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8-15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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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2001年10月,《大河报》、《郑州晚报》等河南省几家比较有影响的报纸,都报道了一个人们关注的事件: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隶属郑州市卫生局)会计梁梅(化名),利用职务便利,采取虚列支出、少记收入等弄虚作假手法,贪污公款92.98万元。2001年9月,经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处以梁梅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时没收其全部非法所得。
俗话说,一年之际在于春。
2002年春季,郑州市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把一份委托审计建议书送到了郑州市审计局,要求尽快对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隶属于郑州市卫生局)原法人代表姜某1996年10月至2000年2月的任期经济责任进行审计。
就是在这次审计中,审计人员凭着过硬的审计技术,通过斗智斗勇,终于查出该院会计梁梅擅自借出公款、改动银行存款账等涉嫌经济犯罪的重大线索,并按照审计程序,依法向郑州市卫生局作出审计建议书,建议该局依据有关法律法规将此案移交检察机关进一步查证处理。
异地审计赴深圳
到中国改革开放最早的窗口——深圳去审计,对郑州市审计局来说还是第一次。打好这第一仗,对于维护和进一步树立审计机关的良好形象至关重要,而且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的职工...
2001年10月,《大河报》、《郑州晚报》等河南省几家比较有影响的报纸,都报道了一个人们关注的事件: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隶属郑州市卫生局)会计梁梅(化名),利用职务便利,采取虚列支出、少记收入等弄虚作假手法,贪污公款92.98万元。2001年9月,经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处以梁梅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时没收其全部非法所得。
俗话说,一年之际在于春。
2002年春季,郑州市市委组织部的同志把一份委托审计建议书送到了郑州市审计局,要求尽快对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隶属于郑州市卫生局)原法人代表姜某1996年10月至2000年2月的任期经济责任进行审计。
就是在这次审计中,审计人员凭着过硬的审计技术,通过斗智斗勇,终于查出该院会计梁梅擅自借出公款、改动银行存款账等涉嫌经济犯罪的重大线索,并按照审计程序,依法向郑州市卫生局作出审计建议书,建议该局依据有关法律法规将此案移交检察机关进一步查证处理。
异地审计赴深圳
到中国改革开放最早的窗口——深圳去审计,对郑州市审计局来说还是第一次。打好这第一仗,对于维护和进一步树立审计机关的良好形象至关重要,而且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平乐骨伤科医院的职工得知领导即将离任而情绪有所不稳,即将离任的领导和职工都在焦急地等待审计结果。
事不宜迟,局领导经过周密部署,决定立即抽调精兵强将——行政事业审计处4名具有医院审计经验的同志,组成审计组,飞往深圳,并对审计人员明确提出要求:既要速战速决,又必须保证审计质量!
3月3日,农历正月二十八,许多人还沉浸在欢度春节的欢乐之中,该局1名副局长、4名审计人员与市委组织部、市卫生局的同志同机飞抵深圳。
为了稳定医院局面和审计组能及时进驻,到达平乐骨伤科医院的当天下午,组织部在医院职工大会上宣布新院长上任,原院长待任,审计组也把审计通知书于当天下午送达给医院。
这次审计,不仅离任与审计同步进行,而且被审计单位还有其比较特殊的历史背景:该院最早是郑州市为支援特区建设,由郑州市骨科医院派出技术人员设立的门诊部发展起来的,并作为副县级单位管理;随着业务的扩大和卫生体制改革的发展需要,1993年挂靠于郑州市卫生局,但该局不投资,只负责人事管理,选派院领导;医院财务独立,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毫无疑问,这些都无形中增加了审计的难度。
核对票据现疑点
按照审计程序,审计组于3月6日正式进驻该院。
审计组成员面对复杂的情况不急不躁,根据事先制定的审计方案,进行合理分工,拉开了第一次到外省市审计的序幕。
各项具体的实质性审计查证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所发现的一些问题也经过主管会计梁梅的解释都一一“通”过了。到了3月10日这一天上午,细心的审计人员在抽查有关凭证时发现,1999年12月4号记账凭证上的银行存款的支付金额比所附的8个转账支票存根合计金额多出10元。
10元,如此微小的出入,别说对业务收入几百万元的单位来说,就是对个人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因为会计做账难免会出现笔误,一般不会引起注意。但具有高度职业敏锐性的审计人员判断:此笔差错非同小可!因为它涉及银行存款,而银行存款同现金一样,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地方,一旦存在差错,其中很可能有猫腻。
总账出错费思量
疑点的出现,使审计人员审查凭证、账册更加认真仔细。
3月13日是查出案件线索的关键日子。一名审计人员在核对1998年度专用基金总账和明细账时,也许是对数字的敏感,一眼看去觉得不对劲:10月底专用基金总账借方发生额累计为992244.57元,11月本月借方发生额为114096元,两数相加绝对不会超过120万,可11月底借方发生额累计却为1227361.57元,核对后发现相差(实为虚列支出)121021元。这一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发现,令审计人员倍感振奋,因为总账出现错误的情况很少见,不然的话,会计报表怎么会平呢?这是一个最最基本的会计常识。
为了慎重起见,审计组决定采用往前推的办法,一直推到1月份,力争把问题搞定。其他3名同志也都亲自动手核对一遍,结果并无两样。“其中必定有问题!”4名审计人员的认识不谋而合。但由于梁梅不能提供完整的银行对账单,进一步查证工作遇到困难。审计组遂将这一情况向局领导汇报,局领导指示:根据这一线索,务必查深查透,并取得院领导的支持,督促梁梅尽快提供所有银行账户的对账单。
当天晚上,梁梅像往常一样来到审计人员所住的招待所。当审计人员针对下午发现的专用基金对不上的问题请梁梅解释时,几天来已被审计人员询问得不耐烦的梁梅一时无语,脸色立马由白变黄。不过,她仍故作镇静,自我表功似地解释道:“医院财务工作量这么大,我一个人记账……难免会出错。”接着,又语无伦次地说:“你们……整天向我问这问那……是查院长还是查我?……也可能是年终为了填报报表,随意调的吧!”这似乎也是一种理由。按常规,会计管账、出纳管钱,一般不会出现会计挪用、贪污公款现象;即便是能做手脚,这种手段也未免太笨了吧!
