济核算的内容。厦门大学余绪缨主编的《工业企业财务管理》一书，则进一步将经济核算制作为财务管理的理论基础，指出“财务管理是从价值形式这个角度，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进行综合性的管理，它是在经济核算的基础上产生的特有的管理职能”（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1979年出版）。

王庆成（1981）对经济核算从财务管理角度进行了系统论述。他指出：“经济核算是管理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根本原则，也是在企业中提高经济效果的重要手段。实行经济核算，就是对生产资料占用、生产耗费和生产成果进行记录、计算和对比，保证企业以较少的生产消耗和生产资料占用，取得较多的产品盈利”。王庆成教授还对我国企业建立“内部银行”和“实行厂币核算”的经验进行了总结，认为是实行经济核算的好形式。

上述经济核算理论的研究，在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条件下，对如何加强国有企业内部财务管理仍有其现实意义。国有企业内部应分别建立公司总部、公司分部与班组的经济核算体系，实行财务指标层层分解与控制考核，与奖惩制度挂钩，以调动各方面参与财务管理的积极性，实现企业的财务管理目标。

3.成本范围理论

4.财政统管财会制度理论

我国实行的财务制度（如《财务通则》等）和会计制度（如《会计准则》等），都是由财政部制定的。财务与会计制度为什么要由财政部门统管，在理论上的论述最先是由我国著名财政学家许廷星提出的。许廷星上世纪50年代编著的《关于财政学的对象问题》（重庆人民出版社1957年出版）一书中明确表示不同意苏联学者关于财政是货币关系体系的观点，他认为财政是以国家为主体，对国民收入和一部分社会产品进行分配所形成的分配关系，即一般所称的“国家分配论”。

许廷星等编著的《财政学原论》（重庆大学出版社1986年出版）一书，对财政的概念作了进一步的概括：“财政是国家为了满足其行使职能的需要，根据对生产资料的产权所有和对生产资料的主权所有，参加社会产品国民收入分配与再分配的运动”。根据这一理论观点，他进一步指出企业财务与主管部门财务，从企业和部门内部的分配环节到企业和部门外部整个再生产过程中的分配环节，都和财政同处于分配地位，形成财政分配系统，并成为财政分配系统的基层环节。根据这一理论，国有企业无论是生产资料的产权所有和主权所有都属于国家，企业所需资金由财政拨款，企业利润与税收上交财政，企业财务分配自然成为财政分配的组成部分，成为财政分配体系的基层环节，财务制度自然成为财政分配制度的组成部分，应由财政管；非国有企业，虽然生产资料产权所有不属于国家，但生产资料主权所有属于国家，应向国家纳税，为防止偷税逃税，这些企业的财务制度也应由财政统管。

上述财政统管论对改革开放以前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占有绝大部分比重的情况有一定的解释力，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与发展，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逐渐下降。民营经济和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比重逐渐上升，财政统管论则显现出局限性。郭复初和孙家和（1991）提出新的观点，认为在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条件下，国家以公共管理者身份对各种所有制企业与国家公共管理职能相联系的财务活动的管理制度，应由财政部门制定；国家以财产所有者身份对国有经济财务活动的管理制度，应由国资委制定。这就突破了各种财务制度由财政统管的理论，对今后如何厘清财政部门与国资委的职能与分工具有理论与实践意义。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在所有制上，通过社会主义改造，除农村实行集体所有制外，城市已几乎全面实行全民所有制；在经济运行方式上，实行国家对生产资料统一分配制度，对主要生活资料实行统购统销制度，以票证形式分配到人，凭证购买（货币虽然存在，并作为支付手段，但只是同商品一样作为实行计划分配的方式。当时理论界认为货币只能称作资金而不能称作资本，因为资本体现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关系，资金体现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劳动关系）。“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我国已确立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在经济运行机制的改革方面，我国从计划经济运行机制，先后经历“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剂为辅”、“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等几个改革阶段，现在已初步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进行，商品、货币、资本、股票、债券、期货、期权等市场经济的基本范畴已普遍存在；资本市场、外汇市场、劳动市场、产权交易市场已迅速发展，并逐渐与国际市场相联系。在我国国有和非国有企业的财务管理中，迫切需要引进西方财务理论与方法。从1979年开始，我国财务学者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大胆引进了西方主要的财务理论与管理方法，对建设我国财务学科和加强现代企业财务管理作出了突出贡献。

