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财务通则》、《企业会计准则》（以下简称“两则”），以及分行业企业财务制度、分行业会计制度（以下简称“两制”）的陆续出台，揭开了我国企业财务会计制度全方位、历史性、模式化的转换与改革序幕，在财会队伍、财政战线、经济工作中产生了积极而巨大的反响。李鹏总理、朱镕基副总理对“两则”、“两制”给予肯定；基层企业的几百万会计人员争先恐后学习“两则”、“两制”；厂长（经理）议论“两则”、“两制”也沸沸扬扬。为了贯彻朱镕基副总理“经贸委、体改委要同财政部一起抓好‘两则’宣传、实施工作”的指示，我们三家共同举办了厂长（经理）“两则”、“两制”研讨班。我借这个机会向大家谈谈在制定“两则”、“两制”过程中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体会。

一、一个宗旨

我们制定一项政策也好，搞一个办法也好，出台一项制度也好，总要有个宗旨。如何确定正确的宗旨呢？我认为，这就要认清形势，把握脉路，科学归纳，突出重点。会计制度是经济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搞财务会计制度的改革，就要紧跟经济改革的形势和要求，为经济进一步改革开放的关键环节服好务。因此，制定“两则”、“两制”的宗旨只有一个，这就是为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服务，为搞活企业、搞好企业、深化企业改革服务，为企业走向国内外市场服务。

小平同志南巡谈话发表以后，基本明确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模式是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党的十四大则把这一目标非常明确地提了出来，八届人大一次会议又把它写进了《宪法》。对于市场经济这个概念，我们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们从农副产品市场到钢材市场，对市场机制可能有了一些初步认识，但对许多市场规律和现象仍是迷惑的。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换，是社会机制的转换。这种社会机制的转换，是全方位的、深刻的、坐标系的转换。我们的思想、工作、制度、方法，都要跟上这个转换，都要服务这个转换，都要促进这个转换。市场机制一旦运行起来，就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停止，必然按照自己的规律一往无前地走下去，而留给我们的题目只剩下如何调整自己。

要改革，抓往机遇尤为重要。机遇就是难得的、有利的机会、时候。善于发现机遇、认识机遇、抓住机遇，我们的发展进步就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从全国来讲，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发表后，外有有利的国际环境，内有有利的发展基础条件，有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丰富经验，有不断增强的综合国力，特别是有人民群众摆脱贫穷，走向富裕的强烈愿望。我国整个经济的改革开放还有五个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1）劳动力十分充裕，而且年龄构成属于成熟型结构。从总量上来说，高质劳动力的人数绝不比美国和日本少。（2）自然资源比较丰富，能支撑我国二十年高速发展的需要。（3）有几万亿国有资产，出口、进口近1600亿美元，现汇结存有200亿美元以上，加上台湾800亿美元，香港300亿美元，以及海外华人资本和台港民间资本，高达数千亿美元，足可全面更新落后设备。（4）国内一些尖端技术同美、日等发达国家不相伯仲，港台已步入后工业化地区。（5）大陆与港台相加，是世界第四大贸易国，市场容量大。因此，小平同志讲要抓住机遇，加快发展，把我国经济迅速推向一个新的台阶。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财务会计改革也有一个抓住机遇的问题。我分析了一下，存在以下四个方面的要素：（1）经济上的进一步改革开放，必然要求财务会计改革开放速度、程度、步骤与其相适应，否则，就会落后于整个经济形势的发展。（2）改革是势在必行，即使财政部不主动改革，别的部门或单位也将会提出一套改革方案或措施，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主动改革，抓住时机改。而事实上，深圳、上海等地区已开展了这方面的改革，如果不全国一盘棋去搞，将来再统一就会很被动。（3）会计工作的地位这几年空前提高，会计人员的素质这几年空前提高（县以上大集体单位财会人员中有30%的人具有中专以上专业学历），社会上越来越重视财会工作、财会制度法治概念在会计人员中开始普及。财务会计干部有很高的改革积极性和热情。（4）《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以下简称《条例》）出台后，在贯彻落实中，亟待财务会计作进一步具体明确的规定，不然，《条例》的精神和财权方面的规定，难以落到实处，财会工作，也难以适应《条例》的要求。因此，财务会计制度改革，是“东风已与周郎便”，相机而动，见机而行就能取得胜利。反之，“事机作而不能应，势机动而不能制，情机发而不能行”者，只能落后形势，落后于人，追悔莫及了。

我们的财务会计制度改革就是基于上述认识和想法进行的。显然，其宗旨就是为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服务，为进一步改革开放服务，为企业改革搞活服务。这一点，首先体现在财务会计制度改革先在企业范围内进行上。我们认为，企业是当前我国经济改革开放的中心环节，是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生力军和最活跃的细胞，也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地，把企业的事情搞好了，就可以大大加速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发展。其次体现在“两则”、“两制”赋予了企业较大的理财自主权上。我粗略统计了一下，新制度中至少放给了企业七个方面的理财自主权。比如，放给了企业资金筹集权，筹集方式多种多样，管理方式灵活方便；取消了专户存储，放给了企业专项资金灵活使用权；技术开发费可以根据需要提取；业务活动费有了明确的开支限额和比例，不必时时报批，折旧速度可以根据企业承受能力在规定的弹性区间内选择；坏帐准备和削价准备金，可以在规定的比例内提取，实行稳健经营；等等。这些都为搞活企业、提高企业自主经营、自我决策、自我积累、自我脱困、自我约束的能力创造了条件。

制定企业财务会计的“两则”、“两制”，既是促使企业转变经营机制，建立企业公平竞争的机制，也是为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服务。“两则”的颁布实施，既是微观经济领域中的重大改革，也是整个经济体制改革中的重要步骤。它的实施，就象搬动了体制的“道岔”，一下子把企业经济运行送入了市场经济的轨道，实现了企业改革的深层次转换，这种深层次的变革，为加快企业转换经营机制的步伐，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

二、两个准则

两个准则的意思是讲，我们制定了两个准则，一个叫“企业财务通则”，一个叫“企业会计准则”。大家知道，我国过去既有一系列财务制度，又有一系列会计制度，财政部办公厅每年都汇一大本，甚至几大本。搞财务会计制度改革，为什么不直接改制度，而要搞准则呢？准则到底是什么呢？这是人们常提的一个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是，搞准则为什么要搞两个呢？国外一般只有会计准则，而无财务准则（通则），我国既然是搞改革、既然也要同国际惯例接轨，为什么不只搞一个会计准则，而是同时又搞了一个财务准则呢？我想先讲一下什么叫准则（通则），进而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搞准则（通则）。

准则（通则）是个很抽象的概念，《企业财务通则》中将“通则”解释为“各类企业财务活动必须遵循的原则和规范”；《企业会计准则》中将“准则”解释为“各类企业进行会计核算的规范”。这种解释比较抽象。用通俗的话来阐述，我理解：准则（通则）是各类企业财务、会计活动总的原则、总的标准，是具体制度的概括、归纳、抽象。反过来讲，制定具体制度要依准则为根据。准则同制度的关系，如果硬要用形象的比喻形容一下的话，可不可以这样比喻：它如同“纲与目”的关系，纲举目张，如同一本书的章节目录同章节内容的关系，如同一篇文章的内容提要同文章全文的关系。

过去我们只有制度，没有准则。制度是一种所有制一套制度；一个行业一系列制度，或者讲一个行业一套规矩，这是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不利于企业的公平竞争。现在我们把过去分散在各种制度中的共同问题抽出来，加以提炼，以“两则”、“两制”的形式规范所有企业的财务会计行为，让人们一目了然地明了我国的财务会计政策，对促进企业平等竞争，对统一规范企业财务会计行为，对方便和扩大企业乃至我国整个经济的对外交流和开放，对推动企业走进国际市场，都是很必要的。况且，我们搞了几十年的制度，其中有不少好的经验，应当总结提炼，在法规效率等级上上个台阶，变成指导性、共同遵循的规范。

具体来讲，什么叫准则呢？我想用下述公式来进行描述：

准则=国际惯例+中国国情+按财务（会计）要素对过去按生产（经营）过程和所有制及行业的分类财务会计制度中共性原则进行重新分类、提炼、组合+新的改革规定。

现在我来谈第二个问题，即为什么既搞会计准则，又搞财务通则。

建国以来，我国财务和会计一直是两个制度体系，并且遵循财务制度决定会计制度的模式。这同国外只有会计准则，没有财务准则（通则）的情况有很大区别。这次搞企业财务会计制度改革，是只搞会计准则，还是两个都搞一直是分歧较大和最难处理的问题之一。

我们认识到，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同世界经济接轨，我国现行财务和会计制度终究要合二为一。但是，这需时间和过渡措施，不可能一蹴而就。国外只有会计准则而没有财务准则（通则）是有一定条件的：（1）西方国家经济以私有制为基础，企业财务由企业自定，国家无需以所有者身份去制定财务制度。（2）国家作为社会管理者，通过公司法、税法、商法等有关法律对企业财务活动行为作了明确具体详尽的规范，也没有必要再以财务制度或准则的形式进行管理。