再者,查出上述问题后,梁梅曾私下问审计人员:这些问题到底大不大?严重不严重?还多次以“老大姐”的口气劝审计人员:你们搞审计的工作太辛苦了,不要累出病了,该休息就休息,在现在这社会里,啥事也不能太认真!并多次表示自己掏腰包邀请审计人员出去散散心。审计人员自然知道她的良苦用心,婉言谢绝了。这位“梁大姐”抱怨审计人员: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都那么严肃呢?年轻的审计人员心里清楚:并非我们严肃,而是她心里有鬼,所以才看着别人严肃。
根据梁梅近两天来精神恍惚又故作镇静的表现,审计人员断定:这位“老会计”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深层次的问题!
真可谓“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明明感觉其中有问题,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仍没有搞定问题,怎么向领导交代呢?
整个夜晚,审计人员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他们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这12万多元到底错在哪里?与那10元银行存款会不会有联系?账又是怎样调平的呢?如果有问题,钱又是怎样出去的呢?
会计出走缘何在
翌日(3月14日)清晨7点,审计人员梳洗完毕,正准备吃早餐,突然住宿的房门被敲开,院方来人焦急地说:“不好啦!医院门卫说看见梁梅昨天晚上10点的时候提着一个包外出,一夜未归,到她住的宿舍找也没见到人。”
梁梅出走了!审计人员随即感觉到问题的复杂性和严重性,她若不再回来,审计将如何进行下去?审计组立即向审计局领导汇报情况,局领导作出3点指示:一是请院方多方寻找,看是否临时有事外出;二是迅速采取资产保全措施,通知医院的几个开户银行暂停支付各种款项,只许进不许出,防止资金流失;三是搞好自身安全防范,尽量减少外出。
两天之后,即3月16日上午8点,审计组在确信梁梅出走的情况下,又向局领导作了汇报,审计无法进行下去,是否考虑暂停审计。局领导根据实际情况,遂于上午10点以审计局的名义正式向郑州市政府提交了关于暂停审计的请示。没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市政府办公厅通知审计局说市领导已作了批示,让派人取回请示。
主管审计工作的市领导在审计局的请示上批示:“同意暂停审计。请医院主管部门市卫生局即速拿出确保医院稳定、资财安全的方案,且尽快落实。需有关部门配合告知政府。”
领导的支持和关心,使审计人员烦乱的心情暂时得以平静下来。
讨回现金堵漏洞
说来也巧,就在取回市领导批示这期间,梁梅又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医院,这对审计人员来说,真是喜出望外。
而且,这次她是提着两个包回来的。她解释说到外地讨债去了,专用基金账上错的那笔钱是借出了,这两天雇了几个人讨了回来,钱就在包里。
经审计人员监督清点,梁梅的那个包中的现金恰好是专用基金总账上所错的金额121021元。医院出纳收妥这笔在账外不知游离了多久的公款后,审计人员断定: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有了这一突破口,审计人员猛追不舍:既然是借款,有没有协议?是否经过院领导审批?钱又是怎样“出”去的?是现金还是银行存款?对于审计人员的一连串问题,梁梅似乎只有一句话:时间长了,记不清了,让我好好想想。之后,她在向审计人员提交的有关“借出公款”的材料中这样写道:“1998年11月16日擅自拿医院公款出借给正在开办公司的朋友,期限两个月,但到1999年1月,正值年终结算,就采用加大专用基金借方累计数和减少利润的方法暂时作平,待归还款时再调回……虽多次催还无济于事,直到审计时,我才约了几个人一起去借款人家里催款。”
与此同时,审计人员也询问了借款人——某印刷公司的业务员廖世盈,查看他出具的两张借款条,与梁梅的叙述基本吻合。
由此看来,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需要更艰难的查证落实工作。
证据确凿挖巨贪
根据3月16日上午的情况看,16日应该是比较顺的一天,也是很有收获的一天:梁梅返回,且带回了12万多元的现金。这对于一个小医院来说,接诊多少病人才能赚12万啊!因此医院领导打内心里感激审计人员。
但是,真可谓天有不测风云。下午上班后,梁梅又来到审计组的住处,说:上午的那12万块钱是自己的!这对审计人员来说,梁梅的翻供好似当头一棒:懵了!