（一）20世纪80年代西方传统财务理论的引进

1981年11月，由杨树滋编著的《工业企业财务管理》（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一书，较早地引进了西方财务关于现金流量、净现值等投资决策理论和本量利分析法、利润中心责任制控制方法等内容，引起了财务学术界的注意。与此同时，1981年中国工业科技管理大连培训中心编的《财务管理》（企业管理出版社出版）教材，则系统讲述了资金的时间价值与风险价值理论，以及它们在筹资和投资预测中的应用方法等内容；1983年该培训中心出版的《高级财务》（企业管理出版社出版）教材中，进一步介绍了西方财务管理中的分权管理、战略规划、转移价格、资本市场、通货膨胀等方面的财务理论与管理方法等内容，至此，西方传统财务理论的框架已初步介绍完全。

1990年8月，夏乐书编著的《国际财务管理》（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出版）一书，介绍了西方跨国公司的国际筹资、投资、结算、外汇资金管理，以及跨国公司营运资金管理与纳税管理的内容，为我国跨国公司财务管理工作的组织提供了指导。

1993年12月，王化成编著的《现代西方财务管理》（人民邮电出版社出版）一书，全面介绍了西方以财务目标为核心的现代财务管理理论体系和以筹资决策、投资决策、股利决策为主要内容的现代财务管理方法体系，并对通货膨胀财务、国际财务、企业破产财务的内容做了专题介绍，为开设西方财务管理课程提供了教材。

1995年1月，由厦门大学余绪缨主编的《企业理财学》（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系统介绍了现代西方财务理论的投资组合理论、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套利定价理论、资本结构理论、股利政策理论和资产评估理论等内容，使西方财务理论的引进有一个大的发展。

1998年6月，汤业国著《中西方企业财务管理比较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基于中西方经济制度、经济体制与理财环境的区别，对比分析了中西方财务理论、财务管理方法的联系和区别，并对我国现代企业的财务管理模式进行了探讨，这不仅有利于深化西方财务理论的认识，而且对我国如何借鉴西方财务理论的有用成果，发展中国财务理论也具有参考价值。

我国上世纪90年代引进的西方财务理论，是与90年代初我国上海和深圳的证券交易所的建立，资本市场的发展相联系的。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围绕资本市场的筹资、投资、股利分配和国际财务管理活动迅速发展，对西方的现代财务理论需求非常迫切，引入也较多。

（三）1998年后西方新财务理论的引进

亚洲金融危机以后，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理财环境十分复杂，我国财务管理的内容不断拓展，财务风险也显著增大，迫切需要引进西方财务管理中一些前沿的理论和管理方法。这时，一些新的研究西方主流财务理论的著作逐步面世。

2003年4月，汪平著《财务理论》（经济管理出版社出版）一书，分别从财务理论综述、理财学基本概念、理财决策原理、理财目标函数、理财行为与企业可持续发展等五个部分，讲述了西方财务理论的基本原理与方法应用，具有综合性与系统性。

2004年8月，沈艺峰和沈洪涛著《公司财务理论主流》（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该书叙述了现代公司财务理论思潮里各主要流派的理论、研究方法和实证检验证据。主要包括新优序融资理论、信号模型、自由现金流量假设与公司控制权市场理论。

2004年11月，陆正飞等著《当代财务管理主流》（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设置了筹资财务理论、内部财务理论、投资财务理论与实务、财务管理专门领域、当代财务管理的综合趋势等五编，把西方财务理论的基本内容分别纳入上述五编中做了系统的介绍，并结合中国实际，探讨了在财务管理中对这些理论与方法的应用。

2008年1月，由杨淑娥主编的会计硕士研究生教材《财务管理学研究》（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分别从财务管理基本理论与方法，企业融资决策，公司投资决策，营运资金决策与管理，财务规划、控制与分析，企业财务专题研究等六篇，系统介绍了西方财务理论的基本观点与方法，也介绍了中国学者相关理论观点，为研究生培养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书。

在这一阶段，引进现代化西方财务理论时，除上述有代表性的著作外，还有一批以某一西方财务前沿理论为指导完成的博士论文。例如赵德武1998年《财务经济行为与效率分析》、宋献中1999年《合约理论与财务行为分析》、李心合2001年《利益相关者财务论——新制度主义与财务学的理论互动与发展》、衣龙新2004年《公司财务治理论》、龚洪文2005年《财务行为机制研究》、向显湖2006年《人力资本财务论——基于企业主体的一个基本框架》、唐曼萍2010年《国有企业高级管理人员财务行为研究》等，对西方的行为财务理论、财务合约理论、利益相关者财务论、财务治理论、人力资本财务论等理论均作了系统介绍，并结合中国实际进行深入探讨，取得创新性的进展。