相比之下，我国的情况有所不同：（1）我国经济以公有制为主体，财政部是国有企业的大老板，老板有权也必须定财务政策。（2）国家现行经济法律中对企业财务活动行为规范得相当少，没有公司法、商法、证券交易法，仍需以财务制度的形式进行规范。（3）国有企业财务活动一直由各级财政部门管理，在目前财务承包制度体制下，基本上是一户一定，亟待统一规范。（4）在现行国家经济管理体制和行政机构设置状态下，在现有财会人员的业务素质下，取消财务制度是做不到的，相反，制定了财务通则，还将有利于会计准则的出台，并得以实施。

因此，我部办公会议多次研究并征求了各部门及一些经济专家的意见后认为：《通则》、《准则》要一起搞，一起实施。这是我国国情下财务会计改革的必由之路和实事求是的选择。

三、三个原则

三个原则是讲我们制定“两则”、“两制”有三个基本原则，或者叫基本的指导思想。

1.把制定“两则”、“两制”当作搞好财政改革的突破口来抓，尽快使之出台。

为了认真落实小平同志南巡谈话精神，财政部在总结改革开放以来财政改革经验的基础上，根据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要求，提出了三大改革重点。一是把发展经济同振兴财政结合起来，解放思想，大胆探索，主动研究经济情况，支持经济发展。二是在建立科学规范的财政运行机制上下功夫。比如，实行分税制，以理顺中央和地方的分配关系；推行税利分流，以理顺国家与企业的分配关系；实行复式预算，以妥善处理经常性财政支出和建设性财政支出的关系；统一企业财务会计制度，统一企业税收制度，以促进企业公平竞争；发展注册会计师事业，建立健全社会经济监督体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三分两统一监督”。三是转变和健全财政职能，把财政工作的重点放在参与宏观经济决策，制定和实施财政发展战略，研究和掌握财政分配政策，搞好国家预算平衡和参与社会财力平衡，加强财政社会化服务，拓宽理财领域上。这当中，应该说财务会计制度的改革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整个财政改革的突破口。这一点，财政部老部长王丙乾同志多次强调过，并专门在《人民日报》上撰文谈加强财务会计工作，进行财务会计改革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刘仲藜部长也多次予以肯定，并在工作中予以了重视和支持；部里面参与这项改革的有八个司（局），以及建设银行的同志，大家都能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搞改革，也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为什么要把制定“两则”、“两制”作为财政改革的突破口呢？突破口选择的条件有多种，但最主要的我认为有两条：一条是需要突破且相对较易突破；第二条是突破后对全局影响较大。突不破的地方不能硬突，突破了对全局胜利意义不大的地方也不值得组织力量去突破。

建国以后，我们建立了一整套适应过去经济管理体制要求的财务会计法规制度体系。应当说，这些法规制度对过去的经济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和保证作用。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财会工作又一直处于率先改革的地位上，从企业基金、利润留成，利改税，承包制到税利分流，逐步增加了企业的财力，逐步扩大了企业理财的自主权。据统计自1981年—1992年，财政为企业减税让利6000多亿元，通过征收“两金”等收回1000多亿元，净为企业留下近5000亿元；国有企业各项基金提取额年均2000亿元以上。我国经济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发展，与财政、财务会计改革有一定的因果关系。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入，开放的扩大，市场经济的发展，我国原有的一套财务会计工作已不适应形势发展的要求，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财务会计制度存在着模式性的不适应；二是财务会计的社会监督体系不适应；三是财会人员的参与意识，效益观念、业务素质不适应。相对于整个财政体制而言，财务和会计制度改革是一个急待解决的环节；相对于转变财政职能，参与宏观经济决策而言，又是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的东西。这符合第一个条件。

同时，社会各界，特别是国内外投资者，在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发表以后，改革我国财务会计制度的呼吁此起彼伏，如果我们抓住时机，以财务会计制度改革为突破口，不仅易于取得改革成果，而且对树立整个财政改革形象都是极为有利的，况且，理顺了国家和企业的关系，也利于理顺中央和地方的关系。又符合第二个条件。

因此，我们选择了财务会计制度改革作为财政改革的突破口。“两则”、“两制”出台后，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企业普遍表示欢迎，国外报刊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李鹏总理、朱镕基副总理等国家领导人对此给予了肯定。

2.把制定“两则”、“两制”同遵循国际惯例，尊重经济规律、贯彻落实《条例》紧密结合起来，也就是同建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紧密结合起来。

党的十四大确定了我国的经济体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是条件，就是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经济成分并存，以按劳分配为主体的多种分配形式的条件。市场经济是工具，就是兼有市场和计划两种手段的经济运作模式。在新经济机制运行中，企业成为法人利益实体和市场竞争主体，其独立的商品生产者的地位将得到更进一步的明确和加强，将拥有更大的理财自主权。财务会计制度改革必须满足这些要求，要让企业提供的财务会计信息，从过去仅仅服务于几家宏观管理者的需要，改变为在这个前提下更充分地满足企业管理者，满足投资者、债权人和其他有关方面的需要。为此，要大幅度地改革我们的财务会计报告结构和指标体系；要在企业财务政策上，根据《条例》的要求，放给企业更多、更大、更实的财权。同时，作为纲要性的“两则”，必须与改革开放中出现的所有制成份多元化、经营范围扩大化、经营方式多样化形势相适应，能够在政策、方法、程序上解决以公有制为主体，国营、私营、合资、股份制等多种经济成份并存；以一业为主，工、农、商、贸、服务多种产业多种经营；以承包经营为主，租赁、联营、合资、股份多种经营形式并存的新经济格局带来的各种新问题，既保护国有资产的完整与增值，又保护投资者和债权人的利益。

再一方面，我国国民经济向国际化、一体化方向发展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步子越来越加快。特别是我国在关贸总协定缔约国的地位恢复以后，中国经济必然要走向国际大市场，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这就要求把所有企业推到同一起跑线上去竞争，使会计成为国际商业语言，尽可能多地同国际惯例接轨，采用国际惯例。这也应当成为我们制定“两则”、“两制”的原则。

3.先立后破，先学后干，保证改而不乱。

这次财务会计制度改革，涉及到所有企业，是企业财务会计制度的一种模式性转换，步子大、内容多、范围广。如果工作抓得不紧，将滞后于形势的发展，失去主动进行财政改革的大好时机，影响改革效果和效应。但是，如果急于求成、设计不周、考虑不全、掌握不当，将会影响企业财务会计工作的顺利过渡，影响国家宏观管理所需经济信息的搜集和反馈，一旦出现企业会计报表报不上来的局面，或者是出现乱了帐的局面，后果将是不可设想的。因此，改革既要积极，又要慎重。既要抓住时机，大胆决策，又要保证改而不乱，顺利过“关”。这就要求我们把“先立后破、先学后干”作为我们的工作原则。

先立后破大家都很清楚是什么意义，我就不再解释了。所谓先学后干，就是新制度出台后，要给财会人员一段学习培训的时间，然后再实施。“两则”、“两制”都统一规定于今年7月1日起在全国生效实施，就给了大家半年左右的学习培训时间。这次改革的内容太多，难度太大，如果定在今年1月1日实施，没有学习培训时间不行；但若推迟到明年1月1日实施，又恐迟了，难以适应各方面迫切要求实施新制度的呼声。定在今年7月1日实施，既能较好地适应改革开放的需要，又能给会计人员一段学习培训时间，是积极稳妥的办法。当然，这样会带来资料不可比和调帐麻烦两个问题。可是，资料不可比是制度改革避免不了的事情，调帐麻烦问题可采取适当的技术方法加以处理。为此，我分别专门征求了杨纪琬、莫启欧两位会计界老专家的意见，得到了他们的支持；同时，也得到了刘仲藜部长和其他部领导的支持。

新制度颁布后，为了使广大财会人员都能尽快掌握新制度，我们制定了层层办班、分级负责培训的方案。目前，我部已举办了8期省部级财政财务部门业务骨干培训班，直接参加培训的人员达3500人左右，大家的学习积极性异常高涨。在镇江培训班上，学员们为了能录下老师讲课的内容，以便完整地理解和全面地掌握所学东西，竞使镇江城内的小录音机和磁带一时脱销，胜过了古代“洛阳纸贵”之情景，让人十分动情。时下，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财政厅（局）正在举办所属地（市）及省直主管部门财政、财务部门业务骨干的培训班。一个层层办班，千百万财会人员学习“两则”、“两制”的热潮正在全国范围内迅速兴起。