那么,12万元的借款到底是怎样“出去”的呢?梁梅又辩称是用转账支票转出去的,这事请示过领导,院长姜某知道。照她这么说,问题很简单,找来院长姜某对质一番就清楚了。
可是,当把院长姜某叫来对质时,姜某一听情况,气得当场心脏病就犯了。姜某怒斥梁梅:我平时待你不薄,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会陷害我!对此,审计人员让姜某作出书面说明。在如此不协调,也很不愉快的气氛中,对质就这样结束了。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下一步怎么办?审计组的几个同志立即商议,一致认为:应尽快拿到银行对账单予以核实,同时晚上召集医院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开会,宣传《审计法》,讲明审计态度:不查证清楚决不罢休!对弄虚作假、干扰审计者,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严肃处理处罚。
医院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和梁梅都来到审计组的驻地时,时针已指向晚上23点。审计组长讲明会议要求和审计态度之后,意想不到的情况又发生了:梁梅突然痛哭流涕起来。她继而哭诉道:对不起领导的信任,没有经过领导的同意,擅自用转账支票外借公款,愿意接受处理,并向各位领导赔礼道歉,希望领导给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根据梁梅的如此表现,审计组和医院领导决定给她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老老实实地配合审计,不许再擅自离开医院。
就这样,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17日,审计组几乎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的。他们在急切地等待着医院提供那至关重要的银行对账单,因为这是一份最关键的审计证据。一直等到下午下班,对账单仍未拿到。医院的同志说银行不积极配合,而且往年的银行对账单需要时间查找,等第二天上午才能打出来。
可是,到了第二天上午11点,对账单取回来一看,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对账单上并没有显示那笔12万多元的记录。审计人员不得不退掉已经订好的飞机票,直至收集完全部审计证据,于22日才又飞回郑州。
众所周知,由于审计手段所限,郑州市审计局只好按法定程序,将梁梅涉嫌经济犯罪的问题向郑州市卫生局作出审计建议书,建议移交检察机关进一步查处。
经过检察机关查证,梁梅在担任主管会计期间,利用职务便利,采取虚列支出、少记收入等弄虚作假手法,贪污公款92.98万元。2001年9月,经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处以梁梅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同时没收全部违法所得。
从查处“百万巨贪梁梅案”的整个过程看,我们完全有理由这样说:郑州市审计局用自己的行动在反腐败斗争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警钟长鸣醒世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么,从“百万巨贪梁梅案”审计查证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汲取哪些教训,又该从中总结一些什么经验呢?
一方面,从企业管理的角度来看,疏于管理和不善于管理是造成本案发生的主要原因。其实,梁梅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钻了单位财务控制存在漏洞、出纳员业务素质低的空子。在审计过程中,审计人员在对医院内部控制进行测试时了解到,医院财务室只有2人,梁梅和1名出纳,而且出纳还是过去建医院征用土地时招进的“占地工”,缺乏基本的会计知识。梁梅的个人情况却让审计人员不敢小看:年过半百,有过多年的会计工作经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会计”,而且口碑不错——生活简朴,业务熟练,并曾多次将客户送的钱物上交医院,比较廉洁。
此外,院长姜某又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和业务型干部,在骨科手术方面是有名的“一把刀”,出过专著,财务管理方面也比较信任梁梅。在这种情况下,“能干”的梁会计就游刃有余,把钱“指挥到哪”,出纳就“打到哪”。这就为她源源不断地转移资金创造了绝好的条件。更有甚者,就是出纳不在或老忙不过来的时候,只应该管账不应该管钱的梁会计直接接收门诊交上来的收入,并替出纳去银行进账。
据悉,审计之后,目前医院发展势头良好。郑州市卫生局非常感谢审计局的同志做的大量工作,他们认为,如果梁梅的问题发现不了,后果难以设想。
从审计的角度讲,又有哪些经验需要总结呢?“主要有两点:一是我们审计人员必须有过硬的政治素质和业务素质,查出梁梅贪污案的线索,是我们近年来搞好‘人、法、技’建设的结果;二是必须时时绷紧审计风险这根弦。严格依法审计,做到廉洁审计,查深查透,该处理就处理,该移交就移交。”郑州市审计局的领导如是说。
“百万巨贪梁梅案”虽然已经有了结局,但它给我们留下的思索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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