在这一阶段，西方财务实证分析被广泛引进和运用在论文与著作的写作之中。运用较早的是上海财经大学的青年学者和博士生，其他高校的青年学者和博士生也纷纷跟进，不少论文和著作能结合中国资本市场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得出了有价值的结论，对完善我国资本市场和加强上市公司财务管理作出了贡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各项建设均取得了巨大成就，财务理论研究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对形成中国特色财务理论体系作出了杰出贡献，因内容特别丰富，限于篇幅，笔者将在后续文章《中国特色财务理论的发展》一文论述。本文为使与后面的财务评价内容相衔接，在此先做一概要介绍。

1.财务与会计关系理论

关于财务与会计关系的研究，我国先后出现会计包括财务（大会计论）、财务与会计并列（财会并列论）、财务包括会计（大财务论）等三种理论观点，经过充分讨论，多数人同意财会并列论。这一理论为构建财务管理体系和财务学科体系奠定了理论基础。

该理论将国民经济中的资金按经济性质的不同，分为本金和基金两类，通过研究这两类资金的性质、运动规律、管理目标和管理方式的不同，提出分别建立不同管理体制和运用不同管理方法的政策建议。该理论对认识财务与财政的区别，加强资金宏观管理，厘清政府与企业的职责分工有重要意义。

3.财务本质理论

该理论分析了财务学界关于财务本质研究中先后出现的货币收支论、货币关系体系论、资金运动论、财务分配论、本金投入收益论、财权流论等理论的优点与不足，推动了财务内涵与外延的探讨，为财务基础理论的深入研究奠定了基石。

4.企业资金运动规律论

该理论分析了企业资金运动具有连续并存性、收支平衡性、资金运动与物资运动相结合、企业资金运动与社会资金运动相结合等规律，为科学组织财务活动与处理财务关系提供了理论依据。

5.财务假设理论

该理论对比分析了西方财务和中国财务产生与发展的相同条件与不同条件，分别提出传统财务假设和发展财务假设的理论体系，为财务规范研究和实证研究提供依据。

6.财务机制与财务调控

该理论提出财务同财政、信贷、投资、价格等经济范畴一样，对经济活动具有调节与控制功能，都属于经济调控杠杆，财务机制是宏观调控杠杆作用于微观企业经济活动的连接装置。该理论将财务的功能由微观经济拓展到宏观经济，具有重要理论与应用价值。

7.国家财务理论

该理论依据马克思关于国家的双重身份与双重职能的理论，结合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的实践经验，提出国家财务的概念及其与财政的区别，提出对国家财务管理体制、管理方法的设想，为独立建设国有资产管理、营运、监督体系提供了理论依据与政策建议，具有重大理论与实践意义。

8.财务管理分层理论

该理论总结了中国财务改革的实践经验，提出国家财务包括国有资产管理部门财务、国有资产经营公司财务和国有企业财务等三个层次，企业财务包括出资者财务、经营者财务和财务经理财务三个层次，为财务管理体制建设和加强财务管理提供了依据，为国家制定《财务通则》提供了重要参考意见。

9.财务管理中心论

该理论分析了市场经济由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转变的条件下，企业管理工作的中心先后由生产、质量、营销管理转向财务管理的必然性，以及提出如何构建以财务管理为中心的企业内部科学管理体系的设想，具有重要理论与应用价值。

10.财务制度论

该理论认为，无论组织财务活动还是处理财务关系，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定，这些规定即是财务制度。该理论分析了财务制度的性质、内容，以及制定、执行、更新的方式方法，为财务制度建设和科学进行财务管理提供依据。

11.公司财务周期理论

该理论认为，国民经济波动周期的微观基础是公司财务状况的周期性变化，而公司财务周期是企业生命周期、产品周期和产业周期的综合反映。全国公司财务周期的总体变化与国民经济周期具有高度相关性。这一理论不仅对公司财务风险预警与防范有重要作用，而且对国民经济波动周期的预警与应对政策制定有重要意义。

12.发展财务理论

该理论从中国是最大发展中国家的国情出发，借鉴发展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将中国财务理论划分为传统财务理论和发展财务理论，并进一步研究发展财务的特点、内容、基本假设、管理制度和方法，开辟了财务理论研究的新领域，对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建设适合本国国情的财务治理体系和发展财务学科均有重要意义。

13.企业科学理财观理论

该理论认为，在知识经济发展和经济全球化条件下，企业理财不仅要树立资金时间价值观和风险价值观，而且要树立社会责任理财观、经济可持续发展理财观、人力资本理财观和国际理财观等全新理财观念，采取新的财务战略与理财方法，才能适应形势的发展。该理论对企业财务政策制定与实现科学化理财有重要意义。