我相信：在我们这个正确原则的指导下，通过大规模、系统化地培训，以及厂长经理们支持，一定可以保证新制度的顺利有效实施，保证改革有序地进行。

四、四个特点

“两则”、“两制”的内容很多，有二十几本书之多。但概括起来，我觉得有这么几个鲜明的特点。我们可以透过这几个特点，去全面理解这项改革的内容和意义。

1.高起点、超前性、主动式的改革。

所谓高起点，就是这次改革的起点比较高，从计划经济模式一步跨向了市场经济模式，贴近了国际惯例，采取了一系列国际通行的做法和方法。“两则”出台时，《中国财经报》发了一篇社论稿，送审时的题目叫“中国财务会计制度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靠拢”，我觉得概括得不充分，不够力度，将它改成了“中国财务会计制度大步迈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我认为，我们现在“两制”的框架，基本满足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即使到2000年，基本框架仍然是适应的。

所谓超前性，主要有两方面的含义：第一是指没有迁就一些企业财务会计工作落后乃至混乱的现实情况。比如，大家都知道，国营企业的财务会计工作一般要比集体的好，集体的要比私营的好，而这项改革，统一了起跑线，不论你是什么性质的企业，都要执行统一的制度，在竞争和公平规律面前，没有迁就和照顾。这件事情我要多说两句，我觉得这有个思想认识问题。在我们国家重大轻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人以长幼论尊卑，物以大小分高下，企业以公私作评论。然而市场是公平的，这种公平是普遍的，包括大与小。市场机制引入了效益与效率的概念并把它当作重要一条放在前位，大与小就在效益与效率的衬托下有了新的解释。规模小的厂可能比规模大的厂名声更响，生产纽扣的企业可能比生产汽车的企业挣钱多，乡办小厂可能以雄厚实力吞并国营大企业，这都是市场机制作用下的新鲜事，而且会越来越多。这种大与小的换位给我们这些习惯了大事情、大城市、大企业、大长官，连吃饭的锅也要大的人以当头棒喝：市场无大小，制度要公平。

第二是指“两则”、“两制”跳出了以往制度改革就财务论财务、就会计论会计、就财政论财政的框框，具有超前改革意义，把“主体”还给了企业，还给了“市场”，还给了社会。不再以影响财政收支任务为评判标准，而是以是否建立了公平竞争的企业财务会计机制为目标，即使为此花钱，也心甘情愿。这一点，刘仲藜部长在去年12月4日发布“两则”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讲得很明确。他说：这项改革，财政在短期内将减少相当数字的收入，但为了有个好机制，有个好规范，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花代价是值得的。而且从长远看，企业发展，经济增长，财政收入将会相应增加。

所谓主动式，意思是讲这项改革是财政部主动提出进行的改革，是财政部自己主持进行的改革。我个人觉得，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看准了的东西，就要主动干，而且要抓住时机，一鼓作气地干成它。早干比晚干好，主动干比被动干好，这样才可以避免和减少出力出钱不出绩的现象，才可以较好地树立一个部门的改革进取形象。事实上，如果我们的“两则”、“两制”不出台，别人也将提出一些这方面的改革措施，那时，让别人推着改，工作就被动了。

2.符合国际惯例，具有中国特色，科学规范统一。

所谓符合国际惯例，我在前面几处已经讲到，“两则”、“两制”尽可能地采用了国际通行的国际惯例，注意同国际会计准则相协调。下面还要具体介绍这方面的内容，这里就不详细讲了。

所谓具有中国特色，有这么几层含义：

第一，注意在吸收、总结的基础上保留过去工作中的好经验、好办法、好措施。比如，在财政部门管理企业财务、会计制度方面，我们不仅坚持了这种体制，而且使管理权限相对集中了。因为，这次改革的时间紧、任务重、难度大、变化多，特别是“两则”、“两制”要同时出台，同时执行，如果一些制度还按过去的办法，由财政部会同有关主管部门联合制定，或由主管部门制定报财政部批准（备案），就打不破部门所有制的界限，行业也没办法重新划分，许多政策、方法、指标就统一不起来。再比如，“两则”、“两制”中规定了四个方面的企业财会基础工作和工作基础的内容，一是做好完整的原始记录，对生产经营活动中的产量、质量、工时、设备利用，存货的消耗、收发、领退、转移以及各项财产物资的毁损等都应及时做好完整的原始记录，确保原始记录的及时、准确、真实；二是健全计量验收制度，做到手续齐全，计量准确；三是加强定额管理，制定和修订原材料、能源等物资消耗定额和工时定额，做到各项定额科学合理；四是做好财产清查工作，定期或者不定期地进行财产清查，及时处理各种财产物资的盘盈、盘亏、毁损、报废，做到帐实相符。这些都是过去经验的总结和行之有效的办法，国外准则一般也是不予规定的。我们规定这些内容，可以较好地促进和保证企业加强经营管理、提高财会工作水平和质量。

第二，注意了新老体制的过渡衔接。财政部最近准备就新老体制衔接问题专门发个通知，对各行各业涉及到的衔接问题作出具体规定，以保证平稳过渡，平稳改革。这些衔接办法，如长期借款利息和汇兑损益处理问题，按新制度规定，企业长期借款的利息和汇兑损益在固定资产、无形资产交付使用前或交付使用、但尚未办理竣工决算前计入资产价值；之后计入当期损益。但老贷款新发生的利息及汇兑损益如果也这样处理，企业和财政均难以承受，将造成大量企业亏损和财政大量减收。因为企业这两方面的数字每年近几百亿元，而且是多年遗留下来的问题。有鉴于此，财政部将本着老问题寻找各种解决办法，新问题按新制度严格执行的精神，实事求是地作出妥善的新老衔接的规定。这方面的例子还有很多，就不一一列举了。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常讲的按中国国情办事的体现。

第三，就是我们既搞了“企业会计准则”，又搞了“企业财务通则”。既搞了会计制度，又搞了财务制度，其中的理由上面也已经讲了。

第四，体现在我们的会计制度同财务、税收、财政制度是一致的，尽可能减少了企业的会计帐目的调整，这同我国财会人员及财政、财务、税务干部的业务素质水平是相适应的。

所谓科学规范统一，是讲“两则”、“两制”构成了一套科学规范的企业财务会计制度体系，对企业财务会计活动尽可能统一作出规范。比如，商品流通企业过去分别由10多个行业制度规定，这次打破了部门管理和所有制界限，按照经济业务的性质、流通企业核算的共同特点，统一合并为一个财务制度、一个会计制度。比如，十一个行业会计制度中的会计科目分类、说明、会计报表的内容、排列等，凡是属于共性的，都尽量取得了规定统一。据统计，统一的共性规定合计将占在50%以上。又比如，我们过去的财务制度是比较零散的，今天发一个通知，明天发一个函，后天出一个暂行规定，甚至有效的、部分失效的、废止的交织在一起，这次新划分为十大行业，一个行业一本制度，集中、统一、规范，一目了然，方便了企业依法办事，也方便了管理部门按章管理。

3.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改革要干实实在在的事，不能摆花架子。搞财会制度改革，也要让企业和财会人员能够依章操作，如果操作不了，则改而无功。我们这次改革的最大特点，是既有理论上的先进性，又有实务上的可操作性，细到企业每一笔经济业务发生后借什么、贷什么都有章可循。它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我们的改革是配套的。《通则》、《准则》相互配套；行业财务制度同《通则》配套；行业会计核算制度同《通则》、《准则》配套；即将发布的新老制度衔接办法同实际需要配套。

其次，财务会计制度规定得比较具体，对企业各种主要经济业务都作了规范。我刚才讲了，借什么、贷什么都作了规定。无论你是什么企业，也无论企业发生了什么经济业务，都可以依据制度进行具体操作，实现财务会计的转轨。

第三，为了保证操作，我们除了在制定“两则”、“两制”中尽可能将规范制定得具体详尽之外，还组织编写了两本讲座，一本是《企业财务制度讲座》，一本是《企业会计制度讲座》，开展了大规模业务骨干的培训，并要求层层举办讲习班，同时，财政部统一制作了教学录像带，方便了广大财会人员和有关人员的学习。

4.为财会人员参与经营、参与管理开辟了广阔天地。

过去我们的财务会计制度统得很死，打酱油的钱不能买醋，甚至在一些核算方法的选择上也不给余地。在制定“两则”、“两制”过程中，考虑到我国企业情况的千差万别，大城市与大山区的企业各方面基础无法相比，不同所有制的企业内部管理要求各不一样，大中小企业间的管理水平参差不齐等情况，在满足国家宏观调控需要，大的方面实行统一规范的前提下，本着适应企业内部管理需要，让财会人员有条件和可能更好地参与经营、参与决策的原则，在财务政策选择和会计核算方法选择上作了许多灵活性规定。比如，在折旧年限的选择上规定了一个弹性区间；在坏帐准备的提取和削价准备金的提取上规定了比例和选择提与不提的自由；在低值易耗品、包装物的摊销方法上允许企业灵活选择，等等。这些都为企业财会人员根据本企业生产经营和管理情况，经过测算提出具体的建议方案，供领导决策提供了条件。再比如，在会计核算方面，过去制度规定一级科目是不能动的，现在允许企业根据自身业务和管理的需要合并、分解、增设一级科目，以更加全面、准确、具体地反映本企业的经营活动，以便充分体现企业管理者的需求，实现会计管理向生产经营各层次、各领域渗透的要求。又比如，对其他业务收支的核算，过去的制度中只在销售科目中设一个其他销售明细科目进行核算，新制度规定企业可以根据自身管理的需要，或设置两个简单科目核算，或按相应行业制度来设置科目进行核算，这就为企业财会人员加强对内部越来越多的副营业务或第三产业等的会计管理提供了条件。特别突出的例子是，过去制度规定的会计报表，对内对外，对上对下都是一般粗的、一样的，企业要加强内部管理需搞两套表，工作量极大。新制度只规定了对外提供的三张主表，附表完全放给企业自定，使企业在内部会计管理上有了很大权限和变革余地。

这方面的例子还有很多，但通过上述举例大家就可以明白新制度给财会人员提供了主动变革、主动进取、主动参与、主动加强的条件和基础，这是一个鲜明的特点，它解决了过去国家的制度企业用不上，但又不能变，企业想自己搞一套又因需双轨并行工作量太大而搞不成的矛盾。这对于提高我国财会队伍的素质，对于提高我国财会工作的水平，对于提高企业内部管理档次，对于促进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无疑都具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五、五个突破

“两则”、“两制”的规定以理顺国家与企业关系，实行统一税制、税利分流、税后还贷为基点，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贴近国际惯例，对过去的财务会计制度进行了以下五个方面的突破性改革。

1.对所有企业财务会计制度进行了统一规范。

包括四个方面的统一。即：统一全民、集体、私营和外商投资等不同所有制企业财务会计制度；统一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等不同组织形式企业财务会计制度；统一承包、租赁等不同组织形式企业财务会计制度；尽可能使我国企业财务会计制度与国际惯例统一或衔接起来。

2.实行资本保全原则，建立企业资本金制度，明确产权关系。

长期以来，我们对资本的认识，过度强调了其所体现的社会经济关系，认为资本是资本主义特有的东西。实际上它是市场经济的必然产物，是企业进行生产经营活动的一个必要条件，它始终寓于社会再生产的运动之中，并不断实现资本增殖。可以说资本是同企业相伴相随的。我们搞改革开放，同国际惯例接轨，就要建立资本金制度，就要承认资本的收益权，就要有利于资本保值、增殖，当然也得承担风险。《通则》、《准则》充分体现了上述精神，规定：设立企业必须有法定的资本金，投入企业资本只能依法转让而不得以任何方式抽回；提取折旧、资产盘盈及盘亏等均不再增减资本金；取消沿用多年的专户存储制度，允许企业自主支配使用资金，等等。可以说这是企业产权改革中的很大的突破。

3.改革固定资产折旧制度，促进企业技术进步。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企业技术进步的加快以及企业经营机制的转换，过去制度规定的折旧水平和折旧政策与科技进步的需要相比仍有很大差距。这次新制度在这方面有了突破性的改革，将固定资产分类，由原来29类433项简化为20多大类；在原折旧年限基础上平均缩短20～30%，并允许一些技术密集型行业实行加速折旧方法；企业折旧免缴“两金”。同时改革了大修理提取办法，实际发生的修理支出直接计入成本费用，对修理费用发生不均衡或者一次支出数额较大的，允许采取预提或者分期摊销的办法。

4.改革成本管理制度，采用制造成本法。

将当期发生的管理费用和销售费用直接计入当期损益，大大简化了成本核算，真实反映了当期经营状况。同时，根据市场经济条件下存在经营风险的情况，允许企业按应收帐款的一定比例计提坏帐准备金，允许企业存货采用后进先出法核算等，体现了国际通行的会计谨慎原则，也有助于增强企业市场意识和风险意识。另外，还改革了研究开发费支出，允许企业一次或者分期摊入成本费用，且不受比例限制，同国际通行做法取得了一致。

5.采用国际通用报表体系，使财务会计信息成为国际通用商业语言。

我国过去的财务会计报告体系有三个弊端：一是报表主要考虑的是财政管理的需要，通用性较差；二是报表体系比较复杂，会计报表过多。据不完全统计，国有工业企业的会计报表达20多张；三是会计报告结构和指标与国际通行的差距过大。新制度将企业对外报告的财务会计报表按国际通行做法，一律改为了资产负债表、损益表（利润表）和财务状况变动表。指标结构也尽可能地注意去充分揭示企业所有者权益、负债情况，使企业产权关系在报表上明晰反映，并尽可能地客观反映企业经营成果和资金增减变动，统一了不同所有制、不同行业的会计科目和报表格式，简化了报表种类和张数。

六、六个作用

“两则”、“两制”的制定和实施，对于贯彻《条例》，建立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企业制度，推动整个财政和财务会计工作的改革，具有极为重要和积极的作用，它至少表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1.明确了资产关系，所有者的权益受到保护，有助于企业成为真正的市场主体。

新制度明确了资本金，建立了资本保全原则。在企业经营的任何状态下，所有者的权益总是等于资产减负债的结果。企业的每一笔资产内容，不是属于债权人权益，就是属于企业所有者权益，资产关系是非常清楚的。这样，利于所有者监督企业的资产保值和增殖，保障所有者的合法权益，同时也有利于建立起对国有资产保值、增殖的有效管理体制。并且，由于明确了资产关系，企业内外各方面的利益分配，也有了明确的依据，为防止各种不规范的分配方式，奠定了一定的基础。这一点，我们仅举一个资产负债表的例子，就可予以充分说明。原制度规定的资金平衡表和新制度规定的资产负债表，用了两种不同的平衡公式，体现着两种不同的指导思想。前者的平衡公式是资金占用等于资金来源，后者的平衡公式是资产=负债+权益。因此，资金平衡表下，平衡着重说明，在某一特定时间，企业拥有哪些资源，同时强调每类资源必定有其相对应的资金来源，以表明每类资金占用与每类资金来源的平衡要求，不考虑资金来源的负债或投资的属性，即产权问题。然而，资产负债表的平衡却在说明某一特定时间企业拥有哪些资源的同时，再着重按照对这些资源的求偿权和利益权，区分债权人和净资产所有者权益人，分别表示其所有的权利，使产权关系一目了然。

2.企业自负盈亏有了可靠的保证。

新制度建立企业资本注册制度，这既是企业取得法人资格的必备条件，又是企业实现自负盈亏的前提。因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企业是否可以取得借入资金以及能够借入多少资金，债权人要考虑企业资本金的规模和生产经营状况，要研究企业偿债能力和发放贷款的安全程度。如果没有一定的本钱，是很难取得借款的。同时，企业在市场中经营、发展，总是有风险的，这就要看承担亏损的能力如何。有了资本金，才能以本负亏。另外，由于企业资金中的各项债权是清楚明了的，所有者对于企业的盈亏现象，都以所有者权益的具体内容而发生联系。企业发生盈利时，所有者依其权益的多少而分享自己应得的利益；企业发生亏损时，则会相应减少所有者的权益；企业资不抵债发生破产清算时，企业投资人仅就企业的法定资本金承担有限的责任。这样就使《条例》所要求的“企业以国家授予其经营管理的财产承担民事责任”的规定有了实现的制度基础。

3.切切实实落实了企业的财权。

落实企业的自主权，一项重要的内容就是财权，即资金使用权。过去的企业改革在这方面的内容，或者为扩大企业拥有财权的比例，或者为允许企业把某些资金混在一起使用，都没能从根本上解决企业财权的问题。这次新财务会计制度彻底取消了对企业使用资金的限制，只要企业有钱，就可以用于企业认为有必要开支的领域。这一点，开篇已作了介绍，给企业放了七个方面的财权。这样做，一方面有利于企业合理调动资金，缓解资金短缺；另一方面也对企业加强经营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具体落实了《条例》提出的企业“有权自主确定税后留用利润中各项基金的比例和用途”的规定，充分体现了企业作为独立商品生产经营者的地位。

4.评价企业经营成果有了更客观真实的标准。

由于实行国际通行的制造成本法，产品成本只包括直接材料、直接工资和制造费用，销售费用、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都直接作为当期损益处理，不再计入产品成本。这样，不论产品销售与否，盈亏结果都能当期准确真实地反映出来，利于企业经营者及时掌握盈亏的状况，增加其降低成本的紧迫感和危机感。既可以防止企业乱摊成本，避免发生潜在的利润盈亏不实的现象，使得企业产品的成本核算更精确了；又便于将我国企业的经营成果与国际上的先进企业进行比较。