14.利益相关者财务论

该理论认为，在新的国内外理财环境下，企业价值创造已不仅仅取决于单个企业的奋斗，而必须依赖企业利益相关者的密切合作，企业财务管理目标已由过去的企业价值最大化向企业利益相关者价值最大化转变。该理论对企业明确财务管理目标，建立科学的财务管理责任制和进行经营者业绩评价均有重要意义。

15.财务理论体系论

新中国成立六十多年来，一方面不断引进前苏联与西方财务理论的有用成果，为我国经济建设发展服务；另一方面，通过广大财务学者的不断开拓创新，逐渐形成了一套有中国特色的财务理论，对指导我国财务管理体制改革与制度建设、加强企业内部财务管理、促进经济建设与发展、推动财务学科建设发挥了重大作用。

（一）形成了中国特色财务理论体系

在计划经济时期，我国财务学者先后提出并不断发展的资金运动理论、经济核算理论和成本范围理论，至今仍具有生命力，这些是西方财务理论未曾研究的理论，具有中国特色。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和发展时期，我国财务学者以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创新提出的特色财务理论体系，科学地界定了财务的内涵和外延，揭示了财务存在的客观前提，财务在宏观经济和企业管理中的地位与作用；分析了在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下，财务管理主体、目标、观念、制度的特殊性；探讨了在国民经济波动周期条件下，财务活动周期的规律性；广大财务学者还在财务不同分类的基础上建立了不同流派的财务结构理论。上述财务创新理论，体现了中华文化中善于抽象思维和归纳性思维的特长，形成了中国特色的财务理论体系，这些创新理论是西方财务理论中所没有的，具有独创性。

（二）结合中国国情，对引进的理论也有一定的发展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在1993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作出《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之后，市场经济迅猛地发展起来。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财务实际工作中遇到一系列新的问题，如围绕资本市场的资本资产定价问题、企业资本结构优化问题、企业投资组合优化与风险防范问题、股利分配问题、公司内部财务控制问题等，这些问题的解决亟需新的财务理论指导，而我国财务学界缺乏这些方面的著作与教材，这只能引进西方财务理论来解决。前文已讲述了我国上世纪80年代以来引进西方财务理论的基本概况，在这一场引进大潮中，我国财务学者发表了一大批论文，出版了一大批著作，也编写了一批关于西方财务理论的教材，较好地满足了我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中财务管理工作转型的需要。不少财务学者还紧密结合中国国情，在一定程度上发展了西方财务理论。

例如，赵德武1998年完成的博士论文《财务经济行为与效率分析》和宋献中1999年完成的博士论文《合约理论与财务行为分析》，对西方财务行为理论有所发展。赵德武的《财务经济行为与效率分析》，把财务问题归结为财务资源的配置、利用及效率问题，并以资源的稀缺性这个普遍适用的经济学假设为前提，从行为与效率的角度，构建了一个关于财务经济行为与效率分析的框架。宋献中《合约理论与财务行为分析》一文，认为财务合约是一种协调机制，它贯穿于财务关系和财务运行二者之中。通过不断建立和完善财务合约，可以正确组织企业融资、投资、收益分配的财务活动，也可以协调企业各方面的财务关系，从而提高企业的价值。论文结合我国企业财务管理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提出了完善企业财务合约、优化企业财务行为的政策建议。赵德武和宋献中论文的分析，使财务行为理论在中国的应用向前推进了一步。

又如，彭韶兵2001年的《财务风险机理与控制分析》（立信会计出版社出版）和张敦力2002年的《风险基础财务管理研究》（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出版）对西方财务风险理论在生成机理与防范政策上做了重要发展。沈艺峰和沈洪涛2004年8月出版的《公司财务理论主流》一书，从优序融资理论、信号模型、自由现金流量假设、公司控制权市场理论等方面，对西方主流财务理论及其各流派代表人物的观点做了系统梳理和归纳，使人对西方主流财务理论有一个总体的认识，这种综合性研究成果，在西方也是少见的。杨丹和王木在2006年7月的《公司高级财务》（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一书中，对西方财务实证研究的理论基础、实证研究的基本要素、实证研究的局限、国外实证研究的主要成果、中国财务理论实证研究的主要成果做了系统总结和梳理，使广大财务学者对西方流行的财务实证方法论有一个全面深入的了解，从而对推进这一方法的科学运用有现实意义。

再如，李心合2012年的《制度财务学研究》（大连出版社出版）一书，总结了西方数理财务学的优点，并指出局限性，借鉴西方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提出构建制度财务学的构想，按照社会人假设，把社会结构及其所包含的制度、伦理、文化、非理性的情感等要素纳入公司财务行为分析的框架，并在此基础上建立其嵌入性的制度财务学、财务伦理学、财务社会学、行为财务学等新的财务学科。该书开拓了财务学研究的新领域，对我国财务管理体制改革与财务制度建设有重要现实意义。

中国财务学者对引进的西方财务理论的发展是多方面的，本文限于篇幅不能一一列举。

（三）财务学科建设取得了巨大进步

如前所述，中国由于市场经济发展远落后于西方，新中国成立之后到20世纪80年代以前，长期实行计划经济管理体制，企业不是独立的财务管理主体，没有独立的财务权力、财务责任和财务利益，尚未产生建设独立财务学科的需求。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经济管理体制改革的深入进行，企业逐渐成为独立的财务管理主体，有了独立的财务权力、财务责任与财务利益，财务活动的组织与财务关系的处理变得日益复杂，财务管理工作系统与会计工作系统并列发展起来。特别是随着资本市场的迅速发展，财务管理由实体资本管理为主，发展到实体资本与虚拟资本管理并列，国内理财向国际理财拓展，迫切需要培养高素质、国际化财务管理专门人才，从而提出了建立独立财务学科的需求。同时，前文已谈到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财务学者一方面引进西方现代财务理论，满足实践之需，另一方面又大力研究中国特色财务理论，指导中国财务实践，这就为财务学科建设提供了理论前提。在实际需求与理论研究推动下，我国财务学科随着财务管理专业的独立建设而不断发展。1986年在江西南昌召开的“全国企业财务理论与财务学科建设座谈会”上，大家决定向教育部申报设立财务管理专业；1987年国家教委编制的学科目录中列入财务管理专业（试办）；1989年，以上海财经大学为代表的部分学校开始设立财务管理本科专业；1994年，国家教委一度将试办的财务管理专业改为理财学专业，作为正式专业列入修改的学科目录，此后全国各高校纷纷设立理财学专业；1998年，国家教委修订的新学科目录中将理财学专业重新命名为财务管理专业。此后，全国许多高校纷纷设立财务管理专业。2003年后，已设立财务管理本科专业的高校，不少纷纷设立财务管理专业硕士点和博士点，从而形成涵盖本科、硕士和博士的多层次学科体系。纵观财务学科由计划经济时期一门课程，发展到今天拥有多层次专业的大学科，这当中凝结着广大财务学者的心血，是财务理论研究结出的丰硕成果，对培养千千万万的财务管理高级专门人才，满足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与发展的需要，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此外，我国的财务理论对财务实际工作也起到了很好的指导参考作用。如财务分层理论、财务风险与内部控制理论、社会责任财务理论、财务管理中心理论和国家财务理论等理论对相关政策的制定和相关改革的推进具有较强的指导意义。

（四）中国财务理论研究存在的局限性

新中国成立六十多年来，财务理论研究在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因各种主客观原因，也还存在不少的问题，急待解决。主要有：

1.进入21世纪后，财务基础理论研究进展缓慢

改革开放初期，财务本质与职能的研究、财务与会计关系的研究、财务管理目标的研究、财务活动分层次性的研究、财务机制与财务调控的研究、国家财务的研究等基础理论研究进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期，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进入21世纪后，除少部分学者仍坚持财务基础理论研究外，大多数财务学者已将主要精力转向财务应用理论的研究，特别是借鉴西方实证研究方法，对某些具体财务问题进行实证分析，寻求合理解释，同时探讨解决办法。应当说，这种研究方法对弥补过去规范研究中缺乏数据分析的弱点是大有帮助的，但如果使用过度则会削弱财务基础理论进一步发展的基础，对财务学科发展与人才培养是不利的。现在，不少学校与学院领导已发现财务、会计专业的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毕业论文选题越来越小，研究方法基本上都是经验数据统计与分析方法，缺乏规范分析，甚至不会运用规范分析方法，感叹学生抽象性思维能力与批判性思维能力有所下降。笔者认为，任何一门学科的发展，都需要基础理论与应用理论的均衡发展，基础理论在一定程度上还应超前发展，才能引领应用理论的可持续发展。这就要求我国财务学者要掌握规范研究方法和实证研究方法，要具有抽象思维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大力纠正重应用轻基础、重实证轻规范的片面观念，把财务理论研究推上一个新台阶。