5.有利于企业走向国际市场，有助于我国开放政策的进一步扩大。

会计是一种商业语言，是一座商业桥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会计科学和会计工作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和发展。它由原来单纯的记帐、算帐、报帐模式，转变为向生产经营各层次、各领域进行渗透，同时也朝着自身科学性和开展多元化服务方面迈出了步伐。但与国际惯例相比，我国的会计制度主要的问题是没有形成一种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语言，没有建立起一座可供不同的“人”自如行走的桥梁。新制度充分体现了国际惯例。比如采用了国际上通行的借贷复式记帐法；规定了国际通行的会计核算一般原则；采用了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的会计平衡公式；将会计要素统一规定为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收入、费用、利润，并统一了会计要素的确认、计量标准；采用了制造成本法，统一规定以资产负债表、损益表、财务状况变动表为主向外报送的会计报告体系；等等。这些都说明新制度已成为联接国内和国际两个市场的桥梁，消除了企业走向开放、走向世界的很大一部分空间距离障碍；已成为世界通用的一种商业语言，消除了企业走向开放、走向世界的很大一部分心理障碍；它的颁布实施，必将推动企业走向国际市场、推动我国经济进一步改革开放。

6.树立了财政部门良好的改革形象。

由于“两则”、“两制”是高起点、超前性、主动式的改革，较好地体现了党的改革开放政策，具体地落实了《条例》的要求，适应了社会主义市场机制在法制建设方面的形势，所以，它的颁布和实施，受到了各方面的好评，树立了财政部门良好的改革形象。

今年1月10日，李鹏总理在全国财政工作会议闭幕式上讲道：“两则”是两个很好的文件，是促进企业公平竞争的重要法规，也为推进税利分流打下了基础。朱镕基副总理在多种场合表扬财政部制定“两则”是办了件好事、实事，要求国务院经贸委、体改委配合财政部共同抓好“两则”的贯彻实施。经国务院批准的国家体改委制定的1993年体改工作要点中也提出，要把贯彻落实“两则”当作落实《条例》的一项重要工作来抓。香港多家报纸也发表评论，指出“两则”的出台是我国进一步扩大改革开放步伐的具体体现。国外一些国际会计公司的专家们谈到“两则”时，也称赞我们改革的步子之大、速度之快，是他们始料不及的。据我接触的一些厂长经理和会计人员反映，他们都认为“两则”、“两制”的出台，利于企业转换经营机制，利于企业加强和改善企业管理和会计工作，纷纷要求尽早实施。

令我感动的是：今年初我部在哈尔滨市举办的财政厅（局）长“两则”、“两制”培训班上，30多位厅（局）长学习态度之认真、积极性之高涨、探讨问题之热烈是我许久以来未曾见到过的。吉林省委书记何竹康同志要求财政厅给省里领导也办个“两则”学习班。云南省省长和志强同志亲自主持会议，把省直各厅（局）的一把手请来，听我们专门讲“两则”。一项工作，一次改革，一种制度，能得到如此之大，之好的反响，能得到如此之重视，我觉得是很不容易的。这说明我们工作是抓在了点子上的。

七、七项工作

“两则”、“两制”在各方面领导的重视和支持下，在我部同志们的辛勤努力下，终于出台了。有的同志用“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得金”来形容改革之不易。但我认为，我们的工作还只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要使“两则”、“两制”得以全面彻底的贯彻实施，艰巨的任务还在前头。现在算来，距7月1日生效实施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在此前后，我们要抓好哪些工作呢？我想借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

1.要更广泛、更深入、更有效地向社会特别是向厂长（经理）宣传“两则”、“两制”。

这方面的工作很重要，因为：“两则”、“两制”的意义和影响远远超出财务和会计本身。“两则”、“两制”作为重要的行政法规，社会各有关方面都要了解它，都要遵循它；“两则”、“两制”在财务政策方面有许多新规定，涉及企业利益，乃至经营战略，要给厂长（经理）讲明白、讲清楚。另一方面，“两则”、“两制”的贯彻实施也只有取得社会、领导的支持，才有可靠的保证。在“两则”出台前后，我部在中央电视台搞了一个电视讲座，着重是向社会包括会计人员宣讲一下“两则”的主要内容和意义，效果很好。但现在回过头来看，还远远不够，还要做更深入、更广泛、更有效的宣传工作，尤其是要分门别类、对号入座式地搞宣传。这次四期培训班就是我们向领导宣传“两则”、“两制”的重要一步。当然，我们还要集中一些力量，着重研究一下厂长们关心的是什么，敏感的是什么，需要他们着重了解的制度变化是什么，利是什么，弊是什么，有针对性地整理一些专门的教材或材料，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2.认认真真，扎扎实实地抓好层层培训财会人员的工作。

为了保证“两则”、“两制”的贯彻实施，我们对一千万财会人员采取层层培训的办法帮助学习。财政部负责培训各省和国务院各业务主管部门财政财务部门的业务骨干。这项工作抓得比较及时，新制度未完全出台时就开始布置，制度一出台就进行了培训，为各地区各部门往下培训创造了条件，赢得了时间，积累了经验。据了解，各省目前正在办各地市及省直单位的培训班，这项工作大体4月底可以全部结束。4月下旬和5月份，全国将开展对县一级财政、财务部门骨干和企业财会人员的培训。这级培训人员多，时间紧，加上基层财会人员和讲解人员的素质都不是很理想，所以任务比较重。然而，新制度能否执行得好，问题的关键恰恰在于基层。因此，我们要下大力气抓好对基层财会人员的培训。我部各有关司局都将抓个点，下去了解情况，推动工作；各省也将重点抓好几个点，以推动省内面上培训工作的开展。要使培训工作大体在6月中旬前全部告一段落，使广大财会人员都能懂得新制度，掌握新制度，操作新制度。要真懂，不能一知半解，特别是要学会怎样搞好新老制度的衔接。

财会人员历来有学习新东西的积极性，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抓好、引导好、服务好。现在社会上各种名目的培训班很多，不少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书和录像带也不少，简直是在误人害人。他们往往利用旅游和回扣等手法，招揽财会人员上当。为此，财政部专门发了一个通知，告诫财会人员慎重选择，告诉财会人员财政部门将层层培训。希望大家同我们一起抓抓这方面的事。

3.尽快出台新老财务制度衔接办法和新老会计制度转换规范。

从老的体制变到新的体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许多老问题、老包袱、老困难如何办，很值得我们研究。我记得我部办公会专门开会研究新老财务制度衔接问题就有三次，这是我们中国国情决定的，也是我们保证改而不乱所必须采取的措施。一些重大问题，我们还专门请示了朱镕基副总理。我们的原则是，从1993年7月1日起，各种经济业务的财务会计处理，都要按新制度办，不论有什么困难和情况，这一点绝不能含糊，否则将“通则”不通，“准则”不准。对1993年7月1日以前的财务问题，原则上也要按“两则”、“两制”规定办或调过来，个别确有困难，或企业大多承受不了，或财政大多负担不起的，允许特殊处理或在一段时间内分期逐步到位。根据这个原则，财政部将专门制定一个适用这次划分的十个行业的衔接办法，各行业也将具体研究制定本行业的衔接办法下发。这些衔接办法要尽快下发。不然将影响培训，影响实施。

会计上新老制度的转换问题，是技术问题。总的原则是宜简不宜繁，宜粗不宜细。不能搞得过于繁琐，但也不能因过分简化把能够可比的资料搞得不可比了。这个规范也将尽快出台，以利于培训和实施。

总之，通过调整，要使新业务采用新制度，使老问题尽可能按新办法处理，使遗留的问题尽可能少，过渡的时间尽可能短。顺便讲一下：这种调整和衔接，只有财政部有权规定，特别是财务政策方面的规定，各地区、各部门不得借机开口子。

4.下苦功夫，花大力气抓好模拟试点。

这次改革涉及面大，要改的内容多，特别是对财政收入、对企业都有影响，因此，要好好通过模拟试点测算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通过试点，要弄清楚执行“两则”、“两制”到底对省和试点地区的财政影响有多大，以利于选择制度允许而自己又有能力承受的办法和方案；通过试点，要弄清本地区的企业盈亏格局大体要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如何采取相应的措施，该向领导汇报的，要如实向领导汇报，该做宣传解释的，要切实做好宣传解释工作，该制定措施加以规范的，要及时研究相应措施；通过试点，要弄清企业财会人员在执行“两则”、“两制”上到底还有什么问题，以便于有针对性地进一步开展培训和指导；通过试点，要摸索出全面顺利执行“两则”、“两制”的方法和经验，以确保7月1日全面的贯彻实施。

选择试点的方法可以灵活多样，但我觉得以下几点是应当予以注意的。一是要选择重点行业、重点地区、重点企业试点，这样有利于抓住主要矛盾，反映出主要问题；二是要选择各种有代表性的企业进行试点，这样试点的结果才有代表性，才能说明问题，才利于全面推行新制度；三是我们要求各地财政部门要组织专门力量深入下去，不能浮在上面，不能在家坐等人家上门反映、上门汇报，那样是不行的。

5.企业财会人员应主动认真地算算帐，实事求是、科学规范地选择财务政策和会计方法。

就每一个企业而言，这次财务会计制度改革都有一个重新算帐的问题。这不仅是由于制度改革的内容多、步子大，很多计算方法、口径、比例，以及一些经济业务处理的政策有了改变，而且是由于在年中转制，必然带来调整年度计划或经营目标的问题。这就要求我们财会机构和财会人员，在学懂弄通新制度的基础上，仔仔细细按新制度测算一下企业的效益指标和整个财务状况，主动向领导报告，使领导尽早有针对性地采取对策和措施。我们不是总讲财会工作要从事后报帐向事前预测、决策转移吗？这次应当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财会人员一定要认真做好这方面的工作。