2.从全国来看，财务理论研究的队伍比较分散，各高校之间的合作研究不够

由于一些客观原因，我国从事财务理论研究的全国性学会停止了活动。一批中青年财务学者在20世纪90年代成立中国财务学年会，至今已召开了二十届，这是一个很大的成绩，团结了一大批高校的青年教师与财会专业学生，继续推进了财务理论研究和学科建设。但是，由于中国财务学年会完全是民间自愿组织的学术交流平台，未能在全国民政管理部门注册登记，缺乏相关行政主管部门的支持，在办会经费上也没有保证。在这种困难情况下除年会共同主席外，一些原热心参会的骨干力量，经常缺席会议，出现单干或依附于其他学会的状况，他们自身的财务学研究也受到影响。笔者希望各高校之间能加强交流与合作，共同促进财务理论研究的发展。

3.缺少全国性的财务学术期刊，影响财务研究成果的发表

不同历史发展时期，财务理论前沿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就目前而言，笔者认为有几个财务理论问题值得探讨。

（一）金融危机财务理论探索

1.财务与金融危机的关系

财务活动中的投融资活动本身是一种微观的金融活动，一般称为公司金融。于是，公司金融成为宏观的金融活动的基础，公司财务状况是宏观金融能否良好运行的基础。工商企业是金融部门的最大债务人，当工商企业经营活动正常运转时，企业能及时收回销售货款，归还银行的贷款本金和利息，银行就能正常维护金融资本的运作，并不断发展。反之，当工商企业盲目生产，产品销售不出去，无钱归还银行贷款的本金与利息，则银行形成大量坏账，无法支付储户的本金与利息，危及银行的生存。美国正是由于房地产企业盲目生产房屋，超过有支付能力购房者的需求，银行发放次级贷款刺激房屋销售，形成泡沫，最终泡沫破裂而引发了金融危机。

工商企业财务状况对职工收入的增长有着关键的作用，当工商企业经营状况良好、财务状况良好，企业就能及时支付职工的工资，并随着企业经济效益的提高而不断增加职工收入，职工收入形成购买力，反过来促使工商企业商品的销售，形成良性循环。这一良性循环，是金融资本良性循环的根基。如果工商企业财务状况恶化，则会导致工人收入水平降低、购买力降低，企业产品销售困难，导致银行不良资产的大量形成，最终产生金融危机。

另一方面，金融危机又反过来加剧财务危机，导致工商企业的大面积破产，形成恶性循环。由于金融危机的产生，银行无钱贷给仍能正常生产经营的工商企业，这些企业由于缺少正常周转的资金而面临困境，财务状况恶化，给这些企业发放的贷款成为不良债务，加剧金融危机的发展。还有一些工商企业可能大量购买了某些金融机构推销的垃圾债券，造成企业出现巨额亏损，直接导致企业的财务危机甚至破产。

上述说明，财务危机和金融危机相互联系、互为条件。要克服金融危机，必须探讨应对的财务政策。

2.应对金融危机的财务政策

首先，在金融危机中，一切能正常生产经营的企业，应调整筹资政策，由过去主要依靠银行信贷融资向主要依靠企业内部积累、商业信用、发行债券或增发股票转变，以良好的财务信誉取得广大客户的信任，从而在危机中逆势崛起，取得良好经济效益，做到及时偿还企业欠银行的贷款，为支持银行走出困境作出贡献。

其次，企业应积极采取优化经济结构的财务政策，在财务投资上向新兴产业、新产品和新技术倾斜，通过产业结构、产品结构和技术结构的优化，不断开拓国内外市场，提高企业经济效益，推动财务金融的良性循环。

最后，企业应响应国家号召，积极采取扩大内需的财务政策，适度扩张，增加人才储备，保障职工收入，使消费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从而反过来推动企业的发展，为摆脱金融危机贡献力量。

（二）反对腐败财务理论探讨

腐败的基本特征是利用公权非法获取钱物，这必然与财务活动产生联系，通过财务活动来实现。财务战线上的反对腐败斗争，是反腐的主要战场。

1.财务与腐败的关系

腐败分子要想获取非法收入，必须拥有能直接或间接支配一定货币或物资的权力，即拥有一定财权。直接拥有财权的腐败分子，大都是国有或集体企业高管人员；间接拥有财权的腐败分子，大都是掌握土地征收、项目审批、资源开发、公安政法等管理权的官员，他们可以利用这些公权和想获取非法利益的人相交换。腐败行为与财务上违法乱纪行为有着直接的联系，贪污受贿等都是通过财务上违法乱纪来实现的。因此，治理腐败不仅要采取思想教育、舆论监督、严肃查处等措施，而且要从严格执行财经纪律，实行严密的财务控制与监督，加强审计工作等方面入手，才能及时制止腐败，及时发现腐败，及时追讨赃款。