除此以外，我上面在讲“两则”、“两制”的特点时，单独讲了新制度为财会人员参与经营、参与管理开辟了广阔天地这个特点。意思是讲，在一个企业执行新制度时，其中有不少方法、方案是可以选择的。这样，文章就有题目了，财会人员也有任务了，你要在进一步算帐的基础上，把工作做得更深一些，要仔仔细细测算一下各种方法、方案对本企业生产、经营、管理、效益的影响，权衡利弊，作出取舍建议，向领导报告，供领导决策。我相信，这项工作做好了，我们财会机构和财会人员在企业经营管理中的地位会上一个新台阶，领导对会计工作会更加重视和支持，对财会人员会更加尊重，将更加注意调动和发挥财会人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否则，财会人员将失去历史赋予我们的一次大好时机。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财会人员在开展算帐和选择的过程中，厂长经理要重视他们的工作，支持他们的工作。当然，我们也要求会计人员注意听取企业内部有关部门的意见和建议，以使意见在符合企业追求效益目标的同时，更符合企业内部管理的需要，更易为领导决策所重视，更易取得企业上下一致的支持。希望这次培训班后，厂长（经理）们能主动给财会人员布置这方面的任务，提出这方面的要求。

6.抓紧制定企业内部的财务会计管理办法。

企业内部财务会计管理办法，是企业内部管理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少企业很重视这项工作，而且有自己独创和特色。如吉化的财务会计管理制度就非常严密、科学、求实。新制度颁布后，企业应当在学懂弄通的基础上进行测算，在测算的基础上进行方法和方案选择，在选择的基础上根据企业管理的需要进行细化制度和完善补充的工作，进而形成企业自己的一整套制度。比如，一业为主多业经营的企业，对副业收入的管理问题就要专门研究制定制度，要变粗放管理为集约式管理，变一事一议、一事一定为依章办事。这在新制度赋予企业充分理财自主权的情况下，尤为重要，所有企业应把它当作一件大事来抓。

从另一个意义上讲，随着企业财务会计制度改革的进一步深化，企业应用会计准则的颁布，企业自己制定财务会计制度是必然的事情，是一定要干的事情。当然，小企业可以请会计师事务所帮助设计，但“需求”也要自己提出来呀！因此，要早作准备，早早设计。各级财政部门，也要切实指导企业开展好这方面的工作，把它当作贯彻实施“两则”、“两制”的一项重要内容来抓，把它当作日常和今后开展财务和会计管理工作的一项主要内容来抓。有不少地方财政部门主管企业财务的同志问我，今后他们抓什么，我看帮助、指导企业把这项工作做好，就是一项很重要很繁重的工作，就得三、五年时间。

需要强调的是，企业制定自己的财务会计制度，在注意符合自身管理需要的同时，不能违反国家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规定，不能借机“加塞”，不能借机打小埋伏。否则，不仅失去了应有的意义，而且最终将给企业带来不利的影响，也是一种违法违纪的行为。

7.加强调查研究，及时总结交流经验，把新制度全面宣传、贯彻、落实好。

宣传、贯彻、落实好新制度，我们除了要扎扎实实抓一些具体工作之外，还要注意深入下去调查研究，倾听企业、企业财会人员、厂长经理和社会各方面的反映和意见。对发现的问题，要及时研究，及时反馈，及时报告，及时处理；对发现的经验，要及时总结，及时交流，及时推广，及时宣传。只有这样，才能有组织、有计划、有的放矢地抓好新制度的宣传、贯彻、落实，才能及时纠正执行新制度中出现的偏差和问题，才能及时让更多的企业学到好的经验、好的办法、好的措施。

在工作中，我们还要注意抓好重点难点。所谓重点，我认为今年抓预算内企业贯彻新制度就是我们的工作重点，明年把重点放在另外的企业上。所谓难点，就是要解决领导有人抓，工作有人干，事业有经费的问题，希望各地经贸委、体改委等部门的领导在这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八、八个思考

我们的财务会计制度改革，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出了一些成果，但是今后的工作还很多，改革的任务还很重，我时常思考这方面的题目，借今天这个机会，也向大家谈一谈我们的一些想法。

1.要加强财务会计基础理论的研究。

回顾十多年来我国的财务会计改革进程可以发现，在财务会计界不断出现改革方案、思路、对策研究热的同时，改革基础理论研究相当冷，改革热情缺乏坚实的理论支撑。一些从事理论研究的同志也热衷于竞相设计、研究各种独辟蹊径的改革思路、方案、对策，为决策者进言，以期付诸实施，引起震动。实际决策部门也在忙于对改革方案、思路、措施的研究和操作。我不是讲这样做不对，但确实因此使大家都忽视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财务会计学基础理论及中国经济运行实践的抽象理论的研究。

财务会计改革研究理论支点的缺乏，使会计学家、财务专家和决策者无法在一个统一的理论基础上达成共识，彼此不能在共同的改革逻辑上思考和研究各种问题。比如，是制定一个会计准则，或是制定两则，为什么要制定“两则”等，一直没有理论界的系统阐述，更谈不上系统理论的指导和诠释了。

财务会计改革研究理论支点的缺乏，使我们这些决策者和财务会计学家们，始终难以把目光向下，深入至改革最基础、最本质的问题上，而是单向度地延伸具体的表象层次，改革的变量、参数越来越多。比如，我们会计改革抓质量会计、抓责任会计、抓厂内银行、抓基础工作、抓电算化，都是单向链条，这次我们抓准则，大家才有抓到关键环节上的感觉。

因此，我认为，在我们今后的改革进程中，既要干实实在在的事情，又要狠抓一下基础理论研究，以期尽快建立起一整套科学的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的财会理论体系。

2.要坚持不懈地加强财会工作法制建设。

李鹏总理在八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加强法制建设，特别是健全经济立法，把成功的改革政策和经验制度化、法律化，以巩固改革成果，保障改革有秩序地进行”。我理解，市场经济是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它的发育程度标志着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市场经济作为社会化的经济，其运行过程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系统，市场制度系统的法制化是市场经济高效益、高速度的保障。从这一意义上讲，市场经济实质上是法制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客观上要求制定适合于自身需要的法律体系，以法的形式规范社会经济活动的各主体的行为（包括政府引导、干预、调整市场活动的行为），任何自由、公平的市场竞争秩序，都会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我国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处于确立阶段，它对法制建设的要求集中地体现为超、稳、冲，即借鉴国外成功的经验超前立法，保证法的相对稳定性，冲破不利于市场经济、阻碍商品生产发展的不合时宜的法律法规。财务会计是经济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方面的法律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应抓紧立法。我设想，我们一部分体现社会管理职能的财务规定要更多地上升为法律，或成为专门的法律，或溶在商法、税法、公司法、证券交易法、投资法、预算法等经济法律里面；体现所有者权益的财务规定要不断地适应改革开放形势发展的需要，着重解决滞后性的问题，注意及时补上改革过程中常常出现的缺少法制的真空地带，确保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殖；《会计法》要充分征求意见，广泛调查研究，认真吸取国外立法经验，尽快予以修改，注册会计师法也要尽早起草出来，会计人员管理的法规也要逐步修改完善，使之能够确保优秀会计人才脱颖而出，确保会计工作都有具备法定资格的人员来从事；会计核算上要搞一系列具体的应用准则，等等。总之，财务会计立法要从法律体系上去设计，一件一件地去落实，努力在2000年内大体健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的财会法规体系。

3.充分发挥会计信息在国家宏观经济调控中的作用。

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后。国家的主要任务是对经济进行宏观调控。国家对大部分国有企业不再进行直接经营，而是通过行使股权去间接调控。这样，国家就可以摆脱计划经济时期的繁琐事务，把注意力用于更重要的宏观调控方面。

国家宏观调控有两个特点：第一，宏观调控的对象是经济整体，是从社会整体利益也就是社会主义的整体利益出发的。第二，宏观调控的手段主要是间接调控，而不用或只最小限度地使用直接行政干预手段。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仍然要有计划，国家仍然要制定计划，不过不再是指令性计划，而主要运用指导性计划。

搞好宏观调控，除了有法律规范以外，最基本的条件之一是要明了情况。我们知道，会计信息是经济信息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国家统计局发布的国民经济主要统计数字，大约有70%左右来自于会计信息。“两则”、“两制”的出台和实施，朝着规范会计信息的道路前进了一大步，许多会计科目核算内容取得了一致，会计信息纵横可比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尤其是新制度仍然规定了会计报表仍要报送有关部门，这就为我们系统搜集和利用会计信息打下了基础。

财政部门管会计工作，这是《会计法》赋予我们的职责。我们如果能把企业会计信息完整地搜集起来、利用起来，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多年来，我国会计报表汇总和上报的程序是：基层单位按隶属关系将其会计报表报给主管部门，主管部门汇总后报同级财政部门，财政部门按行业和业务分工归口转填汇总报表报上级财政部门。在这种程序下，财政、财务部门取得会计信息速度慢、内容受到局限，而且数字一经汇总，许多指标已经平均化，许多矛盾被掩盖了。由于基层单位的具体数据不能层层上报，财政、财务部门无法利用基层报表进行单位间横向对比分析，根据实际情况对已有的会计信息进行深度加工就更加困难了。

深入研究和设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要从三个方面着手考虑：

第一，在制度改革中，进一步解决科目编码科学规范统一的问题，解决同类经济业务科目核算内容、方法、名称一致性问题，使会计信息便于搜集，便于对比，便于利用。

第二，要把电子计算机广泛地应用到会计工作中去，开发利用分布式会计报表软件，在这方面，天津市财政局、平泉县会计局作了许多有益的尝试，会计事务管理司也总结、探索了一些好的经验和措施，要进一步抓紧抓好。

第三，要扩大会计信息搜集的范围，无论国有、集体、合资、私营或其他任何企业都要向财政部门报送一份会计报表或报表软盘，要把它作为一项制度定下来。我认为这样做是财政部门行使社会管理职能的一种体现和要求，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和掌握全社会企业的情况，作出科学全面的情况分析，否则，如果象现在这样只管预算内、不管预算外，我们搜集会计信息的范围就会越来越窄，数量就会越来越小，发挥的作用就会越来越不明显。

4.要不断提高广大财会人员的素质。

我们一千万财会队伍，是“四化”建设的一支很重要的力量。这支队伍政治素质是很好的，忠于职守，精打细算，为保护社会主义公有财产，提高企业经济效益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与迅速发展的经济形势相比，业务素质有待提高。在县以上大集体450万财会人员中，据测算，具有中专以上或者相当于中专以上专业学历的只占30%左右，集体企业、乡镇企业财会人员中的业务素质就更差一些了。我们知道，制度再好，还是要人来贯彻，财会人员的素质不过关，我们的新制度就难以得到最有效的贯彻实施。更何况，我们的新制度中有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就是为财会人员发挥聪明才智、参与经营决策提供了条件，如果财会人员素质跟不上，是无法把这些制度优势变为自身优势，变为经济效益和工作效率的。我还在想，将来应用准则出来了，财政部也不再具体规定一笔经济业务借什么、贷什么啦，需要企业自己制定制度时，没有高素质的财会人员怎么行？从这个意义上讲，财会人员素质提高得快慢，决定着我国下一步财务会计改革的进程如何。因此，我们各级财政部门将下大力量、花大功夫更新财会队伍观念，更新财会队伍知识，提高财会队伍素质。目前，我们有一所中华会计函授学校，每年可以输送6万左右的财会中专毕业生，被称为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是在职会计干部培训的主要基地。要在继续办好这座学校的同时，多渠道、多层次、多途径地抓财会队伍培训，力争到2000年，在全民所有制和县以上集体所有制企业单位会计人员中，基本上普及中专，即具有中专以上学历或专业知识水平的财会人员达到70—80%，其中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达到20—25%。在农村和乡镇企业的财会人员中，50%以上经过三个月到半年的岗位业务技术知识培训，其中，具有中专以上学历和专业知识水平的人员达到15—20%。

另一方面，财会人员也要主动树立强烈的参与意识和管理意识。财会工作是综合性很强的工作，它最能概括和了解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最熟知哪个环节有漏洞，哪个环节有潜力，哪个环节有问题。我觉得现在外部环境很好，财会人员应充分发挥优势和主观能动性，树立较强的参与意识和管理意识，把财会工作的水平推向一个新的台阶，把企业管理水平和经济效益也推向一个新的台阶。

所谓外部环境很好，至少有这么几个方面：一是社会上越来越重视财会工作，越来越尊重财会人员，这是经济发展的必然。我注意了深圳、海口的招聘启示，十有二、三是专门招会计人员的，另有四、五是含招财会人员的。二是企业在转换机制，企业领导在转换脑筋，越来越重视财会工作，越来越注意发挥财会人员的作用。三是我们的“两则”、“两制”给财会人员参与管理、参与决策提供了制度保障和有利条件。四是在瞬息万变、竞争激烈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要不断利用财会信息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在这么有利的外部环境下，财会人员自己树立较强的参与意识和管理意识，积极、主动开拓这方面的工作不仅是十分必要的，而且是十分可行的。

国外有专家将未来的工作分成三类。一是常规生产，即产业工作。二是亲身服务，即主要是第三产业从业人员。三是符号分析，即从事解决，识别问题和战略经纪活动人员。第三类人员大部分时间要花在使问题概念化、找出解决方案和筹划实施上。由于人们赋予新概念和新设计的价值继续增长，对符号分析的需求会日益膨胀。符号分析家在下一世纪，将在世界经济中居主宰地位。

我不敢说所有从事财会工作的人都可以将他们划为符号分析人员类，我觉得从事财会工作主要岗位的人员是符号分析人员，特别是财会工作负责人、总会计师是符号分析人员。这部分人工作得如何，将影响我国经济的发展速度和发展质量。因此，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厂长经理要十分注意发挥财会人员参与经营、参与管理、参与决策的作用；要十分注意培养财会人员这方面的本领和技能；要十分注意宣传财会人员在这方面取得成功的事例；要十分注意把这方面的引导、鼓励、培训制度化、规范化、科学化。

5.关于应用会计准则。

我们这次会计制度改革如果说有局限的话，那就是还不能适应和满足跨行业经营企业的需要，而今后一业为主、多种经营的企业会越来越多，行业界限的概念将越来越模糊，分行业制度的不适应性将逐步显露出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我看要搞应用会计准则。

在制定企业会计准则的过程中，有这样一种思路，即基本准则和应用准则同时配套出台和实施。这种思路的基础是建立在会计模式改革的进程不可能太快的认识之上的。具体设想是一方面为了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要求，对过去的会计核算制度进行小改小革，修修补补；另一方面制定基本准则和应用准则形成一套全新的会计制度体系，待时机成熟时一步到位。小平同志南巡谈话发表以后，对内深化改革，对外扩大开放的热潮在全国上下涌动，国内外经济、会计界人士普遍认为和迫切要求会计核算制度要加强同国际惯例接轨。

如何适应这种形势要求，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集中力量，全力以赴把基本准则和应用准则尽快同时搞出来，早日颁布实施。这种思路的益处是：改革步子大，到位情况好，减少了一些过渡措施和重复工作，形成了配套准则。从可能性上分析，也是可以在短期内做到的。弊端在于：（1）操作的难度大。（2）应用准则一下子很难规范和形成完整体系。就操作性而言，我国财会人员长期以来开展会计核算习惯于按图索骥，每一项经济业务借什么、贷什么，会计核算制度中都规定得清清楚楚。实行这种思路，会计核算制度就要由企业自定，这就很难保证财会人员一下子能适应得了，更何况我国财会队伍整体素质也不高，即使在全民所有制单位中，接触和熟悉国际会计惯例的人员也很少，至多只有百分之几。会计核算又是一项极细致和复杂的工作，操作难度过大就难保不乱。二是我们现在先搞“准则”和分行业会计制度，再制定应用准则的做法，尽管面对越来越多的企业跨行业经营的形势，仍适应不了要求，在工作量上也有一定重复；但是它既保证了《准则》的尽快出台，又保证了它的有效实施和操作，可以收到改而不乱的效果，同时，还为将来制定和实施会计应用准则积累经验奠定基础。

权衡利弊，显然目前的做法是积极而又稳妥的。同时，也不难看出，会计核算制度下一步改革的思路和目标是：用跨所有制、跨行业、跨经营方式、跨国内外的，包括基本会计准则和应用会计准则的会计准则体系来解决本步改革中解决不了的和遗留的问题。

目前，我们已请了世界八大会计公司之一的德勤会计师事务所的专家和世界银行的专家作为咨询顾问，开始着手研究应用准则的制定问题，力争用3—5年的时间，奠定准则体系的框架。

制定了具体会计准则、形成会计准则体系以后，是否就可以不要行业会计制度了呢？从目前我们的认识、体会和观察的深度来看，恐怕行业制度还要保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是因为，会计制度这一规范模式，除了体现会计政策这一功能之外，在很大程度上执行了会计核算示范的职能。会计制度所规定的借贷方向、帐户与会计报表项目之间的对应关系，对会计人员进行日常会计核算、编制会计报表起了极大的示范作用和培训作用。在我国会计人员和有关管理人员素质没有得到彻底改善之前，没有会计制度的示范和指导恐难行通。因此，我认为，形成会计准则体系之后，还应对行业会计制度进行调整、补充和完善，由规范性变为指导性、辅助性。我国会计核算制度将形成以基本准则统驭具体准则、会计制度支持会计准则，既有强制规范又有指导辅助的科学完整实用高效的制度体系。