2.治理腐败的财务对策

首先，一定要有严格的财经纪律和财务规章制度，防止财务违法乱纪行为发生。无论国家机关、企业和个人，都要按国家或企业制定的财经纪律和财务规章制度进行财务收支，不准为腐败分子获取非法收入提供条件，做假账、巧立开支名目、报假账等，使腐败分子无空子可钻。

其次，要加强对财务收支的内部控制与监督。对每笔财务收支的合法性和合理性都要进行严格的财务审查，对不合法、不合理的现金与实物支出在未发生之前加以制止。在财务收支活动发生后，要加强财务监督，把好报账关，发现贪腐线索，及时向财经执法与纪检部门反映，追回脏款，挽回损失。

笔者建议，在财经纪律制定与执行方面，一方面应全力执行党和国家有关反腐倡廉的规定，另一方面，可否将在财务管理中对产生腐败的漏洞做系统归纳和梳理，制定类似目前行之有效的《八项规定》的若干项规定，按期派检查组进行检查，发现违规者一律严格处理，这更能做到有腐必反，防腐于未然，防小腐变大腐，筑起反腐的大堤。

（三）国有资本所占比例问题探讨

前文所述国家财务理论已阐明，巩固和发展国有经济的关键是巩固和发展国有资本在社会总资本中的主导作用和调控作用，提高国有资本使用效率，加强国家财务管理，保证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主导作用的发挥。

国有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从所有权看，主要用国有资本在国民经济总资本中的比例表现。在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私有经济的壮大发展，国有资本的比例一直处于下降趋势。这一比例的下降有其合理的一面，因为改革开放以前，由于长期受到极左思潮的影响，不顾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实际需要，急于在短期内过渡到共产主义，采取了不恰当的全面取消私有企业的政策。按照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关系必须适应生产力性质的理论，通过出售等办法，将一部分中小企业由国家所有企业改变为私人所有企业（即民营企业），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是正确的。但是，目前国内一些持有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的学者在国内掀起一股“全盘私有化”的歪风，主张大卖国有资产，要将国有资本比重在2020年降低到10%，最后降到5%甚至更低，使中国国有经济比例降到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平均水平。笔者认为，新自由主义思潮的主张是错误的，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贬低国有经济作用，违背历史事实。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六十多年的经济建设与发展，GDP由建国初期的466亿元，发展到2013年的588 019亿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一发展中，国有经济发挥了主导作用和调控作用。国有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国家工业化的基础，通过能源、交通、金融、基础设施的建设为私有经济发展提供了基本条件；提供了国家宏观调控的强大物质基础，为私有经济发展提供了相对稳定而宽松的宏观经济环境；承担了经济管理体制改革与转型的大量成本，为私有经济发展铺平了道路。新自由主义学者无视这些基本事实，肆意贬低国有经济作用，夸大私有经济作用，是典型的历史虚无主义和唯心主义者。

2.新自由主义者主张人为降低国有经济比重，违背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历史规律。一个企业是适合国有还是私有，不是人为决定的，而是这个企业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的。笔者认为，社会化要求很高、关系国计民生的行业，私有制由于固有的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无法解决，须组建国有独资或控股的国有企业；一些投资大、风险高、利润水平不高的能源、交通与基础设施建设行业，私人资本不愿进入，也须组建国有企业；一些科技领域，由于科学研究与开发的风险很大，投资很可能无法收回，但对推动未来国民经济发展有重大意义，也应组建国有企业；还有一批具有半公共产品属性的半公益性行业，私人资本不愿进入，也应组建国有企业，从而弥补市场失灵。上述国有企业的组建，必须配置国有资本，这就使国有资本在国民经济总资本中的比重远远超过新自由主义者划定的10%的范围。

3.新自由主义者主张全盘私有化，违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历史规律。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政权和意识形态只能建筑在公有制基础之上，这需要国有经济处于主导地位。新自由主义者口头上不否认社会主义制度，但他们主张搞全盘私有化，瓦解了集体所有制和国家所有制企业，这就使社会主义国家丧失了经济基础。

国有资本在国民经济中保持多大比例才适合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这是需要进行财务实证的问题，广大财务学者应高度重视这一前沿问题，运用科学的财务实证方法进行研究。笔者认为，在现阶段，国有资本比重仍应保持在40%以上，不能再下降，这才符合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要求。某些新自由主义学者主张国有资本在社会总资本中占有5％～10％，就能间接控制并主导国民经济的观点，已被西方金融危机的现实所粉碎。美国国有资本比重达5％，法国等欧洲国家国有资本达10％以上，按新自由主义学者的观点，这些国家遇到次贷危机就可运用国有资本控制局面，但事实是这些国家在危机面前一筹莫展，不得不大量投入国有资本“救市”，这充分说明了新自由主义的错误。