6.要逐步理顺对企业财会工作实行外部监督涉及的各方面关系。

现在企业财会人员最苦。财会工作做得好坏，合法性、真实性如何，内部有领导监督和群众监督，外部有财政、审计、税务、银行、大检查等部门的监督。我觉得应思考解决这样两个问题：

一是解决财会人员双重身份问题。也就是我们过去强调的，国营单位会计人员一方面代表国家对单位经济活动行使监督权，另一方面又要维护单位的合法利益。今后，企业投资主体多元化了，经营方式多样化了，集体企业、乡镇企业、私营企业越来越多了，怎么可能再要求财会人员代表国家对企业经济活动行使监督职能呢？这种要求不仅实现不了，反而使得财会人员左右为难。我认为今后对企业财会人员要求的恰当提法是：遵法、守法、执法、维护单位合法利益。不要再给财会人员提过多过高不切实际的要求。

二是要解决外部监督单位的关系问题。现在的情况是，谁都有权对企业的财务会计状况进行检查，你查我也查，你查了我不认帐，我查了你不认帐，结果使企业苦不堪言，这种状况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既与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的权力、义务不相符合，又与转换政府职能的要求不相适应。国内外一些专家学者谈到深化我国宏观调控体系改革和转换微观经营机制时有个很值得我们重视的建议，这就是目前要主要解决权力机构垄断性的问题。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一是要消灭一部分权力，主要是原计划经济体制部分；二是要规范一部分权力；三是要下放一部分权力；四是要转移一部分权力给中介机构；五是要强化一部分权力，主要是法律、法制部分。别的我不准备多谈，我着重谈谈我们对企业财务会计的外部监督权，这方面的改革，尤其是要转移一部分权力给中介机构——会计师事务所。

注册会计师事业在国外被称为不拿国家工资的经济警察，它们独立、客观、公正地为企业查帐验证，出具的报告具有法律效力并为社会各方所承认。这样就形成一个注册会计师监督企业财会工作，政府和市场监督注册会计师的良性循环网络。企业的负担减轻了，政府的负担也减轻了，第三产业还发展起来了。据统计，世界各国注册会计师业务收入一年达到上千亿美元。

我国注册会计师事业起步较晚，这几年虽然有很大发展，但距离形势要求仍存在很大差距。江泽民总书记说，要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国要有30万注册会计师。而我们现在才1万人。况且，我们注册会计师管理体制上还有很多不顺，如注册会计师和注册审计师并存的问题等，仍然给企业带来很多麻烦。深化经济改革和会计改革，扩大经济开放和会计开放，非下决心解决这个问题不可，不然，会形成一方面向中介机构转移，解决行政职能上的重复监督问题，一方面又形成了中介机构之间的打架，生成了中介机构监督的重复问题。去年和今年国务院两次总理办公会研究了这个问题，提出了统一称注册会计师、统一执行注册会计师条例、统一由注册会计师协会管理的发展方向。尽管我们同有关部门在理解和具体落实上有不同看法，但我认为这个问题早晚会得到妥善解决，这样才能尽快使我国注册会计师事业有个大的发展，力争到2000年达到10万人，从业人员达到30万人。

总之，政府应逐步减少、合并、放弃一大部分对企业财会工作的直接监督，把它转移给注册会计师去做，腾出手来做好其他事情并加强对注册会计师事业的管理。

7.关于财务会计制度的管理权限。

财务会计制度的管理权限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也是一个难以处理的问题。

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从大的方面谈一下，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已产生的地区冲突和中央调控能力削弱问题。从世界范围看，几乎所有曾经仿效前苏联经济模式的社会主义国家，在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的过程中，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地区冲突和地方对中央的离心倾向。我认为，这种情况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植根于经济机制之中的，在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下，部门间和地区间的不平等交易对一些部门和地区利益的侵害，是中央政府通过产品和劳务的调配加以补偿的。但是，在改革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过程中，中央的宏观调配能力大大削弱，而旧体制下长期形成的部门和地区间的不平等利益格局却依然存在。在改革过程中，地方权力不断扩大，部门和地区力图保护本身的经济利益，会自然或不自然地对原有的制度、条款、格局提出谈判方案或修正案等，从而使地区与地区之间、地区和中央之间的各种经济矛盾逐步升级，必将出现反市场现象，进而影响国家整体经济效益的提高，以致于扩大到政治领域。我们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体制的过程中，应当吸取这方面的教训，在处理好政治、民族等问题之外，尤其要处理好财政管理中的分权化问题，建立健全对全部经济活动进行有效监督的财税机制。

“两则”、“两制”出台前财务会计制度管理的格局大体是：财政部制定国家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各行业主管部门制定本行业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或根据国家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制定适用于本行业的补充规定或具体实施办法；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财政厅（局）制定适用于本地区的财务会计制度，或根据国家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制定本地区适用的财务会计制度。这个格局的益处是：照顾了我国行业和地区千差万别的不同情况，发挥了行业和地方两个积极性，但问题也较明显，这就是政出多门，相互攀比，使国家统一的财务会计制度被支离得七零八落。这是每次财务税收物价大检查都要碰到的棘手事。

“两则”、“两制”把财务会计制度的制定权和解释权集中到了财政部，加强了财政部统一管理财务会计制度的权力。我认为，这对解决财务会计制度政出多门、政令不一的问题非常必要，同时，也是保证这次制度改革在短期内顺利出台所必须的。

现在和将来的问题是：允不允许部门和地方根据“两则”、“两制”制定补充规定，制定适用于本行业、本地区的财务会计制度规定。

我的初步思考是：“两则”、“两制”刚出台，出台过程中充分听取了各地区、各部门的意见，同时留有了许多自由选择余地，各地区、各部门原则上不应再搞补充规定。执行中有问题，一种办法是由企业自定，这是我们三个制度层次中的一个层次；另一种办法是向财政部反映，由财政部统一规定，特别是没有什么直属企业的业务主管部门，今后更不应再单独搞行业财务会计制度。因为企业与你之间没有隶属关系，搞制度不合适。至于各省财政厅（局），今后是否应搞财务会计制度的问题，以及如何搞的问题，我们将作一个专题研究，把它同明确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同对各类企业财务管理体制联系起来一并考虑。搞出些具体的、可操作的、可调控的道道来。讲老实话，我最担心的，是管理权一放，一些地区和部门就会借制定补充规定之名，对“两则”、“两制”各取所需。“两则”、“两制”中是放权的地方，他们照单放下；“两则”、“两制”中属加强管理的地方或虽属国际惯例但影响当前切身利益的地方，将被种种借口挡住执行之路。如若这样，岂不又要乱了套，那我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8.关于会计调整问题。

这也是一个十分复杂而又必须研究解决的问题。

会计是一门科学，越改革，其独特的理论和方法将越来越科学、严谨、规范、完整。

但是会计又不可能脱离外界和企业内部管理的影响，这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根据外界和企业内部管理的需要对会计核算程序、内容、方法、方式进行制度性改革；二是根据外界和企业内部管理的需要，对依据会计准则进行的会计核算内容。口径等进行临时性调整。我们把后者称为会计调整。

会计调整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的调整。一是会计准则规定的会计核算方法同国家税法规定的不一致。这包括三个方面，（1）成本（费用）开支范围和口径同国家税法规定不一致；（2）资产类溢价处理同国家税法规定不一致，前者作资本公积处理，后者作收入处理；（3）收入确认同国家税法规定不一致，前者都是权责发生制，后者有收付实现制。二是企业内部特定管理需要的数字调整。

第二种调整我们比较熟悉，工作中也常这样做，如增减合并指标，不可比变可比、各种因素的测定、测算等，但一般也没称之为会计调整。然而，对第一种调整我们就不太熟悉了，因为我们过去的财务、会计制度同国家税法都是一致和相吻合的，几乎不存在会计调整问题。

这次“两则”、“两制”的出台，同税法有关规定保持了一致，基本也没有需要进行会计调整的地方。这样做，主要是考虑适应我国会计人员、税务人员和有关经济管理人员业务素质都不很高的状况，否则，有可能将做好了的帐调乱了，而调乱了的帐又管不了。

但我认为，会计调整的问题不久就会发生而且有增加的趋势。这是因为，税法和财务制度规定的口径、比例、范围往往要经常变化，有些是产业政策的要求，有些是宏观管理的需要，有些是特定时期的需要，等等，这些变化并不一定要通过修改会计制度来实现，只需要简单的会计调整就可做到，没有必要去简就繁，去易就难。

因此，我们的会计改革可以用两种方法来体现国家和企业改革开放的需要。一是体系和重要方面及重要的内容的变化，就搞会计制度改革；二是单项，临时、口径、比例的变化和要求，就通过会计调整来实现。这样做，既可以保证会计科学体系的相对稳定和不断完善，又能及时满足国家宏观管理和税收征管的需要；既可以服务于会计主体的需要，又可以服从于国家法规的要求；既可以删繁就简，又可以从容改革。希望会计、税务专家们，理论工作者和实际工作者们，都能认真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会计研究》199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