（四）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财务理论探讨

1.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的财务决策，要遵循市场配置资源起决定作用的规律，不能采用行政命令的手段去推行。过去某些地方负责人在国有企业改革中，不认真调查研究，不分析现有国有企业中哪些按生产力发展需要应保留国有资本，哪些可以出售给私人，而搞行政命令，搞“一风吹”，不经过企业职工民主决策，把不应该出售的国有企业强迫卖给私人，造成国有资产严重流失，甚至造成群体事件，这种做法是完全错误的。在这一波发展混合所有制企业的潮流中，笔者坚决反对用行政命令强卖国有企业的行为，认为要对是否实行混合所有制的国有企业进行具体分析，区别决策：

（1）某一国有企业急需增加资本投入，该企业盈利水平较高，集体或私有资本愿意投入，在增量上可实行混合所有制。

（2）某一国有企业产业发展，需吸收上游企业或下游企业参与联合，形成以资本为纽带的产业集团，而上下游企业多为集体与私有企业，可实行混合所有制。

（3）某一国有企业原主导产品单一，为了分散经营风险，需发展多元化产品生产与经营，而相关企业多为集体与私有企业，可实行混合所有制。

（4）某一国有上市公司，在发展中需拿出一个子公司进行分拆上市，在资本市场上筹集更多资本，在存量上可实行混合所制等。

因此，国有企业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应根据企业在市场竞争中自身发展的客观需要来决定，而不是新自由主义者为了降低国有资本比例、实行私有化而搞的混合所有制，也不是某些官员为增加自身“政绩”而“一风吹”搞的混合所有制。

2.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的资本结构，应由企业的基本功能所决定，有利于更好地发挥政府的作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国有企业不仅要为人民创造更多的财富，增强社会主义物质基础，而且要为政府对市场进行宏观调控的任务服务，这是国有企业的重要功能。因此，对于从事半公共产品生产与经营的企业，在实行混合所有制时应实行国家控股制；对从事竞争性产品（私人产品）生产与经营的国有企业，则要依据企业在行业中的地位和国际市场竞争中的地位来考虑是否需要国家控股。如果某一国有企业在行业中处于龙头地位，在国际竞争中已进入世界500强，在实行混合所有制时仍应实行国家控股，这有利于把国民经济命脉掌握在国家手中，从而维护国家的经济安全。对一些不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国有企业，可考虑国家不控股，而由集体与私人控股，国家参股。当然，这一类企业如果经营管理好，企业职工要求国家控股，也不必放弃国家控股。

3.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内部财务关系的处理，要维护公私双方的权益。在拥有国有资本、集体资本或私人资本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内，最重要的是处理不同出资者之间的财务关系，贯彻共同出资、共同担责、共享利益的原则。共同出资、共同担责，要求建立科学的公司治理结构，不同出资人依据公司法和公司内部章程规定，参加股东大会、选举董事和监事，通过董事会聘请职业经理人管理企业。共享利益，即以出资比例参与税后利润的分享，具体股利分配形式又有所不同。在制定股利分配政策中，要事先充分尊重不同出资人的意见，兼顾不同的需求，不能以控股股东的身份压制非控股股东，侵害他们的利益。这方面的问题在上市公司中常常发生，如有的国家控股公司连年赚钱，却长期不给股民分配现金股利；有的私人控股公司，也有侵犯国家出资人利益的事情发生，这些问题都应研究出解决的办法。

中国财务理论研究前沿问题，除了本文前述的几个问题，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探索。对于西方财务理论研究目前的前沿问题，我们也应高度关注，并结合我国实际积极参与研究，或与西方财务学者合作研究，作出我们的贡献。例如，行为财务理论、绿色增长与环境保护财务理论、资本市场异动财务理论等，我国财务学者在这些方面的研究还不多。同时，财务理论研究前沿问题，在不同历史发展时期又在不断变化，一些原有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前沿问题的研究是无止境的。在财务前沿理论的研究中，不仅要重视应用性财务理论前沿问题的研究，而且要重视财务基础理论前沿问题的研究，在财务实践经验总结的基础上，大胆提出新的财务核心概念，构建围绕新的财务核心概念所展开的理论体系，在此基础上提出新的财务政策与措施，推动新的财务问题的解决。中华民族有几千年优秀的传统文化，在这种文化滋养下的中国财务学者，有着独特的聪明才智。笔者相信，我国广大青年财务学者，一定能在一代代老的财务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不断继承发展、开拓创新，在中国与世界的财务理论研究中取得举世公认的成果，作出重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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